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是今非(校对定稿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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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是今非(校对定稿版)-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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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奸商。”我冷哼。
  “彼此。”他重新一手拉起拉杆箱,一手拉住我走向停车场。
  “喂。”我突然想起我们还有一笔旧账没算,“当年你到底为啥一声不吭就出国了?还把我联系方式都给删了?怎麽著,嫌我这个兄弟是你负担了?还是丢你面子了?”
  迟暮只是神秘地笑,握著我的手不放,却始终不肯说一个字。
  我灵光一闪,恍然大悟的指著他:“姓迟的你坦白从宽,哥不会嘲笑你的。你暗恋哥很多年了是不是?你十几年前就对哥的菊花有不轨企图了是不是?”
  “咳咳……”迟暮被呛得连连咳嗽,满脸的不自然,却依然将死鸭子嘴硬的良好精神进行到了底,只是用力抓紧了我。
  空气里有夜里潮湿清新的气味,手心传来的温度和力度,让人惬意得想叹息。
  看他没有说的意愿,我也就随他去了,只是顺著他拉扯的力度向前走。
  并肩而行。
  已经过去的事,不管有没有合理的解释,都不再显得那麽重要。
  或许有一天,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很久之後,时间总愿意给我一个答案。
  关键是以後,关於未来,我有信心,我会在身边这个人的陪伴里,一直走下去。
  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番外一 原点(1)

