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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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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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朋友之间,我只是点到为止,假如埃尔顿就是你为她选中的目标,我不妨提醒你,我觉得你将白费心机。”
    爱玛大笑起来,拒不承认。他接着说:“我确信,埃尔顿不会同意的。埃尔顿为人和善,是海伯利教区公认的可敬的牧师,但是可不会是个在婚姻上马虎行事的人。他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知道应该有一笔丰厚的财产。埃尔顿说话时也许注重感情,但是他的行为可是合情合理的。他很清楚自己的长处,正如你了解哈丽埃特的长处一样。他清楚自己是个相貌堂堂的小伙子,到哪儿人们都会喜欢他。在男人堆里,在他毫不拘束时的言谈上分析,我确信他非常顾及自己的利益。我听他兴致勃勃地讲述过关于一个大家族的故事,他家的几个同他姐妹们交往的女子都拥有两万英镑。”
    “太感谢了,”爱玛又大笑起来,她说,“要是我确实希望埃尔顿先生同哈丽埃特结合的话,而你又这么引导我,你可是太费心了;但是如今我只想把哈丽埃特留下来陪我。说实话,我不会再去给人做媒了。我估计不会再有像伦多尔斯那样的好事了。干脆在成绩卓著时隐退吧。”
    “再会,”他出人意料地起身离开。他气坏了。他体验到了那个小伙子的悲伤,回想一下是自己支持他这么做的,从而导致他痛苦,禁不住伤感起来;并且他认为是爱玛在从中作梗,这更让他生气。
    爱玛也始终不开心;但是她是在无缘无故地生气。她可不像奈特利先生,她一直对自己非常满意,从来就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他的想法不正确。他走时,比刚来时的信心强好多。而她却也并非如此懊恼,只须一会儿,如果哈丽埃特归来,她就会开心了。哈丽埃特这一走居然这么长时间,令她惶恐不安。或许那个小伙子可能一早就赶到高达德太太家,去找哈丽埃特,表白自己对她的感情,猜到这些,她禁不住担心起来。她担心到最后会白费心机,简直担心死了。哈丽埃特总算回来了,并且精神焕发,也没有讲她为什么去了那么长时间,爱玛这时才一块石头落了地,高兴了。她认为,无论奈特利先生想什么说什么,她所做的,针对女人的友情和情感方面,都是正确的。
    而埃尔顿先生,她曾有过一点对他不放心。但是她觉得奈特利先生不如她了解他的多,也不会对他有更多的兴趣,也不会(她对自己说,无论奈特利本人怎么讲)像她这样针对一个问题以一名专家的思维方法来了解他。她甚至觉得他刚刚说过的话是气极了随口而出的,因此她认为,他讲的与其说是他知道的,还不如说是他的气话。他听到的埃尔顿讲过的话自然要比她听到的随便些,在财产方面,埃尔顿也许是个细致的理财好手,他一定会注重这方面的事。但是,奈特利并未多少想一想跟一切关于有可能产生剧烈矛盾的情感的约束。奈特利先生没有发现这种感情,自然也不可能去考虑它的意义了。但是她却见过许多这种感情,因此相信它能克制正常思考所带来的疑虑;她认为,埃尔顿先生的思考一定不会高于正常和适当的水平。
