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长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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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长征-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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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通了,我没有说什么,只听见公交车站的喧嚣,阿珍听见我在唏嘘,平和而生硬地说她很现实,她身边有很多异性朋友,自己也不知如何面对选择……

  “阿珍!我明天一早就走了,你为什么还要给我说这些?!啊?!为什么?!”

  阿珍稍作沉默,只说了声:“车来了,我要上车了,待会儿我给你电话。”

  听着阿珍的声音,我在短信里写道:或许我并不优秀,但我早有诚意。 2005/09/27/ 21:32

  信息发送了,我的心里如翻江倒海般难受,人在他乡,总渴望一丝理解,一方心的去处。看了看收件箱,给问候我的林夕回复:我已平安到达珠海,一切都很好,无尽的夜里,天涯诗旅,处处伤痕,情比风雨更伤人。   21:40

  异乡8楼的出租屋里,昏黄的灯光下,闷热而孤苦,一个男孩子在他爱着的女孩子的床上失声地呜咽、痛苦,接着就嚎了起来。泪水清洗了伤痕,也给伤痕加入盐分,像诗一样透明的爱,无尽地流,无尽地痛,这是一个怎样的开始,又是一个怎样的结束?!

  我模糊的视线已不在这间小屋里,仿佛在旷野的芳草地……

  短信提示音响了,我无力的用左手摸到手机一看,是林夕的。

  “小周,你现在无论什么事都要想开,在外面先照顾好自己,无论什么事,开心就好。21:52 ”

  又一条,也是林夕的: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强求不来,感情这事是要讲缘分的,只有经历过才会明白,总之是会有伤痛的。 22:32

  “总之是会有伤痛的”,我明白林夕说了她自己,也说了我,我一遍又一遍的读着,“开心就好”成了那一刻伤口的和风,吹醒了伤口却无法制止内心深处源源不断的痛……

  泪眼中灯光微弱,往事高速旋转而过。

  “不管怎样都好,我希望你坚强一点,我现在说这些话虽然有点残忍,可是这点我必须说清楚,我们现在可以以朋友的身份来相处,到时就看造化吧。   23:25”这是阿珍的短信。

  “不知为什么,我的眼泪簌簌地流在了异乡我爱的第一位女孩的床上,还竟然哭出声来。 23:33”

  我侧身蜷缩在床上发着短信,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我已经一年多没有流过眼泪,想不到竟是为了感情而如此,以前是亲人的离去,想家,可如今……,有谁能了解我!   23:42 ”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这是事实,错与对,我已走到这里,批评、后悔、反醒都没有出现,一份执着的泪,不透明而又纯真的爱,自私的爱,独自暗伤……

  “你这时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我现在不知怎样去面对你,给我点时间好吗?到时再给你答案,你现在早点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呢。  23:55”

  “我甚至觉得自己像一个容易受伤的女人,那么认真,时间考验了人也同时给人一种痛。23:58”

  ……

  灯开着,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揪胸口,头枕在伸长的右臂上,脸、右耳、右鬂角,双手,还有胳膊下面的床单和枕头都渗入泪水,仿佛好久不曾流泪,现在一下子要流完似的。真的太苦了,我的心决堤了,身躯在一阵阵的抽搐,像中毒了一样。床单和薄被子乱成一团,翻身把这些铺整齐,关灯想睡过去,又有一只蚊子在叮咬,我起身找不到,拍不着,只是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拍在自己的身上,浑身四处又热又痒,翻身下床开灯仔细一看,床上还有好几只小如针线头般的昆虫,还有一只蚂蚁被我找到,扔下床去……

  怎么这些小东西也来欺负我!睡不着,心里难受,口干舌燥,喉咙沙哑,一双疲惫失礼的眼睛,一座空房子,一个影子,一个影子的影子。

  实在在困了,主要是心累了,我下床晃了两三步关了灯,回到床边就倒下了……

  黑夜里,除了痛还是痛,一个人和床像是在洪水泛滥中一起一伏地漂呀、漂呀,何处才有家?何处才有爱?

