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河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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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河之谜-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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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蝗虫和干旱几乎没给我们留下什么吃的东西。我有些熏鱼和腌制的菜可以做一些盐饼。”   

  “我们昨天采的蘑菇怎么样?”   

  “蘑菇已经烂了,有坏味了。或许我们能在村子里找一些。”   

  “不要了,不要麻烦我们的朋友了,生活对他们而言已经够难的了。我们有什么就用什么凑合吧。”最后,因为那些慷慨的来访者,他们节省了这笔开支。希塔玛接受了他们共享晚餐的邀请,但是他回赠麦伦的礼物是一头上好的肥骆驼。很显然,他知道这里的人们正在遭受着饥馑的痛苦。麦伦宰杀了骆驼,准备了一条烤前腿。驼身的其余部分则足够希塔玛的仆人们和大多数村民们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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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慕雄狂厄俄斯(6)         

  泰塔在神庙里等着他的客人,他很想知道他会是谁。他的称号表明他是有学问的术士之一,或是某一其他教派的博学的教长。他有一种预感——有某件极为重要的事要向他揭晓。   

  他就是对那些征兆有预感的那位信使吗?他就是我一直以来等待的那个人吗?他感到疑惑。接着,麦伦领着客人上宽石头台阶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当心,楼梯的踏板正在损坏,有点危险,”麦伦告诉那些抬轿子的人。他们终于登上了屋顶上的阳台。他帮助他们将带帘儿的轿子落在靠近泰塔的垫子上,接着又将一银碗石榴味的果汁牛奶冻和两个酒碗放在了他们之间的矮桌儿上。他以征询的眼神儿看了一下他自己的主人。“您还希望添些别的东西吗,巫师?”   

  “现在你可以离开了,麦伦。当我们准备吃的时候我会叫你的。”泰塔倒了一碗果汁牛奶冻放在紧闭的轿帘儿前。“向你们致意!贵客光临敝处,我等不胜荣幸。”他对看不见的客人低声说。对方没有应答,他将内眼的全部能量集中于那辆轿子上。他惊骇地发现他无法辨清丝绸帘子后的那位活生生的人的光环。尽管他认真地扫视了那有顶棚的空间,他却没有发现生命的迹象,它好像显得空无生机。“里面有人吗?”他迅速地站起来,穿越到轿子前。“说话!”他要求道,“这是什么魔法?”   

  他猛地把轿帘儿拉到一边,然后他惊讶地退了一步。一个男人正盘腿坐在垫着的床上,面对着他。他身上只缠了一条橘黄色的腰布。他的身体骨瘦如柴,他的秃顶像个骷髅,他的皮肤又干又皱,如同蜕下的蛇皮。他的面容如同历经风雨侵蚀的古代化石,可是他的表情很宁静,甚至可谓帅气。   

  “你竟然没有光环!”泰塔惊叫道,他几乎是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希塔玛稍稍地点了下头,“你也没有,泰塔。那些从撒拉斯瓦蒂神庙回来的人没有人会释放出能被察觉到的光环。我们已经将部分人类属性留给了持灯的人——卡什亚珀。这种缺憾能够使我们之间互相辨认。”   

  泰塔沉吟了一会儿,思考着这些话。希塔玛重复的是萨马娜曾经告诉过他的那些话。   

  “卡什亚珀去世了,一位女性在女神面前承接了他的职位,她的名字是萨马娜。她告诉我还有其他的巫师,您是我遇到的第一位。”   

  “我们之中很少有人被授予内眼的天赋。即使我们之间也很少有人依然保持这种能力。我们的成员还在减少。对于这种情况有一个不幸的理由,到时候我会向你解释的。”他在靠近他旁边的垫子上让出了一块空间。“过来,靠近我坐下,泰塔。我的耳朵有些让我力不从心,又有很多要商讨的,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这位来访者把话题从辛苦的埃及人转到会讲神秘的谭麦斯语的专家,这些话题他谈得头头是道。“我们一定要保持慎重。”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当他坐在他身旁时,泰塔用同样的语言问道。   

