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男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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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男财女- 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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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欢笑道:“少奶奶慧眼如炬,奴婢一点心思都瞒不过你的眼睛,”顿了顿,道,“奴婢听杨桃讲,蒋三娘子每晚都称害怕,不敢独睡,非要让雅姑奶奶陪着,雅姑奶奶心疼蒋刑庭,这才抬了杨桃做姨娘。”

  栀子讶然:“原是这样!”不过,才成亲几日,蒋刑庭就开始纳妾,看来也不是个好的,只看江雅有没有韦氏夫人的手腕了。

  夏欢面露不齿:“杨桃才做了两日姨娘,尾巴都翘到了天上去,在奴婢跟前端起架子来,少奶奶没看见,她方才一会要吃米点,一会要吃水果,将奴婢与秋乐指使的团团转。”

  栀子看了她一眼:“姨娘怎么说也是半个主子,她吩咐你做事,应该应分,这话以后休要再说。”

  夏欢又知自个儿嘴快讲错了话,不消栀子吩咐,又去院中跪了半个时辰。

  第一百四十一章 团聚
   

  一听江雅讲过事情原委,栀子倒不担心吴尧翻出大浪来,担心如何将此事说与江白圭知晓上伤神,不管她措辞如何委婉,江白圭只怕都难以接受,犹豫过半日,终还是决定按下此事不讲,只等江白圭自己查出真相来。

  但是,江白圭压根就将此事丢到了脑后,栀子等了数日,都没听他提过只言片语,倒是江雅来过一日,约略的提了一下事情进展,称吴尧已经乘船离开。

  等江白圭记起这事时,已是一个月之后,此时麦子已径归仓,慌忙着杨正去查,但早已物是人非,吴尧失踪,债主更是不知去向,能问出的,不过是更为详尽的逼债过程。

  他语带歉意的跟栀子解释,栀子倒想明白,他不知道或许更好,便嗔了句:“我原是担心你,这一月无事,想来是我多虑了,既是如此,忘了便忘了罢。”

  江白圭一想,的确是,彻底将此事丢开了手。

  转眼两月过去,巧巧说话大有长进,已能清晰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只是,这么个小小的人儿,偏会记仇,将断奶之恨算在栀子头上,如果房中有第二个人,她就绝不理会栀子,若房中只栀子一人,她倒是很识时务,对栀子的问题有问必答。

  栀子见她爱吃鱼肉,伍嫂子一人剔刺忙不过来,便夹了一块剔好刺放入她的碗中,她看也不看一眼,圆圆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不爱吃鱼肉。”

  栀子大怒,方才明明吃的正欢,怎么就不爱吃?

  江白圭重新夹了一块放入巧巧碗中,巧巧横握银匙,准确无误的将江白圭夹的那一块鱼肉舀起来放入口中,津津有味的嚼着。

  栀子再忍不住,气道:“巧巧,你方才说不爱吃鱼肉!”

  巧巧一本正经的回答:“爹爹夹的,比娘亲夹的,好吃!”

  栀子在自己的磨牙声中再一次败下阵来,江白圭已是笑的伏在桌上,笑过,看了眼脸色铁青的栀子和一脸不解的巧巧,又夹了一块鱼肉与巧巧,栀子索性吩咐一旁抿着嘴笑的夏欢:“将菜分一点出来,端到我房中去。”末了,又瞪了江白圭一眼:“眼不见心不烦,你们爷俩休想吃我做的饭口。”

  适可而止,要是此时让栀子走了,麻烦就大了,江白圭忙一把拽住栀子,小声道:“下人看着呢,传出去倒让人笑话。”

  栀子复又坐下,不死心再夹一块鱼肉与巧巧,这一次,巧巧很是配合的吃了。

  这出戏码,时常在饭桌上上演,自江白圭晓得巧巧拒绝吃栀子夹的莱之后,便时常来这么一出。

  一家人其乐融融,就听外院传来震天的敲门声,不一时,尹长福跑进门来,完全没有往日不急不缓的稳重,结结巴巴半日,才冒出一句囫囵话:“巢少爷、少奶奶,江陵来人了。”

  江白圭诧异:“一个月前还收到家中来信,没说有人要来啊?”