  心受伤了,人累了,爱支撑着全部!

  似睡非睡,时间在眨眼间过,明天一早就要离开阿珍了。

  我又起来,下床开了灯,抬手看表才5点,太困了,回到床边坐着,一双大眼睛缓缓地从门移到地板,又移到身旁有些乱的桌子上,又一次看到了阿珍的照片,我拿过来一遍又一遍地翻着,好像看不够,又好像看着阿珍人似的。明早就要走了,想给阿珍写张留言条,可写了个“珍”字,哽咽的喉咙控制了笔,怎么也写不下去,一张纸上滴满泪痕,凹凸不平,点点滴滴,都是往事,面对珍的淡漠,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歪身,又困得躺下来了。 。 想看书来

第八章 君送百里终伤别,有爱无恨珠海行。难舍珍情纵相握,人生南岸如梦令。
6点50分,闹铃响了,我起床把床仔细地铺整齐,仿佛触摸着一个立体的、活生生的昨夜。

  收拾完行李才7点37分,想吃点什么又吃不下去。我又将沉重的皮箱抱出门口,停下来看了一眼异乡的屋子,那盒牛奶依然竖在桌子上,一种空荡和惜别之情油然而生。珍,我走了。

  随着一声痛的代言,我关了门,扛着皮箱从8楼来到1楼,过了小桥,走下小坡,来到街边放下皮箱,拉着它往阿珍上班的地方走。阳光灿烂,清风飒爽,我开始了又一次的漂泊,常常念叨着年少时读的那句诗:“既然,帆已升起/我便要面对所有的浪涛/漂泊,有时只是无奈”。

  路过一家小吃店时,我把皮箱放在店门口的台阶上,然后移动着无力的双脚,进去硬撑着吃了几口维持生命的早餐就出来,和我的皮箱来到阿珍单位门口不远的树下,给阿珍打了个电话,是阿燕接的,我听见阿珍也在旁边,阿燕说她们马上就下来了。

  路上人少车稀,台风刚过,空气清新而又湿润,处处透着一丝即将逝去的凉意,好像一个淡漠的微笑,我无心去感受这些,只是在等阿珍,想看到阿珍,再看一次阿珍的态度。

  我临立风中,皮箱竖在身旁,树影舞动在我执着的目光里。

  阿珍和阿燕在我期待的视线里推门出来了,步子稍微有点快,我看着她们在十几步远的阳光下走过来,阿珍依然是那么淡然,毫不在意,走得像一段微风,一点儿也没有我要走了有些不舍或者挽留之意。

  她们走近了,我伸手拉了皮箱,她们俩脚没停也没说什么,阿燕话到嘴边又打住了。就这样,我拉着皮箱,跟着两个背影,往“珠海电台”站走。五六十米的距离,仿佛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在燥热的沙漠*,走得那么失望,那么无奈和伤心。

  开始等4路车了,一起等车的还有三个人,一位中年妇女,一名男子,一个小朋友。太阳升高了许多,晒在脸上热热的。这时,眼前的阿珍淡漠依旧,阳光下,两人的距离是相近而又虚枉的远,我心痛的厉害,无法理解这种淡漠,竖好皮箱后,我随即跨过等公交的坐椅,踏上后面的台阶,面向马路和她们的背影,临暖风而立,静静地任泪水直流,大滴地滴在异乡,泪眼中阳光普照,两个背影从模糊直到融化,再到清晰……,我已不在乎身旁的人或者任何人的态度,包括阿珍。

  大概她们有所觉察吧,阿珍回了一下头又转过去了,阿燕觉得看不过去,碰了一下阿珍,“4路车来了,你送一下他吧。”阿珍只是默许,身形依旧,和公交站牌平行着。车停了,她们转过头来,我下了台阶,跨过座椅,带着两行热泪抱起皮箱上了车,阿珍投了两个人的硬币跟着上来了。我将皮箱靠着我的座椅,临窗而坐,阿珍坐到我的后面,没有坐在我的旁边,我没有回头,我不敢去看那张淡漠的脸和没有情义的眼睛,我也没有擦过眼泪。

