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烟(原名百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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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烟(原名百年之约)-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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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房门,跨步进去,还没站稳便被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绊了一下,抓着门框晃了半天,才勉强站住。借着月光,皱眉去看那‘元凶’,竟是秦风送的花灯!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拎起来放在桌上,摸出火褶子去点烛台,才燃着却又改了主意,转个身点亮了桌上的花灯!屋子里立刻亮起淡黄色的光,将镜子揣进怀里,我找了把凳子坐下,趴在桌上盯着灯看,那几朵雏菊初见秀美,再品清新,如今看久了,那点韵味便荡然无存了,我撇撇嘴,把灯转了个圈,几行笔挺的小楷映入眼帘:“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若没记错的话,这是《诗经•;小雅》中的一段,本是描写戍边之人归乡后感慨时光不再,物是人非,是以喜写悲的名句。但今日写于花灯之上,用意显然不同。
  读完全诗,我先是一怔,继而苦笑了起来。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我低念着,自言自语道,“皇太子,对胤禛动心是我噩梦的开始,但对谢雨霏动情,怕就是胤礽你噩梦的开始了……”
  眼前又闪过那个稿白的身影,心中一阵烦乱,吸了口气,‘扑’的一下吹灭了蜡烛!
  纵使心中有再多的困惑,矛盾和无奈,日子终是要过下去,毕竟,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顿。
  几日的时光在平淡中蹉跎而逝……
  这一天上午,吃过早饭,我坐在里屋的小火炉前暖着手,炉上烧了一壶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气,小秋拿了一个掸子拂着我身后的屏风。
  “雨霏姐,我问你件事,你可得老实的回答我!”掸了一半的时候,她停下手里的活,走到我身边。
  “什么事这么认真?”我侧目问。
  她探着身子,朝我贴了贴,道:“前几日我打扫屋子时在你床边发现了一件白色披风,那样式一看就知道是男子穿的。怎么回事啊,是爷的披风吗?”
  我心下笑了笑,这小丫头,说她糊涂吧,在这些八卦的事上她眼睛还挺尖,那披风我是平平整整的叠成了巴掌大的一块,她若不抖开,又怎知道那是个男式的呢!
  顿了顿,我低声说:“不是爷的。”待她睁圆了眼睛正要追根问底的时候,我又道,“是萧烈的。”
  “萧大夫的?”她怀疑的打量着我。
  我白了她一眼道:“是啊,萧大夫的,那天我们陪格格去逛灯会,我穿得少,路上冷了,就把他的披风借来穿。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不是外人,借件披风应该没什么的吧。还有啊——”我指指角落里的花灯,“那个花灯也是萧烈买的,一齐告诉你吧,省得你再瞎打听。”
  她往墙角扫了一眼,转回头来,颇为严肃的思考了一阵。
  “噢!原来是这样。”听语气还有些半信半疑。
  “窗根上土多,去掸掸那儿!” 我担心她多问,找了个活儿打发她。
  “唔,好吧。”她嗔怪的哼了一声,迈着小步出去了,边走还边嘟囔着,“我怎么就没见过萧大夫穿披风呢!”
  她才刚出门,院子就里传来了脚步声。
  “咦,萧大夫。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小秋那直冲冲的声音随之响起,“我们刚才还谈起你呢!”
  “谈起我?”
  “嗯,噢,对了,你的披风——”
  听到这儿,我赶忙起身跑到门旁,对着小秋道:“小秋,我才想起来,屋里的茶叶昨儿用完了,你快去茶房取一些来,我做着水,等着沏茶呢!”
  “茶叶没了吗?”小秋看看我,又拍着脑门想了想,“好吧,那……我现在就去。”说完,把掸子放在一边,出了院子。
  “什么披风?”萧烈随我进了屋。
  “没什么。”我说着走回炉子前坐下,刚坐稳,又觉着秦风的事应该赶紧告诉萧烈,遂抬了头想要开口,却见他丝毫没在意这儿事,而是径直从怀里掏出个布老虎,笑着塞到我手上。
  “干什么?又要送东西给我?”我拿起来,左右看了看,“不过,这也太幼稚了点吧,我早就不玩这种玩具了!”
  “嘿嘿,别做梦了,不是我送的。”他笑着说,“记得那天的灯谜吗;后来我们猜出来了,这是赢来的奖品,一共三个,敏格格托我把这个给你带来!”
  “托你?咱们三个人之间,好像我和她比较熟吧。”我不屑的看看他,没等他答话,又问,
  “这真是猜灯谜得的?”
  “当然了,怀疑我们的能力?”萧烈拍拍胸脯道,“不信你可以考我啊?你那个灯谜的谜面还记得吗?”
  我皱着眉想了想,摇头道:“记不得了,好像是什么春秋草莽的!”
  “秋去春来,不改草莽英雄本色。”他大声补全,相当得意的说,“谜底是张九龄的一句诗。”
  “哪一句?”我看着他问。
  “经冬犹绿林。”他道,说罢,挑挑眉毛,“怎么样,信了吧!”
  我一琢磨,的确应是这个答案,又侧目看了他几眼,那天我走时他俩还是一副不得其解的样子,怎么转眼的功夫就猜出来了?视线一转,瞥见了他身后的药箱子,于是打住了先前的话题,皱眉问道:“府里有人病了?”
  他拍拍药箱,道:“是啊,还是你那个要好的小朋友呢!”
  “是——来顺?”
  他点点头。
  我又问:“他怎么了?”
  “也没什么大病,就是老发低烧,已经有一个星期了。”他叹了口气道,“我把过脉,他身上没有炎症,最近也没着凉。所以照这么看,八成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郁结不畅,积蓄成疾!”
