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人小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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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男人小丈夫-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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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谈的,似乎是在她来之前谈的话题,关于朝廷打算对某些财势过于惊人的钜商采取的课税手段,中间还夹杂著几个官名。

没去打扰他们,她静静地品尝这酒楼的陈年绍兴,心中思绪已经转到明天要怎么利用她在园子里收集到的松子,酿松子酒的计画。

“……这酒合格吗?小嫂子。”蓦地,有入朝她发问。

洪夏衫回过神,随即察觉原来正商议交谈的两人,这时已经停下话题,俱将目光对上她。她微怔,接著放下才啜饮了一口的酒,抬眸向开口问她的关清朗。

“香气够浓郁,但口感不够醇厚。这酒若再多放十天,应该可以往上加好几个价钱。”她答得很实际。看来他确实知道她的事,否则不会这么问。

关清朗拊掌而笑。“好啊,小嫂子不愧是专精酿酒的师傅,立刻就能辨出这酒的等级。小嫂子,改日小弟希望有幸能喝到你亲酿的佳酿。”一直耳闻她的酿酒功夫,只可惜某人珍藏如宝,连讨一口来尝都不得。现下她人就在现场,他当然不放过机会。

“好──”有人捧场,洪夏衫自不吝惜,更何况他又是路云深的好友,所以她答应得爽快;没想到她才出声,她身边的男人便已断然截口──

“不行!她酿的酒不送人,只给我喝。”路云深把桌上整壶酒“碰”一声放到他面前。“你要就喝这个,不准打她的主意。”就算是关清朗,他也不准备和他分享夏衫亲手酿的酒。哼!夏衫现在是他的妻子,不是酒肆卖酒的女子,她酿酒的,当然专属于他。

关清朗剑眉动也没动一下,哪会不明白这家伙对心爱女人的独占欲。“唉,枉费我们交情这么好,没想到你连一坛酒也吝于给,你有了妻子忘了兄弟哦。”指控他。

路云深给他一记白眼。“你还敢说我?为了那个女人,你做的事比我更狠,我这一坛酒根本不算什么。”还以颜色。

关清朗浅笑迷人的表情略黯了下,可他马上将目标转向洪夏衫。“小嫂子,你知不知道云深这几年虽然在商场上打滚,还沾染了满身的铜臭味、血腥味,不过我确定除了你,他身上从来没有沾上其他女人味。”报复似地揭他的底。

洪夏衫一时不明了他的意思,难道他是说……

“关清朗!你欠揍是不是?!”路云深爆出一声狠吼,同时一记大拳头已经捶在关清朗面前的桌上。“碰”一声,桌面上的碗碟汤酒都为之震跳。

“……你的脸红了。”一道轻微的柔声自忽然像被踩到尾巴、暴跳猛虎一样的路云深身侧响起。

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不但关清朗不给面子“噗”地笑出来,就连立在他身后一直没开口出声的护卫,也仿佛在忍耐著什么似地偷偷把头转开。

不过,下一刻,那恼羞成怒的男人却猛地出手将身畔的妻子捞了起来,阔步往门外走。

“我娘子刚才受到惊吓,累了,我送她回去休息。”再随口加一句告辞,两人身影很快便从屋内二人的视线中消失。

慢慢挑起一道眉,关清朗俊美的脸上仍挂著一抹坏笑。

“……阿克,你也看到那家伙脸红了是吗?”

