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棋子+画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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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同人)棋子+画中仙-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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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满耳,如同漫过竹林的风般,一波一波涌上来,漫过林梢,一时满耳皆是。

月光如银倾泄而下,箫声如水漫来,他如同痴了般,竟那般住了脚呆呆的聆听著。

箫声空灵却也伤感,呜呜咽咽,亦勾起了他心中潜藏著的心事,那些无法诉诸於口的情感,隐秘的、禁忌的,不敢触之却又难遣难忘。一曲毕,他仍呆呆的立著,仿佛箫声已化成拂过耳侧的风,流过身侧的月光,他沈浸其中,难以自拔。

“不二!”半晌,他才喃喃的叫道,缠绵的如同晨间拂过林梢的轻风,温柔的如同开春枝头初绽的花心。

一声低喃,黯淡了一生情怀。秋意萧瑟,他竟然站到了天白。

箫声早已停止,唯有风吹拂著衣发,时疾时徐。满眼雾绕,隐隐见得其中浓翠浅黄,景色似无稀奇处,只是雾特别大,大的可遇风化龙,龙雾山之名莫不是由此而来?

他伸手摸了摸脸庞,一脸湿漉漉……

手冢恍恍惚惚睁开眼,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庞,细看却原来是大石。

“先生,你醒了?”大石见他醒来心中一喜。

手冢刚从梦境中挣醒,仍有些恍惚。梦中的青裳男子,虽只见背影,却也知道是自己。那种哀伤他感同身受,甚至连他心中的犹豫挣扎都一清二楚。那是什麽时候的自己?或者,什麽时候自己曾有那种挣扎?

他紧紧的蹙眉,他从小就跟龙崎道长修行,尘心已灭,七情六欲断绝。他从未有过梦中那种徘徊的心境,可他确实又感觉到了?而且,醒来後,那种挣扎的痛苦不是结束,而是,越发浓烈,仿佛累世的哀伤般。

“先生?”大石见他失神不由再唤道。

“啊!”手冢回过神来,翻身起床,大石忙阻止,他却已下了床,仍是那副冷冷清清六欲不萦怀的样子。

大石一恍神,手冢已稽首告辞。他迷迷糊糊的送了他出门,手冢顿住脚,从怀中取出一个碧玉瓶。

“把此水於子时洒於室,画中人便可现形。”

“画中人?”大石大为诧异,正要询问,他却不再语言飘然离去。

“大石!”画中神符一除,英二的疑惑不减反增,还有那个与画中人一模一样的道士。

几百年前,也曾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不二身边吗?满腹疑团,满是辗转。抬眼间却见大石拿著个碧玉瓶,神情恍惚。

“怎麽了,大石?”

大石便递上碧玉瓶如此这般照著手冢的话说了一遍,英二沈吟下道:“快把他请回来。”

两人出了门,却见日光照下来一片白茫茫,哪里还有那个道士的身影。

却说当晚,英二洒扫於室,香兰铺陈,自己又静身焚香,仿佛恭迎贵宾般。至子时,窗外月至中空,桂影婆娑。

他打开瓶塞,将碧玉瓶中的水抛空洒於室,然後目不转睛的看著。烛影照见画中人的脸,冷漠,严肃,锐利,仿佛一把利剑般,随时可以割破画纸破空而出,触之惊心。

半晌,画中的人影渐显得模糊起来,细看却是一缕轻烟从画中溢出,轻烟如水雾般漫过画中人,然後,嫋嫋升上了空。

大石、英二吃惊的看著那团烟雾升空,漫开,渐渐的烟雾飘动时泛出衣纹如水,隐隐泛著一缕琥珀色的光泽闪过,在灯火闪烁下如同轻云绛雾般,然後,耳际听得一声清越的环佩叮当声,恍恍惚惚觉得有身影从烟雾中慢慢显现出来,绰绰约约。

