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我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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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我的后半生- 第1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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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孙氏你可知所系何人?”“姐夫”继续问,倒沉得住气。 
  “回陛下,妾身不太清楚,只听说是夫君爱幸之人。” 
  狡猾!这话说得真是滴水不漏。 
  “那好,我再问你:你可知孙氏有孕在身?” 
  “回陛下,当时不知,事后方知道。” 
  “你方才所说这些可是实话?” 
  “回陛下,句句是实。” 
  “好,传秦氏!”元重俊问完了王婧,令传证人秦氏——死者孙氏邻居。 
  (1)《唐律疏议》卷二十二《斗讼律》,总第325条“疏议”:“‘若妻殴伤杀妾’,谓殴者,减凡人二等;死者,以凡人论。” 
  (2)同书卷二十一《斗讼律》,总第306条“诸斗殴杀人者,绞。以刃及故杀人者,斩。” 
  (3)同书卷二十二《斗讼律》,总第321条:“诸奴婢有罪,其主不请官司而杀者,杖一百。无罪而杀者,徒一年。”   
  第一百二十九章 风起(下)   
  那秦氏是个中年妇人,相貌平常,然一眼看过去即知是个老实人,此案就是她告发的。 
  “民妇叩见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秦氏趴在地上很响地磕头。 
  “秦氏,朕问你:此案可系你告发?”元重俊看着地上的人问道。 
  “回陛下,正是民妇去京兆府告的。” 
  “这孙氏与你并无甚关系,你为何要告?” 
  “回陛下!民妇实在是气忿不过……” 
  那秦氏说了长长一段,说事发当天她正与孙氏闲话,不料王婧打上门来,见场面混乱她没敢走,而是躲在了衣橱内……说到“孙姑娘”死的惨状时眼泪都滴了下来,抹着泪说那孙氏人品极好,日常与邻里相处甚洽,自打跟了“柳大人”后手里宽裕了些还时常接济邻居。 
  “陛下,民妇是亲看着孙姑娘被打死的……孩子当场就掉了,血流了满地……” 
  说到这里,大殿里无一丝人声,唯有秦氏的啜泣。 
  “秦氏,你可知这孙姑娘与柳大人是何关系?”沉默片刻,元重俊继续问。 
  “回陛下,街坊们都知道这孙姑娘是柳大人的小夫人。” 
  “哦?说来。” 
  “有次我去孙姑娘那里借东西,瞅见她家里来了几个官人模样的人,我走过房门前时听见有一个指着孙姑娘对柳大人说‘小夫人’……柳大人并没说什么。” 
  …… 
  王婧的脖子动了一下。 
  我也有些微微吃惊:原来朝中早有人知道这孙氏是柳如风的“别宅妇”。 
  问完了秦氏,接着问王婧。 
  王婧当然抵赖,说这秦氏贪图小利,一向被孙氏的钱收买的,自然为她说话。 
  元重俊并没有立刻发怒,而是宣人。 
  来人除孙氏的邻居外,还有柳家的两个丫头,当天也随王婧去打闹的。 
  这些从未得睹天颜的小市民、小丫头们,踏进乾元殿的那一刻身子就止不住抖起来了,再被元重俊瞪上几眼,一个个还哪里敢瞎扯?要不了几个回合,连王婧的丫头也招认了是王婧恼怒孙氏,带人上门去二话不说一顿暴打,孙氏当场死亡。最后,一个丫头还补充了一句,说是王婧吩咐她们专拣孙氏的肚子踢! 
  我听得倒抽一口冷气。 
  大殿里似也是一片抽气声。 
  紧接着,只听“啪”一声响,龙颜大怒了! 
