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见!
李充哪能明白小苏捕头真正的心意,奇怪地道:“正好借此机会认识一下。”
孟奇又推脱了几句,李充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压下疑惑,准备起身出门。
“老李,等下先别提蔡捕头是从邱家的船里出来的,邱大公子在。以免打草惊蛇。”孟奇忽地想起这个关节,提醒了一句。
“刀疤”的精神彻底崩溃,没有十天半个月的调养恢复不过来,谁也没办法从他口里再打听到什么。
李充哈哈笑了一声:“小苏捕头。莫要小瞧了俺老李,这点眼色还是懂的,只会言老钟头指使刀疤杀了水手。水手只模糊看到蔡捕头从码头过来,并不清楚他去做什么。”
“老而弥坚!”孟奇笑眯眯地竖了竖大拇指。
“醉阳夏”后面的一处院子内,阳夏豪强们正在为游历至此的真武阳和与姚星流接风洗尘。
邱家大爷邱非已年过四十,因着武功高深,打破了生死玄关,乍眼一看,也就三十未满,他感应到自己手下靠拢,道了一声歉,离席出门,等待回报。
“大爷,‘刀疤’阎晓犯了急病,来不了了!”邱非的手下略带震惊地禀报。
邱非愕然道:“犯了急病?”
“刀疤”阎晓虽然放纵了好些年,身体亏空,精神萎靡,但一身功夫也没那么快消退,仍然要强于普通九窍,哪会说犯病就犯病?
“真的!大爷,你没见‘刀疤’现在的样子,真是让人难以相信,曾经力压阳夏诸多九窍的左道高手,心狠手辣的刀把子,会哭得像个脆弱的孩童,屎尿失禁,身体蜷缩,眼泪和鼻涕弄了自己一脸,比当初那个自己掐死自己的江洋大盗还让人心生寒意。”邱非的手下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打探来的消息。
好歹“刀疤”阎晓也曾经是他暗中崇拜的对象,而江洋大盗从外地流窜而来,无人知道他正常是什么样子。
邱非轻吸口气:“他什么时候犯病的?”
“就在两刻钟前,当时李酒鬼带着新上任的协理捕头前去拜山头,话还未来得及说 ‘刀疤’就借口蔡捕头之事动怒了,然后他就犯病了……”细说这事,邱非的手下愈发感觉诡异,遍体生寒。
邱非皱眉思索着:“新任协理捕头没做什么?问了什么问题?”
“据‘刀疤’的侍女讲,就李酒鬼解释了一句,协理捕头什么都没做,刚要开口,‘刀疤’就浑身抽搐着犯病了,最开始他还口吐白沫,分外骇人,如今像个小孩归像个小孩,却病情稳定,没了生命危险。”邱非的手下主动坦诚情报来源。
邱非背负起双手,来回踱步,脸色渐渐阴沉,眼神如老鹰般看着手下:“会不会是‘刀疤’趁机装病?”
一个九窍高手说犯病就犯病,面对的又是小小的协理捕头,而且还弄得如此狼狈,怎让人不另有猜测?
邱非的手下猛地恍然:“有可能,他‘病’的时机真好!”
“你再密切盯着‘刀疤’。”邱非叮嘱了一句,正要返回宴席,就看到李充李醉鬼畏畏缩缩地进来了。
“邱大爷好!”李充看见他,赶紧打了声招呼。
邱非轻轻颔首:“李酒鬼,听说你把‘刀疤’给弄病了?”
“冤枉啊!邱大爷,小的冤枉啊!水没有喝一口,话没有说完整,阎老大就自己又哭又喊,又拉又撒的。”李充心中一动,邱非知道得好快。
邱非没再追问:“你是来找郑知事的吧?出了此等大事。你现在才来汇报,又去哪里喝酒了?”
“小的压压惊,压压惊。”李充知道自己酒意上脸,瞒不过旁人。
邱非不置可否,进去唤出了郑知事。
郑巨山听完李充的讲述,脸色沉凝,让人看不出喜怒:“老钟头……竟然是老钟头……”
他沉吟了下:“我马上召集阳夏各位好汉,你和小苏先去城门边等着。”
“郑,郑知事,我们也去啊?”李充结结巴巴地道。
“你们问出来的线索。你们哪能不去?到时候老钟头若愿意配合,就得你们来询问了。”郑巨山斩钉截铁地下了命令,转身入宴席,将此事告知各位豪强。
姚小鬼听得欲欲跃试,但他们初来乍到,又是贵客,哪能让他们冒险,被好言劝住了。
等到郑巨山等人出门,姚星流才气鼓鼓地夹菜吃:“真无趣。”
“姚师弟。我们此行是调查张师兄身亡之事,莫要节外生枝。”阳和气度从容地道。
姚星流撇了撇嘴巴,暗自嘀咕,你们可要走远。别傻乎乎地还在附近打转。
…………
一群人雷厉风行,迅速在城门口与孟奇、李充会合,往着城外义庄奔去。
“崔先生也来了……”李充看着郑巨山身旁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神情又惊讶又放松。
孟奇故意放缓速度。与李充跟在队伍最后,闻言问道:“崔先生?”
“小苏捕头,这位可是咱们阳夏的第一高手。”李充放松下来后。话明显变多,“他年轻时因着崔姓和不凡的天资,得了平津崔氏的青睐,成为客卿,大力栽培,年迈之后,经崔氏恩准,还乡定居,似乎想成为本地世家,是外景两重天的一流高手!有他在,老钟头翻不起什么浪!”
