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乱:风月栖情〖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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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乱:风月栖情〖全本〗-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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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恨恨想,有本事他们现在把宇文清弄来和我成亲,我一定想法把他给弄死。

  那个素未谋面的宇文清,比安亦辰还可恶许多。

  安亦辰的事,却一时不敢让母亲知道。她的心事本就重,不想再让她操心了。

  宇文昭显然有心事,上午和母亲、君羽一起受了众人朝拜后便匆匆离去。我因身上不自在,中午和母亲吃了饭,便回屋去睡觉。

  夕姑姑一面用暖炉焐着被子,一面道:“我虽换了新被褥,可床小了些,也不知公主能不能睡得惯呢。

  我不怀好意地向我自己的内室探头看着,道:“也许我们可以睡进去,另外找个平常用不着的黑屋子把那人给扔进去关上几天。”

  安亦辰居然还守在炭炉旁边,盘膝坐着,面色更加萎顿苍白的模样。

  桌上放了夕姑姑为他备的清粥和包子,依旧整整齐齐,看来一口也没动过。

  “真娇气。那么热的屋子,还只守着火炉。”我嗤之以鼻。

  夕姑姑也探头瞧了一瞧,却似吃了一惊,急急扔了暖炉奔入屋子,奔向安亦辰。

  “公子,你觉得怎么样?”夕姑姑伸手在他额上一探,立即缩了回来:“你在发烧?”

  安亦辰睁开眼,很勉强地笑了笑,道:“夕姑姑,我没事。”

  我伸手在他额上一摸,也吓了一跳,烫得快和火炉相似了。怪不得一直抱着火炉,半死不活的模样!

  “是冻着了?”夕姑姑猜测。

  “一定是伤口发炎呢。”我还记得起他受过伤,然后又记起将葵水认作他的血的事,顿时郁闷:“病死活该。”

  “公主,别任性了。把这公子扶床去,我看下到底伤在哪。”夕姑姑不依我了,急急扶起安亦辰,挽向我的雕花纹凤大床。

  安亦辰似觉得对不住我,有些愧疚地望我一眼,方才艰难迈起脚步,向床边挪去。

  夕姑姑扶他躺好,转而问:“伤在哪呢?”

  我指指他的腹部:“就这里吧,昨晚看见流血来着。”

  夕姑姑急急将他的外袍脱了,露出里面的宝蓝撒花小棉衫,解开包裹伤口的衣带,忍不住叹息道:“也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孩子,居然不包扎上药,就这么捆着,不病才怪啊。”

  伸手便解他衣衫,露出伤口来,果然红肿的厉害,正往外溢着血水。他的皮肤本是很白皙的那种,平坦的腹部那么突兀肿出一处,更形伤口狰狞得可怕。

  安亦辰注意到我正观察他,苍白的面颊又转过潮红,垂着眼睑轻轻道:“有劳姑姑了。”
  
  
  [下次更新:8月10日]

41。故国篇:第九章 两念徘徊朔风寒(一)
      
  我寻常好动,免不了有磕伤碰伤,因此宫中寻常伤药倒有备着,夕姑姑也不敢惊动他人,自己悄悄去取了,小心敷上药,又用绵软纱布为安亦辰裹了,才松口气,发愁道:“他烧得这么厉害,只怕就光外敷没用啊。”

  安亦辰强撑着道:“夕姑姑,我身体好得很,休息两天自然就没事了。”

  但他那模样,分明手足俱软,浑身乏力,不找大夫看下,必定险得很。

  夕姑姑皱眉道:“公主,你能不能去找到颜护卫,想法带些伤药过来?他常在刀剑丛中打滚,伤药一定多得很。”

  “救他么?”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不知为何,我本能地便觉得这人不该活着。这人活着,以后对君羽,对我们大燕王朝,一定会有威胁。

  “不必麻烦了。”病成那样,安亦辰依旧温文尔雅,气质卓然。

  夕姑姑显然对他印象极好,转身拉住我道:“公主!救人一命……”

  我忙捂住耳朵,叫道:“我没听见,我没听见!”急急冲出去。

  而夕姑姑犹自慈和地对安亦辰说着:“我们公主嘴硬心软,必定会帮你找药去的!”