  红酒,佳肴,餐具在幽暗的灯光下现出华美的色泽,窗外的繁华夜景令人眩晕。
  气氛很好,很适合做些什麽浪漫的举动。
  我看了看手表。
  再过五分锺,不远处的Waiter就会按照我预先安排好的那样,向坐在我对面的女人送上玫瑰与钻戒。
  再过五分锺,那个陪在我身边整整五年不离不弃的女人将成为我的妻子。
  再过五分锺,所有过去放不下的,都不得不去放下。我将成为一个好丈夫,担起一切该有的责任。
  虽然是即将踏入婚姻的殿堂,但我猜我此刻一定摆著一张要走进坟墓的脸,以至於对面的田静已然看出了不妥:“你怎麽了?心情不好?”
  她一向如此地无微不至细心体贴,我的每个细微末节她都注意得到。我自问不欠别人什麽,唯独对她,这五年来亏负甚多。
  “没。”我抿了口红酒,笑著摇摇头。
  “我一直觉得,我从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她自顾自地发话,“明明我已经认识你十年了,迟暮。”
  “十年?”我疑惑地皱皱眉。
  五年前的一次聚会上,我与刚来加拿大的她偶然相识,何来十年?
  “你当然不记得了。”她笑容里泛起苦涩的味道,“十年前我才高一,你都已经快毕业了。”
  我切了块牛排递到她的盘子里:“先吃吧。”
  我真的无言以对,因为我十年前的记忆里实在没有她这号人物。
  “人人都以为我是你女朋友,其实我们的关系你是最清楚的。”她也仰头喝了口酒,“我一直以为只要我有耐心,只要我能等,总有一天你也会爱上我。”
  “小静,”我很心虚地揉了揉额角,“我其实……”
  “主动这麽久,我累了,我也等不下去了。我努力过,我已经没有遗憾了。爱情可以不计一切,但是婚姻不可以。”她放下高脚杯,直视著我,“迟暮,我们分开吧。”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先是愕然,随即居然觉得心里舒了口气:“这几天我看你一直心神不宁,就是想跟我说这个?”
  “嗯。”她爽快地承认:“我想我已经找到了适合结婚的那个人。”
  我本不想关心这个,想了想还是很多嘴地问了句:“谁?”
  “林远。”
  林远。林氏集团的太子爷。虽然我只与他在酒会上有过一面之缘,不过看谈吐倒的确是个有真材实料的人,不像某些家夥就是草包一枚。
  只是他的风评向来好坏两极,如今竟愿意安定下来结婚,想必也是动了真心。
  “对不起。”我很诚恳地向田静道歉。
  有另外一个比我更合适更真心的男人待他,倒也可以让我减免那麽些愧疚。
  她的手微微一颤,眼眶都有些发红:“你甚至连句挽留都没有。”
  不远处笑容温暖的Waiter推了车过来,在我们身边停住,车上那一大束玫瑰花红得耀眼。
  “这是……”她抬起头看著我,眼里满是震惊。
  “有个更好的男人照顾你,我很为你高兴。”我拿起那束玫瑰,交到她手里。
  这是我第一次对她做如此浪漫的举动,我想,大概也是最後一次。
  她愣愣地接过玫瑰:“你本来准备……”
  “不重要了,”我打断她,“祝你幸福。”
  花里装有钻戒的小盒掉了出来,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几圈,只是我们谁都没有去捡。
  “迟暮!你混账!”伴随著一句她失控的骂声的,还有打在我脸上的一记响亮耳光。
  我目送著她把花扔了转身出门,无视周围人或惊愕或打量的目光,站在原地自嘲地笑了笑。
  也许我就是这麽个混账。
  “先生,”一旁的Waiter绅士风度地把戒指递到我手里,“请问有什麽可以帮您?”
  我看看他:“买单。”
  出了餐厅,我看著深黑的夜色,重重吐了口气。
  或许我该去喝点酒,庆贺我又恢复到了单身的身份。
  十年前我孑然一身离开这个城市,十年後回来,还是一样。
  手机响起,我接听,那头传来熟悉的大嗓门:“美人!上次酒会来不及多寒暄,啥时候咱单独见个面啊?哥请你喝酒!”
  美人迟暮,当初那帮恶趣味作祟的小子,从此就美人美人喊个不停。
  尤以打电话来的这位裘少为最。
  每次在公开场合,这家夥一把搂住我的肩膀乐呵呵地大喊美人的时候,我总觉得周围的目光都带著一种看戏的不明意味。
  对了,这位我们都称之为小球的裘少,就是属於除了吃喝玩乐什麽都不上心的草包之一。
  “明天吧。”我想了想,“今天有点晚了。”
  “成!五点锺,D!but de soir,不见不散!对了,我把你家许岸也带来,让你们老情人见个面!”
  然後他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然後我的手一抖,手机差点直直扑向大地母亲的怀抱。
  “许岸。”我对著空气无意识地重复了遍这个名字。
  对於许岸这麽个人,我的第一印象是,这家夥是个神经病。
  那还是十几年前一个下午,放学後我正好好地走在路上,一个男生就这麽冲了过来拦在我面前,气喘吁吁神情愤怒:“迟暮!你个朝秦暮楚的王八蛋!”
  然後在我莫名其妙之际,他一拳重重砸在了我的脸上。
  从我十岁学跆拳道开始至今,有人这麽心甘情愿地送上门来找打,倒真是头一回。
  我揉了揉被他打得隐隐作痛的脸颊,冲上前和他扭打在一起。
  这家夥虽然没什麽打法,但是蛮力倒是不小,一副恨不得要跟我拼命的派头。最终我大力扣住他的手臂反扭在他後背,以避免再受到无辜损伤。
  他疼得脸色发白,但依旧倔强地紧抿著唇死活不肯求饶,断断续续地骂:“姓迟的,你这个……王八蛋……你……快去道歉……”
  我听话里不对,松开他:“道什麽歉?”
  他一恢复了自由的能力,就立刻很小人地往我胸口砸了一拳,我猝不及防,退了几步重重摔倒在地,他又猛地扑过来跪在我身上按住我咬牙切齿:“快去向程雪道歉。”
  我在大脑里搜索了一秒程雪是谁,才不解地看著他:“我有做错什麽吗?”
  “你……”他明显的语塞,想了想又理直气壮起来,“不该去乱招惹人家!”
  “这位同学,”我头痛地揉揉额角,“我没招惹你,你不是也找上门来了?”
  “那是因为你惹了程雪!”他异常地正义激昂,只是配上他那张拜我所赐红的红青的青的脸,就不免有些滑稽“反正事情因你而起,你就得去向她道歉,否则……”
  “好。”我利落地打断他,“我道歉。”
  “啊?”他大概是没料到我会这麽痛快地答应,反倒是愣住,“你说的?”
  “嗯。”我肯定地点点头。
  虽说道歉也就是个动动嘴皮子的事,但明明事不关己我本也不想背这个黑锅。
  也许不过是,他那副为了朋友恨不得两肋插刀的义气模样,打动了我。
  估计没料到我承认错误态度如此良好,他反而显得不好意思起来,松开我肩膀向我伸出手:“起来吧。”
  我忽略他的好意,反而把手枕到了脑後,看他脸上闪过尴尬手臂僵硬地伸在半空我才问:“你叫什麽?”
  “许岸。”他索性也一个翻身,在我旁边的草坪上躺下来。
  “苦海无边的岸?”我眯起眼睛看著天空红得绚丽的夕阳。
  每天都在这条路上一个人匆匆来往,我却从不曾注意到,有如此的风景。
  “那是边。”他咬牙,“回头是岸的岸。”
  我偏过头,见他也侧过了脸。这场突如其来的打架,就以我俩看著对方一身斑斓的狼狈模样相视而笑而告终。
  缘分在很多时候没有道理可言,更没有规律可循。自这莫名其妙的一架之後,我和许岸反倒是不打不相识,成了好哥们。
  他开始陆续地带著我结识他之前的那帮兄弟,并且数次在那夥人嘲笑我文弱只能吃软饭时冲上前为我打抱不平。
  而我总是心安理得地站在一边,坦荡地接受他的维护。
  倒不是我没法用事实证明自己,而是每当看著许岸那副为了朋友拼命的模样,我就有种打心底发出的,愉悦感。
  我想这也是最初,他打动我的缘由。
  结果那群小子就更确定了我是被保护的那一个,不时拿我俩开点荤段子的玩笑,叫起美人来也是愈加地肆无忌惮。
  反倒是许岸很少这麽叫我,素来爱开玩笑爱起哄的他,一口一个迟暮喊得比老师还要礼貌规矩,除非是被逼急才会脱口蹦出“美人”二字。
  直到有一次我无意中问起,他支吾了半天才勉勉强强地回:“他们瞎扯惯了,没什麽分寸,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愣了半晌,这才悟到这家夥是在照顾我的自尊。
  虽然事实上我本来就不曾在意。
  是的,许岸一直就是这麽个人,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其实总能细心地体谅到每个细枝末节。
  等我回过神时,我已经站在黑暗里陷入了回忆良久。
  身边走过两个面熟的客人,大概是之前在餐厅内目睹了我与田静的情况,用不无同情的眼神看了我好几眼才并肩离开。
  我决定放弃站在这里给别人看戏,快步走到车前,发动了车子。
  油门的轰鸣声响,呼啸而过的风,打碎我大脑里完整的记忆。
  不用想了。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


☆、番外一 原点(2)

  回到家我刚一推开门,张婶就迎了过来,乐呵呵地接过我手里的外套,如同每个关心晚辈的长辈一般絮絮叨叨:“小暮?今天怎麽回来这麽早?怎麽不多和田小姐玩玩?你们现在怎麽样了?定下来没?田小姐可是个好姑娘……”
  我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张婶是父亲在乡下的远房亲戚,跟我们家的血缘牵连大概已经浅淡到无法证明的程度。
  只不过少时父母工作甚忙,我都是由她一手照顾,几乎相当於她的儿子一般。可以这麽说,她与我,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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