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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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桥-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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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吊桥 9
我在疏远安岛的一段时间里,获得了片刻时间的宁静。

  我还是幻想自己在一座绿色的岛屿之上,独自享受大自然塑造给我的土地之馥郁。我假想岛上有成群的果树,并且每一颗果树上面都被果子布满,不得不说,这是多么壮烈的景象。就像我看过的战争片,战士们头戴钢盔,一列一列地,向前行进,他们就像被将军或国王赋予了高贵使命的同等生命。“同等生命”是说同属一个类别的生命,比方在社会的结构形式当中,每个人怀揣着不同的想法,但是他们却要被组合在一起,形成同等生命,在时间的风轮当中,这些同等生命在某一个时期似乎总是为了某一个共同目标,就像古埃及的奴隶,成千上万地推着石头去建立金字塔,他们的共同目标就是建立古埃及王的坟墓。

  巴比伦的空中花园,相传是巴比伦国王尼布甲尼撒二世( Nebuchadnezzar II)为了取悦美丽的王后安美依迪丝(Amyitis)而建造的巨型建筑。不得不说,这个伟大的建筑是要动用全国多少的人力,他们被组合起来,为了这个宏伟的目标,在这个浩渺的时间内的一小段里,将自己的鲜血和汗水洒向空中花园的灌渠。

  似乎这些为了共同目标的同等生命一定要组合起来才能更加发挥光芒。但是他们也被组合起来形成恶劣的形式,像法西斯。日本的侵华军一定要形容他们的目标吗,他们肆无忌惮的掠杀行为,是他们行为目标下的表现方式。这些目标无非是这样的。他们是在“受制于人”的驱使下,而完成“受制于己”的罪恶。

  这些“受制于人”,是他们被怂恿的军国意识,他们像一个个接受了辉煌使命的病毒一样,去履行他们的生命。而他们做的,就是“受制于己”,就是使自己的欲望达到满足,就是使自己和自己的土地获得辉煌的赞誉。

白色吊桥 10
我仍然回忆起我认识的那位老奶奶,她在年轻的时候被日本兵轮 奸过。

  这样一件事情,使她一生遭受苦难。

  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当你听到有关她的事情的时候,她被形容得那么精明,在她的世界里,一定容不得任何人去侵占她,她已经在内心意识里形成了一个网,她将自己网在其中,以使自己不再受到任何一丁点的伤害。

  似乎在任何时候,再放上一根草,她就要倒掉。

  她经历了人生最大的伤害,却在后面的所有生活当中,不愿也经受不起任何丁点的伤害,这似乎于理不合。但是这也是必然的结局。她的人生之中,那个“受制于人”的蹂躏事件显然伤害了她的肉体,而且使她的心灵遭受巨大的天疮。她不得不用以后所有的时间来弥补这个创伤,几乎这是日积月累地加重了苦难之桥的重量。我们不难理解她的心灵的痛楚是多么重。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白色吊桥 11
我最近发现一个事情,我总是幻想我在岛上,安静的岛屿,而这实在是我一个人的生存法则,我似乎在逃避所有“受制于人”和“受制于己”的事情,我只能这样想一段时间,时间长一些,我就发现我并不能逃脱它们,我需要生存,这些就必然和我紧密相连。

  我失去工作就是在这一段时间里,当时公司给我发了半吊的月薪,我在走的时候,一大堆文件夹和书本滑落在我的脚底。而大多数人和我一样,那个眼神就像滑落在我脚底的物品,他们弯腰拾起来,他们匆忙而仔细地收掇桌面,似乎埋头想着,将去哪里,将做什么。人类在苦难面前总是不知所措,这就是时间的风轮里,人类最难以解惑的,即使你按着规则生存,生存之外总会有使你脱离现有规则的事件,它们有时候或许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但一旦到了你面前似乎就能让你脱离规则的生活,平静的思考,而突然面临无法生存的境地。这就是我们遭遇到任何形式的狭小的苦难时,我们也措手不及,这些也是经济危机带给我们的后果。

  我生活着,它们就使我上升或者下降,我大多数时候都是被无缘无故被改变,有时候我做出很多努力,但是我仍然要被努力之外所改变。

  我在这一段时间里,仍然想着安静的岛屿,是的,你不得不这样想,但是那总归是空想的,你发现这座安静的岛屿其实就是空想的时候,你便非常无奈。但是也不完全是这样,因为我又将安岛的名字和它(安静的岛屿)联系在一起,不得不赞叹我的联想能力。实际上这是很勉强的文字游戏。我在离开安岛的短暂时间里,我表面上平静不已,实际上我内心已经雕刻了一座安岛的塑像,只要她再次站在我面前,一定会使我给她描上眼睛,而让她在我的内心看透我的心灵世界。

  其实这是我非常孤独的时间里,最想得到弥补的,我渴望安岛给我安慰,给我一次鼓励。

  不过安岛并不是真的离开我,有一天她打给我电话,她说:“穆乐,你还好吗?”

  我说:“我很好啊。”

  她说:“是吗,看不出来。”

  我说:“那你呢?”

  她说:“苦死了,不好。”

  “为什么?”

  “不说了,嗯,对了,你周末怎么过?”

