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绪义诗经 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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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绪义诗经 心得-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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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人开始沉醉于“爱情”了。爱情大约成了治疗国人浮躁病的希望工程。
  一个老是沉吟在《十八相送》里的悲情恋情的民族,一个把自己的风华正茂的年华局限于祝英台式的相思与回忆里面的青年,其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呢?历史上有许多镜子可照。
  作践一首诗不要紧,可是作践老祖宗的精神与文化就是典型的不肖子孙。
  《子衿》所透露出来的便正是我们民族难能可贵的自省精神。
  诗人以一个教师的身份表达了他对乱世之间,学校不修,学子四散的忧思情怀。“青青子衿”,在后世也就成为学子的代称。按周礼,古代学子着青衿,大概相当于今天的校服。另外,“父母在,衣纯以青”,表示自己始终是晚辈。郑国称学为校,各地都设有乡校。《左传》襄公三十一年,载:“郑人游于乡校,以论执政。然明谓子产曰:‘毁乡校,何如?’子产曰:‘何为,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议执政之善否。其善者,我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毁之?吾闻忠善以损怨,不闻作威以防怨。岂不遽止?然犹防川,大决所犯,伤人必多,吾必克救也。不如小决使道,不如吾闻而药之也。’然明曰:‘蔑也,今而后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实不才。若果行此,其郑国实赖之,其唯二三臣?’”
  子产担任春秋末年的郑国的宰相,郑国人喜欢聚集在乡校议论政治。于是便有人建议子产干脆毁了乡校。子产不愧为当时出色的政治家,他拒绝了这一建议。后来孔子听了这件事,发表了他的看法:“以是观之,人谓子产不仁,吾不信也。”
  有人说乡校是明堂,可那是天子才能有的。郑国人喜欢早晚间到乡校去议政,并不是说那就是议政的明堂。再说,毁了乡校并不能禁止人家议论政治。相反在子产看来,国人议政是件好事,好的建议趁机加以采纳、批评我的不足,正好加以改正。子产的做法堪为后世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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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三千年前的希望工程(2)
由此也可见,即便是有贤人执政,郑国尚且有人试图毁坏乡校。至于战乱时期,郑国学校不修,自是常态。也有人说,《毛诗序》的解说显然是以诗附史,因为郑国历史上就有毁乡校的事。非也,到子产之时,《诗经》创作时代已经过去了。此诗显然跟子产不毁乡校无关,应是诗人作于此事之前。
  从“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一句来看,寄托了诗人对乱世导致学校教育不能继续的忧心。历史上因为战乱而导致学校无法上课的事比比皆是,然而,没有人像诗人这样,像思念情人那样思念那些失学在家的学子。诗人不是担心自己失业,相反担心的是学生失学,不仅贻误了学习和前程,更关键的是孩子们一天不学习,一天就染上别的习气。古人学习一般都学什么?学礼。礼就是做人处世的道理。不学礼,无以立。不学礼就不能掌握有限的贵族文化,就会沦落为“野人”。所以才有“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之叹。
  诗人这种深沉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古人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然不来上学,但尊师之礼不能不讲。而学子们一去之后,就不来问候老师了。“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就听不到他们问候的声音了。他们干什么去了呢?“挑兮达兮,在城阙兮。”在城阙这些地方跑来跑去,无所事事。
  文化的传承靠的是一代一代人的薪火相传,掌握先进的文化知识不仅关系到青年的一生,更关系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发展。一句话,文化教育的传承才真正是一项“希望工程”,古人对此是感受尤深。《子衿》之叹,意义深远。故后世常有人“每揽《子衿》之诗,未尝不慨然”。朱熹老夫子在《白鹿洞赋》中也这样吟道:“广青衿之疑问,弘菁莪之乐育。”其实骨子里他还是感同身受《子衿》之叹的。
  

扬之水:百年兄弟,相看晚节
扬之水,不流束楚。终鲜兄弟,维予与女。无信人之言,人实迋女。
  扬之水,不流束薪。终鲜兄弟,维予二人。无信人之言,人实不信。
  ——郑风·扬之水
  《诗经》中的《扬之水》有三首,这是第二首。
  这首诗,感觉还似情诗。
  不过,情有好多种,有男女之爱的情,有夫妻之爱的情,有父子之爱的情,有兄弟之爱的情,还有朋友之爱的情……世间有情有爱的人和事太多,即便是人对宠物之爱,也往往是那么感人,不必一看到情诗便归结到男女爱情。
  写兄弟的诗,《诗经》中不只此一首,世间的兄弟亲情也不只此一种。《二子乘舟》中同父同母的兄弟不相容,同父异母的兄弟反而争先赴死。《将仲子》中同父同母的兄弟,竟然个个笑里藏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首《扬之水》中的兄弟,何尝不是。说什么“终鲜兄弟”,其实兄弟有四,争国十余年。
  诗中的人物都隐去了,但作诗的人和当时的人一定都知道是谁。《毛诗序》告诉我们,“君子闵忽之无忠臣良士,终以死亡,而作是诗也”。也就是说,这首诗作于郑公子忽死后,诗人有感而作。齐鲁韩三家诗都持同样的观点,在那样一种传播十分简陋的时代,四家都这么看,足见其可信。
  诗人可怜公子忽本是正位的昭公,奈何其弟公子突在权臣的支持下,正位的昭公先是被赶出国外,后来又复国,再后来又被其弟杀死。这样的兄弟三千年以来不知有多少。从秦公子扶苏与二世皇帝胡亥兄弟,到唐代初年玄武门之变中的李家三兄弟,再到清代宫廷之间的历代兄弟,多少刀光剑影代替了手足亲情。
  倒是《扬之水》的作者,在公子忽面临兄弟相煎,忠臣直士纷纷逃避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兄弟情义,令后世感慨不息。“终鲜兄弟,维予与女。无信人之言,人实迋女。”兄弟啊兄弟,你要清醒呀,真正的兄弟只有我和你了。不要轻信别人的言词,人家是在害你呀。然而,这样剖心沥胆的话语往往在这个时候已经不起作用了。多少人被兄弟二字吓怕了。
  这让人想起辛弃疾的一首《最高楼》:“人间朋友犹能合,古来兄弟不相容。”信哉。
  有了兄弟,兄弟反目成仇;没有兄弟的司马牛(孔子弟子)却又在叹“人皆有兄弟而我独无”,甚至人们还把本没有血缘关系的朋友称为兄弟,一出出桃园结义的故事又把兄弟情义发挥到极致。朋友如兄弟,兄弟如手足,而真正的手足却成了仇寇。这是为什么?不能不说是一种人间亲情的怪圈。
  “故旧相逢三两家,爱君兄弟有声华。”都说小孩是自家的好,妻子是别人家的好,大概兄弟也是别人家的好。自家兄弟同处一室,总有碰碰磕磕的时候;别人兄弟隔有时空,见面反而亲热。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呢?