  “陛下,妾身实是冤枉啊!”元重俊发火之后,王婧哭天喊地叫屈。 
  然而,她姐夫没容她在大殿里嚎啕下去,而是令人立刻带往刑部收监。 
  晚膳后不久,敕书拟了个大概。 
  大意是王婧殴死怀孕夫妾,手段残忍,性质恶劣,按律当绞。 
  “你真的要判王婧死罪?”虽然已知道结果,但看到那白纸黑字,心中不免还是一动。 
  “故意打死孕妇,岂非人哉?”他怒意犹在。 
  “先朝也有别宅妇被正头夫人打死的,也就是虚判了个徒罪。”我想起了曾看过的档案。 
  “哼,那是姑息!”他抬眼道。 
  我不说话了。我知道,王婧之事若搁在平日,可能就是不了了之,最多是给孙家人赔些银钱,可是现在,在元重俊最不待见皇后的时候她爆出如此恶行……那就休怪她姐夫不给面子了。 
  但是,对于王婧这样的皇室姻亲,大臣妻女,不是犯诸如“谋反”之类大罪的,极少有被当众处决的,考虑到面子,多是勒令在家中自裁。 
  如果元重俊真要立即处死王婧,那又是齐朝开国以来第一例。 
  “到底怎么办?”我问他,心里其实想说的是最好还是不要处决了。毕竟,这是个亲亲、尊尊的社会,这样处决了自己的小姨子,虽然民间会说皇帝陛下公正无私,但当官的可不会这样想!他们会觉得皇帝残忍,会觉得这个皇帝不讲人情,他们会搬出以前的例子来,他们会对皇帝说陛下你不能这样,有先朝的例子在那儿呢,我们应该尊重祖宗! 
  “你说呢?”他又反问我。 
  “真依我?”我看着他。 
  “我知你有想法,说什么都依你。” 
  “好,那我就说了。王婧所犯为死罪,念其系出名门,又是皇后亲妹,特减死一等,改流三千里,不准用赎法,亲身实流,以儆效尤!”我一字字说道。 
  说完,我看着他。 
  “好!礼、法兼顾!”他看着我,微笑在脸上漾起。 
  我笑笑,转而再开口,建议在敕令里加上一条:令柳如风与王婧离婚。柳如风对妻不忠,持家不谨,王婧不修妇道,毒虐夫妾,这两人之间还有什么意思?况且,这种由朝廷强行离婚的情况有先例可循,非本朝发明。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是夜,帝国的最高判决——敕书拟定了。 
  睡前我在想,明儿这敕书一下,老王、小王、王皇后、王婕妤会作何想? 
  两天后,不见小王的上书,倒是老王上了封《谢罪表》,辞意恺切,文笔极佳。文中痛陈己过,将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说什么没教育好女儿以至于其作出如此败德违法之事,简直是愧为人父、忝为人臣……最后痛哭流涕地感谢皇帝陛下法外施恩! 
  这老王当年也是进士出身,文章也是出了名的,因此,这封《谢罪表》叫人看了还真是有感觉。 
  朝廷的反应也不激烈,大多认为皇帝这一裁定既尊奉了律法又兼顾了人情。 
  “哼。”我心说狗屁“兼顾礼法”,分明就是屈法!明明该死的,改成了流,就算是实流,也就是落籍在三千里外的流放地而已,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回来,比如遇上大赦什么的,就是没有大赦,最多六年也可以回长安。还有离婚的事,现在是由朝廷出面强离了,过几年还可以由柳如风向朝廷申请复合呢,以前也有例子的。 
  可是,有人却对此判决不满。 
  有人告诉我,长秋宫里的皇后在敕令颁发后流了泪,咬牙切齿地流泪。 
  她说,若不是我,王婧肯定不会被流放,最多判个徒罪,并且还可以用铜来赎,牢都不用坐。不就是打死一个贱人么?前朝有例,正妻打死了“二奶”用得着官府来审理么?元重俊发出这样的敕令,分明就是枕头风的结果! 
  是的,从我回宫以来,我是吹了不少“枕头风”,元重俊在发布一些诏令、制敕前通常会问我的意见,而我的意见并不单单是为我自己,在大多数情况下,我和他是不谋而合!若说这次贬谪事件中,我的意见只影响了一个人——柳如风。元重俊将他由从三品的右散骑常侍一贬为从三品的括州刺史已算是分量不轻的贬谪。因齐朝以京官为重,地方官为轻,故由京城出去已算是贬,而听从我的意见后再将其贬为从五品的司马就算是相当严厉的贬谪了。 
  我知道,对我不满的岂止是皇后一人? 
