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 彼姝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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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 彼姝者子-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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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店长和另外几个BA眼疾手快地拉了吵架的那俩一把,没有人受伤。眼下,保安正在处理混乱的现场。

  秦天茵从他怀里脱身出来,站定了却又昏昏沉沉,身子一歪,又被他扶住。

  “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去医院检查了吗?怎么还更严重了呢。”他看她这副虚弱的样子急急地问道。

  “有点低血糖。”秦天茵站直了身子。

  史静茹被她吓得半死,她刚才只顾着看好戏,完全没发现秦天茵的异常。“天茵姐,您没事吧。脸色好差啊。”

  秦天茵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就今天中午没吃饭,这么快就遭报应了。”

  陈柏西让史静茹先回去,又派人调解现场的事情。等他十几分钟后回来,秦天茵正本分地端坐在休息室里喝着糖水。刚才那场景他也旁观了一会儿。他看的倒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女人。而就是那个瞬间,他在她眼里看到了一丝从来不曾发现过的慌乱,和绝望。

  她现在盯着窗外,那表情里阴郁太浓,落寞太重。让他觉得纵使他能穿过这层玻璃也枉然。因为他依然触摸不到她的内心。


   第16章 字母
 
陈柏西进来的时候秦天茵刚刚接完许可心的电话。他在对面坐下,伸手去碰她的脸颊,却在半路戛然而止。

  秦天茵用手背抚了抚伤口,看着陈柏西一脸凝重,笑着说道,“刚刚静茹要我贴创可贴,是不是特搞笑。清洗了一下,也涂了药,没什么大事儿。”

  他看到她脸色渐渐回暖,不像刚才一般连嘴唇都是死白色。“想吃点什么?中午不是没吃饭么。”

  秦天茵愣了一愣,心想他俩都不是贪吃的人,呆在一起却越来越像吃货了。她摇了摇手中的电话,“可心说今天是孟克生日。晚上去糖果唱歌。肯定有饭吃。”

  陈柏西皱着的眉头松了松,“那哪行。还是填填肚子再过去。”他说着低头点开了手机的通讯录,按了接通键,又抬头盯着她的眼睛叮嘱道,“还有,别被人灌太多酒。”

  这话让秦天茵又是一阵发愣。她一直一副雷厉风行的样子,跟着田沁的时候就好强倔强,现在要独当一面更是如此。商场上的应酬经历的数不胜数,人家都当她是女强人,从来没人把她看作弱女子。陈柏西这句话普普通通的,却轻软地触动了她心里某个装作坚强实则脆弱的角落。

  眼前的男人没有理会她的浮想联翩,“那好,待会儿见。”他自顾自地笑着挂断了电话,声音里带着刚刚的温柔,对着秦天茵说道,“走吧。带你尝点新鲜的东西。”

  到了车上,秦天茵才想起来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点的飞机。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先给了我个惊吓。”

  秦天茵看到他眼睛直盯着前方目不斜视,“就是低血糖,又没什么大问题。”

  陈柏西撇了撇头,深邃凛冽的目光将她脸上的表情一览无余。虽然他知道她是在敷衍,但她心里有事不想说,他也不想强人之难。

  秦天茵低着头给她爸发短信说晚点回去,倚在车座上看着立交桥下缓慢行动的车水马龙,头脑又有些发晕。“台湾……”她喃喃道。

  “怎么?你也感兴趣?”听到她模糊的吐字,陈柏西问。

  秦天茵没想到自己心里想的事情恍惚之间竟然说了出口。她不置可否,只是转过头来看着他问道,“是自己去的吗?”

  陈柏西搁在方向盘上的手突然攥紧了。秦天茵看他这副神情,明了他心中有鬼,只好悻悻地说,“我只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

  陈柏西没有更拘谨,反而被她逗乐了。“有进步啊。出差这些天都不打个电话,现在倒开始关心花边新闻了。”

  秦天茵没想到被他将了一军,“都说了只是随便问问……”

  “嗯。这个随便很和我心意。”

  秦天茵不服输地说道,“我要是真在乎的话也应该临时查岗,那样才能防患于未然。事后盘问,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有什么用呢。”

  陈柏西听她这一溜儿的反驳瞬间哑然。她这话信息量太大,乍一听像是笃定他在台湾跟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再仔细一琢磨,又像是在跟他摊牌说这段感情她并不在乎。

  秦天茵见他不说话,拿起遥控器来开了音响。在慢摇滚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却完全睡不着。她手紧握着,指甲嵌进掌心里。她恨自己刚刚完全是在无理取闹。为了驱散邵菲的翳影、顾昱铭的阴霾,故意说出一番狠话,来狠狠伤害身边这个疼惜她的男人。

  在说出不在乎的那个瞬间里,她看到了他扭曲痛苦的表情。原来让他受伤,她也会心痛。
就这样吧,过去那些撕心裂肺的伤口已经结了疤,再也不想去触碰。她只愿拿出全副的精力来疗养眼前的伤口。

  

  陈柏西把车子停在一片居民楼前,给秦天茵解了安全带。

  “不是说要吃饭吗?”她问道。

  陈柏西锁了车,仰头看了一眼楼上,“三楼。301。”他过去按楼道门上的电铃。

  秦天茵不明所以,“这是……你家吗?”

  见她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陈柏西好笑地说道,“你想去我家?”

  秦天茵连忙摆摆手,“不是。这是哪儿啊。”

  他也不再逗她,楼道门打开后领着她边上楼边说道,“我们要去的是任老先生家。他是有名的中医。”

  秦天茵从背后白了他一眼,然后站定了不再往前走。“就是低血糖,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我不看医生。”她冷冷地答道。要知道上次之所以去医院还是被她老爸带去的。她身体一贯地好,平时小感冒发烧总是吃点药就挺了过去,渐渐地就觉得小病没有看医生的必要。

  陈柏西也停了步子,耐心地笑着说,“没说要你看医生。我们是来蹭饭的。这片儿人可是以吃上任老先生做的菜为荣。”

  秦天茵怀疑地瞪着他,“你确定?”

