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进科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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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进科学院-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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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北漂
  北京,是中国的文化和学术中心。
  在北京,有一群人叫北漂。
  北漂,美其名曰,就是在北京漂着
  ——没有户口,没有保险,没有房子和固定的工作。
  只有两样东西,一样叫希望,一样叫奋斗。
  那年夏天刚过,我决定要加入这个阵营,也来北京漂会儿。但是真的来了才发现,在北京漂着并不像说起来那么轻松。
  记得刚来的时候,我是让同学帮忙在清华西门的水磨新区租的房子:一个四合院里的一间7平方米的小屋,内置一床一桌一椅和一个大灯泡。周围的邻居全是北漂,其中大部分是跟我一样来求学的学生。刚搬进来的第一天,看到周围的景色,我的下巴就掉了。
  院子里没有厕所,想方便就得去街口的公厕排队;洗澡需要跟半公里外一家小卖部兼自制澡堂的老板娘预约;整个一个街区基本上是学生跟外来民工混住;话吧理发店修车铺水果摊陕西面馆成人用品全部都挤在一起。
  我对自己说:“嘿,是你小子自己选择的这条路,那吃不了你就得自己兜着走啦!”
  

考研,是一种无奈,同时也是一种人生态度
——某个小菜鸟
  时间:2004年9月5日,早7点15分地点:我的小破屋里我一边刷牙一边看了看手表:完了,今天要迟到了。
  我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北漂在清华、北大复习考研,基本上每天如果不能在早上7点半以前赶到清华的6教,那就只能坐在走廊里复习了……
  我屁颠屁颠地收拾好书包往外跑,发现周围几个复习考研的邻居早就不在了。不过还好,等我赶到的时候,最后面那排勉强还有一个位置。而且我还在路上顺手买了一个鸡蛋灌饼,嘿嘿。
  放眼望去,前面一个个研友精神抖擞,每人手里抱一本英语考研阅读×××篇,或者“忍辱分”政治讲义聚精会神地啃着。
  我猜他们并不是发自内心地喜欢看这些书,但考研,是一种无奈,同时也是一种人生态度。
  不管别人如何,作为一个具有一定“诡异”作风的人,我有自己的情调,我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拿出自己复印的费曼讲义,打开扉页狠狠地得亲一口:考研英语阅读200篇;一边去!有费曼教我学英文!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的思绪随着人流涌动,看着每个从身边过去的学生,我忽然间意识到自己的不同。
  是的,我的大学时代已经彻底结束了。那过去所有的上课睡觉、逃课、电脑公司的兼职、小品、辩论赛、电脑游戏和恋爱,共同造就了现在的我——一个混在学生中的无业游民。我多么希望自己像他们一样“年轻”,一样“正常”,但这一切都已不能重来,现在我所能做的只剩下四个字:曲线救国。
  晚上11点,当结束了一天的自习回到自己的小屋里时,我躺在床上顺手拿起一本书,书名叫做The Greatest Sale*an in the World(《世界上最伟大的推销员》)。这是一本励志的书,书里讲述了一个传说,一个从小菜鸟变成大菜鸟的传说。我读着里面的句子:
  只要决心成功,失败永远不会把你击垮!
  我不想听失意者的哭泣,抱怨者的牢骚,这是羊群中的瘟疫,我不能被它传染。
  我要尽量避免绝望,辛勤耕耘,忍受苦楚。
  我一试再试,争取每天的成功,避免以失败收场。在别人停滞不前时,我继续拼搏。
  我为成功而生,不为失败而活。
  我为胜利而来,不向失败低头。
  我要欢呼庆祝,不要啜泣哀诉。
  渐渐地,我进入了梦乡。在梦里,我发现自己从一个小菜鸟变成了一个大大大菜鸟。
  时间:2004年9月6日,早7点20分地点:我的小破屋里。我从睡梦中惊醒,拿起手表一看:妈呀!又要迟到啦~~
  ……
  那每天抢座位自习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有一天,杨振宁要来清华给学生讲课,就在6教,所以每个进出6教的学生都要检查学生证。
  我知道,我在清华的日子结束了。
  