  说起来很简单,无非一个“利”字。“利”字一把刀,即便它割不断兄弟间的血缘,但却毫不留情地割断了兄弟亲情。相反,那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有多少真正是因为情呢?其实往往联结他们的还是这个“利”字。印象中最难忘的便是说“苟富贵勿相忘”这句话的陈涉,一旦当了王之后,兄弟在哪里?《水浒传》里面的高俅,发迹前兄弟一大堆,发迹后,原来称兄道弟的人竟然成了父子。
  李白有诗道:“兄弟尚路人,吾心安所从。他人方寸间,山海几千重。轻言托朋友,对面九疑峰。开花必早落,桃李不如松。管鲍久已死,何人继其踪。”
  道理明明白白,但几千年前古人的感叹,在时光的流逝中似乎从未使人们清醒起来。
  兄弟有真有假,真正的兄弟,要等百年之后,相看晚节之时,才会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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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其东门:胸中自有青山在,何必随人看桃花(1)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出其闉阇,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郑风·出其东门
  郑国的东门在历史上是很有名的。它的出名主要因为三件史事。其一,周桓王元年,宋、陈、蔡、卫等多国联军联合攻郑,把郑国国都东门围了五天五夜,方才撤围而去。第二年,郑国为报东门之围,起兵伐卫。其二就是《诗经》中的这首《出其东门》,因了一句“出其东门,有女如云”,更是让郑国国都东门声名远播。春秋末年,大圣人孔子来到郑国,和弟子们失散了,老夫子竟可怜兮兮地独自站在郑国国都的东门傻等着。后来,弟子子贡问一个郑国人,郑国人描述了老夫子的模样,子贡一听,就是咱们恩师啊。什么模样呢?一个成语:丧家之犬。有此三事,足够让东门载诸史册。
  据悉,郑国国都选址颇为讲究。它位于溱水和洧水(就是如今新郑市的黄水河和洎河)的交汇处的三角形高地处。在此建城,供水排水便不费事。而且,两条河流又充当了天然的护城河。东门附近还有一块很大的沼泽叫莆田泽,充当了国都的天然屏障。当年的郑武公正是看中了这块土地。但这地方当时属于郐国所有,颇有雄才大略的郑武公打起了郐国的主意。他想出了一招妙棋,命人将郐国忠臣良将的名字刻在一张盟书上,盟书上写明这些人帮郑武公灭掉郐国后将会得到哪些好处。为了做得更逼真一些,他还派人趁天黑的时候在郐国都城东门外设了个假祭坛,祭坛上洒了鸡血,伪造血盟现场,然后把盟书埋在下面。第二天,得到举报的郐国国君命人挖出了盟书。然而轻易地按书索人,把这些榜上有名的大臣全部灭族,郐国为之大乱,国都一片恐怖。郑武公乘机带兵轻而易举地吞掉了郐国的大部分土地。过了两年,郐国不复存在。郑国又乘势灭掉了荥阳一带的东虢国。
  两千多年前,就在这郑国的东门,郑国几乎所有没有婚配的少女都倾城而出,来到了这里,她们打扮得格外花枝招展,看上去真的是“有女如云”,乱花渐欲迷人眼了。得知消息的郑国青年们也纷纷走出寻常巷陌,来东门追芳逐英。少女们更加兴奋了,她们唱着热情奔放的郑风,在众多帅哥面前来回穿梭,她们摆弄着种种姿势,尽情展现自己美丽多情的风采,她们的眼睛里放出一道道亮丽的闪电,直让这些傻男人们心境摇曳,最后不由自主地随着姑娘轻歌曼舞起来,那场面可以说盛况空前,随后,少女们各自纷纷挽起身边的情哥哥们融入了无边的春色中,去享受那美妙的瞬间去了。
  当时就有诗人把这一场面即景而发写成了《郑风》。不过,读者会问,这个人他怎么有工夫去写诗呢?他怎么没有跟随某个少女去林间或草地享受欢爱呢?
  没有,因为他是个另类。他在诗里这么唱道:“虽则如云,匪我思存。”原来,这么多打扮入时,赏心悦目,如花似云的少女,竟然触目所及,都不是他想要的姑娘。是不是姑娘太多了,让他看花了眼?是不是他看中的姑娘又被他人捷足先登了?没有,他心中的那个姑娘也许根本就不在这里面。那个在水边照影子的,那个在花丛中唱歌的,那个在草地上曼舞的,都不是。他看中的是身穿洁白上衣,披着绿色头巾的姑娘。这个姑娘或许就是他曾经惊鸿一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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