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拒绝,只是任由他将自己放置在龙床之上,对于他所做的一切都不作出任何的反抗。
或许是压抑了太久,今夜的他极为热情,仿佛一团极为浓烈的火焰一般将她整个人吞噬,一声又一声低吟自她嫣唇之间逸出,爱与恋的纠缠,随着破碎的呼吸声一同飘向不知名的远处。
他翻身躺在她的身边,望着龙床之上层层叠叠的帷幔,饱含深意地说道:“现在你回来了,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要暂时离开……”声音之中透出一种浓稠的无奈。
“暂时离开?你要去哪里?”林初音的手攀上他的胸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个不久之后的将来又会是什么时候?心头忽的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她回来了,但是之后会有更大的事情发生。
“要去哪里呢?”沐定渊捏住她覆在自己胸膛的纤手,眼神突然变得迷茫了起来:“应该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吧?”
很远很远的地方,可会比这天涯还要遥远,可会比这海角还要遥远?
万倾在哪里(一)
万倾在哪里(一)
月光清冷地散满整片大地,将地上的金砖照射地如同一面一面铜镜那般明亮,她却觉得这样的光华异常刺眼。
心有余悸,锦绣端坐在黑暗之中,久久不敢回过神来。
为什么?
沐定洇明明直到她所舞的并不是传说中的《金缕衣》,他也明明直到她并非真正的任万倾,却又为何不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她呢?或者是……他与她之间有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吱呀”一声轻响,殿门被打开,一抹带着寒气的身影闪现在月光下面。
锦绣一惊,迅速躲入更为黑暗的地方,哪知来人却是轻松一笑:“德妃娘娘你不用刻意躲起来,我若是想要害你,现在你还会在这里么?”
是沐定洇!锦绣深深呼吸着,试图让自己不安的心平静下来,当她走出帘帐之时,他便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抬眼望向他,她故意嘲讽冷笑道:“王爷难道是忘记了夜闯后宫的罪名是什么吗?”
沐定洇并不理会她,只是微微俯下身子以一种恳求的目光问道:“既然你不是真正的任万倾,那么……她在哪里?”
任万倾?任万倾!有是任万倾!为何她就是无法摆脱她的阴影呢?
“任万倾……不正在你的眼前么?”锦绣娇俏地眨了眨眼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沉着地他在此刻竟然这样恳切,甚至于忘记隐藏好自己的急切心情,他难道不知道这将会成为他致命的弱点么?
沐定洇的目光突然暗沉了下来:“我所问的是真正的任万倾,而非你这个冒牌的。”
锦绣很努力地想要让自己笑,可是她终究还是无法笑出来,只要是关于任万倾的一切她都讨厌,是,她是冒牌的任万倾那又怎样?难道是她愿意顶着任万倾的身份继续这样活下去么?
见她不语,沐定洇着急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扣住她的肩膀再次问道:“我问你,真正的万倾在哪里?”他的表情严肃,在黑暗中透出一股诡异的光芒。
锦绣突然垂首,又突然抬首,笑意在脸颊无限地蔓延开来:“这个世间早就没有了任万倾的存在。”
万倾在哪里(二)
万倾在哪里(二)
“什么意思?”沐定洇一怔,不敢相信地猛力摇着她瘦弱的肩膀,她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这个世间早就没有了任万倾的存在?
“什么意思?”锦绣反问一句,眼眸之间流露出的风情千娇百媚,看着他如此紧张的神情,不知怎的,她的心头忽然欢愉了起来,也忍不住想象着当她说出真相之后的变化呢!
“什么意思?”沐定洇耐着性子再次问,他的语气中透出浓浓的不耐,好似实在警告着她,他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锦绣俏皮地眨了眨眼,那只一种自内心透出的喜悦,因为任万倾已经……死了,是再没有人能够与她抢走表哥的爱了,再没有人了。
“真正的任万倾已经死了呀!”锦绣的笑容在这一个瞬间变得放肆了起来,那是一种发泄怒意的快感,让她心情的欢愉再一次登上了顶峰。
对面的人确实沉默了下来,许久不发出一点声音,就连呼吸声都没有。
“你是谁?”
锦绣莫名一怔,方才喜悦的心情突然蒙上一层阴云,她是谁?还会有人在意她是谁么?还会有几人能够忆起那曾经娇俏的锦绣郡主呢?是再没有人了吧!
“锦绣……临溪国的锦绣郡主……”她无力地靠在一边的柱子之上,幽幽地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声音中透出一股凄楚刻骨无奈,无奈之后便是浓到化不开的惆怅。
沐定洇这才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着自称锦绣的女子,他看到了绝世的容颜之下有着的是一颗破碎的心,或许她也并不愿意这样,只是……
临溪国的锦绣郡主不是嫁作临楚韫成为了万倾夫人……万倾夫人,万倾……他这才明白了过来,如果眼前的女子是锦绣的话,那么临溪国的锦绣便就是万倾么?是这个样子么?
