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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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情丝-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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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管家,如今府上可还有皇上派来的人?”黎子何记得沈墨好像过云晋言派人盯住冯府,才及时发现二老服毒……
  
  管家摇摇头,“自从御医来诊断老爷无救,所有人都散,有关系的没关系的,全散……”
  
  黎子何眼眶又是红,生生压住,现下不是伤心的时候,看看直被紧紧捏住的药碗,放在桌边,沉着道:“麻烦冯管家事,两个时辰内莫要出房门,万不可透出大人已经过世的消息,即使有人发现,也不可大人断气时,在当场。黎子何在此多谢冯管家,务必帮子何次!”
  
  黎子何无比诚恳地对着冯管家作个揖,冯管家连忙扶住,哽声道:“公子放心,老奴明白!”
  
  黎子何又回头看眼冯宗英,逼回眼泪,将凤印收入袖中,继续嘱咐道:“先行入宫,稍后若是有人过来,记住的话便好,其他,实话实。”
  
  见管家头,黎子何再不回头,决绝踏着步子离开,要,去找云晋言。
  
  北风呼啸,枯叶凋零,吹落人心散乱,云都处偏僻小屋内,满面络腮胡子的长者,三四十的模样,两条刀状浓眉挤在起,瞅瞅床上伤痕累累的子,抖抖唇,鼻孔大气出,挥手间,桌上的茶具被尽数推倒在地,热水洒地,水汽升腾。
  
  “来人!统统给滚进来!不是他马上就醒?都什么时辰?”长者开口,如雄狮高吼,声音洪厚,震得床上的子拧起眉头。
  
  “叔父,若早些喊几声,无需大夫。”
  
  清亮的眼,蓦地睁开,芒光闪过,清冷的声音凝静空气,刚刚那声咆哮,好似从未在屋中响起,沈墨趴在床上,话间扫眼自己,浑身绷带,白色中透出殷红,动动身子,阵阵刺痛,突地想起昨夜,怀中不断颤抖的身子,身后不停飞来的利箭,他笑着对,等回去……
  
  刺骨的寒风,吹到鼻尖尽是杀气,闪着血光的剑芒,刺在身上,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每次,都仿佛那双看到波光潋滟的眼,看着自己,相信,依赖,期盼,从来不曾在黎子何眼中出现的情愫,在那个夜晚让他看见,见,便不忍再辜负。
  
  沈墨欲要撑起身子,旁边的长者又是声呼喝:“还想起来!给老子躺回去!”
  
  “叔父是怕们没人发现?”沈墨面色不变,手下动作未停,眼都不抬,淡淡道。
  
  有人进来踏着急步进屋,衣衫褴褛,看神色却不似常人,单膝跪地对着长者行礼道:“王爷有何吩咐?”
  
  “扶公子躺下,找几根绳子来,捆住!”谢千濂手挥,不耐地吩咐。
  
  沈墨眼神凛,瞥眼跪在地上那人:“退下。”
  
  语调平平,却让那人打个哆嗦,埋低脑袋,颔首领命,不敢再看谢千濂眼,匆匆忙忙弯腰退下。
  
  谢千濂瞪着沈墨,倒也不生气,嚷嚷道:“行啊,到如今帮兔崽子还听的,平西王的命令成耳边风,他们不捆,老子亲自捆!”
  
  着四处张望,欲要出门找绳子,沈墨已经坐起身,轻笑道:“叔父何必多费心机,想做的事,可见过何人拦得住?”
  
  谢千濂被句话堵住,看着沈墨的身子,脸上泛过丝心疼,硬的不行来软的,苦口婆心劝道:“小墨啊,像娘,也不能连性子也学着是不是?满身伤,还要出去?不要命老头子还想多活几年呢,养好伤再出去行不?”
  
  沈墨才抬起眼皮扫他眼,手上动作未停,拿起旁边备好的衣物,边穿着边道:“宫中还有事。”
  
  “哈,还想回那个狗皇帝的狗窝?昨夜那十个人,不是他派的把脑袋割下来当凳子坐!他对已经起疑,还回去送死不成!”
  
