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河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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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河集-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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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遇春,号敬亭,年八十,扬州人。”(《柳麻子小说行》,明末江左三大家之一,阎尔梅,小柳敬亭十六岁。)

  “扬之泰州人,本姓曹。”(《柳敬亭传》,黄宗羲,明末大学者,小柳敬亭二十三岁。)

  “柳逢春,字敬亭,本姓曹,泰之曹家庄人也。”(《柳逢春列传》,宫伟鏐,泰州人,小柳敬亭二十四岁。他这句话为泰州《道光志》采用,因为他是泰州本地的学者。)

  “柳敬亭,泰州人,本姓曹。”(《板桥杂记》,余怀,小柳敬亭二十九岁。)

  所以,那个“名永昌,字葵宇”,是多年以后的“横空而出”。

  范国禄诗较长,其中与柳敬亭最有关诗句是“我尝掩泪望馀西,柳家巷口夕阳低”,这被当作柳敬亭原籍的一个依据。殊不知,柳敬亭当时,南通馀西有“柳家巷”么?既然说是馀西曹家,怎么又来了一个“柳家巷”?此“柳家巷”,原《曹氏家谱》中有么?是之前一百年、曹家当时,那里就正好叫做柳家巷?还是因为出了柳敬亭才改叫柳家巷?还是范国禄灵感所至的“神来之笔”?这“柳家巷”多少有点“从天而降”,很难视为“学术”依据。所以,诗中另一句“五狼发迹”之语,都可视为凿空之言。好比如果要拉一个名人来,说他“祖籍”是南京,那就把南京的历史地理风物都堆到他头上去,这就越说越像了。这样行吗?

  真实的曹氏家谱,对于我们,关键的只有一点,就是家谱与柳敬亭的关系是不是很“铁”?是不是有“铁证”能说明柳敬亭就是那曹氏弟兄的后代?是不是有铁证说柳敬亭就是“名永昌,字葵宇”的那一位?这一条联系,如果不能有力建立起来,就会有“臆测”之嫌。而这一条“铁”的联系,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建立起来。

  周志陶先生说得好:“避而不言曹永昌就是柳敬亭的依据”是不行的。

  打个比方,我姓刘,我把刘邦世家说得头头是道,然后就说我是刘邦之后裔,人家只要问我一句,你的依据呢?我拿不出铁的证据来,前面的天花乱坠,都没用。

  所以,柳敬亭“祖籍南通说”,仍然只是一种“假说”,这样的“假说”,容许有一千种,但负责任地,我们现在还只能说,“柳敬亭,泰州人也。”别的无法多说。

  俞扬先生勾稽了柳敬亭“祖籍南通说”的由来,简引如下:

  1927年《小说世界》载钱啸秋《柳敬亭之世系》文,是他根据通州曹氏家谱,首次提出柳敬亭是宋代曹彬之后,曹彬籍真定府灵寿,其九世孙移常熟,其十二世孙移通州余西场,而柳敬亭即其十三世,名永昌,字葵宇。

  1956年,洪式良《柳敬亭评传》不同意钱啸秋这种“值得考虑”的说法。与柳敬亭是朋友关系的吴伟业作《柳敬亭传》,也不记柳是宋代曹彬之后,以及敬亭之父由通州移泰州之说,

  1963年,《江海学刊》载管劲丞《柳敬亭通州人考》文,据曹氏族谱与范国禄诗《听居生平话》,认为柳敬亭之父移居泰州,因而柳敬亭出生于泰州,其本通州人也。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之《南通县志》说柳敬亭“本姓曹,流落泰州后,改姓柳”(多么草草),而《南通市志》说,柳敬亭“本名曹永昌,……幼时随父迁居泰州,因受陷害成缉捕对象,休息于柳树下指柳为姓。”(亦为草草)。南通之旧志没有柳敬亭传。