英二捂住嘴,一双猫眼睁得几欲掉出眶外,那人的身影似与烟雾溶为一团,越想看越看不真切。只觉得眼前一片白,一袭白衣的男子,面容如罩了云山雾水般,朦朦胧胧,倒是那道琥珀色光泽渐显清晰,却是飞扬的发丝。烟雾在他身上聚了散散了聚,灯火摇曳,他的身影也晃动不已,大石与英二屏息看著,一时不知是梦还是真。终於,那人身上烟雾淡去,慢慢显出真面目,年青的脸苍白得几近透明仿佛一吹即化般,他半阖著眼,嘴角微翘,明明漠然无表情,但感觉却是在笑。他穿著寻常的白衣,同色的发带松松的半系著发,余下的便披了一肩的琥珀色,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便是腰间悬著的一块古玉,系七彩串珠丝绦,下坠彩穗,这也是他全身上下唯一生动的色彩。

他身悬空中,衣袂飘飞,身姿清绝。

大石忽然哎呀一声惊叫,竟真有人!不,应该是鬼魂。

那人闻到了动静眼睛倏地睁开看将过来。

大石呼吸一窒,顿时忘了呼吸,那是怎麽样的一双眼啊!

幽蓝的眼睛如同日暮的天空,苍茫、旷远,隔空望来,清清幽幽、冷冷淡淡,仿佛带著时光逶迤而来的寂寞与孤独,却也从容而宁静。

烛火似惊般急剧的摇晃了几下,摇落在了他眼中,明明灭灭一片,大石不敢再看却又觉得移不开目光。他的目光如同遗落在遥远处的月光般,冷冷寂寂,以至那样苍白的脸色倒显得恰如其分,增一分便嫌豔,减一分便黯淡了神采。

悬著半空的少年如隔云端,一眼望去,遗世而独立。

☆、6

娘子,吾应约来了~

6

“你……”英二的泪水毫无征兆的落下,这是梦境中的人。那多少次梦中皆隐於窗後,雾中的身影在这一转身间徐徐露出来,他的公子!

他记起来了,前世,他是他的书僮,也是他的玩伴,和他一起长大。

“英二!”那人看著他忽地眉眼一展笑道,他一笑,如同春风拂过,那股冷寂气息便在他的眉眼间淡去。他说:“英二,真的是你吗?”他的声音有些飘忽,但听起来似乎满室皆是,绕梁不绝。

“公子!”英二颤抖著唇叫道,眼中泪如断线的珍珠般不停的落,公子一声唤出,前世的记忆便如潮涌来,灭顶。

公子,这是他的公子,公子不二!所有的一切似消逝了,英二的眼中只有那麽一个人,脑中只有这麽一个念头。

他的公子,公子不二!

公子不二,惊才绝豔,却招天妒,逝於韶时华年。

不二一个转身轻飘飘步到他面前,仍是那种令人看了温暖而心安的笑容,道:“傻英二,见到我不高兴吗?你哭什麽?”

“公子!”英二大叫著扑上去,手从他身体中穿过,他揽了一怀空气。

公子的身体在自己手掌中浮现,他却触不到一丝温度,突来的绝望让他崩溃的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不二低眸看他的手穿过自己的身体,眼眸也黯淡了下,猛然醒悟到自己早已作古,却因一丝妄念不灭而将魂魄附在了平生最後一幅画作上。

“英二,莫哭。”看他哭得伤心,不二心中也恻然,伸手抚摸他的发,当然又是落空,可他竟然也不拿开,就那麽一下一下抚摸著,仿佛真的就能触摸得到。他唇角微弯,一惯的微笑,温柔而安静。

英二慢慢的止住哭声,仰起脸看他,满脸泪痕。

“英二!”不二道,“我生前蒙你照顾,死後却还要让你伤悲,真是对不住!”

他这一说,英二又落泪,慌忙摇头,心中发酸口中说不出话来,在前世,虽名为主仆,情似兄弟。一直是不二包容著他的任性,引领著他成长,从不折辱於他亦绝不让人折辱他。

“你对我的恩情,我十世难还!”

不二只是摇头:“英二,你如今过的好吗?”

“好!”不假思索的答道,今世他出身在世家,又是嫡子长孙,倍受家人宠爱,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有大石这般生死至交。

“嗯。”不二点点头,看他华衣锦服,虽是从未见过的款式,但是可见,他过的不坏,至少衣食无忧。

“英二!”大石见他又要伤心忙道,“这位便是不二公子吗?”

