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响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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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儿响叮当-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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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风铃眨了眨眼睛,转向血月道:“那借你的淬……〃“雪〃字还未出口,正遇上血月冰冷的目光,舞风铃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那个雪字算是被吞了下去,“你也不高兴借剑我啊。〃当下舞风铃怏怏地垂了头,顺势弯下腰拾起根较直的树枝,只抛下一句我今晚通宵练剑的话。就蹦蹦跳跳地远去了。

  剩下三人均无奈一笑,舞风铃这样,也只能由她去了。

  沙夷拾些落叶铺在一棵大树脚下,靠着树干坐了下去道:“今夜需露宿在此,将就点吧。〃血月环视四周,也默默地坐下,而秦杏子却“哼〃了一声,一头倒在松软的草丛中舒适地伸个懒腰,打个呵欠道,“哪那么多讲究,这么舒服的床不睡,这么漂亮的星空你们不看,多麻烦!〃

  沙夷看了她一眼,目光的忧郁似乎少了些许,竟微笑道,“我小的时候也常这么睡。〃秦杏子嘲弄似地说道,“哇,你小的时候?你也才十八岁,大我一年而已,说话怎么像我爹。嗯,我爹在的时候也常夜晚带我出来看星星的。〃说到这里已似是喃喃自语了,有些不清了。

  “当心地上有虫。〃

  血月这句话也不知秦杏子听明白没有,只有一句没一句的喃喃道,“是啊,星星好美的,四周有许多……虫子在叫,还有……萤……火……虫。〃寂静的夜里传来秦杏子均匀的呼吸声——这家伙入睡着实是快极了。

  沙夷和血月这两个一向沉默寡言的男子,同时看了一眼熟睡的秦杏子后,又同时抬头,相视一笑,紧接着,也闭上眼。

  黎明,天还是暗的,一抹纱似的雾渐渐地遮住了星空与银月,紧接着又有“纱〃叠上来,然后又一层,再一层……转眼间云杉坪的山角下被一片浓雾笼罩了。很远的地方隐隐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像少女的呜咽,一阵阵痛心断肠;像春风微过,抚过满枝相思红豆;像求你记住,记住来世今生;像要你忘记,忘记红尘难了缘,而这声又如此温柔、清脆,好像……铃声。片刻,一阵脚踏草地的“沙沙〃声疾速掠过,血月立刻惊醒。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反手发出一枚钢刺。

  “啊!〃的一声惨叫,显然有人中了钢刺。这一声惨叫自然也惊醒了沙夷和秦杏子,“怎么回事?〃两人从睡梦中惊醒还有些迷糊。

  血月身影翩然而去,直奔向那惨叫声发出的方向。天空亮了一些,浓雾渐散,血月身形刚落地,便看见面前趴着一个人,看样子已经活不成了。而血月那枚钢针则分毫不差地只插在他肩井穴上,至多只会让他动弹不得啊。沙夷、秦杏子也赶了上来,沙夷一眼看见那人肩头钢针,伸脚将这人踢转个面,那翻转的人面上赫然一片粉红,空气中弥漫起清新淡雅的蔷薇花的香气。沙夷立刻捂住嘴边退后边道,“快闭住呼吸退后,是圣堡的巨毒情人泪。〃

  三人均疾速后退到几十步外,这才放下了捂住嘴的手,沙夷面色泛白,微微道,“圣堡的人出现了。〃还未等血月秦杏子开口,远方突然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阵铃声。这铃声是血月和秦杏子都熟悉的。

  “束金铃!〃血月一呆。

  秦杏子大惊失色。自阿风死后,束金铃就一直是舞风铃随身携带着的了,此时束金铃竟在别人手中响起,那么……“舞风铃!〃秦杏子惊叫一声,首当其冲朝舞风铃去洗脸的那条小溪边冲去。血月也随即飞身而去。沙夷虽不太明白,但也从他们的话中明白舞风铃或有不测,提一口真气,也跟了上去。

第二十章 默许芳心成镂玉 独断血脉未言公

 一道清澈的小溪淌着诱人的溪水,潺潺的在三人脚边流淌着,三人呆住,这溪边并没有舞风铃啊。难道舞风铃已被他们带走?

