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响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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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儿响叮当-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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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人只要有梦,就可以快乐地活下去。不管这梦如何脆弱。

  沙夷的伤好得很快,不久就可以下床活动了。木侗族人自然以为是老天相助,而秦杏子他们却明白,太圣真经果真厉害。

  图拉真人遣来送早饭的小伙子告诉秦杏子,今天是庆祝巫童沙夷正式战胜魔鬼的日子,请秦杏子、血月和舞风铃去参加他们的庆典。

  “缪文白呢?有请他去么?〃秦杏子一边玩弄着最后几枚血杏,一边问道:

  小伙子翻了翻白眼,“他呀?都不见了好几天了,要不是沙夷护着他,咱们早把他砍成肉泥了!最好他翻下悬崖去,这种人活着干什么?〃

  秦杏子疑道,“不见了?〃

  小伙子将早饭摆好,拍了拍手出了房,“是啊,影都没有了。〃

  秦杏子点点头,目送他出去,记得当初来来道人说有圣堡的人也来参加祭典,为的是忘忧铃的事情。自己最先怀疑过是否沙夷,但据图拉真人说沙夷根本是从小长在这里的,那就不可能是沙夷了。可是为什么没有怀疑过这位“披月公子〃缪文白呢?想的当儿,血月和舞风铃已经用完早餐了。秦杏子匆匆地扒了几口,就走向庆典的场子。

  还是那日祭典的空地,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台上沙夷怀中抱剑,一袭淡青中略闪着银光的长袍被风吹得微动。在台上是如此的耀眼。沙夷身边站着哈妮,哈妮裸露的修长的双腿和臂膀的肌肤在阳光下闪着健康的色泽,眼波如水。图拉真人微笑着走到台正中,手里捧着一只沉重的木匣,匣面雕花颇为粗糙,但已被磨得光滑如鉴,不知传过几代之久了。他清了清嗓子道,“木侗族的信物将赐予为族人赶走魔鬼的巫童,直到下一个优秀的巫童出现。那么,今年的巫童是——沙夷!〃

  “沙夷!〃台下呼声如雷,看着真人将木匣递向沙夷,而沙夷眼中仍是那一丝抹不去的忧郁。秦杏子突然想起那日在沙夷房中他说过的一句话,“等到我伤好了,你就会知道缪文白想要的是什么了。〃难道他说的就是这个?设若缪文白果真就是圣堡的人,那么这盒中岂非……不会吧?她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大跳,抬头望向沙夷,他已接过木匣,然后眉宇间一松,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而沙夷他又认识缪文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秦杏子看见沙夷浑身一颤,双眼死盯着被自己打开的木匣。“咣当〃一声,木匣跌落到地上,开口空洞的正对着台下的族人,如同一张饥饿的嘴——木匣中是空的。

  “沙夷?〃图拉真人扶住颤抖的沙夷,一眼瞥见地上空了的木匣,也不由震惊,吼道,“看管信物的堪和呢?〃

  有几个人指着他们身边的一个精瘦的男子道,“堪和在这里。〃图拉真人沉声喝道:“堪……〃“和〃字尚未出口,忽见沙夷长剑出鞘,剑尖点地,整个身子腾空越起,直逼堪和。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到堪和的那一瞬,一丝腥甜的风夹着一根几乎无色的丝射入堪和口中。

  凝固的空气中传来沙夷握拳时可怕的“喀哒〃声,然后是面上惊惶与疑惑还未消褪的堪和倒下。倒下的堪和与沙夷间相隔仅仅只有一指之遥。

  全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呆往了,不仅仅惊讶于堪和死,也震惊于沙夷神一样飘飞的身影。突然传来一个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和清脆的拍手声,“哈哈,失传好多年的莹水丝又回来了!没有颜色也没有滋味,只有风才能闻出它的血腥呢?还有沙夷的‘雁过楚天’,太圣真经中最厉害的轻功就是这个了,原来根本没有失传啊!〃

  “舞风铃!〃秦杏子想要止住她甜得醉人的声音。那声音与地上堪和冰冷的尸体和沙夷不动的雕像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强烈地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秦杏子三两步冲到沙夷跟前道,“是缪文白干的,他刚刚杀完人,还不会走远,我们追得上的!〃

  沙夷一笑,这一笑中,生命仿佛已远离了他,“东西他已得手了。〃

  秦杏子知道他这一句话意味着什么,“东西被缪文白得手〃的意义和“沙夷的生命已不再属于沙夷〃是一样的,尽管她不知道原因,“事到如今,再用不着隐瞒什么了罢?”

