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吻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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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吻蕊-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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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林薇薇已被我们班主任委任为临时班长。对此,无人有异议,她那么热情似火,正适合为人民服务。
  林薇薇看张亚方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子,展颜一笑,一挥手:“好啦好啦,你们去吧。——刘涌,回头我们来看你。”
  回去的路上,陈冉收敛许多,偶尔抱怨一声都先回头看看身后。
  回到宿舍,一进门,陈冉立即嚷道:“刘涌,你那内人也太厉害了!”
  我喝道:“你找打!”
  “哟,别不承认,人家都这样说了——”他学着林薇薇的声音说道:“其实我们刘涌最辛苦!听听,我们刘涌!”
  张亚方最先笑起来,大家都笑。
  其实林薇薇那样说无非是因为我和她同是新闻系同是一个班的人,陈冉这小子就是这样,有时没法儿跟他认真。
  陈冉得寸进尺,逼到我面前:“你敢不承认?她一会儿要来看你也是我编的?”
  张亚方正帮我喷白药气雾剂打绷带,斥道:“不帮忙站开点,唾沫星子跟下雨似的!”
  潘金峰却来了精神:“真的?那个叱咤风云的林妹妹真的要来看刘涌?”
  正捧了书倚在床头默看的李业抬头白了潘金峰一眼:“什么林妹妹!是林薇薇!”
  “我叫她林妹妹不行吗?”
  李业正色道:“不行!”
  潘金峰大惑不解:“为什么?给个理由先。”
  李业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行就是不行!”
  后来我们才明白,我们的老大矬地虎竟然是一红楼迷,林妹妹是他的水中月镜中花,万万不可亵渎的。
  我们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已是军训回来之后。
  当时据陈冉说,他观察李业近来举止神秘,常常偷偷在蚊帐中看什么东西。
  有一天果见李业开着小台灯在帐中偷窥什么,陈冉使一个眼色,大家都不动声色地各做各事,候到李业起身去上厕所,我们一齐飞扑向李业的营帐。
  

探花吻蕊 第一部分(10)
陈冉抢先从李业枕下搜出一本包着皮儿的颜色发黄的书,兴奋地大叫:“手抄本!色情小说!”
  我们又一齐随着陈冉扑向灯下,却又在途中怔住。——李业回来了。
  李业冲陈冉大叫一声:“陈冉,我跟你不共戴天!那是色情小说吗?”
  陈冉呆了一呆,我从他手中一把抽出那书,翻开一看,竟是绣像本的《红楼梦》!
  看得那么旧了,想来已被李业带在身边多年。
  哇塞!真是铁汉柔情啊!太让人意外了。
  话说当时潘金峰在一脸正气的李业的丹凤眼的逼视下,被迫改口重问:“好好,林薇薇真的要来看刘涌?”
  “谁说不是真的?”陈冉字正腔圆答道,“你看刘涌的脸,你们看你们看——已经芳心乱跳红霞满天飞了!”
  我气坏了,就因为踢输了球,这家伙非要挤对我。
  无奈我腿脚不方便,只能任他糟蹋,只是不理他罢了。
  正此时,竟然有人敲门,所有的人“刷”地看向我,把我脸看得热腾腾的。
  我打定主意不开腔,就算真是林薇薇来了,也给她来个不理不睬。
  潘金峰冲上去打开门,怔了一下,然后一躬身,连声说“欢迎欢迎”。
  真的就是林薇薇。
  她径直走到我面前,问:“怎么样?上了药没有?”