他身后的护卫迟疑了下,像是还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但最后还是点了头。

他的主子用扇柄轻敲了敲自己的下颔,一会儿后反倒叹了口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他那样,光明正大带著自己的爱妻向人炫耀……”无奈的低喃。

阿克默然。因为连主子也无能为力的状况,他更帮不上忙。难怪主子会那样羡慕路爷……

第三章

人潮川流不息的酒楼外,载著路家主子爷和夫人的马车缓缓往路府的方向前进。

映著外面光线半明半暗的马车厢内,盘腿靠著软垫坐的洪夏衫,一双明眸仍是紧紧盯在路云深脸上。

路云深被她瞧得不自在,将双臂盘在胸前,微眯起眼回望她。“不管你在想什么,统统忘掉。”

樱唇逸出一朵浅笑,她软声道:“难道你不好奇,我现在在想什么?”对这个大男人至极的小丈夫,她早已深深掌握何时该顺著他的毛摸、何时不该对他让步的秘诀。

关清朗的意思、路云深的反应,让她十足确定,他果真做了一件在她看来大概只有圣人才做得来的事──在她之前,他没碰过其他姑娘。他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女人,只有……她。

首次体认到这令人惊讶的事实,她的心感到一阵震撅和激荡;但接下来,她反倒不知道该感动于他对她的痴情、或同情起他对自己的残忍──毕竟对一个正值精力旺盛的年轻男子而言,他的坚持更显得非常人……再说,以他的身分,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应该不少,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反而是她──

在那六年之中,她可曾将他的痴心悬念当真?

这是……她的小深啊。

她的心,好像被什么揪著,无法控制地往他的方向更靠近了一分。

痴然凝睇著她唇畔的笑,路云深生硬的脸色不由得放松下三分。“你……真的相信清朗说的那些蠢话?”混蛋!那家伙什么不提,竟在她面前提这种事!

“小深,”伸手碰触他交盘起的硬臂,她叹了口气。“告诉我,你到底还为了我做过哪些事?我亏欠你的,是不是太多了……”

他全身肌肉猛地绷紧,下一瞬,反手牢牢抓住她的腕,结实的手指深深陷入她柔软的肌肤。“亏欠?”从齿缝里低低迸出这句。“我不要你对我的感觉是亏欠,夏衫……”再加一分力道,便将她拉近他身前。他低俯下满是阴霾的脸庞,而他攫住她视线的眼神阴影危险地浓深著。“我知道,你没有我也可以活得很好,可是我办不到。我的生命里不能少了你,所以为了你,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准你对我用上‘亏欠’这两个字。”语声愈到后面愈低沉有力,愈固执专横。

他没忘记稍早之前让他们差点吵起来的导火线,没想到现在她竟连“亏欠”两字都说出口了。

洪夏衫被他的反应弄傻了眼。

她的丈夫还真是敏感啊。

“……你抓痛我了。”面对他几乎可以把寻常人吓到跪地求饶的凌盛火气,她倒是镇定冷静得很。

表情倏地掠过懊恼,路云深喃咒一声,立刻松开抓住她的力道。当他低眸瞧清自己的力道在她柔嫩的细腕上造成一道红痕时,挫败地飙出一句“天杀的”咆哮,一双大掌捧著她红印未褪的纤手,显得有些慌的脸庞,更多的是心疼。

“夏衫,我……对不起。你你……还痛吗?对了,敷药!车厢里应该有药……”忏悔到一半的男人忽然灵光乍现,马上回头找药厢。

一只柔软温暖的手却在这时贴上他的颊,将他的脸扳了回来──洪夏衫的娇颜染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我的手没断掉、没流血,你不要紧张好吗?来。”拿起他的手放在她腕上,教他:“替我揉一揉就好了。”

路云深顿地一醒,胸口一阵动荡,深深凝看了轻淡浅笑的她一眼,双手已经开始动了起来。

像怕多出一点力便会将她捏碎,他以小心翼翼的方式和力道呵揉著这双被他抓出红印的细嫩白腕。“还痛吗?”不舍地边揉边问。

其实早就不痛了。看著他皱眉认真地揉抚著她的手,一种深切的情思在她心底回荡。

她知道,他真的把她捧在手心呵护。事实上,能够嫁给他,还备受他宠爱,这是世上多少女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所以她应该是这世间最幸运幸福的女人了,不是吗?既然如此,为什么她对他的感情还不能到“没有他不能独生”的地步?为什么她不能给他他想要的爱?