  2003年第八期《文史知识》载陈辽《平话奇才柳敬亭》文,其中依据管劲丞之说,强调柳敬亭是通州人。

  有关情况就这么多。可见,说柳敬亭是“曹永昌”之说,是从一九二七年开始的。时间出得早与晚,虽然也很重要,但还不是论定真假的关键,关键只在于“曹永昌就是柳敬亭”的铁证。这样的“铁证”,现在是没有的,也可以说,永远是没有的。仅凭以上所列可做为“依据”的材料,是不足信的。

  而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才出的南通二《志》,比起《泰州道光志》中就言之凿凿,相距何远!而这南通二《志》,又如何面对周志陶先生的这句话呢:“四十三位与柳敬亭同时的作者,在六十三篇作品中,无一人提到柳敬亭是南通人,也无人称其为宋代曹彬之后和原名永昌字葵宇者。”

  因此,1981年9月上海辞书出版社《中国戏曲曲艺词典》的说法,“柳敬亭,本姓曹,原名永昌,字葵宇,……通州(今江苏南通)人,一说泰州人。”就是很不负责的。

  2003年10月江苏人民出版社的《江苏名人录》的说法,“柳敬亭,祖籍南通余西场,生于泰州,原姓曹,名永昌,字葵宇。”也是有错的。

  总之,柳敬亭“祖籍”,既然提出来了,但在没有充分证据前,是不能定下来的,只能是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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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购书记

  孤陋寡闻,近方得知有个“孔夫子旧书网”,遂上此网去逛了一下。网上购书有一套操作,加上汇款事项,当然要花些时间。现在,所购之书已经陆续从天南海北寄到家来。

  其中,有的是我以前借读过,所借之书归还原主之后,心想自己拥有才好,这心思有好些年头了,每到书店,就留意其有无。由于涉足书店不多,在有限的范围里终于没发现,心中久憾。不想,如今在“孔夫子旧书网”上看到了,而且注明“十成品相”,等于是新书,于是立即点击,并且汇出款去。当邮递员敲开我的门,让我签了字,将这套来自远方的书放在我的手上,网络上虚拟的订购,终于变成了现实中摸得着的存在,真有奇迹之感。打开包装,果然是十成品相的一套新书,确实就是我好些年来所念念不忘的,而且比老版的还要好。原价110元,售价连同寄书费共98元,这就是杨伯峻作注的《春秋左传》,一套四册。过去,我心想当有一部《春秋左传词典》,不想,如今在网上看到了,北京某旧书店有售,一九八五年版,于是我花75元把它购来,原先定价只有9元5角。

  早年耳有所闻,多年思阅而不得的《彼得大帝》一书,也在网上购得,是一九九八年一版一印,译者朱雯在前面有篇序,说作为苏联作家的阿&;#8226;托尔斯泰的文学创作,受着十月革命及其社会主义思想的积极影响。该书原价46元,售价30元,这个要价不高。而要价较高的,当数福建省的一家旧书店,一本薄薄62页的《漳河水》,一九七七年版,原价1角7分,售价10元,加了多少倍?但我也购来了,买的个“有”嘛。后来发现网上别一家书店,此书仅售4元,其中还合印有李季的长篇叙事诗《王贵与李香香》,这就是“市场”。此外,购得《江姐》(一九六五年版)与《洪湖赤卫队》(一九七八年版)两部歌剧的剧本,售价为5元和10元,原先定价为6角3分和4角7分,却感觉不算贵。此外,陀思妥耶夫斯基夫人的《*》,原价9角3分,售价5元,《静庵文集》原价8元8角,售价8元5角,到手后,也觉得物值其价。

  人们总感到,如今买不起书,我也同感,每每在书店里望书兴叹,无力把书购回家去。但此次网上购书,感觉似乎不一样,比如,看到有段玉裁作注的《说文解字注》,就想买,一看,价格不一,有要价30元的,有要价170元的,我订购了后者,因为它不是简单的旧书影印,更不是难以辨认的缩印,而是新版的,经过当今学者(许惟贤)的整理。大约因书价不菲,书店免了寄费。书到手后,觉得确实好,但有少数页的纸质不够好,对面的字有点透过来。网上购书,不仅让我购到了所想的书,也让我添了些实际的知识。比如,我先是按老习惯到邮局汇款,每每还在留言处赘上几句,后来方知,留言超过六个字就要收费的,其实,从银行汇款,又省又快。这些事,本属常识,在我却付了学费。