  ‘烦心事?’应该不会吧,他不是要被提拔了吗?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烦呢!
  正想着,炉上的水发出呜呜的声音,开了。
  “嗯,看来还是找机会去看看他吧,顺便问问清楚。”我小声嘟囔着,拎起壶,走到桌旁,往早已备好的茶壶中蓄了点水,回身道:“萧烈,过来喝点茶吧!”
  他走过来,端起茶杯,打开看了看,问:“这不是还有茶叶吗,你怎么跟小秋说没了!”我放下壶,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笑道:“我不过是想把她支开而已。”
  “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对我说?” 他把头探过来,低声问。
  我双手捧起茶杯,用嘴轻轻吹散聚在杯口的茶叶,抿了一口又放下,扭头说道:“秦风的身分你不用查了。”
  他问:“为什么?难不成你已经知道了?”
  我‘嗯’了下,轻声道:“我说了你别吃惊,秦风应该就是胤礽。”
  “胤礽,皇太子!”他重复道,愣愣的看着我,半晌没说出话来,末了,他干咽了一下,“你确定?”
  “确定。”我道。
  “那他弟弟呢,又是哪位?”
  我苦笑一声:“秦三公子,文采风流,略通音律,与太子交好,你说呢?”
  他一愣,继而道:“三阿哥,胤祉!”
  “不错。”我又是一声苦笑。
  他不敢相信的摇摇头:“四爷究竟想做什么?对太子下手吗?太子党不是一直在和八爷党恶斗吗?”
  我低叹一声,道:“他心思那么深,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知道我现在的目标人物不是秦风,而是胤礽了,我下次见了他,还要装作完全不知道。”
  萧烈锁起眉,绷着嘴,沉默了半晌,忽然气愤的拍了下桌子:“可恶!”
  我早料到他会生气,也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所以只是安慰地拍了拍他紧握的拳头。
  他看了我一眼,泄气的松了拳,摊靠在椅背上。“现在怎么办?我们得拿出办法来!”
  “办法?”我吁着气道,“能有什么办法,走一步算一步吧。还好,情况还不是很严重。”
  他仰头看我,极为担忧的摇头:“怎么不严重?雨霏,你这差事是越来越凶险了。可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冒险,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每天只是送信,送信!”说完,他烦躁的站起来,在屋子里绕起圈子。
  “不行,不能这么听之任之的!”他走到屋子的尽头又折回来,在我面前站定。
  我赶忙起身拉住他,道:“萧烈,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可什么也别做!秦风的身份是我猜出来的,可不是四爷亲口说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他甩开我的手,“可是你现在越陷越深,我总得做点什么拉你一把吧!”
  我低了头,淡声说:“别,你即使想也插不上手,这泥潭虽是四爷造的,但却是我自愿跳下去的,我们两人是周瑜打黄盖,眼下这个局面,能拉我一把的人,也只有四爷他自己了!”
  听了这话,萧烈搓搓手掌,气急败坏的用食指戳着我的脑门,怒斥道:“雨霏呀雨霏,你傻了吗?他会拉你?除非他不是雍正!”
  我后退了两步,捋捋被他剐乱的碎发,哀声道:“我知道他不会。那就让我一个人陷进去好了。”叹了口气,我又抬头,“我陷下去了,还有你在,至少你能全身而退!”这话定会惹萧烈生气,我深知这一点,却还是把它说出来了。
  果然,他脸一沉:“雨霏,你就这么看我,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现在的意图很明显,他是想把你送给太子,让你做内应,你一个女孩子,这不是……”
  正说着,院门‘咯吱’一声开了,小秋蹦蹦跳跳的走进来。
  我连忙推了推萧烈,自己转身回去坐下,他看看门外,再看看我,不甘的跺了下脚,也坐回原处。
  “雨霏姐,我拿了一大包龙井!刚到的时候我要龙井他们还不给我,结果你猜怎么着?马总管正巧路过,一句话便把他们噎了回去,乖乖的给我装了一大包!”她一踏进门,便朗朗的喊起来。
  我应付的笑笑,见萧烈仍是一脸苦相,又瞪了他一眼,他无奈,只得也生硬的笑了几下,可笑过之后,我们二人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和萧烈的谈话使我郁闷了好一阵子,不过,幸亏有小秋在,这一下午扫扫院子,洗洗衣服什么的,也就熬过来了。日落的时候刚闲下来,又想起来顺的病,于是当下决定去看看他。
  用过晚膳,申时将尽,我来到了马总管的院子里,总管这会儿不在,院里黑漆漆的,只有侧面来顺的房间里亮着微弱的灯光。我缓步过去,在门口熄了手中的灯。
  “当当当”我轻敲了几下门。
  过了好一会儿的功夫,里面才传来低低的答话声:“谁啊?”
  “来顺,是我,谢雨霏!”
  “噢,雨霏姐,稍等一会儿——”
  我在门口静立着,几分钟之后,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咯吱’一声轻响,门开了。
  来顺站在门后,几天不见他如变了个人似的,一脸的憔悴。
  “雨霏姐,进屋吧!”
  我走屋子,在桌旁坐下,来顺要去倒水,我拦住他,说道:“我不渴。”他点点头,在我旁边坐定。
  “听萧大夫说,你病了?”我轻声问。
  他干涩的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受寒了。雨霏姐你还专程跑一趟来,这不是折煞我了吗!”
  我无视他的客套话,直接了当的戳穿了他:“萧大夫说了,你即非炎症,也非受寒。是有心事想不开才生病的!” 我盯着他看了看,又放柔声音问道,“来顺,你有什么心事?告诉我!”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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