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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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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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件事,我丝毫也不掩饰,”她接着说,“这是我的义务,也是我的理想。幸亏我针对某一方面已经转变了;因此应该告诉你,让你也高兴。我仅仅是想说说心里话——过去我没有克制自己的情感,我觉得内疚,也希望你原谅我。”
    “是的,”爱玛说,“我想会是这样的。”
    “我竟然幻想了这么久!——”哈丽埃特非常冲动地嚷道,“给人的印象就是精神不正常!如今,我完全不认为他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能否见到他,我都无所谓——但是让我选择这两个,我宁愿见不到他——真的,为了见不到他,无论多走多少路,我都甘心——但是,我丝毫不嫉恨他的太太;再也不会像过去那么崇拜他、嫉恨她。或许她很动人,有各种各样的长处,但是我发现她性格不好,令人厌恶——我始终清楚地记着那天舞会上她的那副德性!无论如何,我发誓,伍德豪斯小姐,我不恨她。真的,希望他们能够过得快乐,这对我来说,丝毫不会有一点伤害。为了证明我讲的是心里话,我眼下准备销毁——我早就该销毁的东西——我原本不应保留的东西——你应该明白。”讲到这她的脸有些红润了,“无论如何,我马上全部销毁了它们——尤其是要在你面前去做,让你知道我不再那么天真了。你肯定知道这小包里的东西吧!”她羞涩地对爱玛说。
    “我猜不到。难道他送过你东西吗?”
    “没有——这不是送我的;但我却特别喜欢。”
    她拿着小包放到她面前,爱玛发现上面写了几个字——“最珍爱的东西”。这引起了她浓厚的兴趣。哈丽埃特在解开小包,她在旁边心急地盯着。打开一层又一层的锡纸,露出了一个滕布里奇1的小盒。哈丽埃特将盒子掀开,里面放了些上等质地的棉花;但是,不光是一些棉花,爱玛还发现了一小块橡皮膏。
    “这回,”哈丽埃特说,“你该记起来了吧。”
    “没有,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1滕布里奇…指英国肯特郡的滕布里奇韦尔斯,此小盒是当地出产的一种用硬木镶嵌的工艺品。
    “上帝啊!我们在这间屋里聚集的最末几回,有一个关于橡皮膏的事,真没料到你竟然不记得了!也就是在我犯咽喉症的头
    几天——也是在约翰·奈特利先生和他太太们来这儿之前——
    差不多就在那天晚上。你忘了他使你那柄新的小刀,割破了手指,你让他包上橡皮膏一事吗?但是你这儿没有,而我那儿有,你让我拿来给他用;因此我就去拿我的来,为他撕了一块;但是又太大了,他又剪了一块贴上,余下一小块,在他还给我之前捏在手里玩了一会儿。而我便可笑地不自觉地拿它当成了宝儿——我将它藏起来,不再去使它,并且常常翻出来瞧瞧,以此来安慰自己。”
    “我的哈丽埃特!”爱玛手遮脸,蹦了起来,大声叫道,“你让我害羞得无地自容了。没忘吧?是的,我全记得;只是你珍藏的小宝贝我不知道,其余的都记得——我始终不知道有这个宝贝——我没忘是他割破了手指,我让他缠橡皮膏,而且推脱自己这儿没有,啊!都是我!是我的不对!其实那时我身边多得是!我用了一个愚笨的主意!我会永远羞愧的。好了——”她又坐下了,“接着讲——还有什么宝贝?”
