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生存的100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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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生存的100个理由-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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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最爱的其实是Latino门外招牌所透出来的蓝色灯光,那样的蓝,总给我一股诡异的浪漫气氛。
  现在我去朝阳公园的时间渐渐早了。但是不是去南门,而是去西门的Annie’s。一家小巧的意大利餐厅。这是少数在北京可以找到的平价西餐厅。但是,地道的意大利美食与家庭式的装潢,总让你可以舒舒服服的在那里吃上一顿好饭。就算是一个人,也是自在而愉快的。
  除了Annie’s,朝阳公园西门,沿着街也是餐馆与酒吧并列。西门对面是一排排高级化的公寓,这些社区为朝阳公园西门提供了最好的消费族群。从云南菜、川菜到德国酒吧,西门的餐馆与酒吧风格差异甚远,很难找到一个统一的气氛。唯一相似的,大概就是招牌的霓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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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朝阳公园地雷区(2)
后来,西门又多了一个Suzie Wong。两张鸦片大床、中式的家具装潢加上西方的酒吧与电子音乐,中西合并的New age调调让Suzie Wong迅速成为外国人、北京文化人与外企白领的最爱。很久不见的朋友,总会在新的酒吧中相遇。我才去了Suzie Wong两次,两次都遇到了许久不见的朋友。
  也许酒吧区也算是北京的“地雷区”。想见的不想见的,朋友还是敌人,你都必须要有心理准备,在踏到地雷的那一刹那,必须确认你的社交防护装备妥当才行,不然,幸运的落荒而逃了事,怕是怕猝不及防被炸得体无完肤,就得在酒吧里买醉出丑了。
  

78 星巴克小资快速养成所(1)
Starbuck;s Coffee
  The Breeding Ground of Petit…bourgeoisie
  文朱叶青
  图廖伟棠·何经泰
  不知为什么看到星巴克,我总是会联想起大碗茶,可能因为都是用来往嗓子眼里灌水的地方。过去北京人围着一个大酱缸捞水喝,现在只需悄悄说一声“小杯当日”,穿着黑绿相间衣服的服务员就会大声重复你的话“当日小杯”,另外一个服务员就会学舌再来一遍“当日小杯”,声音也洪亮。
  真好我没说不好听的话,否则被人大声重复出来也满难为情的。
  在星巴克写作是我的习惯,大约三年前,几个兄弟上中粮楼上办事,没我什么事,我也不想跟着。他们就说你在星巴克等我们,那里有沙发、咖啡,还有漂亮的姑娘们。
  我问:“星巴克是什么?”他们说是咖啡馆。我说我几乎不曾上过咖啡馆。那就去开开眼。这是他们教唆我混迹于花花世界,而我假装显得很单纯。
  我第一次见到星巴克,觉得无聊,这么多人济济一堂待在这儿干什么?我想起有一句话,说是“泡咖啡馆”,看来就是把自个儿身体当作“馍”,扔进羊肉汤里泡时间,不过那是羊肉泡馍,这里是咖啡泡肉,过去南方有一句话叫“肉夹水”就是指上茶楼喝茶。“水夹肉”则是上澡堂洗澡。又扯远了,打住。