郑巨山不仅请了崔先生,还邀了好几位隐居阳夏的武林名宿,邱非和蒋羽林亦各自取了镇族宝兵,宁可事前小心,绝不事发后悔!
时近黄昏,一行人看到了义庄,它修得还算整齐,并未破烂,可即使阳光散落,将它屋顶染上金黄,灿烂明净,也难以掩盖那种阴森冰冷的感觉。
而在义庄附近,有一座同样阴森森的院子,正是老钟头的居所。
郑知事正待喊话,崔先生将手一挥,让他稍安勿躁。
这片金黄的阳光忽然一沉,仿佛流水,缓缓淌过老钟头的院子。
“没人,没活人。”崔先生神色一紧。
包括孟奇在内,众人皆是凛然,小心翼翼跟着崔先生靠近院子。
院门虚掩,一推就开,除了水井,院子里只有一颗老槐树,显得阴气十足。
吱呀一声,崔先生远远一拂袖袍,打开房门,由于没有窗户,里面昏暗无光。
“啊!”“红酥手”萧月掩着嘴巴,低呼了一声。
她是习惯使然,眼中并未有惊慌。
萧月的惊呼引起了孟奇等人的注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房梁之上吊着一具具尸体,宛如尸林!
踏入房门后,崔先生直接检查起一具尸体,眉头迅速深皱,低声自语道:
“奇怪,这是什么武功……”
孟奇混在他们之中,来到一具尸体前,精神外放,真气探查,尸体的模糊细节随之映入了脑海:“竟然没有骨头?血肉经脉皆存,却没有骨头……”
“这具尸体只有皮和骨头,血肉和内脏都不见了!”
“这具尸体没有经脉,奇怪,怎么能经脉内力不存,反而血肉骨骼完整的……”
“咦,我面前这具尸体完好无损,身上没有一点伤势,而且又年华正茂,他怎么死的?”
交流之声在孟奇耳边响起,让他忽地想到一门武功,神情顿时变得凝重:
“天魔四蚀?”
“神话还是仙迹的人?”
“或者正常轮回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老钟头
出了刀疤所在的巷子,李充犹豫着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小苏捕头笑道:“李捕快,不知哪里有阳夏地道的美食?咱们去喝两杯,商量下案情。”
此言正合李充之意,他已然有了皱纹的脸上绽开笑意:“小苏捕头,你算问对了人,衙门之中没谁比卑职更了解阳夏美食的了,阑街‘鱼羊鲜’的鱼羊羹堪称一绝,香烤羊腿,白灼鱼片,皆是香飘十里。”
两人说话间转入了阑街,找到了“鱼羊鲜”,这是一个外表破烂的小店,可生意好得出奇,哪怕目前不是饭点,也几乎坐满了人。
比较而言,它对面的“醉阳夏”酒楼富丽堂皇,后面院落重重,不时有丝竹之声传出,一看就是高档场合,但此刻客人稀落,跑堂的小二都没精打采。
“小苏捕头,别看‘鱼羊鲜’不起眼,大凡在‘醉阳夏’一掷千金的有钱人,都会悄悄派仆人来这里打包美食,不肯丢了气派,又不愿委屈了嘴巴。”李充不愧是捕快里的地头蛇,与鱼羊鲜东家分外熟稔,无需多说,就被安排了唯一的空桌,酒菜也上得极快。
孟奇品了一口鱼羊羹,只觉鲜美之意从口腔一直蔓延到胃里,蔓延到肚中,蔓延到脑袋,蔓延到灵魂之中,难以形容的好吃。
“真鲜!不知比小吃货家的厨子做得如何……”孟奇被美食感动得热泪盈眶,大快朵颐起来。
几杯烈酒下肚,李充渐渐放开了拘束:“小苏捕头啊,接下来你是个什么章程?”
“不知李捕快你有什么意见?”孟奇不答反问。
李充喝了酒,胆子就大了几分,摆了摆手道:“小苏捕头你敬老是好事,但咱们之间不必如此拘谨,你唤我一声老李就行了。”
孟奇点了点头。端起酒,敬了他一杯:“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一口闷了杯烈酒,李充满足地吧嗒了下嘴唇,压低声音道:“老钟头可不是简单的人物。”
说到这里,他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发出一声脆响:“早就说这事邪性嘛,哎,我居然没想到老钟头!”
“他是个诡异的人?”孟奇毫无醉意地问道。
李充再次压低声音:“老钟头来历不明,二三十年前就到了阳夏,住在城外义庄附近。一直深居简出,你想想,义庄那么阴森的地方,夜里多可怕,有人甚至听到过鬼哭,但他一住就是二十多年,从中年儒生住成了阴森干瘪的老头,这不邪性?”
“几年前,曾经有个江洋大盗路过阳夏。偷到了老钟头家里,你猜怎的?他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八窍的高手啊,居然尿了裤子,哭得像是死了亲爹亲妈。一门心思投案自首,谁都拦不住。”
“然后这个江洋大盗死了?”孟奇心中一动,这货看起来也像是精神奔溃了。
“是啊,收入大牢还未来得及审问。他就自己把自己掐死了!”李充喝了杯烈酒压惊,“之前发现蔡捕头内脏腐烂,像是死了半年。而外表如常,还能行动自如,我就该想到老钟头的!”
“他非得住义庄附近,可不擅长尸道阴魂类武功?”
“言之有理。”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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