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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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七日-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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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来服务生,我又要了一杯。
  抽出一张空白信纸,我给这位读者写回信,在信末,我也附上一句:
  “小说中的女主角,已经喝了你推荐给她的酒,她非常喜欢,并让我带她向你说声谢谢。”
  将信纸折好,再抬起头来,我发现我的对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男人。即使光线再暗一些,我亦可一眼认出,这个男人是倪天行。
  此时此刻,他眉头紧锁,正默默注视着我。
  他动了动嘴,打算开口,服务生却在这个时候送上我点的第三杯酒。
  “你要不要试一下。”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
  我喝了一小口酒,喃喃道,“这是一杯略带伤感的酒。”
  “Margarita,我知道这种酒的传说。”他对我说。
  也许,他真的听过关于洛杉机酒吧侍者的传说,可他却不知道,我的伤感,是因为回忆起大海的味道,回忆起与他相处的那七天,短暂的七天。
  “简乐。”他突然轻声叫着我的名字。
  一直不敢正视他眼睛的我,在这一声呼唤中,得到了勇气,终于抬起头来,正视他的双眸。与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发现他的眼里包含了许多内容。
  “简乐,我叫倪天行。”沉默了半晌,他再度开口。
  我觉得莫名其妙,我早就知道他的名字。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你住在哪里,你在干什么?”他接着问我。
  这问句,为何如此熟悉?
  突然,我被怔住,这句话,不正是我写在信中的那句?
  我记得,我在第九十八封信里写道:如果,我们还有相逢的机会,请你记得,一定要问我,问我的姓名,问我住在哪里,在干什么,你还可以问我,我为何这般思念你。
  他看过我的信吗?可是,这怎么可能?
  若非如此,难道只是巧合?
  可是,如果只是巧合,他又为何会问出这些古怪的问题来?他明明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住哪里,知道我在干什么,他更知道,我是他的女友的大学同学。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我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我看过你的信,信中,你告诉我,在这间樱花吧里,每天夜里转钟时,会下一场樱花雨。”他轻声说,“我是来看樱花雨的。”
  只是这样吗?
  不难猜出,那些信,是由卓可欣转交给他的,所以我的钥匙才会无缘无故不见,所以在挂断电话前,可恶的她会提醒我来樱花吧。
  一切都是她预算好的,她是导演,我与倪天行是演员。
  只是,我们都不知道,这出戏的结局,会不会因为导演擅作主张更改剧本,而变得美好。
  我觉得我应该说点什么,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要讲给他的话,都写在那一百封信里了吧。唯一漏掉的,是如今,我与林文夕已经分手,可是,这件事又能影响到什么?
  他依然是握在唐心手中的那个气球!
  我们就这样默默看着彼此,倾注所有的精力。
  时间从沉默中飞逝,在我的感觉里,这是除了那七天以外,最短暂的一天,那首熟悉的英文歌在耳边响起时,已是十二点。
  I still hear your voice; Softly calling my name
 
  But I know my answer's in vain
 
  Cause I couldn't be with you
 
  ……
  一朵樱花,飘落在我们身旁,倪天行弯下身子,将那朵花拾起来,小心理了理绸质花瓣,然后,轻轻地,将花放在桌子中央。
  “介不介意我用一下你的纸与笔?”他问我。
  我怎么会介意呢?
  他接过纸笔,开始在信纸上写字。
  我并不知道他在写什么,也不方便过问。我一口口喝着蓝色的酒,回忆起我在那一百封信里写下的内容,我试图站在他的立场上想象看这些信的感受。
  如此思量,才发现,那些信写得太张扬,太直露,我甚至担心他对我说谢谢或者是对不起。
  两种答案,无疑都会使我失望。
  可是,我又能期许什么,他是唐心的男友,这是无法否定的事实。
  而唐心,却是我的旧同学。
  直到最后一朵樱花也飘落在地上,倪天行才放下手中的笔,对折好信纸,从桌上将纸与笔推回我的面前。
  “这是什么?”我问。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打开信纸,那是一首英文歌词,歌名是“Flame in my heart”,再往下看去,我才发现,原来这正是方才播放的英文歌的全部歌词。
 
  我曾在信中向他询问这首歌,那个时候,直觉告诉我他一定知道这首歌的歌名。
  事实证明,他的确知道,而且还熟记整首歌的歌词。
  我低下头,轻声念着我一直想知道的那几句歌词:
  Will there be absolution
 