  来个把下人,尹长福何至于惊慌成这样,栀子忙问:“来的是谁。〃尹长辐答道:“来的是老太爷、老夫人、老爷、夫人,还有兰夫人、金宝少爷……”

  不待他讲完,江白圭就丢下筷子,夺门而去,栀子愣了一愣,也跟出门去,八月的天,她却如同置身冰水中一般寒冷,两家人举家来成都府,肯定是出事了!

  夫妻两个赶到,所有人已径到了内院门上,纵然是心中早有准备,夫妻两个还是被眼前的情景怔住了。

  人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就是最为讲究的江夫人,此时也只是护住衣衫的周全而已,其他人,实在比街上要饭的乞丐强不了几分。

  站在最前面的老太爷率先开口:“连日赶路,又累又饿,白圭媳妇,你别愣着,赶紧吩咐下人准备饭菜。”

  栀子回神,暂时收起心中疑惑,高声唤过尹长福家的,让她与温嫂子备饭,又让夏欢将收进库中的炭炉子搬出来,家中只有两孔灶,一下子添这么多人,肯定不够用,只能用冬天取暖的炭炉子应急。

  江白圭亦将骇然放回腹中,上前扶住银发乱飞、摇摇欲坠的老夫人,问道:“祖父、祖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怎么会突然来光都府?还弄成这般光景?”

  不问还好,一问,老夫人眼中蓄了许久的泪水,哗啦啦的就滚出眼眶,半日,只吐出几个字来:“说来话长。”

  江白圭知此时安顿众人歇息最为要紧,不再多言,将一行人领至方才的饭厅,桌上还摆着来不及撤下的碗碟,金宝闻着饭菜香气,飞身奔至桌旁,想用手捻一块来吃,才想起众人看着,悄悄退回到吴氏腿边。

  江白圭看的双眼发涩,赶紧命人将碗碟撤了,安顿众人坐下,走去端了几盘糕点上来,让大家先垫一垫肚子,再去催夏欢送热水来与众人简单梳洗。

  趁洗手脸的功夫,江白圭再次询问出了甚么事。

  老太爷叹道:“江陵遭蝗灾,几日的功夫,啃得连树皮都不剩,更别说地中绝了收。米面一口价,咱们走时,已是二两银子一斗米的价了,家中有些个闲钱的还勉强能支撑,那些看天吃饭的……真是造孽啊,到处都能看见死人,好多人为了一口吃食,到处抢夺,咱们这样的人家,虽说无人敢来抢,但余粮不多,撑了半个月,米缸还是见了底,实在无法,才奔成都府而来。哪知走到半路,几个车把式起了歹心,下药迷倒咱们,搜光咱们所有的钱财,而后将咱们丢在半道上,好在你岳母贴身藏着一根玉簪,兑了八两银子做盘缠,勉强走到成都府,哎……”

  蝗虫入境,江白圭只在书上看过,听老太爷讲的凶险,又见众人衣衫褴褛,他顿时手足冰凉,道:“万幸人无事!”

  老夫人吃了两块糕点下去,人也精神起来:“都说大难不死必才后福,咱们能平安到成都府,肯定有咱们享福的,往日的事,不提也罢。”

  想起这一月的艰难,吴氏与江夫人低头抹起眼泪来。

  江白圭见状,忙让伍嫂子将巧巧抱进来与众人磕头,巧巧脆生生的话语,很快将众人逗笑,就是老夫人,也将巧巧抱在杯中搂了一回。

  众人洗过手脸,饭菜已径上桌,栀子不知众人多久没吃东西,不敢做油腻的吃食,只熬了一锅蔬莱粥,另做了几样爽口的小菜佐粥,分两桌坐下,都没多言,低头吃了起来。

  栀子在旁立着,不住的与众人添粥,方才夏欢送热水的间隙,已将听来的话与她讲了,她此时与江白圭一样的心思,只要人在,一切都好。

  江家人在,兰家人在,真是德三、胡仲伦、果子都一路来了。

  饭毕,栀子与众人分派了屋子,屋子有限,只能挤着住一晚,等明日再想法手赁一座宅子。

  江白圭与栀子的屋子让给了老太爷老夫人,两人带着巧巧暂时住进了尹长辐两口子的偏厦,栀子哄睡巧巧,自己却睁着眼毫无睡意,她道:“咱们的糕点铺子肯定没了,不知二丫跟侯二阳还有铺子里的伙计怎么样了?”

