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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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徒生传-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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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包括校长。没有阅读其它诗人的作品,一个人就能成为诗人,这是一种天赋,而校长是无法理解这一点的。诗歌恶魔证明了安徒生内心那种无法控制的作家的天职:
  情况就是这样。无论我转向哪儿
  最终都以诗句结束,
  因此他们责备我
  总是愤怒地向我叫喊:
  “停止写诗!”
  是的,亲爱的主!目前我愿意那样做,
  但是我生来运气不佳。
  我们发现了50多首从19世纪20年代开始秘密写作的诗歌,这些诗歌的发展像一种完整的小亚文化,也表明在斯拉格尔斯的前几年里,安徒生是如何抓住每一次可以想象的机会匆忙地创作诗歌的,并将它们写了出来。安徒生这些早期的诗最初都写在各种各样的纸上,后来用合股线缝合成一本小册子。在小册子的第14页和最后一页的结尾处,有一幅斯拉格尔斯附近绵延起伏的风景素描。
  在最初几年里,背着米斯林校长,安徒生在斯贾兰德找到各种有鉴赏力的捐助人和权威人士,尤其是那些与报纸和杂志有关系的人。其中有斯拉格尔斯的牧师H?巴索姆,他以其巨大的藏书量而出名。他同时还担任《西西兰岛报》的编辑。在《1823年年鉴》中,巴索姆报告说,他把许多令人厌烦的拜访者拒之门外,其中一位是文法学校一个叫安徒生的学生,“他不断地出现在我家门口,拿着平庸的诗,我不得不把他打发走。”在安徒生笔下早期的50首押韵诗中,我们发现有为米斯林校长就职所写的文章,有为古特菲尔德校长的葬礼写的,有为亨尼伯格夫人可爱的女儿写的,有为牧师妻子富格尔桑夫人写的,还有写给各种男性朋友的生日问候,包括写给伍尔夫准将的儿子克里斯蒂安的。在最后这首诗中,“诗歌的韵律和节奏中已出现了优美的口语语气,后来被用于童话故事中。带着神话般的力量它顺流而下,驶向哥本哈根和站在阿马林堡宫的克里斯蒂安:
  尽管我的言语没有吸引力,也不时尚,
  你会原谅我的———它发自肺腑———
  但我的小诗怎么会出现,
  以何种方式———以这种方式:
  

诗集(3)
我用芦苇和叶子做成船
  仙子们把它放到海波上
  这就是那首诗!———只是一份小礼物。
  除了为具体场合,例如婚礼和葬礼写的较为生动的诗外,还有很多自传性描写,以浓缩的形式复述了一个关于崭露头角的天才诗人的浪漫故事,这个故事让安徒生深深地感动。在哥本哈根,为了接近潜在的援助者和赞助人,年轻的安徒生述说了童年的散文故事。同样,现在他为富格尔桑牧师的妻子写了一首长诗,想要唤起这个家庭对诗人的同情和兴趣。这个诗人的才华最终将被上天接管:“贵族们的确听到了脆弱的声音,/聆听着孩子微弱的歌声/……他们放飞了孩子的天性/把他放在神殿的黑墙后面。”
  在这个韵文写成的自传中,安徒生找到了挖苦米斯林校长的机会:“我听到令人尊重的声音曾经说过/我是一个愚蠢的、胡涂的梦想家。”然后,他得体地完成了请求,他请求多一点母亲般的理解和牵挂,他写道:“当然,你不会误解我的歌曲,对吗?/那就微笑吧,而不要嘲笑幼稚的声音。”这些都寄了出去,署名“安徒生,谨上”。
  与后来安徒生作为诗人所写的诗相比,这些诗多数支离破碎,缺乏色彩和轮廓,令人感伤(“心很容易流血/在诗人的胸膛里”),充满了艰涩的比喻(“饥饿的天才”及“穿着夜晚雾气的沮丧天使”)。这些诗是年轻而真诚的诗人无力的尝试,它们必定如此。这个诗人还未找到自己的节奏和节拍,但他仍在模仿一切被称为“伟大诗歌”的东西。然而,在另一幅笨拙和毫无想象力的自然风景画中,年轻的安徒生突然在风景中央摆出一个向读者挥手的姿势,这里的读者是指亨尼伯格夫人25岁的女儿。他的口吻有些自嘲,这种语气后来成为安徒生诗人般的声音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当波里阿斯携着暴风/拜访斯约伦德美丽的土地时/你发现了一个稻草人/独自站在裸露的土地上,/然后想起了我!”
