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去的记忆:老三届新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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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不去的记忆:老三届新三级-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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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急。”杨小平不无炫耀地打开书包,从里面取出一只体积很小的录音机。显然,这又是他担任驻外大使的父亲从国外带回来的。这在当时,还是属于很稀罕的东西。杨小平按动键钮,大会实况通过扬声器清晰地播放出来。许多心情振奋的师生员工们聚精会神地洗耳恭听,有人还热心地主动承担了整理这些讲话的任务。
  我这个中学生坐在了周总理身旁
  由于全北京的中学普遍进行了军政训练,因而大联合的步子进展很快。经过一番紧张的筹备,首都中等学校红卫兵代表大会的成立大会,于1967年3月25日,在人民大会堂隆重召开。周恩来、叶剑英、徐向前、李先念、李富春、肖华、杨成武等领导同志和陈伯达、康生、江青等人都出席了大会。大会的执行主席是中学红代会核心组的五人,即李冬民、刘龙江、薛*、程金香和我。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我曾五次与周恩来总理近距离接触(5)
中央领导到会后,即与我们五人在主席台的第一排交叉而坐。十分出乎我预料的是,那次坐在我两旁的,竟然一边是周恩来总理,一边是江青。新华通讯社的摄影师“咔嚓”一声,将这很有意思的历史镜头拍摄了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见到江青。她穿着一身绿军装,戴着一副琥珀色的框架眼镜,个子颇高,与周总理身高相仿,皮肤白皙而细腻,鼻翼右侧生有一颗黄豆般的小痣。
  那天,自从周恩来总理等落座后,我的心就一刻也没有平静,以至许多大会发言都没有能够听得进去。我心中在想:陈永康啊,陈永康!你不就是一名普通的中学生吗?何来如此荣幸?能与敬爱的周恩来总理这样“平起平坐”?!
  我简要地向周总理汇报了中学红代会的筹备情况。
  大会最后,周总理走到麦克风前,指挥全场中学生高唱了《大海航行靠舵手》。
  这次大会召开后,首都中学红代会就算是成立了。成立伊始,中学红代会下面还设立了政治、作战、组织、宣传等好几个部门,但大多有名无实,没有开展多少具体工作。
  作为一个全市性的群众团体,中学红代会设在哪里?市革命委员会筹备组文教组中小学组的赵唯理等同志,还着实费了一番心思。最初,他们曾经考虑设在廖沫沙或叶子龙原先的住宅内。一位机关工作人员还带我们去看过房子,都是相当僻静、整洁的小院。连那位带我们“踩点”的工作人员也一边看,一边摇头:“是不是条件太好了?”
  后来,还是丁国钰同志在参加中学红代会的一次核心组会议时提出意见:“毛主席一再要求我们要‘节约闹革命’,我看,你们的办公地点,还是设在哪一所中学里为好。”我们都表示赞同。丁国钰同志又具体说:“我看永康同志那个师大附中大联合搞得好,又是国内外知名的重点中学,是不是就设在那里?”
  我将这个意见转达给师大附中军训团和北京公社政治部后,大家都表示欢迎。于是,便由市革委会筹备组出了800元钱,将与师大附中隔马路相望的小工厂简单修缮,作为首都中学红代会的办公驻地。
  令人始料不及的是,没有过多久,北京的中学生里就分成“四三”、“四四”两派。他们各有自己的办公机构,这里就只剩下办公室主任国强等少数几个人应付门面,以至显得有些名不副实了。
  向周总理提出敏感话题
  “*”中极左路线的罪孽深重,突出表现在它不光从肉体上杀人,而且从灵魂上杀人。它挑动群众之间互相揭发、互相批斗,生造出许多离奇的事端。
  记得师大附中一位刚刚步入中年的政治教师,被逼迫揭发校长刘超。他搜索枯肠地冥思苦想,无论如何也不得解脱,最后不得不根据学校曾经搞过民兵训练这一事实,捏造出刘超要搞“武装暴动”。
  还有一位出身贫苦的青年教师,被诬蔑为解放前参加过国民党,但一查岁数,他那一年只有三岁……
  当然,人世间,毕竟不会总是荒漠。荒漠中,也终究会有绿洲的。即便是在十年*的漫漫荒漠中,也始终有充满生机的绿洲存在着,潜滋暗长着!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我们师大附中被打击摧残的干部和师生员工们,就是团结起来组织成北京公社,对极左路线进行了坚决抵制和斗争。然而,刀砍鞭笞留下的伤痕毕竟是惨重的。极左路线整大批人类灵魂工程师的“黑材料”,诸如大字报底稿,揭发信,以及他们自己被逼迫违心写的“检讨”、“认罪书”、“互相揭发”等等,像沉重的巨石,压在广大师生员工的心口。

我曾五次与周恩来总理近距离接触(6)
那么,我们时时渴望的荒漠绿洲在哪里呢?
  春天,总是美好的。尽管这一年的春天,仍然充满着凝重的寒潮,但无法彻底阻挡的东风化雨,毕竟给人带来了丝丝暖意。
  这一次座谈会上,我有幸再次见到周总理。他依然十分和蔼、慈祥,热情地同我握了握手。我大胆地提出了那个全校师生员工和广大干部十分关心的问题,即“运动中整干部和教师的材料,以及干部和教师自己被逼迫违心写的‘检讨’、‘认罪书’、‘互相揭发’等等,应当如何看、如何处理?”