  那些被贬的人以及他们的亲眷,哪个不对我衔恨在心? 
  诏令是元重俊发出的,可是怨恨却归在我头上,这些人哪里会抱怨皇帝?他们只会说是因为我专宠、干政,阻了后宫的进御之道,使皇后不得其位。 
  自古以来,大人君子们在总结朝代兴衰、国祚更替的规律时往往都不会忘了一点:红颜祸水!在他们眼里,皇帝身边的漂亮女人就是祸国败家的根本! 
  因为我是孤女,无门无第,所以我尤其不该成为皇帝的心上人,不该成为贵妃,我的孩子也不能成为太子!这就是他们的想法,他们需要一个出身清白、血统高贵的女人生的孩子作为他们的储君! 
  当然,朝中也有支持我的人,立储意见并非一边倒,这些人中有真正支持我的,有纯粹的阿附帝意者,而像中书令宋若水这样的宰臣,既说不上是绝对支持我,也说不上是揣摸圣意,他只是为人谨慎,处处小心,既要忠君又不想在朝中树敌太多。 
  …… 
  想到这些,我只觉眼前昏昏然一片。 
  元重俊看出了我的忧虑,仔细安慰我。 
  “勿须担心!张思成谋反时,你不是结识了很多人?秦武自不必说,钱程、姚鲁望这些手里有兵的人不是对你印象不错么?逢年过节还差人给你送东西,恭敬得很。” 
  是的,他说的不错,我也认识一些人,这些人对我都不错,并且自身也都是些重要角色,可他们全是武人!平日里各自守着节镇,逢年过节才差人进贡、问安什么的,朝廷里的事情他们哪里能插得进去? 
  如果硬要他们插手的话,就只有一种情况——兵变! 
  过了些日子,立储的提议渐渐终止了,可关于群贬的热议还没有冷下来。 
  有人说,此次事件是皇帝有意打击王、郑两家,有的说也不完全是,因为王元辅、王泰父子并未被牵连进去,皇后也未被废。 
  和朝廷相比,民间的说法倒很有意思。 
  对于王婧一案,京城里的街谈巷议是:皇帝陛下严分公私、将国事与家事分开,不因犯者是皇亲国戚就徇情枉法,也不因为亲属犯法而牵连家人,贬谪两位王大人的官。对于十几个当官的被贬,说法也不多,因这些人平日里几无和下层百姓接触的机会,老百姓们不了解,也不关心,倒是柳如风因为做过京兆少尹,和京城士民颇有接触,因此对他的议论较多。很多人说这柳大人不错啊,怎么被贬了那么远?知道底细的就说了,这柳大人是受了老婆的牵连,因为老婆酷妒,活活儿将丈夫外头怀孕的妾给打死了,皇帝陛下生气,怨这柳大人不能持家,不能制妇,且坏了朝廷规矩,公然纳“别宅妇”,因此给撵到括州作司马去了。圣人说的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柳大人纳“别宅妇”是不能修身,夫人打死了妾,是不能“齐家”,这既不能修身又不能齐家,还谈何治国?还有人说这柳大人相貌堂堂,文武全才,根基儿好,家世雄厚,年轻轻就做了大官,只是结了段孽缘,娶的夫人性子不好……俗话说“妻贤夫祸少”,这王夫人一向待下人酷毒,又平白无故打死了有孕夫妾,给柳大人惹祸上身……柳大人走运多年,终于一朝倒运。 
  毫无疑问,柳如风是此次事件中最大的“受害者”,朝廷和民间的同情全给他了。 
  他们哪里知道,柳如风在我眼里是咎由自取! 
  生平我最恨这种男人,有本事把女人弄到手,却没本事保护,或者说是不愿保护! 
  很多人认为柳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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