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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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后记-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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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堂下也还有不少弟兄们。谁知吴六奇的红旗堂名属洪顺堂,却不归洪顺堂管,吴六奇一死,没了主心骨,红旗堂便渐渐散了,而且吴六奇红旗堂的不少成员,大都是军营里的军官,平时只听吴六奇调谴,很多都还不知道自己是天地会会员。方大洪派人联络,便走露了风声。暴动当晚,正中官府埋伏。洪顺堂损失惨痛,几乎伤亡殆尽,元气大伤。自此洪顺堂便内部矛盾重重,慢慢人心离散,四分五裂。这些年来,官府又不时剿灭,洪顺堂早已不复存在。方大洪虽然逃得性命,却也被打断一条腿,落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孤身一人,四处乞讨为生。他心中愤闷,便故意去抢、去夺,遭惹别人痛打,以此折磨自己,减轻内心痛苦。

    顾炎武听得,嗟叹不已,心想:“难怪他故意惹事生非,打不还手。”说几句安慰的话,顺便问起吴宝宇的消息。方大洪说道,自吴六奇死后,朝庭念吴六奇以往的功绩,授予吴宝宇一个官职,任揭阳知县,吴宝宇带着全家人揭阳上任去了。听说那吴宝宇清明廉洁,为官清正,几年下来,把揭阳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无不举口称颂,几番欲上调,地方百姓千万请愿挽留,方才留住,如今仍在揭阳在任。

    顾炎武说道:“方大哥,不必灰心,我们此番出来,便是要重振昔日雄风,大干一番事业,正需方大哥大力协助。方大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必定会高兴。”拉着方大洪先找个客栈,换身干净衣服,包扎好伤口,来见韦小宝。一路上把情况对方大洪说,听得方大洪热血沸腾。

    韦小宝听得,除了感叹外,心里又不免失望。他想:“他妈的,看看找不到吴宝宇,没什么事情了,却哪里跑出个方大洪来?这一下又得有事情做了!早知如此,便早一天动身走就好了。揭阳在什么鬼地方,为何老子从来没有听说过?只怕是个偏远小地方,路途遥远,我们要不要去跑一趟?最好想个什么办法不去找那吴宝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直接去福建找施朗玩耍去了。”东想西想,想得一会儿,突然高兴起来,却又假装犹豫,对方大洪说道:“方大哥,揭阳在什么地方?离广州远不远?”

    方大洪不明白韦小宝的意图,老老实实回答道:“揭阳地势偏远,离广州足有六七百里路远。”

    韦小宝听得,心里暗暗高兴,回过头对顾炎武说道:“顾先生,我看我们现在没有必要去找吴宝宇了,我们便动身直接去福建找施朗得了。”

    顾炎武问道:“我们一路辛辛苦苦找来,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为何现在却突然放弃?”

    韦小宝说道:“顾先生,我是这样想的,你看妥也不妥?这吴宝宇现在既然不在广州,那吴六奇大哥以前在广州的势力便没有多少用了。吴宝宇虽然也有个官衔,却只是个县官,是个文官,却也没有多大的兵权,兵权也大多掌握在满族武官手里,对我们作事,却没有多大实际用处。我想,顾先生和朱四弟一路辛苦,那揭阳又地势边远,既然如此,何苦再让大家劳神费力呢?不如免了,省得一番奔波之苦!”说起来似乎句句在理,方大洪不由微微点头。



………【第十回仇恨未泯休上路 误解不消难成行3】………

    顾炎武想了想,慢慢说道:“公子此话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老夫想,我们做大事,便多认识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也是好的,却怕什么劳累奔波之苦?再者,我们去福建,沿海北上,那揭阳正在半路上,正好顺路而行,去看看却不正好!”