  我完全违背刚才的誓言,乖乖地回答:“上过了。”
  因为,因为,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怪眼熟的漂亮妹妹。
  我抬眼四处溜了一下,我们宿舍这些家伙真不像话,全部停住动作瞅着那个漂亮妹妹,只不过有些还顾点面子,斜着眼睛用余光看,潘金峰则是直面人生,像欣赏画一样,MM都被看得低下了头。
  这家伙,方才还对林薇薇充满兴趣,一见到美女,就什么都忘了。
  我咳嗽一声,说:“老潘,倒两杯茶。”
  潘金峰才如梦初醒,连忙拿出他珍藏的兰贵人,冲茶给两个女生。
  林薇薇拉着她身后的女生坐下,冲我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她指着那女生,“这位姓金,就叫金子,物理系的,我们一个宿舍。”又指着我,对金子说:“这就是我们班的帅哥,零三年度最佳守门员刘涌。”
  我连忙微笑点头,也不敢反驳我其实不是帅哥,只是长得威猛而已。
  平常大家都说美女全到外语系和中文系去了,没想到这个漂亮妹妹竟然是学物理的。
  张亚方在一旁按捺不住,插嘴说:“班座,怎么不介绍我?”
  张亚方这一开头,除了老大李业稳重点外,其他纷纷要求自我介绍。
  趁此机会,我又好好看了金子几眼,谁知被林薇薇觑见,大声说道:“觉得好看就正大光明看好了,眼睛一瞅一瞅的干什么?”
  我慌忙道:“不是不是,我是觉得她有点面熟。”
  陈冉又来挤对我:“老三,拜托,换句台词好不好,太老套了吧。”
  我的脸腾地一热,完蛋了,肯定是满脸通红,恨死自己动不动脸红的毛病了,又无法改变。
  林薇薇大笑,说道:“当然面熟了!你撞了人家到现在还没道歉呢!”
  她这一说,我也猛地想起,这正是那个被我一个金龙摆尾甩翻在地的漂亮妹妹,怪不得!
  我面红耳赤连说对不起。
  金子很文雅地说:“没关系的,小事情。”
  因为有张扬无比的林薇薇在场,大家很快不觉得拘谨了,陈冉和潘金峰又都是话痨,整个气氛弄得热热闹闹的。
  早就嚷嚷着要去洗澡的陈冉这时根本不再提这个碴儿,潘金峰他们三个麻将迷也自动休工。
  到开饭时间人家走了,还意犹未尽。
  自此,林薇薇每天必到我们宿舍报到,声称是代表女生来看望因公负伤的同志。
  很多时候,金子或别的女生和她一起来,有的时候她也只身前来。
  

探花吻蕊 第一部分(11)
有人说打牌、玩游戏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性,要我说,对女生的态度也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性。
  潘金峰这小子最不地道,但凡林薇薇和金子同来时,他跑前跑后招呼,殷勤无比。只要金子没来,他准保有各种各样的借口,溜之大吉,连水都不倒一杯。有别人在还好,有时只我一个人,跳来跳去招呼,颇为狼狈。
  我批评他不像张亚方,好色归好色,但对同学是一视同仁不分高低贵贱。
  他还不服,说:“单说我,那陈冉呢?老大呢?”
  我驳道:“人家陈冉是有内人的人,不好说。至于老大,从来都是美色在前岿然不动,跟你完全不一样。”
  潘金峰理屈,想了一下,横我一眼,说:“那你自己呢?金子来的时候,旁征博引,唾沫四溅。金子不来的时候你一次说过十句话吗?”
  我辩道:“那是他们话多我插不上嘴!”说着,自己感到脸上发烫,肯定又是脸红了。6
  才在石大混熟一点,我们又要离开石大去郊区的一个部队驻地军训。
  所谓混熟,就是吃喝拉撒,当然还有上课,不会找错地方。
  刚入学的时候,有一天,我和陈冉踢完球回来,正光着上身准备去洗涮一番,门嘭地被人推开,一个短头发的女生冲进来,一见我们,怔了一下,喝道:“你们是谁?”
  我们尚在发愣,那女生尖叫一声,反身跑了。
  我和陈冉慌忙套上衣服,然后连声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潘金峰答道:“走错地方了呗,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出来?”
  哇塞,太离谱了吧?