  “那颗星引导我。”年高德劭的先知抬起他的脸望着东方的天空。在他们交谈时,夜幕不知不觉地降临了,广阔的天宇发出庄严肃穆的光亮。洛斯特丽丝之星依然高悬在正上方,但是在形状和颜色上进一步改变了,它不再有一个实心的中心区。它已经变成一片仅仅是放射着气体的云团,被太阳风吹散成一片长长的羽毛状。   

  “我始终意识到我与那颗星的密切联系。”泰塔低声说道。   

  “有充分的理由,”老人神秘地向他保证道。“你的命运和它连在了一起。”   

  “可是在我们的眼前,它正在死亡。”   

  老人以一种特别的眼神看着他,这种眼神不知为什么让泰塔的指尖有颤动的感觉。“不存在死亡。我们所称之为死亡的事物只不过是一种状态的变化而已,她一直依然和你在一起。”   

  泰塔开口说出她的名字,“洛斯特丽丝,”但是老人用手势阻止他。   

  “不要大声讲出她的名字。你这样做,就可能将她暴露给那些希望你不幸的人。”   

  “那么,一个名字的作用就这么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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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慕雄狂厄俄斯(7)         

  “如果没有一个名字,一个人就不存在。甚至众神也都需要一个名字。只有正义真理之神没有名字。”   

  “邪恶谎言之神也没有名字。”泰塔说,可老人摇摇头。   

  “它的名字叫阿里曼。”   

  “你知道我的名字,”泰塔说,“可是我对你的名字却一无所知。”   

  “我是德墨忒尔。”   

  “德墨忒尔是半神半人之一。”泰塔马上认出了这个名字。“你就是她?”   

  “如你所见,我是个凡人,”他举起他那患有麻痹的颤抖的双手。“我和你一样,曾是一个长寿者,泰塔。我曾经长期地过着放荡的生活,但是我很快就将死去。我已经快要死了。到时候,你也会随后和我一样死去。我们都不是半神,我们不是仁慈的神。”   

  “德墨忒尔,你不能这么快就离开我。我们只是刚刚聚到一起啊,”泰塔抗议道。“我为了找到你已经花了那么长时间。我有许多疑问需要你来解答,想必这就是你来到这的理由。你来找我不是为了死在这里吧?”   

  德墨忒尔默默地点了下头。“我能活多久就将在这里住多久,可是岁月让我感到疲倦,邪恶谎言的势力令我感到厌恨。”   

  “我们不能浪费我们所拥有的每一秒,教教我。”泰塔谦卑地对他讲道。“在你身边,我就像个小孩子。”   

  “我们已经开始了。”   

  “时间就像在我们之上的一条河。”德墨忒尔抬起了头,用他的下巴向“海洋之神”指了指,那是一条无际的星河,穿越天空从天际的一边流淌到另一边。“它无始无终。在我之前,有另一个人来过,在他之前,有其他无数的人来过。他将他的职责传给我,那是一根从一个赛跑者手里传到下一个赛跑者手里的神的接力棒。有些人接过来后会比其他人拿着它跑得更远些。我的赛程几乎到达终点,因为我的力量已经被剥夺了许多,我必须把接力棒传给你。”   

  “为什么给我?”   