  沙夷伸手轻轻捂住嘴,一丝血渗出指缝,“现在,它是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呢?〃秦杏子已经失去了耐性,冲着图拉真人问道,“那匣子里本来是什么?〃图拉真人担忧地望着已开始骚动的人群道,“铃铛,一只紫色的铃铛,是我族的信物。〃

  秦杏子失声道:“铃铛,果真是忘忧铃!〃

  血月“淬雪〃出鞘,剑光轻轻挑起沙夷长袍的衣摆,露出他脚踝上那朵倒挂的紫花刺青,道,“这个?〃秦杏子闻声也低下头,见了那刺青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朵淡紫色的“花〃就是忘忧铃哪!这时才想起当初看到这刺青时确有几分疑惑与熟悉,疑的是为何要将紫花倒刺,熟悉自然是觉得似曾相识。现在想来却颇为可笑,这铃铛自然是开口朝下而悬的,根本不是倒刺的花,而忘忧铃造型与束金铃神似,当然会觉得熟悉了!想到这里秦杏子对血月道,“既然缪文白早有偷取忘忧铃之意,来来道人所说的圣堡精英必定就是指的他!嗯,凭他的武功也确实称得上是精英。他还会太圣真经呢!〃

  血月不语。对着秦杏子的那张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显示同一句话,“废话〃。

  族人们已经议论纷纷了,大都是说此番没了信物恐遭天谴之类的话。图拉真人没了辙,只得勉强清清嗓子道,“把堪和先抬出去。〃殊知那一堆原本离堪和还有些近的人“哗〃的一下都退得远远的了,像是沾一沾就也会被染上毒似的,一向对图拉真人顶礼膜拜的族人竟然不再听从真人的指令了。图拉真人尴尬地再次咳了咳,“你们……〃后面的话被台下的议论声吞没了。

  秦杏子也没料到族人的反应会这样大,朝沙夷道,“就算你的死活已经不重要,但这偌大一个木侗族的存亡问题就摆在眼前,你总不能说这一切和你无关吧?你不想说你和缪文白之间的事我不逼你,但是你有责任帮我一起替这些人把他们的忘忧铃找回来!〃

  沙夷抬眼,“如果真的有幸在我死前将铃夺回,我也不会交给木侗族。〃

  秦杏子长叹一口气,“拜托啊,你现在还和我讨价还价?〃她踮脚凑近了沙夷的耳边,“你若找回来了,就先给他们看,骗骗他们,再还个空盒子回去,拿铃铛救你的命好不好?〃她本也不是什么大师大侠,反正这些族人要的不过是一个安心,这回的空盒若不被打开来,他们还不是一样会活的好好的?不就是心理作用吗?秦杏子朝沙夷使使眼色,又特意拿着眼瞟瞟咬唇的哈妮道,“生命很珍贵的哪,要对得起人家姑娘的一番好意!〃

  沙夷苦笑,“没人说得过你吧?〃

  秦杏子噘噘嘴,“血月,他不说都能比得过我。〃她若有所思地瞧一眼血月,然后用那一招“金雁一双飞〃漂漂亮亮地跃到台上,站在了图拉真人的身前脆声道,“你们的巫童沙夷,答应一定帮你们追回失落的信物!〃

  场下一片肃静,然后齐刷刷的望向人群中央的沙夷。沙夷先前虽大约能想到秦杏子要干什么,却也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不由愣了一愣,然后才凝重地点了点头。欢呼声终于又回来了,就如同方才沙夷才出场一样。图拉真人“呼〃的松了口气,朝秦杏子真诚的笑一笑,“多谢啊。〃

