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本座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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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本座跪了- 第1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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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青丝张扬,水色洇晕,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花间酒半阖桃花眸。

    从来皆是举杯独醉,饮罢飞雪,茫然又年岁,他不受家族制约,又何谈老丈人这荒诞无稽的商贾姻亲?他本不打算帮陶夭夭,可现在……他似乎改主意了。

    *

    凉州四月芳菲尽,土司桃花始盛开。

    这几月甭管是商贾走贩,官僚政客,还是文人墨客,平头百姓,大伙讨论的最多的就是一夜崛起的土司衙门,还有那个不得真颜的叶家小姐。

    御下手腕,经商头脑,她以资源类的生意打头,斥下巨资,带动花坊、勾栏、赌坊这些暴利产业的发展,然后渐渐整顿资源,吸引别处商贾入凉州谋财,分出一大部分力气来倒卖他们的资源,以钱生钱。

    不过个把月,就勾勒出了一条自行运转的产业链,土司衙门保留了珍贵的资源,而用这跟链条捆绑了所有生意点,像聚宝盆一般源源不断的吸金纳银,还十分稳定,并不受自然天气,收成好坏的影响。

    有些妒忌之人想捣鬼,只得借助徐丙川的手,可奇了怪了的事就是这个,明明这只饕餮多少银子也喂不饱,实在不知收了那叶姑娘什么好处,挺直要腰板要为土司衙门立桩,雷打不动,风吹不倒!

    上有官府保驾护航,下有土司衙门家大业大,除了妒红眼睛,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一箩筐一箩筐往叶家搬,大商贾被打压低了头,小商人更是夹缝中求生存,商场一边倒,怎么是一个惨字了得。

    不过也有一家例外,那边是凉州陶家。

    外行人只知陶家是凉州首富,家财万贯,锱铢如山累积,可内行人已知陶家已是空架壳子撑门面了——凉州山林药材资源就那么一些,做了几十年的吃老本买卖,到了儿孙手里已不剩什么,要不然陶三金也不会南下另谋出处。

    可就是这么个泥足巨人,迎来了一尊财神爷,霍家的千金万两注入陶家令其重聚血肉,没有人知道这霍家少东家是怎么想的,总之就是土豪的手笔,宁可着自己不挣银子,也要将几万两黄金兑成孔方铜板,一个一个砸不死你。

    百花争艳成了两家对抗,一个要杀进凉州,一个铜墙铁壁捍守领土,从城楼上砸下来的不是礌石滚刺,而是金铸银冶的大元宝,不砸死也得晃花眼!

    叶陶两家便那般对峙着,毫厘不让。

    但这样对峙的局面总会有破冰的时候,这个时机彼此心照不宣,正是叶家在凉州会馆落成后的开馆仪式。

    那日暖阳当空,春风拂面,桃花极尽妍色,桃夭粉红染遍一路风光。

    姜檀心和叶空一人一骑马,从土司衙门拂晓出发,直奔凉州会馆而来。

    高耸门楼,威严的石狮子,朱门绿瓦,青砖红墙,在桃花丛的簇拥下,威仪中带着不一样的艳色风情,红簇簇的渲染,恰如叶空当日所言,是一个极好的寓意。

    滚鞍而下,两人蹬蹬登,榻上门楼前的台阶。

    叶空一身深蓝锦袍,狐肷褶子大氅,蟒靴玉带,浑身上下一番簇新;姜檀心湖色绡翠纹裙,白纱蒙面,衣袂飘决,两人看着威仪的凉州会馆,不由相视一笑,相互捧了个手谦虚一番:

    “不错不错”

    “那是当然”

    叶空由衷勾起唇角,他的笑意真诚坦荡,不加掩饰,他不会推脱自谦,说一些“哪里哪里”的废话,他的喜悦自豪之情跃在眉梢,洇在眸中。这是他设计的图纸,他看中的地方,也是他日夜督公建设出来的成果。