  我愈感无聊,东张西望,蓦然看见墙角上镶嵌了一块电源板,想到自己包里带着笔记本电脑,于是取将出来接上线,有事做了。我只顾埋头敲打,等那几个小兄弟回来,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再晚来一会儿,我这篇东西就打完了。他们以为我是在讽刺,便狂喊对不起,说是事情办得不顺拖延了时间。但我却发现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心里一喜,奇好效率,以后可以上这里来敲打电脑。
  次日,我即背着电脑往这里狂奔。直到现在,我已经习惯了坐这玻璃窗前的感觉,如果在家里待着,东磨西蹭,接几个电话、翻几本闲书,加上吃喝拉撒,时间飞逝,一天下来效率非常之低下。远不如在此关了手机、专注于电脑荧幕来得有效。朋友们皆知我的习惯,有时需要就会来星巴克找我,我觉得花上每日一杯咖啡的钱比起一间办公室租金要划算了太多。
  有一次我注意到一位小伙子,买了一客星巴克乳酪饼,撕开玻璃纸,用塑胶叉叉住乳酪,然后,我惊奇地发现小伙子独自在笑,脸上露出了极为满足的笑容,应该说,是窃窃而腼腆的微笑,然后,我更加惊奇地看到小伙子把脖子长长地向前探出去,最后低垂在碟子之上,直到此时,他才将手持的叉子微微抬起,两张伸得很长而又张得很大的嘴唇终于咬住了乳酪。我就为他担忧,为什么不把叉子抬起来送到嘴边呢?把嘴巴伸出去再够得上叉子,太累,如果一个人是大个子而胳臂又长,那岂不是要十八里相送、送上好半天才能将嘴巴送到叉子上去吗?我就这样斜瞥着,瞧他,然后我发现自己嘴巴里冒出了一股乳酪的香甜滋味。
  这舌尖不是小伙子的,而是我的舌尖,我在注视小伙子的乳酪,吃的动作,禁不住引起了本能的生理反应,我被这一幕融合之意的景象给迷糊了。
  后来我旁边来了三个女人,传来的口音,大抵就是台湾同胞,我一般将这些女人称之为台湾女生,这是琼瑶电视剧里的时髦词。隐约我听到一句:“心里很烦,一起聊聊天,心情会好一些”。
  女生们叽喳着,又说了些关于爱情的什么,我本不想偷听别人说话,那些声音偏偏钻进我耳朵。然后又是一句“她爱情冲昏头的时候”,我看见被指称的女生脸上露出傻傻的幸福的笑。
  台湾女生们倒是很习惯于语言分析学,她们总是会讲一些关于人生的大道理,将大道理使用在小事情上,语言上变得生动了。我是不大会谈论这些东西,学校里没专门设这门课,也没有专门学习过,这似乎应该是无师自通的,这三个台湾来的女生使我想起了杨德昌的电影,那些满口酷言酷语的女生,真好像耶。
  又有一天,一位老兄高昂地谈起咖啡文化,我闻之,半天反应不过闷来。问:“咖啡怎么会有文化?”
  老兄显得牛烘烘的,扯了一通,却说不出所以,我说:“你去叫两个文盲来,给他们灌上一堆咖啡,看看他们能不能立马就识字。”这老兄说我是胡扯,我说你不是说咖啡里面有文化吗,灌了咖啡不就是灌了文化了吗?
  

78 星巴克小资快速养成所(2)
说完这话,我就想起自己幸亏是识字的,可能也没多少文化,毕竟是识字了,可以在电脑上敲打出汉字来。尤其令我不好意思的是,三年来我花在星巴克的“当日小杯”的咖啡钱,结果无意中又从星巴克赚了回来。小黎去星巴克主编一本内部杂志,向我约稿,记得当时小黎几乎就是财大气粗地说:“我们星巴克的稿费,每千字二百。”,这对于我等靠鬻稿为生的,几乎就把持不住分寸了,小黎当时的口气,分明是在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也矣。后来文章刊出,小黎来电话问“稿费收到否”,我一概回答没有,因为我确实不曾收到星巴克寄来的什么银子,直到有一天,我想起曾收到过几回一个外国名字的公司寄来的钱,就去电话问小黎,为什么不写星巴克啊?
  我记得自己拿了星巴克稿费,径直去了小酒馆,从咖啡上赚的钱却花费在酒精上,好比是羊毛没出在羊身上,心里有所不忍,从酒馆出来恰好路经中粮,于是领着两个哥们进去,一人一杯“当日”。闲着无事,又不想说话,玻璃窗外不远处的灯箱,突然亮了,映射出耀眼刺目高光,依稀记得多年前写文章经常使用“灯红酒绿”一词来衬托某种孤寂之感,回想起来,世界之红绿于今更甚矣。中粮星巴克的好,在于从窗外望去,三处高楼环绕,露出一面天空,于是就有了一个很大的天井,谁家会有这么大的天井呢?
