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水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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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水东注-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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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些计策中,最有价值的莫过于使项羽和他的智囊也是他唯一的谋士范增之间相互失去信任的那个离间计,可以说是这个计策加速了项羽集团的失败步伐。

  公元前二百零四年年初,项羽和刘邦的楚汉战争基本上到了相持阶段,双方一时谁也战胜不了谁。有一次,项羽派了个使者到刘邦的军营中下战书。在战争中下战书这本是兵家的一件极平常的事,陈平却抓住了这次机会。

  使者交付了战书后,刘邦命人安排其用饭。使者被人领进了一处雅致的馆舍,他进门还没坐定,就听到大门口熙熙攘攘地进来了不少人。使者警惕地从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原来是一群伙夫模样的人提着鸡鸭鱼肉朝隔壁的伙房走去。他们莫非是招待我的?使者心中暗喜,因为打仗的缘故,他已经很久没有象模象样地吃肉喝酒了,没想到这趟不怎么样的差使倒有可能让他开上一次荤,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非常有口福的人。正在这时,门开了,陈平笑眯眯地走了进来,“请问贵使,亚父近来身体可好?”(范增在项羽军中被大家尊称为亚父)

  使者随口答道,“尚好。”

  “亚父可有书信或口信捎来?”陈平小声问道。

  “我乃楚王所派,非亚父所派,焉有亚父之书信口信?”使者不解地说道。

  “原来是……,我还以为……”陈平故做慌乱状,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陈平走了以后,使者还在纳闷,只听到一群人咋咋呼呼地往大门外走去,使者一看还是那帮伙夫模样的人,他们手里仍旧提着原来的那些鸡鸭鱼肉,而且他们说的话使者也听的清清楚楚,“既然不是亚父所派,咱们凭什么好酒好菜的伺候他呀?……”

  眼看到嘴的美味佳肴转眼成了泡影,使者空欢喜了一场,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有人给使者送来了几碟小菜,一碗米饭,外带一壶酒。使者确实也饿了,人家刚把饭菜摆上了桌,他就赶紧凑到了桌前。突然,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一股隐隐约约的酸臭味飘到了他的鼻子里,难道这些饭菜都是腐烂变质的?他逐个闻了闻,果不其然,不仅饭菜,连酒也是酸的。

  这位使者似乎平生还未曾受过如此大的侮辱,只是身处人家的军中,他也不敢公然的闹将起来,只好忍着一肚子的怒气佛袖而去。

  挟着怒气,忍着饥饿的使者回到军营后立即溜进了项羽的大帐,当看到大帐之中就项羽一人时他便不失时机地上前禀报道,“回大王,小人在刘邦军中发现了亚父有通敌的重要证据。”

  “什么?你说什么?”项羽吃惊地大声问道。

  使者就把他今天遇到的情况添油加醋地给项羽描述了一番。联想到近日在军中听到的一些关于范增的风言风语,项羽对这位跟随自己多年的老谋士也不得不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其实这些风言风语也是陈平派去的奸细所为,陈平叫他们在项羽的军中广为散布,范赠的功劳最大,得到的赏赐却是最少等等。)

  怀疑归怀疑,怀疑并不等于证据,况且他昔日的功劳确实也非同一般,因而项羽网开了一面,并没有就此下令除掉他。可项羽也不再信任他了,但凡一些比较重要的军事会议都把他挡在了外面。

  吃了几次闭门羹以后,范增也来了气,“竖子不可与谋,我何必自取其辱呢?”他给项羽留了封请求告老还乡的信,草草收拾了一下行装,只身驾着一辆破马车踏上了漫漫的回乡之路,不幸病死在途中。

  范增是当世少有的谋略家,他的能力决不在张良、陈平之下,心胸狭窄的项羽抛弃范增无异于自断一臂,那么等待他的也就只有那个乌江自刎了。

  陈平的这条离间计本身并不神奇,但是却产生了非常神奇的效果。他主要是利用项羽多疑好猜的心理设计了这条计策,贪吃贪喝的使者如此合作,这只能说是他陈平的运气。看来贪吃贪喝的人还是少用为佳,因为这种人总是误事。

  陈平去世后,刘恒赐谥其为献侯,长子陈贾承袭曲逆侯。

  紧接着,刘恒召回了周勃,周勃又被重新任命为丞相。

  周勃经过了上一次的免相事件后,一直闭门谢客,深居简出。当闻听刘恒又任命他为丞相时,周勃感动的老泪纵横,前段时间对刘恒的种种猜测也顿时烟消云散了,原来刘恒并没有嫌弃他年老啊。接过相印以后,周勃对工作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了,再也不敢以粉碎吕氏祸乱的最大功臣自居了。

  长安自从定为汉都后,经过二十余载的建设和发展已渐渐地繁荣了起来,人口越来越多,日常生活物资比如柴米油盐等的消耗自然也越来越大,特别是那一大群朝廷的达官显贵们都居住在京城,更使得日常生活物资的供给日趋紧张,虽然这其中那些有爵位的列侯们的生活物资一般是由自己的属国供给的,但由于路途遥远,交通不便,所以他们大多时候更愿意就地采购,随购随用。