  在冬季裸露的、暴露在风中的土地上,站着一个孤独的稻草人,一幅多么冰冷而又清晰准确的自画像!在另一个地方,在对仁慈上帝的无数赞美中和对失去童年乐土的浪漫哀悼中,我们发现19岁的稻草人承认了另一件事情,这与永远的天真无邪有关。在这里,在《年青人与老人》这首诗中,正是排斥情欲的安徒生,首次在文学生涯中提及爱情的肉欲———“纯粹神性的火焰”,它正在灼烧与他同样的人。至于诗中的“我”,他根本不是一个纵火狂。迄今为止,他只熟悉孩童式的爱情。
  对上帝的爱,是我知道的全部,
  爱我的母亲和密友;
  爱,你这神圣、坚定的少女
  啊,我无法赞美你的容颜。
  我的心充满感情,我的思绪在消逝,
  你只是我的前兆。
  1822年至1825年期间的这50首早期的诗歌全都是诗人不断成熟过程中的环节,这个成熟的过程是秘密地推进着的。那些不规则、没有完成的诗歌表明,在1825年至1827年这些年里,走向更加简练和完全精心构思的诗歌之路不仅漫长,而且异常艰难。诗人后来创作的诗包括《诗歌》、《灵魂》、《致我的母亲》和真正划时代性的《垂死的孩子》。这些诗连同在赫尔辛格求学期间的其它许多诗一起,被收入到安徒生1830年的第一本诗集中。安徒生也因此迅速扬名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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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信仰与诗歌方面的成熟(1)
尽管有不准写诗的禁令,安徒生还是设法满足了自己写作的冲动和对诗歌的渴望。这在1822年至1827年期间所有丰富多彩的诗里非常明显,在他写的各种散文中也很清楚。后者包括一本历史小说的大量片断,这本小说写于同一时期。在这本书中,安徒生把校长描写为面色苍白的小恶魔,从而又一次托出了对校长的惩罚。在给所有的朋友和熟人接连不断的一连串信件中,他试图把这些人当作盟友。其间,我们也能发现安徒生的写作欲望。当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真正有了进步或要报告一些令人兴奋的事情时———例如好成绩或米斯林的新暴行,他一天写的能多达14页。许多汇报主要是写给乔纳斯?科林的,很快这些报告在语气上变得更加热情和亲密,甚至超过了科林的预想。这些信可以被理解为一条用纸做成的长脐带,安徒生坚定地抓住它,独自地自我陶醉,坚持这种自然的权利,无论他在乞求、抱怨或自夸成绩,信中都附寄一篇优秀的课堂作文。但是,在所有装模作样的、无病呻吟的和精心构思的请求———请求支付衣服、书籍和换鞋底的费用———中,我们能够听到一个年轻人的求助呼喊,物质需求和精神绝望都是这种呼喊的根源。
  在安徒生于1822年至1828年期间提交的70多篇课堂短文中,也回响着一种呼喊。这些短文使我们可以零星但又真实地瞥见,诗歌恶魔和对仁慈上帝的虔诚是如何肩并肩地一起搅动着安徒生年轻的心灵的。几乎在19世纪20年代的同一时期,安徒生在诗歌和信仰方面几乎同时成熟起来,这一事实在他那些年的日记中清晰可见。当时,他经常在心中祈祷,希望上帝与诗歌能够不再彼此对立。1825年秋天,他渴望重新开始写作,这种冲动如此强烈,安徒生担心充满活力的想象很快会把他送到精神病院或者使他自杀。然后,他向上帝祈祷,希望这种他在内心感受到的强大力量能够给他的灵魂赋予勇气,使他获得自由。“充满我的心,直到爆发!”成为他那天的口号。第二天,当他突然怀疑并开始害怕内心的反叛倾向和无法无天的冲动时,他祈祷仁慈的上帝来控制并支配他内心无法控制的东西!
