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皇子,只是后来月贵人被禁足,事情才不了了之”
“王尚书家的三小姐,围棋难逢敌手……”
“石大人家的小姐绣技高超,就连宫里的绣娘都及不上她,上次她献给赵贵妃的霞披,赵贵妃非常喜欢,还赏了不少东西”
……
“说了这么多,越发觉得姑娘这次要吃大亏了,刚受了伤,原先震慑众人的美貌没了,还怎么敌得过这些小姐们?”
“就是,就是,姑娘看着自己也不着急”
“怕什么,皇上看重就是最大的优势”
“就是,几位皇子也这般看重我们家姑娘”
殿外,讨论得越发热闹。
“都杵在这里,不用干活吗?”,突然一个声音插进来,宫女和太监们都立刻噤了声。
是皇上身边的高公公。
“主子和善,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不好好当差,全部发配到宫里西南角的地界刷尿壶去”,高公公一进来,宫女太监正讨论得热闹,愣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来了。
众人心惊,全部低下了头。
“公公我在这宫里三十来年了,没有哪个宫里的奴才敢这么放肆,一点规矩都不懂,主子们的是非是你们能随便嚼舌根子的吗?”,高公公大骂了一通,这才想起正事。
“楚姑娘呢?”,高公公边上还跟着一个拿着药箱的太医。
“姑娘这会还没起呢?”,萍儿回禀道。
高公公挥了挥手,“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既然姑娘没起,那王太医,你就在云柳宫候着,皇上那等着你回信呢,等下姑娘起了,看脸上那伤该上药的上药,该开方的开方,记得来回我一声”。
“公公,说的是”,王太医点头,就跟着小太监去偏殿候着呢。
“今儿太后寿宴,宫里多的是事,我这先走了,楚姑娘这受着伤,你们当奴才的多上点心,主子出息了,奴才才跟着有出路”,高公公对着贴身侍女萍儿和云儿交代着。
那碗药都谁碰过
“是,谢公公教诲,送公公”,萍儿和云儿将高公公送出去,这才松口气。
“云儿,你进来”,屋里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姑娘叫你了,快进去”,萍儿有些吃醋地说道,姑娘平日里待她更亲近些,今天倒是一开口就叫云儿。
云儿有些勉强地笑笑,推门进去了。
床上挂着帐子,一阵朦胧,她一眼看过去,并不能看到楚芽儿的脸怎么样,之前给药给她的人说了,那碗药喝下去,楚芽儿的脸必定是要毁了。
“姑娘,奴婢伺候你起床吧”,正走上前去,云儿伸手打算将床上的帘子掀开。
纯白色的纱帘在窗外吹过来的微风的帮助下,微微摆动,很是曼妙。
“等等,云儿,我有些话要问你”,楚芽儿突然出声了,云儿看过去,姑娘似乎是坐在床上,保持着看着她的姿势。
云儿伸出手的慢慢收了回来,心里像揣着一只上下蹦跳的兔子,说不清的紧张,“姑娘,你说”。
“我昨天喝那碗药都谁碰过?”,楚芽儿停顿了一会,说道。
听了这话,云儿差点摊在地上,缓了缓气息,故作镇静,“那药是王太医开的,小德子跟着去太医院拿的药,煎是我煎的,中间云儿还帮我看了会,然后是我端过来给姑娘的,姑娘,那药怎么啦?”,云儿心里已经认定,必然是楚芽儿的脸出现了问题,不然她不会这样问,那药前前后后经过好几个人的手,她心存侥幸,希望楚芽儿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云儿,这云柳宫有人害我呀……呜呜呜……”,楚芽儿忽然哭了起来。
云儿试图上前,“姑娘,姑娘……你怎么啦?”
“你别过来,就站在那,别过来”,楚芽儿急切地说。
到这里,云儿是认定了,姑娘的脸定然是毁了,不然不会连看都不让她看。
“姑娘,王太医正在偏殿候着,说是皇上派他来查看姑娘的伤势的,要不要让太医过来看看”,云儿怕她激动,往后退了两步。
“不要,我谁也不见,谁也不见,没法见人了……”,楚芽儿在帐子里咆哮。
云儿有些手足无措,“姑娘,那怎么办,今晚太后的寿宴还要去参加吗?”