  秦杏子重重喘气,“舞风铃会不会被圣堡的人抓走了?〃

  “可据我所知舞风铃的武功不弱。〃沙夷道。

  秦杏子要疯掉了,舞风铃神经不是很正常,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又怎么对得住这“朋友〃二字呢。

  沙夷猛然一拍脑袋,“远一点的地方有块去年被烧荒了的空地,舞风铃昨天说她要练剑。〃秦杏子心中一动,“哪里?〃

  沙夷道:“跟我来。”一式“雁过楚天〃直坠向远方,血月扭头见秦杏子一脸焦急,估计她轻功恐怕跟不上沙夷,便抓住她手臂,带着她一同跟去。

  这回走得久些,待到沙夷止了步,面前果真是一大片被烧得寸草不生的空地,空地正中竟倒着一个粉红衣衫的女子,不是舞风铃又是谁。秦杏子冲上去,一把扶起舞风铃,见她已晕了过去,不知如何是好,想起那日缪文白在给自己下药后血月抛给自己的碧绿的丹药,急忙取出那小瓶从中倒了数粒,一阵清香扑鼻,秦杏子才把丹药捧到风铃的嘴边,她便醒转过来。

  沙夷松一口气,“她果真在这里,还好没出什么事。〃

  血月双眉一紧,突然迅速和秦杏子拦腰一环,把整个人抱离了舞风铃,惊得秦杏子手中的丹药撒了一地,与此同时舞风铃竟扬手一掌迎面劈向秦杏子,这一掌劲风凌厉,饶是血月和秦杏子没有被击中,但两人脸上皆被刮得隐隐作痛。

  沙夷退开数步,惊异地望向举动奇怪的舞风铃,再望向秦杏子、血月,那两人也是满脸疑惑,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秦杏子挣脱血月,朝舞风铃道,“风铃,你在干什么,我没有惹你耶!〃

  舞风铃偏着头将秦杏子、血月和沙夷三人上下打量一番,厉声道,“你们是何人?干吗抓我,还喂我药吃?〃

  秦杏子一愣,“你不认得我?搞错没有。你在发什么疯啊?〃舞风铃也呆了一呆,一丝疑惑爬上她明亮漂亮的眼睛,“秦杏子是什么啊,风铃那又是什么东西?〃

  这两句话可把秦杏子说得哭笑不得,回头看看同样一头雾水的血月和沙夷,再走近舞风铃一点道,“什么叫做风铃是什么东西啊,你不晓得你姓舞叫舞风铃吗?你在搞什么鬼啊?〃

  舞风铃仍是满面疑问,“我姓舞?叫舞风铃?谁说我是舞风铃来着?〃

  秦杏子被她噎得差点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指着舞风铃结结巴巴道:“你,你说你不是舞风铃。好……那,那你说,你是谁?〃舞风铃顿一顿,“我是……〃她锁起眉头,仿佛在极力思考和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是……〃她想了好久,猛然抬起头盯着秦杏子三人叫道,“我是谁?我怎么会知道?这问题真无聊,我怎么会知道我是谁?〃她生气地跺着脚,一挥手甩出自己臂上挽的长绫直逼秦杏子和沙夷。

  “哧、哧〃两声,沙夷抽剑截断盈满真气的绸绫,血月反手弹出身后“淬雪〃,剑刃闪过一丝雪光将直逼秦杏子的长绫正正截成两段。秦杏子一把抓往面前断掉的绸绫甩到一边,再看时,舞风铃早已不见了踪影。血月与沙夷相视一点头,齐齐飞身向舞风铃消失的地方追去,秦杏子知道自己轻功差,只得乖乖地呆在原地等血月他们一会儿折回来。

  舞风铃是怎么了?秦杏子想着舞风铃方才莫名其妙的言语,一瞥眼竟见不远处的地上有什么雪亮的东西,在才升起的朝阳中一晃眼——像是。金属。秦杏子三两步奔上去,弯腰一看,竟然是一柄细长的剑,剑边躺着舞风铃昨日拾去练剑的树枝,此时已断成了两截。显然是有人和舞风铃交手过,而且是金木相击,片刻完战,难怪血月说他没有听见打斗声。只是这细长的剑……秦杏子拾起来看了半天,自言自语道,“看起来好眼熟啊。”