“大石!”英二回眸看他,“是我家公子不二!”

大石有些奇怪出来的为何不是画中人而是作画者,但他生性温和,只是朝不二揖手行礼:“原来是前辈高人,学生失礼!”

“英二,你朋友吗?”他见二人行迹亲密不由暗暗点头。

“是的,公子,他叫大石。”英二答的有些拘紧,不二不由失笑,这样就好,英二有这样亲密的朋友也不会寂寞了。

笑了一阵又问,“看你们服饰我以前皆未见过,莫不是外面世道变了?”

“公子!”英二迟疑的叫道,不二微笑著看他,那样的神情那样的笑容令人无法拒绝,更何况是现在的英二。

英二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缓缓落在了那幅画上,一切起因皆在於画上。

这画是公子生前最後的杰作。

英二记得那日手冢来访,两人於庭中对坐,竹影婆娑,阳光洒下来,明明灭灭如同落了一地的竹花。

公子白色的衣襟上亦落了竹影疏斜。

两人照常对坐品茗,有一言无一语的谈著。他便倚在门扉外自个玩耍,远远的看著坐在庭院中花木下的二人。

风拂过竹林,声缓缓,他听到了手冢的声音。他的声音带著一惯的清冷锐利,他说:“不二,你从未为我作过画。”这种可以延伸出许多种暧昧纠缠的话语,手冢说的毫无平仄起伏。

英二抬头,看到他依然正襟危坐,眉目冷峻,他身侧花木扶疏落在他眉心的投影,依稀有些微的恍惚。英二便有些发呆。

不二目光一闪,依然笑道:“那郎君也从未对我笑过。”

“郎君要不要对我笑一笑?”清澈如水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不二的声音中也带了些活泼的笑意。

英二是熟知自家公子的怪癖的,知道他玩心又起,摇摇头,便专心去玩耍了,手冢大人那种冷面冷心人,亏公子也能玩得自得其乐。

冷面对笑颜,又是半晌,不二见他毫无放松之意,倏尔轻叹:“我尚不能使君一笑,日後却不知还有谁能使君展眉?”

花拂过他肩头翩翩落下,落於桌上,手冢拈花於掌道:“我不笑便不是因为我不欢喜就象你笑便不是因为欢喜,不二。”他望著不二,目光一霎,神情依稀柔软了下,唇角似有若无扬起,恍若微笑模样。

“跟你在一起,我都是笑著的。”因为欢喜啊。

不二唇角的笑意慢慢的褪去,他看著手冢,道:“那麽,我答应你,有生之年,便会为你作一幅画!”

就因为这一诺,不二生命的最後一刻还强撑著扶笔作画。一笔一画勾勒出那人清冷英俊的面容,点出那人点漆般的黑眸,眸光清澈无情,却是世间最纯粹的黑,黑得能吸入人的灵魂。他张口吐出一口血,血溅在了画中人肩侧衣上,他便就著那点朱红抹开化成了初见那日的荼蘼。荼蘼斜斜的伸过手冢的肩,豔豔生姿,不二想起那一年荼蘼开尽时的相逢,那是他们的初见。

手冢,有生之年,我终为你作出了一幅画。

英二在画室外,看那门扉紧闭,整整七天七夜,门方打开。公子形容枯槁,尤如风中残烛,当晚,公子逝去,世间再无不二。他按公子遗命带画上京,一为祝贺手冢新婚大喜,二为圆公子先前的承诺。公子不二一向言必行,行必果。

“我带著画上京在京口遇到一道士,说我身上有黑气,定是鬼附身。”英二想起与那道士一场苦战,心中怒意升起,“那牛鼻子老道胡搅蛮缠了一通後,夺了我的画,说画中有鬼气,不由分说便要施法收鬼,我拦阻不已,後来,那老道更於画上贴符镇住鬼灵,又将画收入私囊,我苦求不得。好在那老道有个小徒弟生性良善,见我可怜,灌了那老道几两黄汤在他醉死之际,偷偷将画偷了出来还我。”英二说著忽然将目光转向大石,眼中出现一丝疑惑,便停了话头。

大石苦笑:“也许那个小徒弟就是我,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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