  我们3幢跟女生住的1幢虽然外表长得一模一样,隔得也近,但毕竟是在两条平行线的末端,中间少说也隔了100来米。
  不过要去军训还是让人挺高兴的,新鲜呀。而且,很多男生都做过军人梦,我也一样。
  向哥看我们兴奋的样子,只是摇头叹息,问他,他又故作深沉,说:“反正要经历,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以前,我以为世界上最枯燥的事是上政治课。
  去军训才知道,最枯燥的事是练习踢正步。
  腿要绷得笔直,每次抬腿高度不能超过75厘米,也不能低于75厘米。这根本不可能嘛。
  为了让这不可能变为现实,我们分解训练一周整。十二个人一班,一字排开,班长喊一左腿抬起,喊二的时候放下,喊三右腿抬起,喊四右腿放下……如此循环。
  但是班长喊完一后通常就没有下文了,有一次竟小便回来才喊二。
  什么叫腿软得像面条,那就是正步分解练习之后的感觉。
  除了累,军训还有一个突出的感觉就是饿。
  从军训第三天开始,每次解散的口令一下,男生们就蹒跚着像面条一样的双腿,以各种古怪的跑姿拥向训练场的一侧,像一群公螃蟹在涨潮时扑向沙滩上的母螃蟹,扑向那某个军嫂开的小卖部。
  军训期间,小卖部贮藏了几个月、干得发硬的面包和过期的压缩饼干都被哄抢一空。
  女生还好,能保持形象,只站在一旁看,不参与这种哄抢。
  有的男生实在让人佩服,拼了命抢购到干粮,自己一口不尝,竟然是偷偷摸摸拿去给女生,人家女生还扭扭捏捏不爱要的样子,把没抢到食物在一旁偷看的男生看得直咽唾液。
  不过到吃饭时,女生们再也装不下去,也堪称气势如虹。大饭桶一放到地上,立即里外三层围上去。
  体育系的女生人高马大,常常把饭桶围得纹风不透,其他系个子小的女生被挤在外围急得团团转。
  我们男生这边就更不用提了,盛饭时压了又压,恨不能踩上几脚。菜一上桌,立刻万箭齐发,风卷残云。
  动作稍缓一点儿就只有用菜汁拌饭了。
  军训结束,男生个个成为“大卫(胃)·科波菲尔”。7
  听说原来石大军训都是到本地的军校,但每军训完一批,就有一批军校生成为石大的女婿。一到周末,石大满眼国防绿,成为一景。
   。。

探花吻蕊 第一部分(12)
因为要军民共建,石大倒不好说什么,但军校领导不干了。
  到我们这一届时,改到部队军训。可能学校和部队当局认为大学生不可能跟士兵产生爱情。
  也不知道这种观点的阶级立场对不对。
  千虑必有一失。
  部队除了年轻的士兵,还有年轻的领导同志。
  晚上训练结束到熄灯号响之前,我们中队长叶信的宿舍和刚从军校毕业的张排长的宿舍一左一右,各领风骚。
  中队长房中是谈人生哲理,张排长房中是忧郁的吉他。
  深沉的女同学去左边中队长房中,浪漫的女同学去右边张排长房中。
  男生们对这种现象都十分气愤,觉得军训应该一律改用女兵,当然如果是漂亮的女兵姐姐更佳。
  后来有些男生变被动为主动,干脆和女生同去。
  潘金峰便是其中之一。
  他常去的是张排长房中,因为据他说,浪漫的女生更可爱,往往也更漂亮。
  其实不然,因为林薇薇去的竟然也是张排长房中!
  吉他这种东西,如果在大学里面弹,会被人当做古董来看。在这与世隔绝的军营中,倒也别有一番味道。
  我和张亚方常常四肢摊开躺在床上,一边听着吉他声一边举一本书懒懒地看。
  军训是按系为单位,其他几位舍友被生生拆开了,分散于民间,只有我和张亚方还在一起“相依为命”(此语源于张亚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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