  我说:“你有时间吗,我们一起过吧。”

  这是在小别之后我们重逢在一起。我们彼此相拥,好像不曾有过任何不快。

  安岛在描述她工作的苦恼,但是我从她的话语当中,感觉得到她正在努力工作,并且非常遵守她的每分每秒,譬如老板要她加班到几点,她一定会这样做,譬如同事要她代班,她也一定很守时。她就是这样的,我能感觉得出来,她有一些执著,这是她善良本性的体现。从而我对她那种可怕的想法也扔到了九霄云外,这是这么长时间来,我获得了心情的释然。

  我打算和安岛好好相处。所以晚上,我们进了房间,我就幻想她主动亲我,主动脱 衣服,然后和我拥抱和做 爱。但是今天我真的是幻想,安岛一直严守玉 体,她似乎意识到主动地释放其实只会得到我的反感和拒绝。好像她一定要这样严守玉 体,才能使我亢奋。

  但实际上我并不是这样的,所以我也很苦闷。她穿着厚厚的长褂,浅绿色的波浪质地,摸上去非常舒适,像触到草叶上的茎一样真实。而她的长长的高跟靴,一直到了她的膝部,使我看到她的脚就像被黑色的城堡包围,那两只精灵一样的小脚,是否还能开窗看到一丝阳光。

  我特意为她剔去靴子,我总是说,这样太闷热了,对脚不好。我在接触她靴子的时候,那靴子的柔软皮质传递给我的,是她芳香的体温,我激动不已,就像抱着两块黑玉石,竟是那样高贵。

白色吊桥 12
安岛的妈妈是一个医院里的环境工人,她的爸爸听说是在工厂里烧锅炉的。

  我不知道他们两人是怎样认识的,如果不是经人介绍,那一定是她的爸爸去医院看病认识了她妈妈,或者她的妈妈来工厂探亲认识了她的爸爸。

  反正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岛生的很漂亮,这些都是源于她爸爸妈妈的优良基因,她非常洁净,似乎因为她妈妈的职业,她很会做饭,又暗合了她爸爸的职业。

  她妈妈年轻的时候和她一样漂亮,她那时候总会穿着碎花的花布衣服,她的家境并不是特别贫困。她妈妈非常想找一个好男人,后来她的爸爸出现了,非常老实的一个男人,那时候人们还不特别讲究车子和房子,只要人好家境优裕基本上是过得去的。

  后来她爸爸出去做苦工有很多年,这让两人的关系一落千丈。那还是安岛十岁左右的时候,她还不懂事,总是喜欢坐在门前看别的小孩子玩耍,那旁边打毛线衣服的老奶奶说:“安岛,你干吗不一起玩啊。”

  安岛葡萄大的眼睛看着老奶奶,她似乎不懂得老奶奶为什么要这样说。她觉得老奶奶比她还孤独啊,她几乎每天都是一个人,老伴不知道几年前抑或十几年前就不在了,她难道不是孤寂的,她缘何还要以为有比她更孤寂的人呢。

  安岛并不是不喜欢和伙伴们玩,她只是喜欢一些安静的事物,她天生就好像是这样,非常平静的一个女孩。

  她这样孤独的性子,连她的妈妈也受到了感染。有一天她的妈妈将房间外挂上了一个帘子,红彤彤的,太阳从窗外打进来,总会很漂亮。小安岛也是从那天起被妈妈安排了一间小房间,她总是想再次睡到妈妈床上,早晨起来的时候,看到那红彤彤的床单里妈妈被映红的脸庞,像杜鹃花那样。

  她的窗外总会有吆喝声,每天早上她都醒的特别早,有一天早上她听见妈妈的房间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她以为爸爸回来了,她就推门去看,拉开那扇红帘子。帘子里红彤彤的,妈妈的头发凌乱,被一张大手压在床板上。

  她的妈妈只是洗澡的时候才*地在澡堂里走来走去,就算夜晚抱着她睡觉的时候也会挂上一件小褂子,她似乎多年养成了这个习惯,那是安岛的爸爸多年在她胸口披上点衣布料子的习惯。

  今天早上,安岛看见妈妈完全*地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他们顿时停住了,男人将衣服拉过去遮了一下下 体,尽管如此,那窄小的被子还是让他裸露了丑恶的肮脏之蛇。

  她的妈妈说:“安岛,你怎么不睡觉。”

  安岛将帘子放下,重新回到床上。她将被子抱住头,不过才一会会,厅堂里就响起妈妈和男人说话的声音,随后大门外响起自行车的轱辘声。

  安岛对这一切并没有反抗,就像看到同伴们都在门前玩耍,她仍然毫无兴趣地在那里坐着,而不露出任何喜悦或者赞慕的表情。

  过了几天,安岛听妈妈说:“你爸在外面不想回来了,他不要我们了。”

  安岛说:“爸爸怎么了。”

  “你别提那个畜生了。我打算给你再找一个。”

  安岛并没有说话,吃饭的时候是她最安静的时候,以至于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还总是问,你不觉得今天的饭菜很合胃口吗,她也从来只是对我笑一下,而根本不愿意说一句应酬的话,我一度以为她非常有修养,其实在很小的时候,她就是养成了这个习惯。

  后来那个骑自行车的男人三番五次地来看妈妈和安岛,他第一次摸安岛的头发的时候,还在一个劲地和妈妈说个不停,连眼神也不接触她一下,这让她非常厌恶,她使劲将那张压过妈妈头发的大手拉掉。她睁着一双大眼睛。

  男人笑了,他说:“你看,她生气了。”

  妈妈说:“她头几次看见你,还不熟。”

  男人带给安岛的文具和食物安岛看都不看一下,她的妈妈说:“安岛,你不喜欢吗?”

  安岛说:“我一点也不缺这些东西。”

  “那这袋蛋糕你也不吃吗。”

  “不吃,我不喜欢吃甜食。”

  妈妈惊讶地看着她,她觉得女儿突然比以前倔强了很多。

  男人三番五次地来,总是带很多东西,有一天妈妈给安岛穿上了一件新衣服,还问安岛:“你看好看吗?”

  安岛说:“恩,很好看。”这已经是十一岁的安岛,她长得非常小气,那脸蛋可爱到要令所有的人和动物都想亲一口,嵌在白细细的脸蛋上的眼睛,透明到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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