  朋友听说我网上购书,献疑说,万一书不寄来,可奈何?我心中也有此虑,但是,却也只有抱着一试的态度。

  所购得的书中,有的身上盖有某种印记。比如:《创业史二部上卷》,盖有“南通制药厂藏书之章”印,图书编号。《漳河水》,盖有“福建省图书馆藏书”印,图书编号I227/297=2。《雨果传》,盖有“上海电子修造厂图书室”印,图书编号71261。《洪湖赤卫队》,盖有“福建省图书馆藏书”印,图书编号。《奥凯西戏剧选》,盖有“黑龙江广播电视大学藏书”印,图书编号。《独幕剧选》,盖有“湖南印刷机器厂图书室”印,并有“爱护公物”印一枚,图书编号I23/8…1。《易卜生全集》,“闵行区图书馆”,编号。《别林斯基选集》,“上海县闵行×库图书馆”,编号6…165。《莫里哀喜剧选》,“柴油机子弟中学图书馆”,编号,全三册定价仅元,是1959年北京第一版,1981年北京第3次印刷。黑格尔《美学》,“天津色织五厂图书馆”,编号0372…04860,1979年版,全四册不过4元多。《现代英国》三册,元,1973年6月第2版,上面有“哈尔滨电机厂藏书专用章”,又有“黑龙江省粮食学校图书馆”章,还有“黑龙江省粮食干部学校教务科”印,编号K5/6。这些印记颇让人遐想,它们是怎么“流转”到社会上来的呢?于是它们仿佛具有了某种文物价值,记载了它们和它们背影上的历史。

  网上购书多数时候是成功的,却也有失手的时候,比如我汇出二百四十元购《巴赫金全集》,钱去了,书却不来,也不回信息 至今只好如此,大约; 好的一面与不好的一面加起来,才是真实的社会。

  
  与戏有缘

  小时候我当过工人文化宫的“小管理员”,断断续续有些机会看戏,因为剧团常在文化宫剧场里演出。戏让我产生一种迷醉感。我对剧情并不在意,只是觉得那人物扮演得好看或好玩,服装有的辉煌有的奇特,还有的飘逸秀美。各种帽翅在心中引起不同的感觉,女角的头饰光芒闪烁进了心里。舞台上的一切向我展现着一个迷人的世界。后来上中学,所借看的文艺书里,也就有了戏剧作品。我曾盯着曹禺剧作字里行间看,心想,这些平常的口语,怎么就写进了那么丰富多彩的生活内容思想内容的呢?

  正因为这个“情结”,一九六六年秋“全国大串联”时,中学生的我一马就到了上海戏剧学院,似乎想去见识一下戏剧学院怎么培养人才的,似乎想以后成为其中的一员。虽然明知此时大学与中学一样“停课闹革命”,但能到里面去转上一圈,感受一下,也是好的。记得里面地方也不算大,到处张贴着大字报,其中有批评女学生的,说她们假日里奇装异服,像一群野马出现在南京路上。那么多大字报,我仅记得这么一句大意,也难怪,匆匆一过,目光偏就扫描到了这种精彩的句子。不管怎样,我毕竟总算到戏剧学院看过了,心里有种满足感。

  参加两年*后,接着是下乡插队。插队时我无师自通给大队文艺宣传队“执导”过样板戏,演员为农村青年与知青;我还写过一个歌剧《农奴恨》,请当时的一个小学老师谱了曲,他是晓庄师范毕业,分配工作到农村来的。这个戏也是我无师自通做“导演”,就由那些演员在公社会堂上演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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