    看见哈丽埃特那么快乐,她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她终于回来了,根本未谈到马丁先生,却说起了埃尔顿先生。她立刻高兴地把纳希小姐讲给她的事又讲了一遍。佩里先生到高达德太太处探望一个生病的小孩,纳希小姐碰到他了。他对纳希小姐说,昨天他从克莱顿公园返回时遇到了埃尔顿先生。令他惊奇的是,看见埃尔顿先生正赶往伦敦,第二天才能赶回来,虽然那晚是惠斯特俱乐部活动时间,过去他每次都参加。因此,佩里先生还同他争论了半天,骂他太不道德,他们的老搭档竟然自己没来参加,还百般劝阻他改期去旅行,只拖延一天也行。但是不行,埃尔顿先生执意要接着走路;而且很神秘地说,他去做的是一件什么也不能使他拖延的事;是一个令人崇拜的好事,他正拿着一个特别精贵的物件。佩里先生没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他能肯定,一定同一个姑娘有关,因此他把这个想法对他讲了。埃尔顿先生只是羞涩地笑着,便美滋滋地骑马走了。纳希小姐告诉了她这些,还告诉了她一些关于埃尔顿先生的事;还深深地注视着她,告诉她,“我不能佯装清楚他去做什么。我只认为,假如埃尔顿看中某个姑娘的话,我都觉得她是这个世上最幸运的女人;原因是,事实上,埃尔顿先生的英俊潇洒和温顺的性情堪称是绝世无双的。”
    第九章
    奈特利先生可以同她争论,可是爱玛可不会跟自己过意不去。他这一回可是气坏了,比平时来哈特菲尔德的时间要晚很多。当他到来时,从他那张扳着的面孔就能看出,他仍然不能原谅她。她有些内疚,但也不后悔。事态的发展恰恰相反,后面的几天发生的状况,更说明了她的想法和行动是正确的,她也更加喜欢这些打算和想法。
    那张画像已经被装上的精致的像框,在埃尔顿先生刚刚返回时就被毫无损伤地送来了,并被挂在了大客厅的壁炉架的上面。他悠闲自得地站在那仔细地注视着那幅画像,不时地夸奖几句。而像哈丽埃特那个年纪和她的智慧,看得出她此时的心情已经转变成为一种最浓烈、最诚挚的爱。埃尔顿先生同马丁先生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并且是埃尔顿先生占居上风,仅此而已,在她的心目中已经没有了马丁先生的位置。爱玛马上发现了这个问题,觉得特别欣慰。
    她计划读大量对她有帮助的书,还有语言交流,从而转变哈丽埃特的思想,但是才开始阅读了几篇文章,便无法继续下去了,并且总想推迟到明天再接着读。谈天可比看书简单多了;任凭自己以哈丽埃特为轴心展开丰富的想像,这要比挖空心思去拓展她的分析能力或者是让它能够与事实结合起来有意思多了。现在哈丽埃特仅仅在搞一种文学创作,那将是她年老后的精神支柱,就是将她听到过的谜语集中起来,收录在一个本子上。那是她的朋友拿轧光纸订成的一本不厚的四开小册子,封面上点缀着花纹字和战利品图案。
    那是个重视文学的年代,从事这种大量收集活动的人很多。高达德太太的学校中有个班主任叫纳希小姐,她收集的谜语已不低于三百个。哈丽埃特就是最先从她那儿学来的,现在她想让伍德豪斯小姐帮她再多积累一些。爱玛为了她,自己去编,努力去想,仔细地筛选。哈丽埃特的字体非常漂亮,因此这本小册子的格式和收集量都是最好的。
    伍德豪斯也差不多像两个女子一样,非常喜欢这件事,经常尽力去回想一些有收藏价值的谜语。”记得我当年,精美的谜语简直太多了——怪了,怎么都忘光了。但是我觉得某一天一定能回忆起来。”后来他都是这句话,“基蒂,既美丽又冷酷无情的女孩。1”
    他把这件事讲给自己的老朋友佩里听,佩里顷刻间也把谜语忘了个干干净净。但是,他吩咐佩里注意积攒,原因是佩里四处游荡,他觉得一定可以收集一些来。
    他的女儿却不愿意到海伯利那些有头脑的人那儿去收集。她仅仅让埃尔顿先生来协助她。她叫他尽力将一些有价值的谜语和字谜一个不剩地说出来。瞧他那专注劲儿,她特别开心,而且她也发觉了,他小心仔细,肯定不会将那些不能讨好或者称颂女人的谜语讲出来。他为她们提供了两三条最文雅的谜语。然后他兴高采烈地想了起来,并且还很有感情地背出了那条有名的字谜:
    1英国演员、剧作家大卫·加里克(1717-1779)写的一个谜语。
    我的上半截显示的是痛苦,我的下半截决定要承受痛苦,我整个儿是治病良药,能将痛苦减少,将痛苦扫除。她听了非常遗憾地说,这条字谜她们已经记录在前面的几页中了。
    “你为何不亲自替我们创作一条呢,埃尔顿先生?”她说了,“只有自己创作的才会是最新奇的(况且就你而言,那也不是难事。”
    “噢,不行)我从未创作过,可以说向来没写过这玩意儿。算得上是大笨蛋了)甚至连伍德豪斯小姐——”他停了停,“也许史密斯小姐都不会激起我的创意。”
    虽然这样,第二天上午的一件事,表明了他还是有创意的。他在这儿没有留太久,目的是想把一张纸条放在桌子上。他告诉她们这是他的一位朋友写给一个年轻女子的一条字谜,他的朋友喜欢这个姑娘。但是看他的表情,很显然是他的自己创作。
    “我的本意不是希望它写入史密斯小姐的小册子里,”他说,“原因是它是我朋友的,我不能给每个人看,无论谁看,只是,或许你想看。”
    他的话像是对哈丽埃特说的,其实是让爱玛听的,爱玛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有些羞涩,感觉到接触爱玛的目光比哈丽埃特的轻松些。说完他就离开了。
    1谜底是woman(女人)。第一部分是woe(痛苦),第二部分man(男人)。
    “给你,”爱玛边说边笑着将纸条递向哈丽埃特,“这是他为你写的。属于你的东西还是你收着吧。”
    但是哈丽埃特有些颤抖,摸都不敢摸它;而爱玛向来是个喜欢抢先的人,只好亲自去看了。
    给某女士
    字谜
    我的一半呈现所掌管的世界
    ——国王的财产和华丽,荣华和自由!
    我的另一半是人的另一张面孔,看,就在那儿,掌管着天下!
    但是啊!如果组合,我们就会一败涂地!
    自大和自在的男人便会消失;
    称雄天下的人将变成了低微下贱的奴仆,但是女人,漂亮的女人,一个人在呼风唤雨。
    这谜立即会被您那聪明的智慧所化解,希望那柔和的目光散发出满意的神采!
    她注视着纸条,考虑了一会儿,猜出了谜底,为了更加确定,充分理解这些语句,便又复读了一遍,最后把纸条交给了哈丽埃特,一个人神气自如地坐在那笑着。哈丽埃特很想知道谜底,可是又想不明白,便苦恼地呆呆地盯着纸条,一副让人琢磨不透的样子。爱玛对自己说,“太好了,埃尔顿先生,确实太好了。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的谜。求爱(——这个预兆不错。读了这条字谜,1原文是courtship。court是”宫廷“,ship是”船“。
    我想夸奖你。你这是个很明显的暗示,‘史密斯小姐,请接受我的爱意。用你的眼神来回答我的谜底和我的请求吧。!
    希望那柔和的目光散发出满意的神采!
    这指的就是哈丽埃特。柔和是表示她的目光,只能用这个词——在形容词中要数这个词最合适。
    这谜底立即会被你那聪明的智慧所化解。
    噢——哈丽埃特的聪明的头脑!太妙了。真的,只有恋爱中的男人才能这么来刻画她。啊!奈特利先生,只希望你从中能得到启发;我想,这回你该彻底服气了吧。你从未服过输,这回可得低头了。这个字谜太妙了!写得十分贴切。如今立即就要达到高峰了。”
    她这些畅快的自言其说原本还要继续下去,却被哈丽埃特给打断了,她问了许多想不通的问题。
    “这怎么理解呢,伍德豪斯小姐?这个怎么解释呢?我不理解——我完全想不明白。这指的是什么呢?好了,你猜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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