如果不能正常读书,那么,就抄书吧
——脑袋不转的我
  我终于受不住每次要走200米才能上趟厕所的日子,决心搬一次家。这次我找到的房子虽然也是7平方米,仍是一床一桌一椅一灯泡,但却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
  ——这屋子是小二楼的一间,听起来比平房气派多了。
  ——这屋子离街口的公共厕所只有50米。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这间屋子的窗户刚好对着清华西门旁边的马路,往来车辆的声音一天到晚不断。
  渐渐地,天已转凉。一阵阴风透过窗户缝吹进来,吹了我一头土。我意识到周围空气分子热运动的程度在下降,于是买了卷透明胶布,把窗户缝都封上。
  OK,继续看书……但是,突然间,我发现每次当马路上有车经过,我的窗户随之震动时,我的魂儿就离开了灯泡照耀下的书本,飞到了异国。
  虽然眼前摆着的不是Landau十卷,只是曾的卷一,郭的电动和汪的热统,但我却无法专心。我眼睛盯着书上的字,脑袋里却不留东西。
  就这样连续三天,我疯了……如果大脑不能正常工作,我该怎么办?如果不能正常读书,那么,就抄书吧!
  就这样,我找来考卷那么大的稿纸把所有书里的概念定理都一个字一个字抄下来,贴满了一墙。这可以保证我时时刻刻都能看到自己要学的东西。
  阴风,车的喇叭,震动的窗格,墙上写满字的纸,还有小屋里独坐的我,那是一幅画,却不是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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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能多卖出50张饼
——烧饼铺的老板娘
  凌晨四点,街边的两片残叶被一阵寒风卷起,打着旋向巷子深处飘去。远处传来零星的几声狗叫,点缀着寂静的深夜。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巷口的小屋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这是一家烧饼铺,老板和老板娘都是三十多岁,来自山西临汾。在每天的这个时候,他们都会早早起来做第一锅烧饼。我是这里的常客,几乎每次当我发现街拐角处的陕西面馆已经坐满时,就会绕回来买几个肉饼凑合凑合。
  这天傍晚,我又来了。
  “老板娘,给我来两个肉饼。”
  “好咯。小兄弟,又是你啊?你好像不上班的?”
  “呵呵,是啊,我在这边自己租个房子复习考研。”
  “你学啥的啊?”
  “物理。”
  “呀,未来的大科学家!”老板娘开始微笑起来,眼中透出略带崇敬的目光,这反而使得我感到局促不安,长这么大没听人这么叫过。
  “老板娘,你们开这铺子能赚了钱么?”
  “咳,我们来北京都六年啦,赚的钱勉强刚够生活。但是加上小孩的学费就吃劲啦。”
  “那你们没有啥别的打算?”
  “能有啥打算啊,别的啥都不会啊。现在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能多卖出50张饼。呵呵,小兄弟,还是你有前途,有文化的人,读书好哇……”
  科学家?文化人?读书?前途?
  我接过烧饼走回自己的小屋,他们继续迎接新的客人。
  是夜,屋外狂风大作,而屋里还没有供暖。我蜷缩在被窝里冻得瑟瑟发抖。
  生存,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我抬头看看贴在墙上的公式定理,突然很想知道,发明它们的人,年轻时的生活,又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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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北大的理教,因为进出理教不用查学生证
——^_^
  我第一次到北大理教上自习时,着实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走廊里站满了等着上课的学生,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本书旁若无人地看着。我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只好自己侧着身像蚯蚓一样钻过去。
  记得在我高考时,北大物理系在我所在的省一个学生也不招。考前曾经有一次父亲领着我去宾馆见北大的招生老师,那老师说:“想来北大物理系?好啊,只要你高考数学物理满分,想去哪个系随你挑。”从那以后,我的心里就有些忿忿不平。但,不得不承认这天与北大的第一次零距离接触给我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使得我过去内心深处遗留下来的那点小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是的,我喜欢北大,喜欢北大的理教。因为作为一个外校的学生,我在进出理教时从来不会被查学生证。我可以每个清晨在理教的某个课室找个位置,打上一壶热水,坐一整天,不用担心因为那个课室有课而被赶出来。甚至有那么几次,我还会在课上被老师叫起来像模像样地回答问题。这使得当时倍感失意的我在心灵上得到了充分的慰藉。
  在一个暖洋洋的午后,或者朦胧的傍晚时分,我可以在未名湖畔踱步,也可以跑到三角地去看热闹,或者实在看书累了,就花几块钱去百年讲堂看场电影,或者听场音乐会。
  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北大燕南的红烧鸡块。虽然那菜有点甜,但却百吃不腻!
  我想这次,我总算找到一个能久待的地方了。
  

我想去Stanford
——胖子一边说一边微笑了起来,那眼神透着一丝犀利
  一天中午,北京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我从理教出来吃饭,一路脚下发出有节奏的响声,颇有一种踏雪寻梅的情怀。进了燕南,我照例打一份红烧鸡块,到二楼的角落里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边吃边看电视。
  不一会,对面过来两位同学。只见此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每人左手一本量子力学,右手一盘辣子鸡丁。他们在我对面坐定,旁若无人地开始边吃边聊:
  胖:老爷子太狠了!这门课我复习了那么久,考试发挥得那么好,居然只给了我89分,明显对我有意见啊……
  瘦:是啊,你还好啊,我才84,这个分太尴尬了。老头也真是,明明知道咱申请出国需要高绩点,这门课又那么多学分,都不说配合一下。
  胖:不行,我回头得找找他,怎么也得上90啊。
  瘦:嗯,我跟你一起去。对了,你想申去哪里啊?
  “我想去Stanford。”胖子一边说一边微笑了起来,那眼神透着一丝犀利:“Stanford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地方,为了能去那,我现在可是茶不思饭不想啊。你呢?”
  瘦子也笑了:“呵呵,我可没你那么专一,美国top20的哪所都行。咱来者不拒。不过,我自己多少还是有些保留。一来我觉得自己不够牛,二来我觉得做物理太累了,竞争又太激烈,也看不到前途。所以我觉得物理也许不是一个值得花一辈子时间去做的事。现在我打算先拿到offer申出去,以后瞅机会再转。先从理转工,最好最后能转去做技术管理。那时候日子就舒服了。”
  胖子和瘦子的谈话在愉快地进行着,旁边盘子里的鸡丁也越来越少。我坐在对面正听得入神,忽然间被嘴里的鸡骨头咯了一下——Stanford,嗯。
  对于一个因为能坐在理教自习而不担心会被查学生证就已经感到颇为知足的我来说,已完全找不到Stanford的感觉。那里也有红烧鸡块么?我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把Stanford和红烧鸡块联系在一起,但我的大脑正在努力尝试用想象填补这个空白。
  不一会儿,他们吃完了,我发现自己的盘子也空了。于是,他们下楼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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