  陈柏西点了点头,转身上楼,等着她追上来。

  这任老先生果真是中医,一进门厚重的中草药味扑面而来。这气味秦天茵很喜欢。她跟老人打了声招呼便坐下来听他跟陈柏西聊天。虽然他们的谈话有一搭没一搭,她还是听出来这老先生是陈柏西外公的朋友。

  “这姑娘确实气色不太好啊。”老先生冷不丁地说道。

  “她有点低血糖。可能工作压力太大。”陈柏西替她答道。

  “那你们先坐着,我去配点药。”说着老先生就起身离座。

  秦天茵可不想吃煎的中药,可她刚想开口制止,陈柏西就拉了一下她的胳膊,冲着摇了摇头。“别担心。这爷爷做的药膳保管你尝不出一点药味。”

  药膳还尝不出一点药味来。秦天茵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这种骗子她懒得声讨。

  不过幸好老先生最后端出来的成品味道还不错。墨鱼和枸杞配了川七麦冬党参熬的药汤。牛奶蒸蛋嫩滑入口即化。还有糯米阿胶粥熬得粘稠,看起来就很有食欲。陈柏西看她又是一副一本正经的吃相,很是满意。

  两个人临出门,任老先生又叮嘱秦天茵平时注意饮食,以后常来之类。

  #


  秦天茵跟陈柏西到“糖果”的时候,许可心正坐在大厅里等他们。“就等你俩了。我看就来的最晚的那个买单好了。”

  陈柏西走到柜台前说了句,“记到我账上”,然后转过身来问道,“哪间包厢?”

  许可心在前面带路。三个人刚进门,众人的目光就聚合了过来。

  秦天茵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在场的,她扫了一眼,好像就只认识李进和郑芬。她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正好踩在后面陈柏西的脚上。他笑着扶着她的两肩揽过她来。

  “哎,柏西,还不赶紧给介绍。”角落里的男人起哄道。

  “少来。”许可心冲他喊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刚刚不是还在猜人家三围。”

  陈柏西拉着天茵坐下来,听了许可心的话便说道,“别胡闹。”

  秦天茵稍微习惯了这种调戏后,也大大方方地笑着回答道,“今天可是孟克的生日。大家就别喧宾夺主了。”

  众人看出她不是爱开玩笑的主儿,只得讪讪作罢,转过脸去对着大屏幕扯着嗓子唱着歌。

  陈柏西去跟李进说话,许可心跟孟克又在情歌对唱。秦天茵一个人坐着,人群狂欢时,越发地觉出来过分的孤独。

  这间包厢是套房,她起身走进了里间,站在阳台上往下看。楼下流光溢彩的街灯在黑暗中像是一条缓缓流动的银河。有车子的声音呼啸而过,一如耳边的风。她举起手机来正欲拍照,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看清来人是谁后,她先是一愣,然后会心地笑了。“你怎么在这儿?”她对着眼前的男人问道。四五年的光阴过去了,他似乎还是当年爱打篮球的阳光大男孩。

  “我也没料到毕业后咱俩认识的人还能有交集。”范阳把手里的红酒递给她。她脸上的惊异,跟他初次听许可心提及她名字后的表情如出一辙。

  秦天茵接过酒杯说了声“谢谢”。“你不是北京人吗?来B市是定居还是出差?”

  范阳往前走了几步,坐在了阳台上的藤椅上。“算是出差吧。本来是卖个人情,当初答应跟B大心理系合作开发软件的时候,我可没想到能遇到你。”

  秦天茵这才想起来他是计算机专业的。她点了点头,轻酌了一口红酒。

  “我结婚了。”范阳冷不丁地说道。

  这个秦天茵倒真没想象过。毕竟是前男友,不管当初多黏她,在她放手后,他最终会娶别人。恭喜的话在舌尖上跳来跳去,却始终说不出口。

  她倚在栏杆上,远眺着无星的夜空,一些过往渐渐清晰开来。

  认识范阳是因为他们同在书法协会。那时候追她的人很多,不过大多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她也不放在心上。大二上学期时书法协会换了新一届会长,原本结了蛛网的社团,突然之间活动就多了起来,甚至审批下来了专门的社团活动室。从此,几乎每晚秦天茵都会在这里练一个小时的书法,然后安静地听着音乐看书。她不是没有注意到连续一个月她的同桌始终是那个叫范阳的男生。可就像之前所说的,她只是不放在心上。

  现在,秦天茵发现,无论哪对男女,他们的开始需要一个契机。而她跟范阳开始的契机是老天安排的。

  她清晰地记得那个日期。12月26号,圣诞节刚过。晚上接到婶婶的电话说爸爸心脏病突发,正在抢救。她一阵害怕,扯了外套就疯了一般地往外跑。 赶上经贸大学到火车站的末班车。坐在最后排,寒风吹着,她的脸冻得失去了知觉,只余两行泪的温热。

  到了火车站,跌跌撞撞地跑到售票厅,说出要买去B市的票,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都哑了。最近的班车还要两个小时进站,这个不可怕。最可恨的是,她出来得匆忙,只带了学生证和公交卡,现金还缺好几百。

  正在她忿恨自己的时候,婶婶又来了电话。说是她老爸度过了危险期,让她别担心了。

  将近凌晨时分,候车厅里还是人来人往。秦天茵坐在座椅上,突然之间再也忍不住,阵阵的哽咽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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