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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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吟- 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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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梢微挑,白梦蝶轻声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功高震主?”

 

     “夫人似乎毫不担心?”

 

     “担心什么?陛下可是忘了?罪妇如今可不是左相夫人了,这些个琐事与我何干?将死之人,操心这个不如好好吃上一顿,时候到了便该上路了。”

 

     “夫人倒想得开,如此看来,朕倒是多此一举了。”

 

     “非也非也,这事放到从前,我自要心急如焚苦想对策,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倒要谢谢你,不管今后如何,这二十年你对我女儿的照拂却是无需多说的。谢谢。”

 

     长叹一声,轩辕彻终于收了戏谑之色,定定的看着牢中神色淡然的女人,道,“虽立场不同,夫人却是难得的妙人儿,走到这一步实在可惜了。”

 

     “没什么可不可惜,因果循环,报应到了,这些年我做了多少错事,终要有个了结,与其忐忑度日,如此甚好。”

 

     点点头,轩辕彻转身欲走,白梦蝶犹疑了片刻终开口道,“可不可以求你最后一件事。”

 

     脚下一顿,一时间地牢里呼吸可闻。

 

     “你说!”

 

     “走之前,我想再见我爹爹一面,错过了这辈子怕是都没有机会了。他那么宠我,是我对不起他。”

 

     ***

 

     玄月记事:“帝彻二十八年秋,当朝左相夫人白氏,因殿前失仪,冲撞来使,冒犯圣颜,酌发配西北边境,未曾料想此女悔于作恶良多,自缢于京畿司地牢中,终年三十又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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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家的终结(上)


 
 
 
 
 
  
 
 正文 水家的终结(上) 

    白梦蝶自缢于京畿司地牢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我着实惊讶了一番,那遥远的稀薄的记忆里,白二夫人梦蝶不该是如此刚烈的人,还是,那个从来都只会依附着自己夫君的女人,终于想明白了?权力尚未加身的时候,她于林毅而言或者是最重要的存在,这一法则在林毅自林毅官拜左相那日起便效力消减,终归于虚无。只要那个人手中权力尚存,漂亮娘不是开始,白梦蝶也不会是结束。



 既选择了此种方式了结,那诏令自是不用执行,轩辕彻也显示了一把为人君的仁慈,赦免了白梦蝶的罪行,允其以一品命妇之礼下葬,当然,那牌匾非是置于林家祠堂,自哪儿来回哪儿去,兜兜转转这么些年,她终究还是回了白家。



 那一日,白祈自京畿司地牢中亲自领出了白梦蝶,封棺,下葬,我和墨卿于城楼之上静静地看着,那个嚣张一世的女人,红蔷薇一般盛放的女人,就这么去了,葬礼很低调,自接回遗体到入土为安,便如当日漂亮娘走时一般,安安静静的,区别只在于,那时候,陪着漂亮娘的只有我和墨卿,她比较幸运,等来了血浓于水的亲人。



 白梦蝶走后第二日,意料之外的,白祈敲响了耀城凤宅的大门。依稀记得上次见他是很遥远的事,那时候愤怒之下我利用了白家那龙阳小公子,将白祈自礼部尚书的位置上拉了下来,一举攻陷了白家。自那时起,整个白家便是凤阁操纵之下的傀儡,如我所愿的,白家与林家拆了伙,目的达到了,我也懒得再管他,若非此番白梦蝶出事,我倒真忘了白祈的存在。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精神不太好之外,凤阁似也并没有亏待他。



 在我上下打量他的时候,意料之外的倾城竟出现在了大厅之内。便见他如往常一般冷着一张脸于另一侧首座优雅的坐下,漫不经心的瞄了我一眼,复又冲着我身旁的沉渊点点头,末了视线回转,聚焦于白祈身上。



 冷冰冰的,他开了口,“白老爷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那泛着光的银面具配上那冻死人的声音,不负众望的,白祈瞬间僵硬。相当无奈的长叹一声,我与沉渊悄然交换了下眼神,然后,温和的声音响起,“公子问话,白老爷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终于,春天到来,冰雪融化,万物复苏。白祈惴惴的将视线放到沉渊身上,道,“小女有话托我传达。”



 这倒稀奇了,还以为是遇上了麻烦,竟是来传话的?“令爱?林夫人?”



 “是梦蝶没错,不过已经不是林夫人了。”



 “什么?”



 错愕的盯着我,白祈讶声问道,“什么什么?”



 瘪瘪嘴,我道,“她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目光转暖,白祈那一惯肃然的脸上竟透出了些微的和蔼,一字一顿的,他轻声说,“对不起!还有拜托了!”



 一室静谧,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等着后续的解释。



 众望所归的,他重复道,“她让我向你及令兄说一声,对不起,做了那些错事,对不起,还有迷情,对不起。于令堂的亏欠,她会亲自去赎罪。”



 我是真没想到白梦蝶会说出这等话来的,终于,醒悟了么?勾唇一笑,我道,“逝者已矣。”



 冰冷的声音再度□如此温馨的场景中,便听倾城相当冷静的道,“还有半句!”



 “啊?!”



 “拜托什么?”



 倾城这么一问,白祈竟颤巍巍跪了下去,沉重的声音于厅中响起,“拜托你们照看玥嫣以及浩然。”



 这倒稀奇了,“原谅她便已是我的底线,凭什么要再伸援手?”