  “谢谢夕姑姑。”安亦辰年轻温顺而又带了磁性的声音无坚不催,更别说夕姑姑那么温柔的人了。

  如果不给他找药,夕姑姑向我絮叨起来同样无坚不催。

  
  颜远风正坐在某处屋檐的翘角处,迎风饮酒。

  金色的阳光,寒冷的风,灼烈的酒,再加上那样美好的容貌,他看来总是那么别拘一格,风采出众,却落拓忧伤。

  “颜叔叔!”我大声地叫他,欢喜中忍不住有点凄凉。颜远风,为何从不见他真正开怀的笑容?

  他瞧见我,丢了酒壶,躬身见礼,温文道:“公主,有事?”

  我把他拉过一边,将救起安亦辰的事,一一说了。自然,即便颜远风跟我再亲密,关于葵水的糗事,也是万万说不出口的。我苦恼道:“颜叔叔,你说,我该不该救他?

  颜远风眸光中的郁郁更是明显,他沉吟着,慢慢道:“若从现在来看,与宇文昭作对的人,都是咱们的朋友,我们都该救。不过,安氏……天下若落到安氏手中,皇甫氏更该没了立足之地了。”

  前路茫茫,敌我莫测。

  我也有些心寒,踢着路边颗颗精选的光滑五色鹅卵石,喃喃道:“那么,颜叔叔,我们到底要不要救他呢?”

  颜远风将我的雪白狐裘拢了一拢,柔声道:“我把药给公主,公主看着办吧。”

  我闷闷地问:“颜叔叔不帮我出主意么?”

  颜远风轻轻说:“公主已经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主意。”

  我瞧了满天的蔚蓝如海,嗓中有些气团涌着:“颜叔叔,如果母后问你,你也这般敷衍她么?”

  颜远风的眸子里有丝刺痛一闪而逝,他强笑道:“公主,你说什么呢?远风只是一名小小的侍卫,这些军国大事,一窍不通。”

  颜远风的才华,又岂是普通舞刀弄剑的侍卫可比?父亲在世时,就曾几次提及要授以军权,委以重任。但母亲显然更放心颜远风留在宫中,就如颜远风分明只愿做守护我们母女和君羽的侍卫一般。

  他伤势平复之后,虽然依旧是三品的护卫,却已不再是东宫侍卫统领。宇文昭已将他原先的部下尽数裁撤,给他个散职,只为我和母亲都信赖他的护卫而已。

  关于他自己的职位权力,他从没有抱怨过,甚至提都不曾提过自己被削职之事。他本份地听从我和母亲的吩咐,却越来越落落寡欢。我清晰地看到他眉宇间越来越深的褶皱,宛如刀刻。

  这么美好的男子,一转眼也会这么萧索老去么?

  禄禄一世,一无所获。
  
  
  [下次更新:8月12日]

42。故国篇:第九章 两念徘徊朔风寒(二)
      我鼻子又是一酸,抓住颜远风的手,仰着下巴道:“可颜叔叔,永远是我最了不起的叔叔。别人不知道,我和母后,却是知道的。”

  颜远风迷蒙的黑瞳有些晶莹,很快地别过脸去,道:“公主在这里等着,我去拿药。”

  外用的内服的,颜远风拿了一大堆来,用个包裹扎紧了,让我掩在厚厚的裘衣里悄悄带走。

  他到底没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我酸酸涩涩地想,其实我该告诉他,我并不想做必须事事自己拿主意的厉害公主。我只想做那个在父皇母后怀中撒娇的无忧无虑小女孩。

  可惜,一切过去,无法重来。

  就像我再也无法用小小的胖手抓住颜远风的手指,在花圃间的小径漫步,带着最温暖最幸福的笑容,走向花圃尽处的母亲。

  母亲望着我们,曾经那么美丽的嫣然一笑,风华倾国。


  
  到了晚上时,安亦辰已经陷入昏迷状态,本来还有几分丰润的面颊,颧骨突起,泛着令人心惊的惨白,再不能带着他安闲而甜蜜的笑容,带着几分孺慕叫着夕姑姑了。

  夕姑姑很着急,几乎用了双倍的药量喂他,不断用冷湿的毛巾敷他的额。

  因为不便假手于人,夕姑姑照顾不来时,就叫我帮忙。

  以我公主之尊,照顾这个倒霉的病鬼?