也许就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她对他到底有多少感情,又或者是何种感情。不过,她倒是非常明白,这辈子除了他,她已经不可能再容纳其他男人进她心里。

“小深……”反握住他厚实的大手掌,她回视他的凝望。“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对你再说亏欠这话;可我也要你答应我,不准再想你对我来说是多余这种事。”非跟他澄清不可。“你现在是我的夫君,我们是夫妻,你以为我还会放开你、自己跑掉吗?”

“……你真的不会?”沉默了会,他终于低沉而紧绷地开口。

深吸一口气,她对他的不安还真是无奈又无力啊。

“小深……你要我对你怎么办?”她都是他的妻了,而且已说出这样的承诺,若还不能够安他的心,她可真没辙了。

明明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明明是叱咤京城的猛虎,偏偏他在外面、在商场的自信大胆理智,对她就失去作用。

路云深毫不迟疑地张臂,把她紧紧抱在自己怀里,下颚抵著她的额,慢慢吐出气息,也试著平缓下自己对她仿佛永无止境渴求贪恋的心。“夏衫,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你知道吧?”沙嗄喃语。“我……想求你也爱我,不是因为我是你的丈夫,而是因为我……”

他几近掏心掏肺的倾爱之语,竟让她的胸口顿时涨满罪恶感──在他几乎要将她揉碎的绷紧怀臂里安静了一下,她这才缓缓伸出双手回抱住他,仰起下巴,主动寻著他抿紧的唇,印上轻吻。

“这辈子,我是你一个人的,这样还不够吗?嗯?”无法违背自己的心做出和他同等的誓言。

下一瞬,不满意她蜻蜓点水式轻啄的路云深以浓烈贪婪的激情攫住她的樱唇,几乎夺走她体内的所有空气。

许久后,当行进中的马车在路府大门前停下,马车厢内隐约传出的细微压抑娇喘声也戛然而止。

“爷,到家了!”对于发生在车厢内春意无限的情事毫无所觉的车夫,在回到路府后,便俐落地跳下马车,扬声报告。

门口的守门人见到主子爷的马车回府,立即跑过来站在车厢外恭迎。不过,在几个人等了一会儿仍不见主子爷和夫人下车,车夫刘义以为他们没听见,才要再喊一声时,帘子忽地被一只手掌从里面掀了开,接著只见主子爷护著夫人下了马车。

微低下头的几个人,没人注意到走进屋去的主子爷满脸春风得意,而被他搂在身侧的夫人则是发丝微乱、娇颜泛著酡红,并且含羞带恼地频欲挣出他的怀臂。

她当然没有成功。

回到拾楼后,他更是将所有仆役遣退,不再顾忌地拉著她继续刚才中断的巫山云雨。

第二日,天蒙蒙亮。在经过一夜的恣意欢爱后,好不容易才被放过、立刻倦极沉进睡梦里的洪夏衫,感到自己似乎才合上眼睛,却被一阵叫唤声不断在耳边轰炸──

“……夫人……夫人……您醒了吗?夫人……”不死心的叫唤持续著,一直到她终于受不了地睁开沉重的眼皮醒来。

洪夏衫趴在柔软的床铺上醒来,一时分不清是梦境或现实,可那熟悉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著。她蹙眉,慢慢在枕上转过脸,这才发现叫唤声来自房门外。

“翠萍?”叹气,也察觉了房里大亮的光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她动了一下,在忽然感到身子像被好几匹马踩过的酸疼与狼狈时,昨夜燃烧整晚的火热记忆立刻排山倒海般涌回脑中,不由得呻吟出声,烫红了脸,她把头又埋回枕里。

她依稀记得他在天亮没多久便出门,只不过对照他那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她真的不免要怀疑他那身旺盛的体力到底打哪儿来的。

那个……可恶的家伙!她可不可以后悔自己嫁了个太年轻体壮又精力无穷的小丈夫?

“夫人、夫人!您醒来了是不是?”在房外正仔细注意里面动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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