    “你当时自己确实有吗?我绝对没怀疑过这个,你的表情太像真的了。”
    “如此说来,你确实是因为他才珍藏起这块橡皮膏的!”爱玛说,她已经不再羞涩了,只认为这事太惊奇、太有意思了。她心想,“上帝啊!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同弗兰克·邱吉尔玩过的橡皮膏珍藏起来!这种事我绝对做不出来的。”
    “这儿还有呢,”哈丽埃特指着她的盒子对爱玛说,“这里还有更宝贵的呢,我指的是比那个更可贵,原因是这个是实实在在曾被他拥有的,而橡皮膏不算。”
    爱玛急切地希望瞧瞧这个更宝贝的东西。只是一个用过的铅笔头——已经没有铅了。
    “这个真的是他的,”哈丽埃特说,“你该不会忘记那个上午吧!不会,你也许忘记了。但是一个上午——我不记得准确的日期了——可能在那个晚上之前的周二或周三,他想把一些怕忘记的东西写到笔记本上;是同云杉啤酒相关的事情。他从奈特利先生那获悉一些关于酿造云杉啤酒的事。他想记录下来;但是,当他取出铅笔时,里面仅有一点铅了,他没一会儿就把铅用光了,不能写了,因此又朝你借了一支,这个铅笔头就被废弃在桌上了。只是,我始终注视着它。瞅准了时机,我便把它拿到了手里,以后就一直珍藏着它。”
    “我记起来了,”爱玛嚷道,“我全都记起来了。就是讲云杉啤酒的那个时候,埃尔顿先生好像打算学习并且很感兴趣。我都记起来了。等等,奈特利先生那会儿就在这儿站着,对吗!我记得,他是站在这儿的。”
    “啊!这个我不记得了。我忘了。真纳闷,但是我忘了。我只想起了,埃尔顿先生就坐在这里,几乎就是我处的这个位置。”
    “可以了,往下讲。”
    “啊!没有了。我再也没有东西给你看或给你讲了——只是,眼下我打算将这两个东西放到火炉里,我想让你看着我放进去。”
    “太可怜了,我的哈丽埃特!你把这些玩意收起来,你真的很高兴吗!”
    “我是得到了快乐,因为我太愚蠢了!但是现在,我对此事深感愧疚,只希望会像我焚烧它们这么痛快地忘记。他都娶了太太了,我仍旧珍藏着它们,你说,我这种行为实在是荒唐。我明白自己错了——但是怎么也不忍心毁了它们。”
    “但是,哈丽埃特,不一定要把橡皮膏烧毁呀!那个用完的铅笔头,我不管,但是橡皮膏还有用处啊。”
    “烧了它我会更开心,”哈丽埃特说,“我见了就心烦。我必须甩开这一切。好了,感谢上帝!埃尔顿先生的事就告一段落了。”
    “到什么时候才进行邱吉尔先生的事呢!”爱玛心想。
    时间不长,她就发现了苗头,证明已经开始了,并且忍不住想证实那些吉普赛人已经为哈丽埃特带来了福音,即使她没卜算过。那次惊吓过了大致两个礼拜,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深刻地交谈了一次。爱玛还不了解,所以她认为听到的事情很重要。
    聊天时,她说,“告诉你,哈丽埃特,无论你何时嫁人,我都会为你出谋划策的,”——讲完这句话,也没太在意。过了一会儿,她听哈丽埃特很冷漠地说,“我一辈子也不嫁人。”
    爱玛看着她,马上发现了是什么原因;分析片刻是不是该不再想它,过去算了,就说道:
    “一辈子不嫁人!这可是个新的打算。”
    “可是,这个计划我会永远坚持的。”
    又犹豫了一会儿,“但愿不是为了——不是因为埃尔顿先生的缘故吧?”
    “谁,埃尔顿先生!”哈丽埃特愤愤地嚷道,“啊!不是!”——爱玛就听到她说了句,“与埃尔顿先生毫无关系!”
    爱玛然后又思考了一会儿。她是否还要继续聊下去?她该不该让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假装没有疑虑?要是她这么做,或许哈丽埃特会以为她冷漠或者气恼了。她已经打算好了,不会像从前那样对她全盘托出,直率而过多地谈论理想和机遇。她认为,她仍旧该把想说的和想知道的事全都了解到是最聪明的。坦诚地讲是最好的办法。她事先已经想好了,如果哈丽埃特让她帮忙的话,她会怎么去说;她在心里飞快地考虑着,作出了恰当的计划,这对谁都十分保险。她想好了,便说:
    “我不认为你的主意是真的。你打算一生不嫁人,也可以说因此产生了期望,是因这个决定而来的。那就是!也许你的意中人的地位会比你高很多,怕他不会选择你。对不对?”