  真想把冷水泼到他的头上!

  可我的夕姑姑啊!眼泪都快出来了。

  “公主,我那孩子也是个男孩子呢,如果活着,大概也快有他那么高了。”夕姑姑说着,细心地用湿棉花蘸润着安亦辰青紫的唇。

  我想,如果现在这个安亦辰睁开眼叫夕姑姑一声娘亲,夕姑姑一定会为他把命都给舍了。

  “夕姑姑,他是晋州安世远的儿子。他的父亲,在父皇在世时就反了大燕王朝了。”我提醒夕姑姑。

  夕姑姑不以为意,道:“这孩子才多大?能懂什么?但凡懂些事,便不会为了旁人直闯险地了。”

  这人还不懂事?我早已刮目相看了!才这么一天的工夫,就收了夕姑姑的心!

  如此厉害的人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哩!

  但夕姑姑也是我的夕姑姑。她的意愿,我自然也得尊重。

  所以安亦辰昏迷的那两天,几乎是我最郁闷的日子。

  虽是正月初里的大喜日子,可隔年的血腥仍旧飘在皇宫上空,所谓的嫔妃们更无甚值得庆贺的,连放爆竹都免了,益发无聊。

  宇文昭每次来皇宫,只是留心着找人,反倒将母亲和我疏远了些。我除了见见母亲,便只能呆在屋里,替夕姑姑留心着安亦辰的动静了。

  好在我素来挑剔,脾气也不是太好,找个借口发下脾气,不让一个宫女进我屋子倒也不困难。

  直到第三天,安亦辰终于醒了。他看向夕姑姑的眼神,简直感激涕零,注视我时,眸光也是亮晶晶的。

  我却懒得去感受他的好意。

  “你恢复得怎么样了?”趁着夕姑姑去为他打水,我问。

  “好多了。”他无力地回答,唇角向上弯起漂亮的弧度,道:“谢谢你,栖情。”

  “我是衔凤公主!”我骄傲地撅着嘴,道:“你没资格地直呼我的名字。”

  他有些尴尬,然后沉默片刻,又注视着我,那样不容置疑地说:“我会有这资格的,公主。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以和你对等的身份,叫你栖情。”

  那样苍白的面容,在他说这话时居然耀出奇特的光彩来。那是一种不甘,一种自信,一种骄傲,和一种天然的高贵。

  和我对等的身份?

  我是公主,难道你要当皇子,甚至皇上?

  我心里狠狠地沉了一下。

  以这人的气度,才华,家世,以及天生吸引人的无与伦比的魅力,在这乱世中大逞身手,最终成为绝世枭雄,绝对有可能。

  那时,我呢?

  我的母亲和弟弟呢?

  我们会身在何处?
  
  
  [下次更新:8月14日]

43。故国篇:第九章 两念徘徊朔风寒(三)
      安亦辰依旧泛着自信的微笑,那样眉目蕴光望向我,神情柔软而温柔,居然让我有种感觉,感觉这少年终有一天会凌驾于众人之上,念在今日的救命之恩,向沦于微尘的我施舍他的感情,同时炫耀他的财富和权势。

  他正半倚坐着,枕着我的蜻蜓点水戏莲棉枕。他的身畔还有一只温软而厚实的棉枕,寻常我很喜欢抱着睡。

  我吸一口气,取过那只棉枕,在他诧异的眼神里,狠狠压向他,蒙住他整个的脸。

  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我要这人死。

  这个念头,迅速而激烈地压过我其他所有的顾虑和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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