《红楼元梦(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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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元梦(完结)-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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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三春争及初春景 8、图美色贾珍定儿媳 失相知贾珠害相思2

    珐琅笑道:“我们再好,也不过是个丫头。哪像你,有自己的家,还有父亲作主,才有了这么好的结果。”

    秦可卿奇道:“怎么说上我父亲了?这事不是老太太作主?”

    “是呀。老太太怎么舍得把你给东府!老太太一直想把你给自己的孙子呢。”

    “东府?”秦可卿懵了。

    珐琅一看秦可卿的神色不对,便道:“怎么?你不知道定的是东府的蓉少爷?你以为是谁?”

    秦可卿的眼泪“刷”的一下子流下来,人也软倒在椅子上,哭得五内俱伤,哽咽难言。

    珐琅想了想素日来秦可儿的神态,见贾珠来,便神采飞扬,脸上带笑,心中有些明白,也只得劝道:“婚姻大事由父母作主,你还算好的,有父亲在。我们呢,就如水上的浮萍,不知道今后会怎么样。说不定就随便配了一个小子,一辈子就这样完了。你呢,东府里的正经大奶奶,多少姑娘小姐想都想不到的位置,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秦可卿的心事只有她自己知道,有苦难言。可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只得慢慢收泪。

    珐琅见秦可卿不哭了,心中稍宽,再劝了几句,便要回去。

    秦可卿叫住珐琅,要她别把自己哭的事让老太太知道,不然又会让老太太觉得自己轻狂,不知足。

    珐琅走了,秦可卿坐在那里,怔怔地发呆。想到贾珠,心中万分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又无法传递消息,只在把一腔心事藏在心底了。

    秦可卿拥被坐了一晚,眼泪都快哭干了。天明起床梳洗了,换好衣服,到贾母跟前辞别。

    贾母叮嘱了几句,见她眼睛红肿着,还以为是舍不得荣府呢,心里也伤感。然后秦可卿行大礼跪别,出来,在仪门外坐了轿,委委屈屈地回了家。

    家中倒是一片欢天喜地。父亲秦业已经升为了营缮郎,积极地给她备嫁妆。贾珍倒是体贴,知道他家产业薄弱,经济艰难,所以先就把聘金五百两送了来,另有装箱衣服钗环若干。

    然后请人看日子,定下半月后成亲。

    秦业就用这五百两银子,风风光光的把女儿嫁了出去,自己没花费什么,还赚了一个好差使。众邻里都不胜羡慕,都道生儿不如生女好。这是后话。

    且说贾珠天天都要到贾母面前请安,往日还可见秦可卿,慰一慰相思之情。这日早上去没见着秦可卿,心中纳闷,一整天都没精打采的。晚间进来又去贾母请安,仍没见秦可卿,心中奇怪。便偷偷拉了琥珀袖子一下,琥珀会意,跟出屋外。

    贾珠见琥珀出来,便问:“琥珀姐姐,怎么没见秦姑娘?”

    琥珀抿嘴一笑,道:“大少爷问得奇怪,她见不见跟我有什么关系?你问她做什么?”

    贾珠忙陪笑道:“琥珀姐姐,你是好人,你就告诉我吧。秦姑娘究竟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大少爷,你老实说,你为什么这样关心秦姑娘?不说,我就不告诉你她到哪里去了。”琥珀知道贾珠是个老实人,故意逗他。

    贾珠给她作了一揖,道:“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以后我求菩萨让你嫁个天下最得意的如意郎君好不好?”

    琥珀啐一口:“大少爷也学坏了,跟着那帮小子学得油腔滑调。看我告诉老爷,仔细揭你的皮!”又顿顿足,才道:“算了,我还是好心告诉你吧,免得你晚上睡不着觉——人家秦姑娘回家去了。”

    贾珠一听,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道:“她回家去做什么?这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家?”

