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格杂志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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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格杂志文章-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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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还是忍住了,我嘿嘿地冲她们笑,笑得她们毛骨悚然,而后我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转身走开了。  
    那天我步行了半小时才走回学校,一路上我不厌其烦地拦住路人问路,看着他们或热情或冷淡的脸孔,我忽然感到无来由的满足。  
    回到寝室后我躲在阳台上大声抽噎。四下无人,所有的新校友都站在学校里最古旧的操场上练着枯燥的正步,我百无聊赖的吞掉一颗白色药丸,在心里千万次的发誓,一定要回到重庆。  
    那根本不是自我安慰,我明白,所以一切反而显得不再迫切。我转下楼买了一包烟,装模作样地点一根,却呛出眼泪来。  
    我决定去找那个宰掉我两百块的小医生报复,这不是突发其想,我知道自己必须找个什么寄托,什么都好。  
    于是第二天我继续打着全身乏力招牌用眼光向辅导员求救,果不其然,我顺利拿到了假条。清晨七点过,我蹲点在职工医院的车棚,直到看见没穿白大褂的耿乐锁好一辆摩托车,才心满意足的去附近吃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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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晴空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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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楼

    没错,虽然这半个月来我吃过的饭大抵够不上过去一周的饭量,但我依然必须逼迫自己吃多一点,因为我还想要好好的活下去。  
    吃过早点后时间依旧尚早,车棚里静得可怕,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锥子,开始为耿乐的摩托车胎放气。  
    我这个人的优点不多,而最值得骄傲的那个便是做什么都绝对认真。所以当耿乐走过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  
直到他用一把困惑的声音问我你在做什么时,我还依旧保持着一个亢奋的状态,没看见么,我在给一个混蛋的车子放气啊。  
    大约是沉默过几秒,耿乐和我同时反应过来,握着锥子的我警惕地瞪着他,虽然知道自己底气不足,却还是不忘虚张声势,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我是人,你黑心在先,所以你活该。  
    哦,所以你要咬兔子,原本沉静的耿乐忽然笑出声来。  
    我的双颊骤然间变成了胡萝卜色,我把锥子狠狠的插在耿乐的车胎上,狼狈得犹如一只兔子,突突的逃走了。                                                                                                                                            【我们都有自己必须做的事情,有时是出于己愿,有时则不是。】  



    我讨厌耿乐,这是我第二次与他正面交锋后得出的结论。  
    我咬牙切齿地忍受着饥饿与没有食欲的相悖折磨,将他开给我的药翻来覆去的看,最后却还是将它们扔进了柜子深处。  
    我发誓说我不想再见到他。  
    时间就这样不急不徐的推进,当我快要忘记耿乐带给我的不快和挫败时,持续半月的军训也随之结束了。全校的大一新生欢呼雀跃,恨不得将半个月朝五晚九的惨淡人生一次性弥补回来。  
    可是很快原本兴致正高的异地学生便意兴阑珊了,因为H城的娱乐生活,单调得可怕。可是总归是要庆祝的,怎样都好。于是选在附近的KTV里唱歌,唱到一半,我的额头便已全是细密的汗,捂住腹部直奔卫生间。  
    却不想撞入一个陌生的怀抱。  
    是耿乐。  
    无良医生也懂得消遣,不是只光顾着挣黑心钱?我强忍住不适,牵起嘴角揶揄他。  
    兴许是来是医生的职业直觉,他皱了皱眉,试探性的伸出一只手,哪里不舒服?  
    我下意识的退后,继续笑,不是又要开一大堆无用处的药吧。  
耿乐的手僵在半空,维持着一个滑稽的姿态,现在是下班时间,恩,我叫耿乐。  
    却是没接住话茬,我已经跌坐在走廊的地板,模样狼狈。我原以为医生都冷血且市侩,更何况我戳过他车胎,他不仰天长笑几声就算仁义,怎么会理会我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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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晴空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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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楼

    可是耿乐却弯下他足有一米八的颀长身子扶我起来,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似的安抚我,我去附近药店瞧瞧。  
    最终还是没出息的咽下耿乐买回的药,我们在大厅沉默的对坐。我不由地觉得窘迫,便故作轻松地同他道谢。  
    好在他也不甚介怀,甚至主动提起那不甚愉快的看诊事件。他的眼神足够清亮而诚恳,我们都有自己必须做的事情,有时是出于己愿,有时则不是。  
    他说到一半忽然打住,我的心在瞬间软化,又是何苦。  
    年少时我们谈理想谈爱好谈抱负,谈到最后却时常做着意想之外的事,情愿不情愿,反倒成了其次。  
    好比我来H城念书一样,又有几分是自己情愿。  
    大厅里的大钟敲过九下,耿乐把他的号码留在我的手机里,临别时不忘交待,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小姑娘。  
    他叫我小姑娘,我就突然感到几分酸涩,几分愤懑。                                                                        【爱情除了充当着人生希望,生命救赎之类的光辉角色外,有时也可以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多亏了耿乐的药,我撑过了这个最狼狈与措手不及的夜晚。  
    当我躺在宿舍的床上时,我煞是自然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个长方体的药盒。  
    昏黄的灯光下,它依旧是只普通的盒子,并没有因此变得巨大,或者金光熠熠。只是我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心底某个细微的角落确实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而我的理智亦同时明确的告诉我,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爱情除了充当着人生希望,生命救赎之类的光辉角色外,有时也可以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我的脑子还够用,所以自然能够权衡我与耿乐之间的距离。  
    没错,我们没有学历的悬殊,年龄的差距也不算太大的问题。只是,这并不足以照亮我们的以后。  
    他是土生土长的H城人,从他不甚标准的普通话就能轻易的辨出。他的根驻扎在这里,如果没有巨大的变故同决心,他是定然不会放弃上好的工作与早已习惯的生活的。  
    而我,亦然。  
    所以我并没有进行任何多余的举动,我只是淡淡的望着手机里那一窜并不独特的数字,而后渐渐入睡。  
    真正的转折已到了半月之后,高一届的学长学姐组织老乡会,一行六十来人,浩浩荡荡的奔赴附近的火锅店。  
    我就是在那里,同罗亚楠熟识的。  
    酒足饭饱后他主动提议送我回寝室,我笑着同意了他的提议。  
一路并不缺乏话题,我们是老乡,对遥远的家有着同样迫切的念想,对目前的生活也同样有着相近的见解。而最最重要的是,我们都会选择返还故里。  
    只是我并没有料到他会那样迅速的提出自己的请求,仿佛恋爱是在市场买菜,遇见合眼缘的便称斤论价,而后打包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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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晴空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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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