    和图纸上描绘的一样,只不过精心装饰后,比想象中的更加气魄。

    东西两边二层牌楼相对,南北二十四间房屋宽敞明亮。仪门巍峨,青砖铺地,花草繁盛,中间大厅前后想通,古色古香的家具,珍玩古董摆设,帷幔悬挂,处处透着富贵气。

    姜檀心随着叶空的脚步走进,抱着半臂,四处打量,笑颜:

    “果真是土司衙门的风格,处处土豪气,真是大方,要走的三万两银子花得一分不剩,叶公子好大的手笔”

    叶空得意洋洋道:“既然要建,我就要建最好的,你看上头房间那么多,平日里闲暇的时候,咱们这儿还能当客栈租用,由着土司威望,比那些二流的小客栈安全也气派的多,不出半年就回本了”

    竖起大拇哥,姜檀心抿唇笑道:“不错嘛,有点经商的头脑,这阵子跟我一块儿扎到钱眼子里头去了?”

    摸了摸鼻子:“赚钱这种事,沾染上就跟和黑膏子差不多,哈哈,对了,今个儿我就接到了一票生意,是陇西贩马的走商要借住咱们会馆,几十匹马儿子都还没骟呢,别处也没地方放,害怕伤了人,就只得住咱们会馆,他们下了五千两订金,只住三天便走”

    姜檀心诧异抬眸:“陇西走商?什么时候来?”

    叶空见她神情,更是沾沾自喜,摇了摇脑袋一副不要太崇拜爷的样子:

    “就今天,我说会馆开馆仪式也请他们来参加,尽一尽地主之谊嘛,而且我想过了,结识他们咱们就多了一条路子,你说会打仗,打仗怎么少得了战马?”

    姜檀心暗垂眼帘,心里升腾起一阵忐忑,她说不好这是怎么样的感觉,总是心慌慌的,并不是什么好得兆头。

    见她面色苍白,笑意全无,叶空抬手探上她的额头问道:“不舒服?脸色这么差?”

    秀眉颦蹙,摇了摇头:“没事,楼上哪间房间是留给我的?我上去歇一歇就好了”

    “好,二楼天字间是留给徐丙川的,旁边的地字间是给你的,那个人字间我留给陇西商人了”

    “送给徐丙川的礼物准备好了?”

    “哈哈,这个你放心,看我的吧!”

    正午时分,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开馆仪式即将开始。

    所请宾客皆是有姜檀心亲手临写的烫金请帖,除了陕甘总督没有到场,凉州知府徐丙川,雍左县县令,钱师爷等一并大小官僚前来祝贺。

    自然,官员老爷之外,更多地是商贾同行,姜檀心还出人意料请了陶夭夭,连崇云昌的花间酒也一并请到了场。

    姜檀心在房间里歇息片刻,养足了精气神儿,她扶额从榻上起来,听着大堂下人声喧阗之声,心知叶空一人必定斡旋不及,她得早早下去才是。

    推开窗方想透透风,不料窗台底下的梅林中人影绰绰,像鬼魅一般衔枚疾走,并没有发出太多的声音,只是惊落几片桃花瓣……

    她瞳孔一紧,将自己隐在阴影之后,定睛瞭望,也凝神听音,零碎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飘入耳中。

    “收银办事这是规矩,手脚利索一点”

    “上家谁?”

    “不过问,只问杀谁,不用名字,只要容貌即可”

    “蒙面毁……容女子……事成五千两……”

    寒意沉下眼中冰潭,抠在窗柩上的指尖挖出了一丝木屑来,姜檀心冷冷别开眸子,靠在窗沿边上,沉沉出了一口气,她的脊背有些发凉,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来。

    这条路并没有处处侥幸,也没有能不沾鲜血就能一帆风顺的道理。

    她能奸诈诡谲,旁门左道,别人比不上她的狐狸心思,却能用最直截了当的方法解决所有问题,很简单,与其拿出大把银子跟她斗,不如雇一帮杀手一刀结果了她,方便利落,永绝后患。