  窗外的风景一站一站地在我的泪眼模糊中过去了,也经过又长又弯的海岸和情侣南路。泪水源源不断,像温存的往事,以天然、最初的温暖伴随,泉眼无声,默默地,又如亚马逊河,深而宽广……

  阿珍和我是在拱北一家百货商场附近下的车,下了车我痴情傻样地站在阳光下人来人往的站台边,脸上的泪痕干巴巴的,眼睛里还闪着一点泪花,在阳光下闪光,那点像星星的光芒就在人海。

  “你要去哪里?”阿珍在我的右边柔柔地问。

  我看了看阿珍那双小而放着聪明之光的眼睛,有些复杂,或者说,只有瞬间的我,我心痛,我沉默。

  “你要去哪里?”她重复了一遍。

  我还是没有回答,一脸毫无所知的样子。或者说,用心在听阿珍的声音,并幸福地苦笑着。

  “你们单位的宿舍在哪?”

  我只摇了摇头。

  阿珍苦笑了一下,疑惑道:“不会是回家吧。”

  我还是没说什么,一方面心里很难受,一方面又想让阿珍和我多说几句话,和她多待一会儿时间。

  我们俩的目光交叉着,僵持了大约有两分钟的时间。纷杂的都市中,这一刻,在我心中,只有阿珍和我。

  阳光下,我停滞的心跳动了一下,转头左右辨别过方向之后,才开始往百货商场那边移动了。阿珍跟在我的后面,过了一个红绿灯,来到商场前面的广场上。许多印有可口可乐广告的大型太阳伞竖在广场边,伞下的桌椅上挤满了人在吃快餐、聊天,商场门口的音乐声简直震耳欲聋,我凭直觉拉着皮箱走,阿珍依旧在后面跟着。走着走着,我忽然来了灵感,找个地方和阿珍坐会儿,说说话,三天了,没有和阿珍好好的,心与心地交谈过,阿珍也很少和我在一起,我想借此“周旋”一会儿。

  其实我完全可以给张老板打电话的,可是我没有。

  8:40了,我湿湿的眼睛迎着阳光往南加快步伐,想绕开这份吵闹。这个商场外面的座位倒是不少,差不多将商场围了个半圆,走到西南面是座位的尽头了,附近是高大的椰树,座位就在长长荫凉下,还没有人在那里坐,离音响又远。我带着期待的温馨走到那里的一个座位跟前。打了个请的手势让阿珍坐,阿珍坐了,坐得很笔直,我的眼泪还未干,阿珍一脸“自在”,毫无感觉的样子,我又是一阵心痛,大约是为了阿珍的那颗得不到的心,我将再次泛上的痛又给*了下去。

  只想和她坐会儿 ,说说话。

  我把皮箱往旁边一放,阿珍说我放的离自己近一点,我说没关系的。她冷笑了一下,“你还不信。”

  我就是不信,繁华的这里,谁还会对一个打工者的皮箱感兴趣,不会的。

  我们坐的桌子呈圆形,中间有个孔,桌面上有啤酒的广告,抬头望去,商场跟前还有几个人走过……

  我的泪又在两个人的沉寂中下来了,泪眼无声,只是宽宽的,暖暖的流过往事,又像吃了异物划过胸口,一股痛缓缓地进入心脏……

  忽然,我左手扶着额头,右手捂了胸口,一连打了两三个嗝,心快难受地吐出来了。阿珍问我怎么了,要不要去看医生,我摇了摇头。

  一听到她说这话我又轻松了一下。

  眼前的阿珍丝毫没有动容,坐得那么直,那么标准,这是我无法接受和心痛的,我的头一下子栽倒在胳膊上,呜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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