    韦小宝听得,心里叫一声苦:“哎呀,这揭阳正好在去福建的路上吗?老子怎么没想到,没问清楚!这下可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唉,没办法,便当顺便去走走亲戚,看看晚辈。双儿和吴六奇是结义兄妹,吴宝宇是吴六奇儿子,老子是双儿老公,却不是我的晚辈。那吴宝宇当官多年,听方大洪说是清正廉洁,我想只怕多少也有一些不义之财,说不得还多少拿点钱财来孝敬长辈呢!”无奈之下,只得说道:“既是如此,岂不甚好,省去了大家一番奔走劳苦。”

    第二天一早,启身而行。那方大洪在广州无依无靠,便跟着前去,虽然瘸着一条腿,走路一瘸一拐,却也身手敏捷、行走飞快,丝毫不比一般平常人慢。

    不几日,便到揭阳。看看天晚,一行人找个客栈住下。第二天,去衙门询问,却是不在衙门。原来这几年来,吴宝宇经过一番治理,揭阳治安秩序大为好转,百姓无不安居乐业,当真是民殷国富,路不拾遗,县衙里反而没多少事情,很多时候吴宝宇都闲在家,尽享家庭欢乐。韦小宝一行人问明道路,一路寻去。一路上只觉人人欢天喜地、家家丰衣足食,不由暗暗赞叹:这吴宝宇倒还真是人才!

    顾炎武一路心想:“此等人物,若是能为我等所用,岂不甚好!为何却为清狗出力?却不枉了吴六奇加入天地会、反清复明!莫非那吴六奇竟然没有教育他孩子,吴宝宇竟然不知情?此番前去,定要好好开导于他,让他及时回头,切莫再为清狗卖命,为我大汉出力。吴六奇不也是起初糊涂,后来经开导才及时醒悟的吗?老夫定要好好开导于他,为我所用。”

    韦小宝却心想:“吴六奇大哥武艺了得,没想到他的儿子武艺虽不知如何,当官做事的水平却也不错的,把个地方治理得这么好。皇帝兄弟的手下要是都这么有本事,都这么做事情就好了!他这么有本事,便做个什么尚书、丞相,只怕也绰绰有余,为什么不升官重用呢?我就不信,难道就地方百姓挽留就能挽留住?我看多半不是,只怕是他不会请客送礼,不会拍上司马屁,人家自然不喜欢了,不会提拔你!你便再有本事,又怎么能升官发财?说起升官发财,自然是老子最有本事,老子年纪青青,便家财万贯,妻妾成群,还官封一等鹿鼎公,他吴宝宇跟老子比,却差远了!唉,看在他是老子晚辈的份上,他若送老子点银两,老子便也指点指点他,让他升官发财,这个大大的发财!”想到得意处,不由眉飞色舞,便似他也大大的发了一笔横财一样!

    不知不觉,走到吴宝宇家门,却是个不大不小的院落。顾炎武敲开房门,报上姓名。守门的人报上去,不多时,只听急促脚步声,一个声音远远传出来:“一大早喜鹊便呀呀叫,却是有贵客光临!却原来是顾炎武顾先生,快快请进!”快步走出一个中年男子来。

    只见他四十多岁年龄,头盘长辫,面目清瘦,留一溜不长不短胡须,穿一件朴素而整洁的灰布长衫,模样正象个县官、师爷文人。他对着顾炎武恭恭敬敬弯个腰掬个躬,嘴里说道:“难得顾先生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快快请进!”侧身让在一边,让顾炎武先进。

    顾炎武慌忙答礼,一行人相拥而进。

    韦小宝满心不快,心想:“这吴宝宇甚是不懂事,也不问清楚谁是谁,不让老子走在前面,便似顾老头儿才是主儿!他妈的,这顾老头儿人不怎么样,一路上,便全国各地的人一听见,便都一个个恭恭敬敬!老子心里却不服气!你既然如此有面子,还要老子来当什么总会长干什么?罢罢罢,老子便不出面不作事,由你顾老头儿来做便了!看你怎么跟吴宝宇说,却是看你的面子大,还是我韦小宝本领高!”

    吴宝宇领着大家客厅坐定,吩咐下人,端茶倒水。吴宝宇寒喧说道:“顾先生,却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我却是作梦都想不到,今生有幸,能亲见顾先生尊容、一睹顾先生丰彩!”

