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魔王樊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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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魔王樊瑞-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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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瑞目视玲珑骰子逃离四门岭谷口,回过神来看着逍遥子的肉身,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天已过午,阳光早移到崖上,裂谷里视物渐渐模糊,而且腊月天色黑得也特别快,一转眼在这狭窄的山谷里已然齐黑了。樊瑞捡来些枯枝干草,生起了一堆火,靠坐着崖壁,守护逍遥子的肉身,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夜里他做了个梦,梦见去了一个他从未到过的所在,四周围远望尽是平川,眼下却有十多座小山峦自抱成势,稍稍加以改建便恰似一座城池。樊瑞正在疑惑不解时,就看见逍遥子懒懒散散的从云路降下来,头上斑秃了一块头皮,本来花白的头发显得更加稀疏,发髻蓬松的好像随时会散开。左脚打赤着脚,只有右脚趿着一只破芒鞋,一步一拐的走近前来,笑嘻嘻地对樊瑞说道:还记得我们和天成道人打赌的事吗?未等回答便又告诉樊瑞,此地就是芒砀山了,一年之内,他会监督天成道人作法把芒砀山改成福地,叫樊瑞明年底前便可以带领手下人马来安营扎寨。樊瑞奇怪地问逍遥子:自己哪有什么手下的人呀?逍遥子却用力推了樊瑞一把,直瞪瞪看着樊瑞大声地喝他道:眼下不早了,还不快去打鼓布更?否则你的两个兄弟性命不保呢!

  这一推便把樊瑞推醒了,樊瑞跳起身来四处张望,那堆火早已熄灭多时,逍遥子的肉身也不知何时已不翼而飞。樊瑞知道,刚才是逍遥子回来取回肉身,同时托梦给自己的。山谷里的寒风刺骨,但樊瑞修道初有成效,对寒暑的反应不明朗。估摸天时,应该是寅时左右,于是樊瑞对着刚才摆着逍遥子肉身的地方拜了四拜,整束好衣衫、包袱和腰带,再望了一眼黑沉沉的裂谷,依依不舍地含泪离开四门岭。

  这天早晨,仇方一觉醒来,只见窗外的阳光经已照到帐上,他想眼下该是辰时了吧,于是不敢再睡,坐了起床,看着身边左右两个犹似是海棠春睡的美婢,在锦被包裹着*的春兰和秋菊,一瘦一肥都各有妙处。这些天来连续每晚临睡前的疯狂,令到她们身心俱疲,因此仇方并没有惊醒这两个仍然熟睡的小狐狸精,轻手轻脚地爬起床来,在桌上取过茶碗,用隔宿的冷茶水漱了漱口,稍稍凝神少坐片刻,呵开墨砚上的霜冻,磨墨写了一封急信给高太尉,汇报了他到沂州这半个多月的近况,当然,古大善人送他两个美婢的事是只字不能提的。

  他的计划的确已步步进展,现在只欠高廉也就是无尘子再来一趟沂州,只要哄得高廉上了殷小姐的床,生米煮成熟饭,那么便可大功告成的了,但前提是这头婚事必须得到高太尉的认可。至于殷大老爷的态度,仇方倒不在乎,因为他知道,如果殷大老爷日后终于知道自己的女婿原来是高太尉的堂弟而不是他仇某人,自必然是千情万愿的。但要让高廉来沂州,又有什么藉口?上次人家来时,是自己未能在道录院徐知常处取来丹药,以致错过大好机会,待他来到沂州并布好局时,无尘子高廉也刚好会合了他师兄无为子刘玉柱,随即又被他的师兄带了回崂山,令他那晚在醉凤楼差点剁了胡涂虫来出气。

  俗语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对!高廉是被他师兄带走的,那么,这次还是从他师兄处入手,不管好歹也一定要将他弄回沂州来。仇方毕竟是仇方!腹中智计总是层出不穷的,这不,眼下他居然有办法让无为子刘玉柱再来一趟沂州,并把无尘子高廉也骗来。他有什么办法?捉虫!