  “你希望我走运;带着对您的信仰,慈悲的上帝,我接受自己的命运。上帝,让幸福陪伴我!如果您的愿望是我应该成为诗人,当然您不会削弱我的勇气,并剥夺我的一切。我的灵魂只为诗歌艺术而呼吸。我想我能够察觉到您掌控我命运的大手;不要剥夺我的信仰;上帝,我唯一的上帝,答允您无助的孩子吧!”
  在1825年前后,安徒生内心发生了剧烈的斗争,这种斗争在阅读教科书中获得了大量营养。这时全丹麦的文法学校都广泛使用这部教材:《基督教和道德哲学教义问答》。这本书写于1818年,作者彼得?克罗格?迈耶后来成为挪威主教和教授。这本书系统地考察了基督教的基本教义,段落简洁,但相当乏味,学生写短文时被要求参考这些内容。作业的题目常常具有哲学的特点,因此,今天的人们认为这些题目更适合高年级的神学学生,而不太适合18岁的学生。允许学生自己选择作文的题目是绝不可能的,因为———尤其是对安徒生来说———写短文作业是为了控制这个年轻人奔放的幻想,并迫使他跳跃的联想走上稳定、严谨的轨道。
  在希腊语或拉丁语课上,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的表现不是特别出色,但在宗教课上,他是个聚精会神、求知若渴的学生。像多数人一样,他从童年起就对宗教表现出天生的兴趣,也觉得自己有责任寻找生活的基础和目标。此外,他还具有思考、推理和系统阐述自己宗教观点的天赋。换句话说,安徒生并不惧怕信仰。他对过分的虔诚抱有一种健康的怀疑主义态度,因为他成长于贫困家庭,母亲极端迷信,父亲则是理性主义者。
  在斯拉格尔斯,杰普?奎斯特加德教授宗教课程。他是一位慈祥、温和、认真的教师,不像西蒙?米斯林,他不赞成愚蠢地卖弄学问。他认为,引导学生形成个人的和审慎的基督教观是更崇高的使命,这也是在那些年里安徒生学到的东西。奎斯特加德通过克罗格?迈耶的著作教给他了一些东西,而且他在家乡欧登塞也学到一些东西,大体说由两个部分构成:迷信和理性主义。最后,他把二者结合并混合起来。全神贯注的安徒生对此深感兴趣,但他又是一个具有挑战性的学生。很快,杰普?奎斯特加德对这个沈思的年轻人产生了兴趣。米斯林通常对安徒生很严厉,而宗教老师并不这样对待他,所以在安徒生的要求下,他成为这个有能力信仰和谈论上帝的年轻人的神父。就在斯拉格尔斯学校第一年的考试之前,安徒生给他的宗教老师写了一封信。安徒生实际上是否满意这个安静的、经常忧郁的老师?或者在文法学校,奎斯特加德是否是18岁的安徒生可以对其敞开心扉的人之一?这些问题在这封信中都不太清楚。不管怎样,安徒生的确遇到了一位有同情心的人,即他的宗教老师:
  

宗教信仰与诗歌方面的成熟(2)
“亲爱的老师:您在学校里对我的和善吸引着我,并且我希望这不会让您误解我或对我有错误的想法。在这个镇上,我根本没有导师和真正的朋友……从您的宗教课中,我想我足够了解您,您能感觉到那些奋斗的人并想帮助他们。如果我的信有一点儿长,请不要生气,我发现不可能用只言词组向您倾诉我的想法。”
  奎斯特加德手里拿着克罗格?迈耶的教科书,成了将上帝置于绝对中心的人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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