    从前的广金园小狐狸只知投机取巧,打一圈就跑,后来她爱上了戚无邪,她已学会了血染双手,即便用无辜之人的头骨累出逃生之路,她会毫不犹豫,杀伐果断。

    眸色阴冷,唇角嗜血勾笑,褪去狡黠,她也是地渊妖女,算计人心,玩弄人命。

    好整以暇,姜檀心重重推开了房门,扣起耳边的蒙面纱巾,她一步一步端持着娴淑的脚步走下了红木楼梯。

    堂下八仙桌大摆流水宴席,吃酒的觥筹交错,举杯相碰。

    大伙寒暄斡旋,笑脸迎人,奉承恭维,谄媚马屁,这一句句那一言言,交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黏在在每一个人虚伪的面具之上,看似热情友好,实则恨意滔天,乍听奉承恭维,实际指桑骂槐,暗藏针尖……

    这样的腥臭令人作呕的人堆里,姜檀心渴望一个人的到来,用他极致的刀刃破开这层虚伪!

    “抱歉,我等来迟了!”

    一声清朗之声从大门口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姜檀心手里执着一只小酒杯,闻声扭脖见到来人,杯中酒一撒,瓷杯应声碎裂,是被她捏碎在掌心之中的。

    怎么会是他!

    叶空瞅见姜檀心的失态,只当她身子不舒服,迅速掏出怀中手帕,塞进她被瓷片划破的手心里, 然后捧着手笑脸向着来人迎去:

    “吴兄!欢迎欢迎,一路风尘辛苦了,马队可是到了?大可安排在马厩,伙计们院外吃酒,你快随我进堂来!”

    “无射……”

    姜檀心轻声呢喃,这一声极轻,却还是落在那俊朗男子的耳中,他浑身一震,极为惊讶的抬眸看去!

    四目相对,复杂纷乱、猜忌疑惑,末了被一股巨大的心潮拍灭,只余心间战栗……

    他来了么?他也来了么?!

    姜檀心瞳孔一缩,她丢下手中染血的娟帕,撞开挡在身前的叶空,擦过无射的肩头直直往后跑去!

    她的视线一片苍莽,再奢侈的金粉雕饰,如今也变得簇灰一片,她等着一抹艳红闯入视线,带着铺天盖地的妖冶,将满林桃花比得毫无颜色。

    心几乎要跳出胸膛,无射从不离主,他若扮作马队商人,那戚无邪必定也来了不是么?

    拨开人群,跑出几步,渐渐收住了脚步,她呆愣在原地,看着那抹殷红徐步朝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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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再遇故人,捉歼在房
    袍袖逶迤,有人腰际一抹玉带勒出完美的腰线,他襟口半敞,风骚入骨,眉线勾着桃花眼眸,潋滟如水,看着姜檀心跑着出来相迎,花间酒抛去一个风流媚眼,泪痣妖娆,轻笑道:

    “哎哟,叶姑娘,实在不敢当,何须如此相迎呢……看见我似乎很惊讶?这一身红袍如何,可应得满园桃花景致?”

    拢了拢袖袍上的褶皱,他好整以暇的徐步上前,站在了姜檀心的面前,望进她的眼底,不似从前清明皎皎,那混沌中流露的复杂情绪,叫他有些吃惊。

    他记得她的狡黠、挪揄、倔强,甚至也在她见到东厂凭契时流露的诧异激动,但他对此刻这种沉痛恼火、心碎懊悔的如潮情绪毫无记忆。

    他不会忘了任何事,所以,这样的情绪喷发,真让他有些无措,连科插打诨的调戏之言,也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姜檀心心潮滚烫,可在见到花间酒的那一刻,所有情绪尽数被封在了寒冰之中,冷热交杂,难过得想掉下泪来。

    她指尖颤抖,渐渐拢成了拳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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