  “经过昨夜,他的疑心该淡才是。”沈墨皱皱眉,背上的伤口有些撕开。
  
  “就是不让暗卫出面救的原因?还以为有出息,灰头土脸装成灾民跑过来,难不成就看演么出苦肉计?”谢千濂敛起神色,已经有些怒气。
  
  沈墨系上腰带,沉默片刻,道:“不愿暴露身份,自是有自己的考虑,昨夜只有身负重伤才能消去他的疑心。”
  
  “何止身负重伤!那十个人,哪个不是数数二的高手?要不是老子及时捡到,现在就该去阎王府报到!好,武功高,聪明,个脑袋顶老子十个,可次的做法,想不通,老子没念过书,不来那些大道理,只会硬拼硬,咱硬拼硬也不怕那狗皇帝,鼓响号吹,从南到北打过来,多爽快的事,还在皇宫里磨蹭什么?”
  
  沈墨收起床边的长箫,擦擦上面的血渍,不语。
  
  谢千濂急,最怕他不话,干脆嚷道:“老子跟,爱人爱人老子管不着,可不能爱自己徒弟!”
  
  沈墨身子颤,抬头看着谢千濂,眼神有些冷,“徒弟又如何?”
  
  谢千濂想要喝口茶平息怒气,硬是被沈墨句话生生逼出来,猛地咳嗽:“咳咳……咳咳……!老子没念书都知道日为师终生为父,……外面的人会怎么?”
  
  “无所谓。”沈墨垂首,看到自己的鞋,已经染许多黑色血渍。
  
  “还真是净得娘的真传,大哥知道得从土里跳出来掐死!”谢千濂瞪着沈墨,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见沈墨眼神黯,才发现自己错话,想要收回都已经来不及。
  
  沈墨不多犹豫,穿上鞋,身上的疼痛好似被他滤过,面无表情,连眉头都不皱下。
  
  谢千濂怕他生气,可见他毫不犹豫收拾好切打算出门,心中急,拿出最后杀手锏,吼道:“好!就算是徒弟无所谓!凭他是季家人就有所谓!”
  
  沈墨又顿住,眸中暗芒浮动,看不出情愫,却是直直看着谢千濂,淡淡道:“季家人又如何?”
  
  “他娘的,想气死老子是不是?”谢千濂手拍桌,震得灰尘扑腾起来,又引来阵咳嗽:“咳咳,不知道他的身份,收他为徒也就罢,如今知道他是季家人,就该离得远远的!要回宫,是个驴脑袋都知道是为他,隐瞒身份也是为他,搞不好弄出次疫病,还是为他,跑去当什么狗屁御医,搞不好还对着那皇帝磕头谢恩,他娘的,想着就恶心,当年要不是狗皇帝和季家,大哥……”
  
  “叔父!”沈墨冷声打断谢千濂的话,并不看他,语气不容置疑:“人不在西南,并不代表无所知!当年之事到底如何,叔父心知肚明!”
  
  “么是怪?莫不成错的人是?”谢千濂双眼微红,略有委屈道。
  
  “侄儿并无此意。”沈墨自觉语气有些过,放缓声调道:“入得宫中,里应外合,日后更为方便。云晋言早怀疑的身份,若是让他知晓,必定以为人质威胁叔父,经昨夜战,他确定无人护,放下戒备,更利行事。次疫病,其中好处,叔父应该早便想到。”
  
  谢千濂的情绪才平缓些,想想沈墨的,好像有几分道理,仍是埋怨道:“那万精兵被整成皮包骨,混进云都,也不知何时可用,接下来该如何?”
  
  “还是早些回西南的好,否则定会被云晋言发现,边的事情,早已布置妥当,回去等着消息便好。”
  
  沈墨拿床边的手帕沾水,洗净双手,步子有些蹒跚,还是打算出门。
  
  谢千濂才发现自己被他绕得忘原来的话题,忙吼道:“老子跟,季家人,无论如何不可过谢府!”
  
  沈墨刚好打开门,清凉的北风,吹得深思又清明几分,看着门外院落里凋零枯萎的树木,沉声道:“不是季曲文,更不是,季黎!”
  