    琥珀“嗤”一声笑:“这里又不是她的家,再好,能住到老去?人家秦姑娘是回家去办嫁妆,过几日就嫁进东府做大奶奶了。”

    这一听不打紧,贾珠只觉一颗心被剜了一刀一般,一阵剧痛,“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前一黑,便倒了下来。

    琥珀顿时吓得没了主意,只一迭声喊:“不好了,大少爷吐血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屋了顿时涌出十多个丫头婆子来,珐琅托起贾珠的头,一个婆子忙着掐人中,也有一个丫头递过水来,给他喂水。又有丫头忙着跑出去叫二门上的小子请大夫去。

    贾母也颤微微扶着鸳鸯的肩出来了,哑着嗓子问:“珠儿怎么啦?刚才是谁跟他说话呢?”

    琥珀走出来跪下,哭道:“老太太,我并没有跟大少爷说什么?谁知道他就,他就……”

    贾母瞪着眼,狠狠地道:“你究竟说什么了?还不快说!要我请你,是不是?”

    琥珀吓得抖着身子道:“大少爷问我秦姑娘到哪里去了,我只说秦姑娘回家去了,过几天就做东府的大奶奶了。大少爷听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这样了。老太太饶命,我不知道会这样,不然打死我也不说的。”

    贾母闭上眼,半晌才又睁开眼,然后道:“你起来吧。这事不怪你。只是这些话不许再向外面说去。有人问,也只说大少爷是不小心跌倒了,才吐的血。知道了吗?”

    众人把贾珠抬到贾母外面的卧榻上。大夫也来了,诊了脉,说道:“珠大少爷一是因为连日来劳神过多,二来又急火攻心,才酿成了如今症候。性命倒是无碍,只是也不能再忧心劳神,否则就会成大症候,终身缠绵。而今最要紧的是用心调理,静养数日,便可望痊愈。”

    贾母一听,又急又气,不料贾珠的病情如此严重。心中忙乱,却也强作镇定,命人带出大夫,开方取药。

    元春和王熙凤闻讯赶来,却也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王夫人赶来了,坐在贾珠身边“儿”一声“肉”一声的哭,元春和王熙凤忙上前劝慰,也陪着哭。

    贾政也来了,问地下一屋子的丫头婆子:“你们是怎么服侍老太太的?让老太太这么大年纪的人还操这个心,还不赶快把大少爷弄回他自己屋里去!”然后才对贾母道:“珠儿扰了母亲休息,儿子心中不安。还请老太太恕罪吧。”

第一卷 三春争及初春景 8、图美色贾珍定儿媳 失相知贾珠害相思3

    贾母厉声道:“这个时候还说这些。你这个当父亲的,不知道心是什么做的,竟是这样心狠!成日里勒逼着他读书写字,胆子都唬破了,身子也淘空了。不然身子如何这样禁不起来?珠儿要是有什么,我只问你要人!我自己的孙子,我不心疼谁心疼?还说什么扰不扰的。你走吧,回你屋里高乐去吧。让我们娘儿母子守在一起就好。”

    贾政见贾母生气,忙赔罪道歉,贾母也不理他,自顾自安排把药端来给贾珠喝。

    贾珠晕迷了半日,方才醒来。见一屋子的人,便要坐起来。

    贾母忙按了,道:“你刚吐了血,不禁再劳动的。先把这药喝了,再看吧。”

    贾珠这才想起昏倒前发生的事来,想起秦可卿离开了,要嫁给别人了,心里又一阵酸痛,撑不住,只得又躺回去了。

    贾政见贾珠醒了,说话也清楚了,心中也放宽了,见自己插不上手,便扶着赵姨娘一起回去了。

    贾珠喝过药,神色渐渐好了许多。叫贾母和王夫人都回去歇息。

    王夫人见贾珠精神好多了,才听从元春等人的劝告方回去了。

    一时人都散尽,贾母也撑不住,歇息了,吩咐丫头们好生照看大少爷。

    琥珀知道自己闯了祸,虽然贾母并没有责怪她,但她心里难过,所以一直守在贾珠身边,尽心照顾。

    贾珠见众人都散了,心中的悲伤再也忍不住,又怕惊了贾母,只能无声地流泪。琥珀见他流泪,也陪着流泪,又递过手帕给他擦泪。

    贾珠强笑着,低声道:“傻丫头,我自己流泪,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流泪?”