    “啊!亲爱的伍德豪斯小姐,别怀疑我,我怎么敢有这种奢望呢。我真的不会痴心妄想到这种地步。但是,以每个人尤其是我自然而然应有的那份感激、惊奇和羡慕,用一种敬佩的目光在远处看看他——想一下他是最出色的,这已经太令我满足了。”
    “哈丽埃特,我一点也不对你感到奇怪。他能够搭救你,你已经感激不尽了。”
    “搭救!啊!他的恩情是我无以言表的!回忆一下整个事情的经过,回忆一下我那时的感觉,当时,我发现他朝我走来——看见了他那高雅的气质——跟我当时那副不幸的惨状。这种转变!瞬间扭转过来!由最可怜到最幸福!”
    “那是理所当然的。那太正常了,也太令人敬重了。是的,我认为,有这么理想的、值得庆祝的打算,也是令人羡慕的。但是,这种喜悦会不会保佑你,我无法预知。我不会替你作主张,继续下去,哈丽埃特。但是我也不知道这能否得到报应。考虑考虑你在做什么。或许你尽量趁现在还可以克制你的情感。不管怎样,不能被你的情感拖得太远,要么你就得保证他爱你。你必须仔细留意他。让你的情感追随他的表现。我目前给你这个忠告,原因是对于这种事情,我不再参与了。我坚决不介入。从现在开始,我不过问你的感情之事。我们也不会再谈及某个人。从前都是我们不对,如今可得小心行事了。我相信,他的地位远远地高于你,一定会招来很大的阻力和反对。但是,哈丽埃特,比这个还奇怪的事情都曾有过,门第不相当的人都结婚了。但是,你可要谨慎。我不想你太自信;不论最后成功与否,你记住,你希望嫁给他,就证明你的眼力不错,我一定会尊敬你的。”
    哈丽埃特悄悄地亲吻了她的手,充满了被开导的感激之情。
    爱玛确信,给她朋友这种关心是件好事。这样逐渐会让她变得越来越温文高雅——并且肯定会将她从感情的漩涡中解救出来。

    第五章

    带着这种期望、默认和理想,哈特菲尔德迎来了六月天。可以说,六月份海伯利也未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埃尔顿一家仍在议论着瑟克林一家来做客的事,说到准备用他们家的四轮四座位的马车。简·菲尔费克斯仍呆在外祖母家。因为坎贝尔先生和太太从爱尔兰返回的时间一推再推,没定在施洗约翰节,是选在了八月份,因此她也许还要在这儿再呆两个月,她在这儿起码可以戳穿埃尔顿太太为她而从事的各种行为,并且令她能够按意志行事,很快就被人们喜欢了。
    奈特利先生,出于本意,自然早就讨厌弗兰克·邱吉尔了,如今是更厌恶他了。他有些想法,认为他爱爱玛是在搞两面手法。他喜欢爱玛,这是很明显的。所有的都证明了这点他在尽力地讨好她,他父亲在背地里支持他,他的继母从不多说话,都是一个目的;言谈举止,小心和不在意都证明了这点。但是在大家都感觉到他喜欢爱玛时,爱玛却把他让给了哈丽埃特,这时,奈特利先生便有些疑虑了,认为他开始耍弄简·菲尔费克斯了。
    他想不通;但是,他们相互之间有种默契——反正他有这种想法——他好像喜欢她,如果他发现了,就会怀疑那是没价值的,只是,或许他不想跟爱玛犯同样的猜测错误。他开始是这么猜的,她不知道。他陪伦多尔斯的一家人同简一块在埃尔顿家吃饭。他见过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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