  方才江夫人讲过,因雇马车价太高,不便带太多人随行,在江陵就将新买的小丫头卖掉了,而像尹强两口子这样的跟随多年的,则将卖身契还给他们,任他们自谋生路,随行只带了杨妈妈金妈妈两个仆人,本来老太爷不同意带着杨妈妈,但江夫人晓得杨妈妈与江白圭感情很好,才做主将她一同带上。

  江家没带下人,吴氏自然不好多带,也只带了涂妈妈一人,而二丫,江家人都以为她是被家中赎了回去的,更没理由跟来成都府。

  江白圭叹谎:“这也是不得已的事,娘亲心善,要是有法子,肯定会将他们都带出来的。睡罢,明日我告个假,同你一起去寻房子,是了,明日一早还要使人请姐姐过来。”

  黑暗中,栀子点了点头,许久,终是不解:“江陵蝗灾,你怎会一点也未听说,朝廷就无公文下来?”

  江白圭道:“江陵的奏折送往京城,需十来日,朝廷的公文送到成都府,又需二十来日,这还没算中间耽搁的时间,而祖父他们从江陵来成都府,不过二十来日的路程,他们就是蝗灾过后十日动身,也比朝廷公文先到成都府。再说,丁县令任江陵父女官,为着政绩,肯定是能瞒过一日是一日,也不知他是甚么时候上的奏折。”

  栀子下意识就将这时当成了前世那个通讯发达的时代,听江白圭分析,才想起,这时送一封信动则就是十来日,虽江陵蝗灾已过一月,只怕一来一去的确认灾情,朝廷的赈灾至今还未颁布罢。

  她叹了一口气,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还未亮,栀子就起身,家中添了十多口人,昨晚已将屯下的蔬菜吃尽,早上不使人去买,早饭还不知拿甚么端上桌。

  走进厨房,没想到果子竟也在,果子见她,笑着起身:“我来看看有甚么可以帮忙的。”

  栀子道:“厨房有人,哪用的着你帮忙,快回去躺一躺罢。

  果子笑道:“反正我也睡不着,在这里帮着生一下火也是好的。”

  栀子将她推倒院外:“睡不着就在院中随意走走,就是别进厨房,”

  果子眼眶微红,道:“地中绝了收,塘里里的鱼让人捞了,熬糖柞坊又没了,就连这两年攒下的几百两银子也让人抢了去,身无分文,以后的日子还不知怎么过,不知要在姐姐家中住多久,多做一点事,总不至于让人生厌。”

  栀子教她说的眼中含泪,使劲拍了她一把,道:“有姐姐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你怎能跟姐姐这样生分?”

  果子抹干眼泪,道:“我晓得姐姐疼我,只是,姐姐也是做人媳妇,也有一家子要照应,我已嫁了人,不能再让姐姐操心。家里那个已经说了,他过两日就出门觅活,等挣够栈,我们就搬出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生计
  

  栀子拉着果子的手道:“这院子大小,住不下许多人,我还需与相公商议,今日一早就去赁房子,你就是想留下,我也没地方让你住,你就安安心心的回去歇着罢。”

  果子会错了意,以为栀子是因为方才的话才提出赁房子的,连连摆子:“姐姐,休要破费,我们挤一挤就是了,不用再赁房子与我们住。”

  栀子笑道:“你肯挤我却还不愿意呢!昨晚住在偏厦,虽换过被褥,可床太硬,害的我一夜都未睡着。”她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又道,“我赁房子,也是想偷个懒,不想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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