  我说:“总理啊,我们很多同志都认为那完全是极左路线搞的东西。那些材料,虽然形式上有些来自‘群众揭发’,有些来自干部、教师本人的‘交代’,但无不都是极左路线的高压政策下,受到指供、诱供、刑讯逼供,违心地讲的假话、错话。还有的人因为在‘劳改队’里身心倍受摧残,神经错乱,神志失常,说了些胡话、昏话。把这些明明是逼出来的假东西作为‘证据’和‘资料’保存,显然会给干部、知识分子造成精神上的负担,也会影响干部、群众之间的团结。因此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一火了之’。但这种把大字报、小字报、文字材料统统烧掉的做法,在‘*’中是没有先例的,会不会有人说这样做是否定‘*’?”
  周总理略微思索了一下,沉稳地讲:“好嘛。应当调动一切积极因素,使绝大多数干部、知识分子都得到解放。中学教师工作很辛苦,每个家庭都不能离开。他们无辜受到那样严酷的摧残,天理也是难容的。”
  过了一会,周总理又接着说:“历史的经验证明,‘逼供信’搞出来的东西,都是靠不住的,延安整风时就有过这个教训。不过,你们销毁材料要搞得稳妥一些,最好请军训团的同志协助办理,并做好各方面群众的工作。这件事是好事嘛。”
  从言谈话语间,可以明显地看到,周总理对广大干部和知识分子,是从内心深处由衷信任和爱护的,他那清晰悦耳的江浙口音,像淙淙的泉水滋润着我的心田。
  哦,我们不是日夜渴望能在浩瀚荒漠中觅得一片绿洲吗?那么,周总理在风狂雨暴的时候,对身处逆境的人类灵魂工程师的关怀、信任和爱护,就正是荒漠中那一片松柏常青、杨柳依依的绿洲。
  再见周总理时“得寸进尺”
  1967年5月25日,首都各界在人民大会堂召开声援巴勒斯坦人民解放斗争群众大会。我作为中学生的代表参加大会,并有幸坐在主席台上。
  那次大会,周恩来总理坐在第一排居中位置,他的左边是巴勒斯坦人民解放组织驻京办事处的主任,右边是郭沫若副委员长。在郭沫若离开座位,走向讲台发言时,我大胆地走到周总理身旁,坐在郭老的位置上。
  这次周总理没有穿军服,而是着一身浅灰色的中山装。
  周总理一眼就认出了我。他微笑着问:“你是师大附中的陈永康吧?有什么事情吗?”我不由得不钦佩周总理惊人的记忆力。
  通过与周总理的接触,我感到他虽然年近古稀,但精明强干,时时顾全大局,坚持原则,严守纪律,牢牢掌握党的政策,尽最大可能对老干部进行保护,方方面面考虑都很周到,真是千古良相,难得的人才!
  这时,在周总理亲切态度和朴实作风的感染下,我已经丝毫也不感到紧张和拘束了。于是,便大胆地把一个未经与其他同志商议过的问题直接提了出来。
  “总理,”我说,“我们北京师大附中是个历史悠久的重点学校。”
  周总理点了点头:“嗯,知道。”
  我接着说:“建国初期,毛主席曾给师大附中题过词。”
  周总理没有吭声,只是庄重地望着我。
  我说:“我代表师大附中全体师生员工,请总理也能给我们题词。”
  周总理谦虚地笑笑,还摆了摆手:“我写不好。”
  我说:“总理太谦虚了。师大附中一千多名师生员工都等着我带回的喜讯呢!”
  周总理见我盛情难却,便说:“那这样吧,你把写多大尺寸,希望写些什么,都在这张纸上写明一下,如果今后有可能的话,我就试试看。”于是,周总理从原本放在桌上的一叠白纸中递过一张。
  我在白纸上面画了个样子,注明尺寸,并说:“至于写什么内容,请总理您自己定。”周总理笑了笑,把那张白纸收了下来。
  在这难得的机会和融洽的气氛中,我真想能把时间凝固住,再和周总理好好聊一聊。但是郭老讲完话后,已经从讲台回来,走到我的身后了。于是,我只好赶紧依依不舍地站起,向周总理道别并表示感谢。周总理又热情地同我握了握手,并说了些勉励的话语。
  我早就听不少老干部讲过,周总理有过人的精力和惊人的记忆力。他对许多人见上一面,往往就能牢牢地记住。
  就在5月25日人民大会堂主席台上的那次谈话后不久,赞比亚总统卡翁达来华访问,周总理举行的欢迎招待会请中学红代会参加一名代表。这使我有机会又一次见到周总理。
  人民大会堂宴会厅灯火辉煌,军乐队高奏着中赞两国的各种乐曲。当周总理和陈毅副总理陪同卡翁达总统到各桌祝酒,来到我们那一桌时,笑着同我碰杯:“哦,那个问题,我还没有答复你呢!我不会忘记的。”
  周总理能在各方面都享有崇高的威望,这说明他人品极好,令人无懈可击,不得不深深折服。我常常感叹,历史上能做到这点的,不说绝无仅有,也是屈指可数。正像恩格斯《在*墓前的讲话》中说的那样:“千百万革命战友无不对他表示尊敬、爱戴和悼念,而我敢大胆地说:他可能有过许多敌人,但未必有一个私敌。”
  周总理的思想、品格、修养、作风和工作方法,对我的感染和影响都是极其深远的。他不断地激励着我学习、改造和前进。
  (本文刊于全国政协的机关刊物《纵横》和光明日报社编辑出版的《书摘》杂志2001年第3期,发表时发了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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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的岁月…“文革”十年那些日子(1)
迷茫的岁月
  ……“*”十年那些日子
  曾省伶
  作者简介:曾省伶,女,1951年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父亲是经过长征的老红军,从小跟随守护边防的父亲在云南边疆生活,小学蹍转了三所学校,中学时遇上“*”。当红卫兵,当知青,当兵度过青少年时光,从部队复员时25岁。在大学里工作近20年,做过人事干部、教辅、教师工作。1996年离开学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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