  原来天下至毒的虫豸有五种,就是:长虫、蝎子、蜘蛛、蟾蜍和蜈蚣。世间的生物皆可成佛成仙,唯独这五种最毒的虫豸不能!但是,苍天既生一物,自有它存在的道理,所以,即使五毒,作为药用,可收神奇的效果。五毒之中,最毒莫过于蛇和蝎子,因而古语便有“毒如蛇蝎”这样的说法。

  山东四大山脉之一的蒙山就大半都在沂州府的境内,而沂水源头、蒙山之阴这一带就出上好的蝎子。这里的蝎子还有一样奇特之处,就是普天之下别的地方产的蝎子,全部都是六足二螯的,唯独这蒙阴所产的蝎子俱是八足二螯的,所以又叫做蒙山全蝎。上品的蒙山全蝎,也是由地方官吏专人监管收采和加工、太医局鉴验入库的皇家专用药材。而这类皇家专用的药材,在全国各地都有不少,不定期前往抽检和品鉴的人,往往除了著名的太医官之外,还会请丹道名士帮忙。前两个月,太医局教授常安康受命负责到东平府的东阿县鉴验驴皮胶和牛皮胶,也曾把他的表弟刘闰芳和侄儿刘玉柱一起请去帮忙,后来事办好了,无为子刘玉柱便顺道回了崂山一趟,当时还在南桥约了师弟无尘子等候的,在此表过不提。

  这次,仇方已将殷家的大致情况,包括门阀、宗族、田地、产业、房屋、人口以及听到有关那姑娘的传闻,还有他所定的计策建议等等,均一一摘要向高太尉禀明。

  密函由沂州的驿站快马送了出去。但第二日,仇方却从驿丞手上收到东京发来的急信,他不敢怠慢,马上避过一边拆开读信,信是高太尉嘱陆虞侯写的,只有十个字:太尉有令,见字即回东京。

  同日,吴通判也收到驿邮从东京枢密院加急送来的书信,亲家路大人告诉他:仇方是高太尉的心腹,高太尉现正暂时得势,不宜得罪,还嘱殷家不妨口头答应,但最好不要立下文书字据,先拖延一段时间再说。

  仇方唯有马不停蹄地赶回东京去,这日下午,终于带着山东的尘土回到他熟悉的殿帅府。在马厩前,仇方将缰绳抛了给马夫,稍作询问,他已约略知道殿帅府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恰在府前见了陆谦,简单寒喧几句,仇方打听下才知道,是高廉唯一的亲弟日前病危,高太尉叫陆谦发函命仇方马上回东京商议策略,说是看看有没有可利用之机。高太尉也有微词,觉得仇方出外了半个多月,一直没什么进展的。仇方拉过陆谦在一边,耳语了片刻,听得陆谦脸露笑容,连连点头的,随即边走边说,陆谦告诉仇方道:“今天太尉上早朝,至今还没回来呢。”

  仇方不禁诧道:“现在已经是未时三刻多了,今天是怎么一回事?”

  陆谦笑着说道:“天晓得,可能是皇上宴请太尉吧,他今晚怕不回府里了,别管那么多,我们去喝两盅。”

  说着来到府门,只见几个禁军的武官正在门外咬耳朵,仇方奇道:“这几位老兄怎么了?”遂高声叫道:“何提辖,怎么来东京了?兄弟好不容易办完一桩差事回开封府,你们也不来打个招呼的?”

  只见那个叫何提辖的壮汉回过头来笑着对仇方说道:“仇制使呀,亏得你还说这话呢,才然升职了,也没请我们,还说什么老朋友,该罚!”

  仇方笑着说道:“好好好,今晚兄弟做东,咱们是自家兄弟,就别说什么升不升职了。对了,有什么不能给兄弟知道而要诸位在窃窃私语的?”又对陆谦笑道:“来,陆大人,介绍你认识,这位何逊何提辖是我们禁军里的一把好手,何提辖跟我本来都是老种经略手下的,这位陆谦陆虞侯是太尉的亲随,从边关一路跟着太尉回东京的。真巧得很,可能前世有缘,你们的名字可是一对的呢。”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笑起来。

  何逊拉着陆谦的手,点头笑道:“陆大人久仰久仰,我原来是被派往南京留守司的,前几天才又调回来殿前司,所以与陆虞侯只是照过面而不熟识,咱们同堂听令,以后就可以多多亲近了。”

  “没错没错。”仇方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地说道:“咦?林教头也在?”