  我突然想起什么,就回头去看身后的那面镜子。从这面镜子看去,蹊跷之极,我确实看到了一个真实景象,镜子里的我,脑袋不在肩膀上,而且所有人肩膀上皆无脑袋,那么,人们是在用什么东西进行思想呢?这是因为镜子夹交于墙角,造成了一个死角,好奇怪,每个人皆可以在此看见自己的身体却看不见脑袋。我的脑袋之有无,便成了一个疑问。如果我的脑袋仍然是属于我的,那么,我就会平静地来证论一个关于脑袋现象的真实性,然而很遗憾,由于实际现状的疑惑,我是无力的,因为,我做不到这一点,这时我突然有些明白了,一定是我脑袋灌多了二锅头,晕晕乎乎,自己和自己玩起了捉迷藏游戏。
  突然间,我又发现了这里的中国男人愈加变得像美国男人了,我是指衣着;而这里的白领女人却都变得像是云南普米族女人了,我是指精神面貌。
  但是也不对,怎么了,究竟是他们都喝了二锅头,还是我喝了二锅头。
  显然,我醉咖啡了。
  我就对哥俩说:“还是走吧。”
  离开了星巴克,他们问:如果是去南小街,还是去找一家小酒馆吗?
  南小街变成一条宽广的大街,但是,也一定会有小型的饭馆。
  廖伟棠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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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漂浮城市的温暖角落
A Haven in a Harsh City
  文徐淑卿图何经泰
  刚到北京的时候,随夫婿派驻北京的堂妹便告诉我,东三环边上有个太平洋百货是台湾人投资的,有空可以来这里看看。
  我当然不会去看看。既然到了北京,我更有兴趣的是什刹海、大栅栏,甚至是漫无目的的骑脚踏车四处晃荡,如果要逛台北的百货公司,还不如留在台北就好了。
  一个春深的正午,堂妹邀我到三里屯非常红火的客家馆子“老汉字”吃饭,吃完饭后她说应该喝杯咖啡,但却无视周围咖啡馆树影摇曳的浪漫景致,带着我直奔太平洋百货而来。
  如果不是她的坚决,或许我永远不会发现太平洋百货二楼的欢奇咖啡馆,如果没有发现这里,我也就少了一个在北京生活的据点。
  刚走进欢奇,我就完全了解在东京生活十余年的堂妹喜欢这里的原因了。一无遮拦的大片落地玻璃、原木地板、宽大的沙发,简单明亮的风格使这里具有一种“城市的现代性”,能够让东京人想到东京,台北人想到台北,上海人想到上海。对于台北人,惊喜又更多了一点,因为这里可以看到《中国时报》、《时报周刊》与《商业周刊》。
  不过我真正喜欢这里却是从喝了一杯拿铁咖啡开始。在北京喝到好咖啡算是运气,即使满街都是星巴克,喝起来似乎也不够地道。欢奇的拿铁咖啡首先以它的规模震撼了我,因为它有一碗公的分量,然后是它浓郁的滋味,证明它的确是一杯血统纯正的拿铁咖啡。
  从那一天起,我每星期六都会出现在这里,补看一星期的报纸、喝杯咖啡,以及吃个排骨饭或炒米粉。第一次吃排骨饭时距离我到北京已经两个月了,当我看到排骨旁边乖乖的放个卤蛋,显示台湾正宗风味时,我真的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来得多了,我就发现这里走动着许多台湾人。其实这里常有日本、韩国或是北京当地的客人,但是即使不言不语,你也可以辨认出有些人和你同样来自台湾。我们会虎视眈眈的等着报纸、杂志回笼,偶尔交换一个眼神。我们并没有因为同在异乡而多做寒暄,但是每到周末我们却会不约而同的来到这里,有时只是对着外面摇头晃脑的绿树发呆,有时看着外头的居民,也会想象在他们眼里我们或许像关在玻璃橱窗的另种生物。
  我们总是来到这里,在这个漂浮着外地人的城市,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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