所以当他婉转地提出请我做他女朋友的要求时,我迟疑了,而后尴尬地推迟,容我想想。  
    我确实需要想想。  
    就这样满腹心事的,我终于回到寝室,而后我看见落在寝室里的手机。彩色的屏幕上此刻正显示着几个小字——  
    未接来电1。  
    来自耿乐。                                                                                                                                                【我们时常用理智在心里设下坚固的堡垒,却不知道情感有着摧枯拉朽的巨大力量。】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我把电话回拨过去。  
    人们总是乐意自我催眠,比如这通电话,为了给自己的理智松懈找一个最佳的理由,我情愿反复告诉自己,是耿乐先打来的,我只是出于礼貌的回应。  
    只是我们时常高估自己的能力,就如同用理智在心里设下坚固的堡垒的同时却不知道,情感是有着摧枯拉朽的巨大力量的。  
所以当我将电话拨到第十三通,却仍是无人接听时,我开始没了主意。  
    窗外的夜色漆黑而充满防备的意味,我披上外套,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抵达医院时是夜里十一点,门诊部的长椅上早已空无一人,我继续锲而不舍地拨着耿乐的电话,却依然是无人接听。  
    莫名的恐惧渐渐攫取我的心房。  
    我是在为一个并不熟稔的医生在担心,并且这种担心来的迅疾。我的心中滋生出几分恼意,而伴随这股恼意降临的,是耿乐的声音,你急着找我?  
    眼泪居然簌簌的落下来。  
    想来是我低估了感情的力量,尤其是这样毫无道理毫无章法的感情。像是慢性毒药,待你回神,早已封喉。  
耿乐的模样一如初见,穿一件白色长袍,手里握着盛满咖啡的马克杯。香气袅袅的缭绕在空中,他伸出硬净的手指擦我的眼泪,你怎么在这里?  
    我却发现所有话被哽在喉头,只有拼命点头。  
    到如今我都相信心有灵犀一说,否则那日耿乐不会默默地引我走向楼外。月光倾泻一地,耿乐转过脸笑得几分挫败。  
    那个电话是我情绪控制失败的产物,我的大脑告诉我,我不应该打给你。所以我把电话丢在了办公室去开会。  
    但是我来了。  
    我终于能好好说话。  
    可话一出口我便知道我再没有斟酌推翻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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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晴空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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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楼

    耿乐没有接过话茬,旷日持久的,我们沉默着。最后他说,我应该找一个本地的,彼此知根知底,没有悬念的人在一起。  
    我点点头,我也是。  
而后我们牵着手走出医院。  
    那依稀是H城的十月,那一段并不长的路我竟走出几分悲壮的滋味,我想起多年前读过的话,内容大约是,哪里有一堵墙,来成就你我的倾城之恋。  
    也许,这便是我当时的心境。                                                                                                                【也曾陪你看南国艳阳北国雪飘。】  



    年少时也曾设想过十八岁之后的恋情,是不是也会有小说里的荡气回肠。我爱对方爱到哭天抢地什么都甘愿,彼此纠缠折磨直至耗尽最好的年华。  
    最后修成正果或行同陌路,哪一样都显得酣畅淋漓。  
    只是真实的爱情不是这个样子,我们早在更早的时间里已经透支掉爱情里的血性,被现实磨得胆怯。仿佛爱情是最脆弱的天平,必须小心翼翼的维系着付出与得到的平衡,才能心安理得的走下去。  
    而大我六岁的耿乐,相信更深谙其中的道理。  
    所以我们从未像其他腻在一起的恋人般,消磨着彼此的时间。耿乐上班或开会的时间里,我通常在上课或者兼职。而我们休假的时间里,耿乐偶尔会自己下厨做饭,又或者带我旅行。  
    耿乐有一本厚厚的手抄版养生食谱,我笑着说要看,他就按住我的手,等我不在你身边了,你再自己看也不迟。  
    我的嗓子便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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