  “那是命中注定的。这种决定对我们而言是不容质询和提出异议的。泰塔,你必须向我敞开心扉,接受我必须给你的东西。我必须告诫你,那是一份有毒的礼物。一旦你接受了它,你就可能永远不会再知道什么是持久的平静,因为你即将要承受这个世界的所有遭遇和痛苦。”   

  当泰塔考虑这个冷酷的建议时,他们陷入了沉默。最后,他叹惜道:“如果我能做到,我会拒绝接受它。继续说下去,德墨忒尔,因为我不能抵抗命运。”   

  德墨忒尔点点头:“我有信心,你会在我曾经极为悲惨失败的地方成功的。你将成为真理堡垒之门的守门人,你将要迎战谎言恶魔的攻击。”   

  德墨忒尔的低声越来越强烈,开始呈现出一种不常见的急迫感:“我们曾讲到神和半神,专家老手和仁慈的不朽之人。从这件事上我看到你已经对这些事情有了深刻的理解。但是,我能告诉你更多的东西。自从大混沌始现时起,众神被解散,接二连三地失败。他们相互争斗,抵抗恶魔的奴仆们,提坦神,他们是年长的神,被奥林匹斯山的众神击败。反过来,他们也变得衰弱了,没有人信任和敬奉他们了。他们也将被更年轻的神打败和替代,或者说,如果我们失败了,他们可能被谎言恶魔的邪恶代理者所取代。”他沉默了一会儿,但当他继续下去的时候,他的声音更坚定:“这次神的王朝的衰落,是注定的法则主体的一部分,这些法则的兴起会给大混沌带来秩序。这些法则适合宇宙。它们管理着洪水的涨与落潮,它们控制着日与夜的交替。它们指示和控制着风和雨,火山和海啸,帝国的兴盛与衰亡,日夜时间的推进。神是唯一上帝的仆人。最后宇宙中仍然只有正义的真理与邪恶的谬误。”德墨忒尔突然转过头,扫视了身后一眼,他表情忧郁,但是显出甘于顺从的神态。“你感觉到了吗,泰塔?你听到了没有?”   

  泰塔尽其全力,终于他听到了他们周围空中模糊的沙沙声,像兀鹫停下翅膀去赴一场腐肉宴。他点点头,他太过激动而讲不出话来。巨大的灾难感让他几乎无所适从,他必须尽其全力还击它。         

◇欢◇迎◇访◇问◇BOOK。◇  

第18节:慕雄狂厄俄斯(8)         

  “她已经和我们一起在这里。”德墨忒尔的声音变得更低了,变得吃力且气喘吁吁,好像他的肺被罪恶的存在碾碎了似的。“你能闻到她的气味吗?”他问道。   

  泰塔翕动着他的鼻孔,他闻到了轻微的腐烂的臭气,疾病和烂肉发出的怪味,瘟疫和破裂了的内脏的恶臭。“我感觉到并闻到了它。”他回答。   

  “我们处在危险中,”德墨忒尔说。他向泰塔伸手够去。“携起手来!”他命令道。“我们必须联合力量去抵抗她。”   

  当他们的手指接触时,发出强烈的蓝色火花。泰塔试图抵抗阻止两人接触的冲力,但这力量十分强大,最终还是让两人分开了。作为替代,他一下子抓住了德墨忒尔的手,然后握得紧紧的。力量在他们之间循环。逐渐地,恶势力退步了,他们的呼吸又恢复了舒畅。   

  “那是不可避免的,”德墨忒尔无可奈何地说道。“自从我从她的魔咒和魔法之网逃脱之后,过去的几百年里,她一直在寻找我。但是现在你和我走到了一起,我们产生了心灵能量的巨变,她已经能察觉到这种变化,就像一条巨大的鲨鱼,在看到一群沙丁鱼之前的很长时间里就能察觉到它们一样。”他悲伤地看着泰塔,仍然握着他的手。“现在她认识你了,泰塔,通过我——即使不是通过我,她也会通过某些其他手段发现你。你留在宇宙之风中的香味是那么强烈,而她又是一个最大的掠夺者。”   

  “你说‘她’?这位女性是谁?”   

  “她称自己是厄俄斯。”   

  “我曾经听到过那个名字。一个叫厄俄斯的在五十多代以前拜访了撒拉斯瓦蒂神庙。”   

  “对,就是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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