  声落地,人已出,空留枯叶盘旋流转,落入尘埃。
第四十四章

  黎子何急步入宫,浑身尘灰污渍,衣袖间不经意露出血迹,守门御林军上下看许多次,最后确认腰牌无假,又见他毫无心虚胆怯之意才放他入宫。
  
  估摸着时辰,云晋言现下该在勤政殿才是,黎子何盘算着最近去路,毫不犹豫地向前。
  
  北风冰寒,勤政殿理所当然地紧关殿门,魏公公恭敬站在殿外,抬眼见到黎子何匆匆而来,略有诧异,随即抹去表情,迎上道:“黎御医,可是要见皇上?”
  
  黎子何拱手道:“还请魏公公通传声。”
  
  魏公公犯难道:“……黎御医稍等片刻,殿内……”
  
  话未完,勤政殿门突地被打开,静谧宫内显得异常突兀,只见姚妃仍是身火红衣衫,皮白色狐裘披肩,难得日未施粉黛,怒气冲冲出勤政殿,红着眼眶,目不斜视傲然离开。
  
  魏公公像什么都未看见,脸上波澜不惊,声音不高不低,恰好传入殿内,“黎御医求见。”
  
  “进来。”
  
  殿内声音有瞬间停滞,略有疲倦。
  
  黎子何未有迟疑,进门便行大礼郑重道:“臣黎子何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英明,求皇上网开面,准御医救冯大人命!”
  
  云晋言未语,黎子何坚持道:“求皇上开恩降旨!”
  
  “他意寻死,那便遂他愿!”云晋言有些不耐,抬头看着黎子何。
  
  “臣以为,其中定有误会,求皇上开恩!”黎子何再磕头,言辞恳切。
  
  “黎御医如此匆忙赶回宫,便为此事?”云晋言轻笑,挑眉道:“不知冯宗英乃畏罪自杀?”
  
  黎子何面不改色,匆忙道:“臣略有耳闻,可不敢苟同,冯大人与妍妃娘娘无冤无仇,无理由杀人,还请皇上先派御医救人,微臣无能,无法解毒!”
  
  黎子何面上焦虑,心中却是沉着,只有用着求情借口来找云晋言,方才有套话切入,冯爷爷入宫见云晋言,到底与他些什么?宫中传言又有几分假几分真?
  
  “此毒无解!前日发现他服毒时御医已经诊断过。”
  
  云晋言声音蓦地冰冷,淡淡瞥过黎子何。
  
  黎子何心神晃晃,被他冷语刺到,就算曾经对自己那般无情,可看着他对冯宗英百般忍让,以为,至少对冯爷爷,他还是有所顾忌,或许还有几分祖孙情面,未料到要杀起来,同样狠绝无情!
  
  “皇上,微臣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万是有人蓄意陷害,投毒灭口,大人死得冤枉!”黎子何鼻尖发酸,冤枉,确是冤枉,是不是,冯爷爷也觉得云晋言会念在二十多年情分上不动他?
  
  “是朕忠奸不分,任人欺骗?”云晋言又是轻笑。
  
  黎子何忙道:“臣不敢!冯大人于臣而言,恩同再造,臣只是心中有惑,故大胆出猜测!”
  
  “不用猜测,此事冯宗英亲口承认!”云晋言冷声道。
  
  黎子何心中沉,冯爷爷亲口承认,接着畏罪自杀,在外人看来合情合理,可越是如此,越是可疑,冯爷爷针对妍妃是因为季黎,可既已入冷宫,活着等死可比痛快死更加折磨,冯爷爷断不可能为送自己和冯奶奶性命,再退步,就算真要杀妍妃,六年来机会多事,何须等到如今,还被人抓住把柄?
  
  正在无语间,黎子何觉得眼前暗,抬起眼皮便看到白缎长靴,明黄衣袍在眼前晃晃,心中跳,欲要后退,已经被云晋言扶住手臂,顺力起身,忙拱手道:“谢皇上恩典!”
  
  “受伤?”云晋言比黎子何高出个脑袋,略略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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