  问题反映上来了,必须要尽快解决才是,刘恒召集周勃等人商议了起来。有人提议应多从外地征集物资以保证京城的供应。也有人提议应缩减京城人口的数量以减轻周边地区的负担。

  刘恒很快就肯定了缩减人口数量的这个提议。

  第二天,刘恒在临朝时对百官们说道,“朕听说古时候的诸侯们建国千余岁而国家稳定不乱,那主要就是因为他们各守其地,百姓可以就近交纳赋税,民不劳苦,上下欢欣。现今,你们这些列侯们大多都全家居住在长安,你们可知吏卒供给费用之苦?况你们远离自己的属民,也不便随时随地的训导教化他们。基于此,各位列侯除在朝为吏的以外,其余人等请尽快回到自己的藩国去吧,在朝为吏的自己虽不用回国但也要谴太子回去。”

  这些列侯们家眷仆役一大堆,少则几十人,多则几百人。刘恒的这道诏令一下,有些便举家迁回了本国,京城内生活物资供不应求的紧张状况顿时有了一些好转。

  国有明君天下自然就多出贤臣,河南郡(今河南省中东部)太守吴公就是一位口碑极佳的高级地方官员,据说吴公乃前秦丞相李斯的学生。河南郡在他的治理下人心安定,社会和谐,刑事案件的发生率是全天下最低的一个地区。

  刘恒闻听了吴公的贤名后把他调到京城擢升其为廷尉。吴公上任后又向刘恒推荐了一个人,这个人名叫贾谊。

  贾谊(公元前200年—公元前168年),洛阳人,西汉初期著名的政论家、文学家。少年才俊的贾谊年仅十八岁的时候就以诗文闻名于洛阳,吴公发现了贾谊的才能后甚爱之,招致门下亲自着力于对其的培养。

  当吴公把贾谊推荐给刘恒时,贾谊才年仅二十二岁。

  吴公在刘恒面前极言贾谊年少才美,刘恒将信将疑,吴公便把贾谊最近刚完成的大作《过秦论》呈了上来。

  刘恒微微一笑,“朕一定好好拜读,这个年轻人果如爱卿所言,朕定然会重用他的。”

  用过晚饭后,刘恒在宣德殿展开了贾谊的这篇文章。

  “秦孝公据肴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当是时也,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外连衡而斗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

  刘恒边看边点头,“小小的年纪就能有这么好的文笔,难得,难得,开篇就很有气势啊。”

  “孝公既没,惠文、武、昭襄蒙故业。因遗策,南取汉中,西举巴蜀,东割膏腴之地,北收要害之郡。诸侯恐惧,会盟而谋弱秦,不爱珍器重宝肥饶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从缔交,相举为一。当此之时,齐有孟尝,赵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宽厚而爱人,尊贤而重士,约从离衡,兼韩、魏、燕、赵、宋、卫、中山之众。于是六国之士,有宁越、徐尚、苏秦、杜赫之属为之谋,齐明、周最、陈轸、召滑、楼缓、翟景、苏厉、乐毅之徒通其意,吴起、孙膑、带佗、倪良、王廖、田忌、廉颇、赵奢之朋制其兵。尝以十倍之地,百万之师,仰关而攻秦。秦人开关延敌,九国之师逡巡而不敢进。秦无亡矢遗镞之费,而天下已困矣。于是从散约败,争割地以赂秦。秦有余力而制其弊,追亡逐北,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河山。强国请服,弱国入朝……”

  “唉。”刘恒已看入了迷,不知不觉地叹气道:“这么多的旷世人才,这么多的兵马,还是不能成事,真是不可思议啊。”

  “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震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颈,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于是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隳名城,杀豪杰,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后践华为城,因河为池,据亿丈之高;临不测之渊以为固。良将劲驽,而守要害之处;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为关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

  文章看到这里,刘恒掩卷长思了起来。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秦始皇振长策御宇内,剑锋指处,秦军所向披靡,真所谓气吞万里,席卷天下。继而,周天子诸侯不复存在,百越胡人不敢正视,那是何等的威风啊。

  这位秦始皇把他列祖列宗的辉煌功业推进到了一个顶峰,一个极致啊。

  刘恒想起了老子的那几句名言,“物壮则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

  不知他秦始皇是否知道老子的这几句话啊?若是知道,那么他又是如何理解的呢?

  刘恒展开书卷,又继续读了起来。

  “始皇既没,余威震于殊俗。 然而陈涉,瓮牖绳枢之子,氓隶之人,而迁徙之徒也;才能不及中人……”

  看到这里,刘恒轻轻地笑了,“这个贾谊啊,为了他的立论,把人家陈涉说成是一个才能不及普通人的人,哈哈,这也未必吧?当然,陈涉没有什么雄才大略这倒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非有仲尼、墨翟之贤,陶朱、猗顿之富。蹑足行伍之间,而倔起阡陌之中,率疲弊之卒,将数百之众,转而攻秦,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天下云合而响应,赢粮而景从。山东豪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矣。

  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肴函之固,自若也;陈涉之位,非尊于齐、楚、燕、赵、韩、魏、宋、卫、中山之君也;锄耰棘矜,非铦于钩戟长铩也;谪戌之众,非亢九国之师也;深谋远虑,行军用兵之道,非及向时之士也。然而成败异变,功业相反,何也?试使山东之国,与陈涉度长絜大,比权量力,则不可同年而语矣。然秦以区区之地,致万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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