  这下轮到秦杏子心中颇有些不安了,嘴上说着,“哪里的话,匣中之铃找回了,大家都会开心的〃心中却盘算着沙夷并非善类,铃铛也不能就这样落入他手,最多借此救他一命,毕竟那日被缪文白嫁祸时,他还是维护过自己的,只是如此说来,就需先帮沙夷骗过木侗族的这么一大堆族人,再想方法骗过沙夷这个城府颇深的家伙,……真见鬼……想到这里,她的头都疼了。这些事,还是先放一边,等到忘忧铃找到了再来考虑吧,现在呢?连铃铛的影儿都不知道在哪里呢。如此一想,心上立刻轻松多了,还是那一招“金雁一双飞〃干净利落跃下台来,朝沙夷道,“猜得到缪文白的行踪么?〃

  沙夷道:“他在云杉坪和圣堡的人会面。步行离这里大约一天的路程。〃

  秦杏子皱皱眉,“没有猜错,他果然是圣堡的人。〃

  舞风铃闪烁着她的眼睛突然道,“云杉坪啊?那里死人好多。〃

  秦杏子一愣,“什么?〃

  舞风铃垂下头道,“那里是纳西族男女殉情的地方啊,很多树上都吊着白骨的,树上又是吊绳又是死尸,才不要去哩。〃

  秦杏子疑惑地望向沙夷,“殉情的地方?〃

  沙夷点头,“她说的一点没错,不过也只有在这种地方联络,才不容易被想到。〃

  秦杏子转头见舞风铃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心想她本已有些神经失常了,既然说不愿意见死人,还是别叫她见的好。可总不能留她一个在这种荒蛮的原始部落里啊,万一她哪时又犯起性子来,无论是被别人伤了还是伤了别人都不好,想罢秦杏子便装出一副亲切的脸色,握住她的手道,“哪,风铃你跟我们一同去,帮帮我们追查坏蛋,阿风最喜欢帮人忙的是不?咱们保准不让你看什么死人啦,骨头啦。〃

  秦杏子凭三寸不烂之舌,好容易说服了这一大堆人,辞了众族人与图拉真人,才由沙夷领着匆匆赶往云杉坪。据沙夷说,缪文白只在圣堡的指引下去过一回云杉坪,却走的是远路,恐怕需两日才能到,而沙夷长居这密林中,自然知道如何抄近路以节约时间。若是于路上截下缪文白,或许有机会夺回忘忧铃。

  疾行一日,一路上沙夷和血月两个都是决不肯做声的,唯有舞风铃兴高采烈地指着每一种树木和花果,津津有味的背书一般讲它们的来历特性,听得秦杏子目瞪口呆,不得不佩服舞风铃记忆力超常。

  夜色渐晚,沙夷止步在面前高耸入云的一座山脚下。山中翠色掩映,山顶隐隐有冰雪覆盖,显出一种奇怪的晦黯之色。但这也许是因为暮色的缘故吧,或者明早就会明朗开阔一些呢。秦杏子看着这山暗暗地想,随后问沙夷道,“怎么停下来了,今晚不翻这座山了么?〃

  沙夷舒了口气道:“半山腰就是云杉坪了,看起来我们比缪文白早。〃秦杏子兴奋地笑了笑,“哇,走了一整天哪,终于到了!〃她仰望半山腰,“这上头就有圣堡的人么?〃沙夷脸色变了一变,低声道:“按理说是有的,但现在应该还未和缪文白联系上。〃舞风铃瞧瞧沙夷,又瞧瞧秦杏子,清脆一笑,撒娇似地往地上一坐道,“你们没骗我,嗯……这里有溪水么?我要洗洗脸,脸都脏得丑死啦,还有,你们谁借剑与我?我要练师傅教我的武功。〃沙夷迟疑一下,伸手朝右边一指道,“那边有溪流,不过很滑,当心掉进去了。〃

  舞风铃甜甜一笑,眼光落在沙夷怀中抱的长剑上,问,“借我用用好么?〃沙夷摇摇头,“不行。〃

  舞风铃眨了眨眼睛,转向血月道:“那借你的淬……〃“雪〃字还未出口,正遇上血月冰冷的目光,舞风铃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那个雪字算是被吞了下去,“你也不高兴借剑我啊。〃当下舞风铃怏怏地垂了头,顺势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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