  At the story's conclusion
 
  Or will there be just endless pain
 
  I still hear your voices; Softly calling my name
 
  Though destiny torn us apart
 
  You still burn light a flame in my heart
 
  我没有想过,歌词会是如此悲伤,抬起头,再次望向倪天行,眼里泛泪。我只不过问他歌名,他却抄下整首歌词给我,是否是想借用这几句词告诉我什么?
  如果是,这将比“谢谢”或“对不起”,更使我悲伤。
  若不是,那么这些歌词,为什么如此贴切?
  “这件事还有挽回的余地吗,还是让故事如此终结,留下无限痛楚在人间。我仍然听到你的声音,轻轻呼唤我的名字。尽管命运一定要将我们分开,你仍然像火焰在我心中,永不熄灭。”
  他是想告诉我,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接下来的时间,我们能拥有的,只有怀念。
  是这样吗?
  如果不能挽回,纵然能像烈陷般燃烧,又有何用?
  我抚摸着桌上那朵樱花,凄然道,“樱花,就算再美丽,却在开花的那一天,就注定了挂在枝头的日子只有七天。”
  一阵沉默后,熟悉的笑容重归倪天行的脸上。
  “还怀念那个吻吗?”他问我。
  “什么?”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我即便听清楚了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我问你还怀念那个吻吗?如果依然怀念,我可以再给你一个,甚至几个。”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
  是我喝醉了,出现幻听,还是有别的可能?
  如果他看过我的信,一定知道,我是怀念那个吻,但我更怀念的却是与他共处的七天,而今,我想要的不是吻,而是爱和承诺。
  虽然我知道,现如今他的爱与承诺,对我来说是奢侈品,但他也用不着如此轻佻。
  我一口喝完酒杯里剩下的Frozen Blue Margarita,突然发现,杯沿的盐,顺着酒水流水口中的味道,像海水,更像的,却是泪水。
 
  倪天行的脸,慢慢在我面前变模糊,我感觉头如撕裂般难受,我使劲摇了摇头,想挥开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挥不开,只能用手撑住头,使自己不至于从座椅上滑倒下去。
  “你怎么了?”他觉察到我有些不对劲。
  “我今天喝了不知多少杯Margarita。”我傻笑着说。
  “你醉了。”
  “我没醉,我还能看见你。”
  “有没有人接你回家?”
  “你以为有谁会送我回家?”我反问,而后试图拿着空杯子往嘴边送。
  他起身,夺过我的酒杯,将我按靠在椅背上,“你休息一会儿。”
  “我不要休息,我有好多问题要问你。”我突然哭着说。
  他没有回答我,低下头,仿佛在我身边找什么东西。
  “为什么你会吻我?为什么你要送那幅画给我?为什么……”最后,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失去意识之前,我听见他在我耳畔低语。
  “对不起,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些。”
  我的确需要休息,喝了太多的酒,头且痛且热。闭上眼睛,我仿佛坐在船上,是倪天行买下的那只小木船。他曾告诉我,那只船,我可以随时使用。
  稍后,我被人轻轻拍醒,睁开眼,恍惚间看见倪天行。
  我不知身在何处,是海岛吗?我甚至听见海浪声,还有那熟悉的歌声:Though destiny torn us apart,You still burn light a flame in my heart……
 
  不,我为什么要接受命运的安排?
  倪天行揽着我的身子,试图扶我起来,我却扑进他的怀里,他微微一怔,渐渐将我拥紧。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开始探索他的唇,深深地吻上去。
  清晨醒来时,我睡在自己的床上,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浓浓的酒味,而我的头,也还隐隐作痛。昨天是怎样回家的?我努力回忆,却只记得倪天行似笑非笑地问我,是否怀念海岛上那个吻,他对我说,如果怀念,可以再给我一个,甚至是几个。
  吻?
  我想起昨晚的那个吻,摸了摸自己的唇,心里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卓可欣伏在我的床边。
  “喂。”我摇醒她。
  她打了一个呵欠,揉了揉眼,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
  “你终于醒了,昨天你醉成那样,我差点把你送进医院吊盐水。”她咕哝道,“究竟怎么了?平日连米酒都不喝的人,突然喝得这么醉回来。”
  “昨天是谁送我回来的?”我问她。
  “林文夕,他送你回来时,你醉得像团泥,还吐得他满身都是。”
  “林文夕?怎么会是他?”
  为什么不是倪天行?我努力回忆,却只记得彻底醉倒前的那个吻。难道昨天与我接吻的人,也是林文夕?那么倪天行呢,他去了哪里?
  “我也觉得奇怪,昨天,你不是应该和……”卓可欣意识到说漏嘴,立刻捂住嘴,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不用遮遮掩掩,我已经知道你将信拿给倪天行看了。”我对她说。
  “这么说,他应该去了樱花吧?”
  “去了。”
  “那为什为送你回来的人是林文夕呢?他送你回来时告诉我,收到你发给他的短信后,就匆匆赶去樱花吧,到那里时,你已经醉得一塌糊涂。”
  “短信?”
  就算我再醉三分,我也清楚记得我并没有发短信给林文夕。
  “我的包包呢?”我问卓可欣。
  “在这里。”她走至客厅,提着我的包包,扔到我面前。
  我从里面掏出手机,打开,在发件箱里,的确看见一条发送时间为今日凌晨的已发短信:我在樱花吧,接我。收信人是林文夕。
  昨晚,在林文夕抵达前,应该只有倪天行在我身畔,这条短信,难道是他替我发的?应该是吧!他并不知道我与林文夕已经分手,于是用我的手机发短信给林文夕,让他来接我。
  那么,昨天的那个吻,我究竟吻上了谁?
  是林文夕吗?
  我决定忘掉那一百封信,忘掉那个晚上,也忘记那个吻。
  “像林文夕那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不把追求爱情的执着,用在写文章上来呢?如此,我有可能成为一个大文豪。”我对卓可欣说。
  “对,女人如果把对爱情的执着用于事业,这天下也许是女人的。”她非常赞同。
  “前几天你好像对我说,这个月,会升为律师。”
  “是啊,同事们打算后天提前替我庆祝。”谈到这个,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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