    韦小宝一听,不由心里偷偷发笑:“他妈的,都老朽不堪、快入土离死不远的人了,还丰彩呢!看来这吴宝宇还是喜欢拍马屁的,却是手段不太高明,也不会看时机,说的话也不太对。老子还是得好好教教他,叫他今后说话再不要那个、那个什么牛头不对马嘴!”

    顾炎武看看韦小宝,说道:“我们此番却是专程前来拜访,还望多多指教!”

    吴宝宇“啊”一声问道:“顾先生不必客气,有什么事情,但讲无妨,学生洗耳恭听。”吴宝宇态度十分恭谦,处处以晚辈自居。

    顾炎武说道:“我们此番前来,确是有大事要和公子相商。老夫先给公子介绍几位朋友,这几人都是令尊吴六奇大哥的好友,不知令尊有没有对公子说起。”

    顾炎武便将韦小宝、双儿等一一介绍,还特别提到双儿是吴六奇的结义兄妹。

    吴宝宇听得,脸上微微变色,淡淡说道:“家父早年出身江湖,可江湖的事,家父却少与学生说起,学生知之甚少。这几位朋友的事情,家父未曾提及,学生却是不知道。”神色冷漠,只是轻轻点点头,却似不愿与韦小宝等结交,不愿认双儿这个亲戚。听得朱洪生、方大洪时更是皱眉,却似不快,不愿与江湖人士来往。

    顾炎武见吴宝宇神色,颇为尴尬,心里寻思,如何开口,说动于他。

    吴宝宇说道:“先生高才,学生仰慕已久,向来佩服!先生到底有何事,便请直说!”语气却不象先前一样恭敬。

    韦小宝看见,心里想:“我道你顾老头儿如何高才,却是不会说话,几句话就搞得人家心里面不高兴,把人家得罪了。你也不想想,人家现在是县官,好歹也是官府中的人,你却介绍朱洪生、方大洪给他。自古官匪不两立,你说他二人干什么?他不把咱们关押起来,已是不错的了,还怎么高兴得起来!你便先说说吴六奇大哥以前如何如何英雄了不得,听得他心里高兴。再说咱们和吴六奇大哥如何如何交情不浅,他定是认我们亲戚还来不赢,定是好好招待我们一顿。到时再说正事,自然好办得多了!哪有这样说话的?你当你真是什么先生,人家真是什么学生,来好好听你讲课?你现在是来求人家办事?顾老头儿真是笨死了!不过这样也好,说僵了便走人,又少一件事。只是老子捞不到什么油水了。”

    顾炎武可不会什么察颜观色,说道:“公子可知令尊吴六奇是什么人?”

    吴宝宇淡淡说道:“先父早年出身丐帮,受排挤出走,流浪江湖,后投身军营,出生入死,累立战功,官封广东提督。这个学生如何不明?顾先生说此话却是什么意思?”

    顾炎武说道:“难道令尊他就没有跟你说明,他表面上是清庭广东提督,真正的身份却是天地会广东洪顺堂红旗香主?是反清义士!”

    吴宝宇仍旧淡淡说道:“这个先父却没跟我说。”神情却似知道,只是不愿意提及。

    顾炎武叹口气,说:“唉,没想到吴六哥大哥暗中反清复明,却连家人也不告诉一声。如今…”话未说完,吴宝宇打断说道:“顾先生,学生有一事不明,还请顾先生指教。”也不等顾炎武开口,接着说道:“其实,明朝有什么好,清朝又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去反清复明?”

    顾炎武见吴宝宇口气逼人,十分惊讶,只道吴六奇早年流落江湖,后来又四处征战,一生戎马生涯,没有好好教育、开导于他,已至于吴宝宇不明大义,不晓实情。好在他对这样的问题遇到过不少,这些年也慢慢明白,知道提“复明”得不到老百姓的认同。如今这吴宝宇又问起,顾炎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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