  “嗖嗖〃两声风响,血月、沙夷已站定在秦杏子面前,沙夷摇了摇头道:“没见到舞风铃〃沙夷的目光定在秦杏子手中的剑上。“圣堡的人已来过了,完了!忘忧铃,是忘忧铃!舞风铃她……〃

  “啊!〃秦杏子惊叫一声,她想起来了,这剑她确实曾见过,那日在杭州,那些圣堡的人拿的就是这种细长的剑。此时又见沙夷颤抖地说“忘忧铃〃说得反反复复,她也豁然明白了,并非舞风铃在说莫名其妙的话,她一定是听过了忘忧铃的声音。

  这个传说最近已经传得很广。秦杏子不止一次听过这个已不是传说的传说。忘忧铃忘三世之忧。紫色的忘忧铃,当在浓雾的夜中响起时,听到的人会忘掉今生今世所有让你忧伤的事情。

  而今,这个神话一般的传说竟实现了。真实得就如同无数次烧毁无数家钱庄的熊熊烈火一般。秦杏子一转身,看到沙夷惨白的脸,“你怎么了?〃

  沙夷伫立良久,“忘忧铃在缪文白的手中,剑是圣堡的人的,现在忘忧铃和剑同时出现,看来缪文白已经和圣堡的联系上了,我们终究没能拦住他。〃秦杏子看见沙夷垂头丧气的样子,自己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联系上也罢,咱们再从圣堡把铃铛偷出来嘛,我一定负责让忘忧铃回到你手上怎么样。〃

  沙夷苦笑,“回到我手上?我要拿忘忧铃,就是为了交给圣巫!你知道我待在这种荒山野岭十八年是为了什么,你知道我受那当胸三剑是为了什么?这都是圣巫安排的。〃

  秦杏子瞠目结舌,“你,你说什么?〃

  沙夷仰望云淡风清的天空,“我是被圣堡的人收养的孤儿。所以性命属于圣巫。惟一能换回生命的就是完成圣巫派给的任务,圣巫传给我太圣真经,为的是让我替他拿到忘忧铃。〃

  秦杏子听着这样一个阴毒却悲哀的计划,心中满是同情与不忍,“然后就在你还是婴儿的时候把你送到这种地方?〃沙夷点点头,“是灵山二君送我来的,当年选巫童时,他们偷着送我从黑屋出来,还弄断了我的绳子。我就成了理所当然的巫童。〃秦杏子咬了咬嘴唇,“然后你在这里度过了十八年荒凉的岁月,就为了等到忘忧铃传到你手上的这一刻,可是却被缪文白先偷走了。〃沙夷叹了口气,“他怎么能不偷走呢。他是圣巫惟一的亲生儿子,而我亦学会了太圣真经,他怎么可以容忍这世上除他以外还有一个叫沙夷的野种也会太圣真经呢?〃

  “沙夷!〃秦杏子不知如何说才好了。

  沙夷的神情仍然那样的平静而忧郁,这样多的记忆被他独自收藏,他又怎能不忧郁呢?“我整整准备了十八年的任务还是没能完成。不过我知道,天仙子天姑姑,是这世上唯一心疼过我的人。一个人如果在一生中只被一个人疼过那么短暂的几日,那他一定会永记得她的。〃

  “一生?〃秦杏子吐口气,“拜托啊沙夷,你才十八岁!〃

  “我输了,我的一生就只有十八年。明白么?这是圣巫的规定,你就得照着他的意思去生与死,除非,谁有本事战胜他。〃

  血月突然开口,“我没有,不过我可以试。〃

  无需多语,沙夷已明白,他的生命中已多了一个叫朋友的名词,虽然他的生命已快至尽头。他缓缓抽出剑,面对着血月,“我不想你送死,若你想赢过圣巫,起码得先赢我手中的这柄剑罢。〃

  血月不置可否地凝视他,也拔出剑,“秦杏子你让开。〃

  秦杏子知道他们此时是已将对方看为挚友,绝不会相残,虽不希望看他们打起来,但还是只得乖乖地退到了一边去。

  沙夷痴情地看着他的剑,确实,若他将死,那他也将要与自己心爱的剑决别了,“如果来世还有谁这样主宰我的命运,我决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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