    琥珀也低低地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流泪。我看到大少爷这样伤心,心里也不由地难过,那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了。”

    “真是个傻丫头!以后别这样了。各人有各人的伤心事,自己的眼泪自己收,自己的债自己偿。谁能管得着谁?我在这家里也呆不长了,大家各管各的吧。”

    琥珀不禁又流下泪来,轻轻说道:“大少爷为什么说这些伤心的话?大少爷的文章这样好,老太太、太太又这样疼你,大家还都指望着大少爷考取功名,为官做宰,光宗耀祖呢。”

    贾珠凄凉一笑:“人活着,就为了为官做宰,光宗耀祖?要是自己的婚姻大事都不能自己作主,一辈子守着不喜欢的人过,那活着还有什么趣儿?还不如死了好!眼睛一闭,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再也没有伤心难过。”

    琥珀见贾珠说得不祥,却又拿不出大道理来反驳他,只能坐在榻边轻声抽噎,然后道:“大夫说了,你不能忧心劳神的。大少爷,你别想多了,还是把身子养好了大家才都安心。你不看在我们这些人的份上,也要看在老太太、太太疼你的份上。你要再有个什么,老太太这么大年纪,怎么禁得起?那时你心里怎么过得去?”

    这时珐琅走出来,对贾珠轻声道:“大少爷还不睡?别说话了,早些歇息吧。不然病又重了,再把老太太吓着,大家都脱不了干系。”又对琥珀轻场呵斥道:“你这个小蹄子,不好生服侍着大少爷睡觉,却净招他说话。让老太太听见,可不打折你的腿!今天你闯的祸还不够?不是我说你,老太太也算宽厚的了,不然你今天能讨了好去?还不快悄悄的!”

    门口一个老婆子道:“姑娘早该出来管管,叽叽咕咕,怎么那么多话说呢。大少爷的病得静静的养,哪能这样劳神费力的。”

    琥珀吓得不敢再说,忙将贾珠的被角掖了掖,走到一边去,远远地坐在一张小凳上守着。

    珐琅见已无事,才又进去了。

    (九)为冲喜贾珠成亲

    王夫人把贾珠挪到自己院内,方便照顾。宝玉仍旧挪回贾母的碧纱橱,由贾母照管。

    贾政见贾珠吐血了,并不知与秦可卿有关,而是真以为是自己逼贾珠用功过度,才造成这样后果的,心中也颇后悔,便不再逼他读书写字了,只嘱太医用心用药,让贾珠早日康复。

    王夫人一心扑在贾珠身上,家事也不管了,全盘交由元春和王熙凤料理。

    元春和王熙凤天天上午在荣禧堂后身的三间小小报厦厅里理事,午后方回。府中一应执事媳妇婆子们来往回话,络绎不绝。

    起初家人媳妇们听得是两个姑娘理事,心中欢喜,以为可以懈怠搪塞。但过上一两日,才觉这两人理事比王夫人亲自理事还要精细得多。那元春头脑活络,帐目款项一经过目,便牢记于心,过上十天半月说出来也一丝不错;那凤姐不但心思细密,且威行令重,只要有犯错之人,便回了王夫人,按例处置,决不姑息。如此一来,家人媳妇们非但不能丝毫有所懈怠,反添了许多警惕畏惧之心。

    赵姨娘自认为生了一个小姐,如今又怀了孕,虽然还不知是哥儿还是姐儿,但总之,身份已经高了,连老太太都给了面子,赏了金丝燕窝,所以越发骄矜,常要东要西,一会儿要厨房给她炖点乳鸽,一会儿要吃点酸枣蜜饯,身边的小丫头也不耐烦,口中抱怨,却还得跑腿,只多费两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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