他的万倾……他的万倾真的已经……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忽然用力将锦绣拥在怀中,泪水自脸颊淌下,滚烫地滴落在她的肩头,而她……满是愧疚地与他相拥着:“……对不起……”
暗夜之中,月光之下,两人皆是伤心伤情之人,这样一个毫无温度的拥抱在某一个刹那升温,泪水过处,滚烫一片,原来,竟是这样的苦楚……
月华的坦白(一)
月华的坦白(一)
林初音的回来,不但震惊了整个沐仪王朝,更是震惊了临溪国,自此之后民间便有一个传闻:起死回生的沐仪王朝皇后是妖女,懂得蛊惑人心的妖术。
宫中也逐渐开始这样流传了开来,林初音每每听到这样的传言总是淡然一笑,仿佛他们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没有了月华的绝尘宫显得有些空落寂寞,没有她的音容竟然也会有些不习惯,既然她选择了一条不归之路,入了这最是无情的帝王家,路是她自己选的,没有任何后悔的余地。
奶娘的手轻轻拂过她削瘦的肩膀,她蓦然回首,映入眼帘的是奶娘那张刻着岁月痕迹的笑容,心底没来由地生出无限感慨,纵使红颜倾尽天下,也总有白发的那一天,到了那个时候,不知又会有谁记得那曾经的绝世容颜,究竟怎样的女子才能够让历史记住呢?如王昭君、如妲己,流芳百世或者遗臭万年……
“月良人到。”通报的内侍声音沙哑,林初音好奇地起身,月良人,应是宫中的新人,她这个老人是太久都没有仔细看过这个后宫了。
是月华,踩着细碎的步子一点一点地走近,待她走近,林初音才发觉短短数月,月华的变化太大,娥眉淡扫、脂粉略施,虽没有美得惊艳,却也有着十分的清丽。
月华走近,示意身后之人退下之后才跪倒在地:“月华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成不变的三呼“千岁”,在林初音听来好似是别人背熟了的台词那般生硬不实。
林初音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一丝的波澜,只是在奶娘哀戚的目光下微微抬手,示意她起身。
月华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林初音扶着奶娘的手徐步走向贵妃塌,轻轻靠入,喃喃自语道:“现在满天下的人都说本宫是妖女,人人都躲避我唯恐不及的时候,你竟然还敢来与我见面?”
月华低垂着眼睑走近,音调柔和:“月华是从来不会相信那些子虚乌有的荒唐传言的,在月华的眼中,娘娘永远都是那个娘娘,从不曾变过。”
林初音却是苦涩一笑,轻点自己的太阳穴道:“其实……我们都变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而你……也已经不是以前的你……”
月华的坦白(二)
月华的坦白(二)
月华的唇瓣微启,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很快她将所有即将冲出口的话语咽进了喉咙里,只余下一抹极浅极淡的微笑:“或许月华无论说什么,娘娘也不会相信了,是么?”
林初音别过头望着她,装作饶有兴致的样子:“你现在什么都还没有说,就怎知道本宫不会信你呢?”
月华仿佛是有一些感动,只觉得鼻子微酸,眼中隐约漾起一股水雾,这样的一句话带给了她无限的希望,无论如何她都要解释清楚。
她长吁一口气,将心中的话语娓娓道来:“或许娘娘此刻看到的是一个突然跑出来争宠的月华,只是我这样做也是有苦衷的,当初奶娘不理解我,我也明白,只是希望娘娘能够明白我、懂我。之所以我会成为月良人,不过是在陪皇上演一出戏罢了,不止我,还有当今的第一才子也在陪着皇上演这出戏,成与败都关系着整个沐仪朝的江山社稷……”她忽的犹豫了一下,很快便继续说道:“在娘娘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太后已经有所准备,一有风吹草动,随时可能发生宫变。这也是皇上为何装作自己越来越昏庸的原因,他是想要骗过所有人啊!如此的用心良苦只为保住沐氏江山。”
林初音暗自惊讶,为何连月华都知道的事情,而她却不知道,她笑了,无比讽刺地笑了。
月华好似是看懂了她的心思一般:“娘娘,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是用生命在赌,皇上不告诉娘娘只是因为他不想让您活在危险之中。”
林初音冷哼一声:“你倒是很积极地为他说话呢!”
月华一时语塞,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娘娘的话语之中处处带着酸涩的醋意,也藏着尖锐的刀锋,仿佛想要将她一寸一寸凌迟一般。原来……原来她对于他,竟然也是有情的么?
“你很爱他么?”林初音轻捋自己的青丝,故意做出不经意的样子。
“不爱!”月华几乎没有经过任何考虑便说出了藏在心底许久的话:“月华从不会冒险去追求一段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感情,因为明知道不可能还要执着,那便是傻,我不想让自己成为傻子。”
月华的坦白(三)
月华的坦白(三)
她是真的不爱么?林初音这才再次仔细打量起月华来,月华是真的变了,不再是之前那个聒噪的小女子,除却爱情,究竟是什么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了这样大的变化呢?
她的心头突然是沐定渊的话语一闪而过,他说他要暂时离开,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这样的一句话饱含着极为深刻的意思,可是又模糊不清,究竟……究竟他想要说什么想要做什么呢?似乎是一件连月华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她这个他声称最爱的人却被傻傻地蒙在了鼓里。
“月华,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林初音的脸色一正,露出无比严肃的表情,她才不要当一个傻子,最为他的皇后,她有权利知道自己丈夫的事情,更有责任陪伴着他一直走下去。
月华面露难色,时而低头沉思,时而蹙眉叹息,最终还是沉重地摇首道:“娘娘,月华真的不是有意要瞒着,只是皇上真的不允许任何知情者与您说……”
林初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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