 这下倒好,我这么说,白祈竟将整个身子匍匐了下去,“以白家现在的状况,根本帮不了他们,玥嫣痴痴傻傻的没了梦蝶照看不知会出什么状况,还有浩然的事,林毅知道了。”



 凝眉片刻,我道,“这并不足以成为我出手的理由。不过我答应你,帮你将他们救出来,当然也仅限于此,你最好有充分的觉悟,这是最后一次,过去那些事我不再计较,白家与我凤家的恩怨便算是了结了,今后若再出了什么状况,便是你磕破头我也再不相帮。”



 难得如此威武,我这厢正飘飘然却闻身旁一声叹息,不会错的,倾城的声音,寒冰尽褪,他道,“还是如此乱来,真拿你没办法!”



 嘻嘻一笑,我冲着沉渊递了个眼神,默契不错,他相当体贴的领着白祈出了大厅。霎时间厅中仅剩我与倾城二人,眼珠一转,我猛的一下扎进倾城怀里,蹭蹭,委屈的道,“倾城大美人,我以为你再不理我了!”



 片刻的僵硬,他并不借口,只抬手摸摸我蹭得乱七八糟的发。



 嘴一瘪,那事之后我首度辩解,“我没有……”委委屈屈的憋出三个字却被倾城堵住了嘴,他说,“我知晓。”



 “你……”



 “吓吓你而已,让你多管闲事。”



 他这么说我就不依了,挣扎着自倾城的怀里出来,怪声怪气的道,“难得做一回红娘,多管闲事……你才多管闲事……你们全家都多管闲事……”



 “果然,还是个孩子。”



 说开了就好,我也不再纠结于那厮的蓄意欺骗问题,白二的问题解决,倾城也变回了从前的样子,终于,雨过天晴了啊。于是,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便是:水家!



 一门心思放在白梦蝶这边的后果是,在我全然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玄月西北的水家与东北的东方家已然达成了共识,测好了日子,除了新郎出逃在外,一切都准备妥帖,只等良辰吉日拜堂成亲。



 一个西北,一个东北,这两大宗门刚好隔着一整个玄月的距离,普通形式上的嫁娶委实困难,几番商讨之后,水家那一帮老头子决定自发自愿的将‘新娘子’送去东方家,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绝不容破坏,这门亲事一定得成。



 较之整个水氏宗门的上下一心斗志昂扬,那准‘新娘子’就冷淡了许多,水大小姐本尊尚在宗门密室里关着,代打的可是西北玄音坊的头牌清官琉窨,或者,在道上,她有个更响亮的名号,大西北女王。



 刚去那两日倒还新鲜,自己请来的人,也不好多限制什么,水家众人也就任由着琉窨东走走西看看。任水家宅院再大也有溜达完的一日,都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此女倒是深喑此道,待院子逛完了竟重操旧业勾搭起男人来。水家那一干老头子忙着应对东方家,思索策略外加准备那不可缺的人皮面具,根本没工夫照看这么多,由此,琉窨于水家大宅中过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忽略掉女同胞们上下一心红果果的怨恨,水家的男人们第一次不逛窑/子也活得如此**。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女人们终于受不住了,齐聚一堂偷偷摸摸开了个大会,难得如此统一,斩鸡头泼狗血宣了誓,说是要将此女赶出水家。一干女人们当即推选了代表找上水二小姐,大略的说了此事,当然,说是大略,该省的绝对省了,不该省的半点没少。底层人民不明是非犯糊涂,水云幽可不糊涂,男人好色那是天性,这琉窨窑子里出来的女人,能让她多安分?别闹出大事来也就得了。婚期在即,要再找到一个与那女人身形相仿的可不容易,如此紧要关头,得罪此女,傻子才那么干。



 以为女同胞不分等级该要上下一心,却不料满腔热血的找上水二小姐便生生的被泼了冷水。于此事,水二小姐立场坚定,态度坚决,只说,“要怎么闹随便你们,只奉劝一句,那女人不是你们惹得起的,想清楚再行动。”言罢拍拍手走了。



 这些个女人那是踌躇满志,怎能轻言放弃,只把水云幽这番态度归结于其自京畿司地牢出来后越发阴阳怪气的脾气,想想也是,看她那黑寡妇模样,水二小姐又如何,正常的男人便是娶个小户人家的闺女也不会找上此等千金吧。于情爱都没了念想,对这些自也无所谓了。难怪!却是自己犯傻找错人了。



 总结了失败原因之后,一干女人紧接着召开了第二次妇联会,总结经验吸取教训,下一阶段的指导方针也发生了根本性转变。水二小姐靠不住,那便只能靠自己了。女人们磨刀霍霍,剑指妖孽。



 奈何此妖孽竟半点不知收敛,放/荡如故,嚣张亦如故。



 决心有了,办法却是半点没有,胸大无脑,头发长见识短说的大抵就是这般,末了也不知谁出的主意,寻了个凑合凑合会写字的夸大了给长老们上了封匿名信,说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老头子们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这女人纵是清官,也是青楼妓院里出来的,如此下去,宗门怕是要乱套了。几个古板老头子就这么大喇喇的找上了门,刚到琉窨的院落,却闻一阵欢喜之声,琴瑟和鸣,觥筹交错,看看那院中,除了那女人旁的皆是男子,还皆是宗门之内,有身份,有地位,有前途的年轻一辈翘楚。这么短短几天便学会了饮酒作乐,长此以往那还了得,面色一变,几个老头子就这么闯了进去。



 斥退了门中弟子,只留琉窨一人斜倚在矮榻之上,眼眉微调,满是诱惑的看着他们。几个老头子不由得也生出了几分旖旎心思,熏熏然便要上前。孰料步子还没迈开却闻那女子咯咯一阵轻笑,“不知长老亲临,所为何事?”



 这么一说,老头子们这才敛了心神,冷声道,“奉劝姑娘一句,此处可不是你那玄音坊,姑娘还是注意些。”



 媚笑着起身,琉窨晃悠悠至适才开口的那老头子身前,隔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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