  何逊旁边有一位长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余身材,孔武强壮,近三十年纪的大汉微笑着对仇方说道:“许多年不见了,仇制使近来可好?小弟亦与何兄一道于日前调回东京殿前司呢,以后咱们就可以多多亲近的了。”

  仇方见了也欢喜异常,拉着林教头的手笑着说道:“来来来,林教头,过来认识一下陆虞侯吧。”又对陆谦说道:“陆虞侯,这位是枪棒教师林冲林大人,也是咱们八十万禁军的总教头周桐老师的得意弟子,你俩也亲近亲近。”

  陆谦若有所思地说道:“幸会,不敢问林教头是哪里人氏?”

  林冲讶道:“陆大人,我认出你了,我还记得你的官名还是咱们的塾师范老夫子当年起的呢。”原来,林冲和陆谦还是儿时的玩伴,两人意外重逢,自是欣喜异常。这一来,殿帅府这一帮军官们都兴高采烈,趁着高太尉上朝去了还没回来,都涌出府门,寻个享乐的去处痛饮一番的,说话之间,便融进了大街的人流里去了。

  直到次日午后,高太尉才有暇见到仇方,在场当然还有陆谦,见面是在殿帅府内商议军机要事的*节堂里面。

  高俅听了仇方的较为详细的禀报,点点头说道:“唔,仇方这次去沂州公干很有进展,沂州的殷家也是名门望族,我相信亲事在我叔父那里也绝对没问题的。何况这次五弟即使活转来,我想也是不能传宗接代的,那么三弟也只有还俗娶亲,才能免致叔父那一房无人承继香火。”

  仇方半吞半吐地说道:“这个不难,但费时日,太尉明见,是否可以绝了他的侥幸之心……”

  陆谦一下便明白了仇方的用意,点头说道:“仇制使所虑得极是,若要三爷还俗,必须非常手段。”

  高俅若有所思地说道:“三弟的师兄无为子,可是太医官常安康的侄儿,要知道千万不能有任何破绽的呢。”

  仇方点头应道:“小人自然明白这背后的利害,一定会做到干净利落、无迹可寻的。”

  高俅说道:“唔,这就最好的了,陆谦你觉得怎样?”

  陆谦说道:“恩相,依卑职所见,避开太医局那些医官,我等另外找能人先去看看五爷,再作打算,以保万无一失。”

  高俅说道:“对,这才是最稳妥的做法,仇方多智、陆谦远虑,俱得我心。”

  仇、陆二人连忙施礼以谢。

  那日无尘子跟了师兄无为子回到崂山后,山上马上就热闹起来,师兄弟之间长年不见,一见面自有讲不完的话题。

  无为子在三师兄弟中排第二,但年龄却是最大的,他本来出身于医道世家,之所以拜云霄道长为师,是为了修研道家理论,使家传医学得以发扬光大。但自古以来医道同源,无为子在研习道家理论的过程中,医术有长足的提高自不在话下;而在他医术提高的同时,道德修养也日渐提高。当年随当太医官的叔父刘润芳在京师走动,为皇亲贵胄诊疗治病,俨然已显示出一代宗师的气派。故此当日提议让他接任丹道名观白云观的主持,道录院里几乎没有异议。无为子出任白云观主持,全因高太尉与王晋卿幕后活动,使徐知常乖乖就范而成。无为子回崂山玄清宫,对云霄道长仍恭谨以师礼视之,此事令云霄道长荣耀无比,虽然口上没说出来,但心里已十分感激高太尉的大力相帮,使崂山一门地位上升,口碑传颂。

  无为子回崂山不过五日便辞别师傅师兄弟下山,一连十天半月平安无事,这天无尘子高廉正在研习五雷天心正法,不巧却接到东京遣人送来的加急家信,父亲告知他:五弟病亡,要他速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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