“寿宴,啊……不能去,但又不能不去,云儿,你快去,帮我找一个面巾,白色的……快去,……快去……还有让他们谁也不要靠近我的屋子”,楚芽儿说话的时候,口气近乎咆哮。
云儿有些狼狈地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确定她出去之后,楚芽儿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第一次觉得演戏是这般难的一件事,单是咆哮就让她觉得自己嗓子疼。她手里分明捏着一面小镜子,她低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红肿已经完全消退了,就好像没受伤前一般,依旧是那张绝色,让每个看到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的美丽脸庞。
这也多亏了月贵人给的药。
楚芽儿决定给看不惯她这张脸想毁了它的人一个闪亮的耳光。
给我滚出去
“这都晌午了,姑娘怎么还没动静”,萍儿是真的着急了,一个劲地在房间门口走过来走过去,“云儿,上午姑娘喊你进去的时候,除了让你找面巾,就没说点别的,姑娘看着有什么不对劲吗?”
“床上拉着帐子,姑娘不让我靠近,只让我去找白色的面巾,其他的啥都没说”,云儿有些忐忑地回道。
“云儿,既然姑娘信任你,你端些吃的进去吧,别给姑娘饿坏了”,萍儿想着,肯定是姑娘脸上的伤没好,不愿意见人,可是昨儿还不是好好的,大郡主和大皇子过来,看着姑娘也挺正常的,还笑着。
“萍儿,要不我们去禀告皇上吧,就说姑娘伤没好,寿宴就不去参加了”,云儿突然鼓起勇气说了这么一句,其实她内心满满都是不安,如果只是伤没好,等两天也就好了,可是姑娘吃了她加了料的药,估计脸彻底毁了,恢复不了了,心里突然莫明的良心不安。
她知道萍儿是皇上指过来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她在整个云柳宫高他们一截的原因。
“我们怎么好做这个主,去不去,还是得姑娘说了算。王太医一直没回去复命,估摸着皇上也该知道了,等一下准得寻人再来问”,萍儿分析道。
“也是,那我先端点吃的进去”,云儿转身去云柳宫的小厨房。
云儿刚一推门,楚芽儿尖锐紧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是谁,给我滚出去!”
“姑娘,姑娘,是我,云儿”,云儿赶紧又将门关好,楚芽儿依旧将自己捂在帐子里。
“是你呀”,楚芽儿声音有些嘶哑,好像是哭了许久,那种很疲累的感觉。
“姑娘,我端了些吃食,你用点吧!”,云儿将装着一碗小米粥和几小碟的小菜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说道。
帐子里传来拉扯布料的声音,“云儿,你说,要是我的脸恢复不了,是不是要被赶出宫了,说不定会被皇上赐死也说不定”。
“姑娘……”,云儿被她的说辞吓到了,声音有些勉强地劝道,“姑娘,别多想,不过是小伤,不用多久就好了”。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真的会好嘛,会好嘛?”,哆哆嗦嗦的声音说不出的可怜。
“会好的,一定会好的”,尽管心里泛着虚伪,但云儿还是肯定地答复。
楚芽儿似乎真的得到了安慰一般,安静了一会,“云儿,你出去吧,东西我会吃的,晚上的宴席我也会去的,指不定是我最后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了,好歹也算我见过世面了,死了也值得了……”,越说声音越轻……
云儿眼角的眼泪哗一下就滚落了出来……
“姑娘怎么样?”,萍儿见从房间出来的云儿,眼睛有些泛红,问道。
“没见着,只说会吃东西,也会去参加宴席”,云儿简单的说了一句,就拐出了门口,一个人暗自忏悔自己的罪过。虽然只是一个宫女,但在皇宫里待着的几年,深知容貌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可以让你一步登天,也能让你落入地狱……
没得选择
但事情已经做了,她也不得不做,她的姐姐原先一直在赵贵妃的宫里当差,姐姐生的漂亮一日竟入了皇上的眼,有了一夜临幸。被赵贵妃知道,大怒,狠狠打了一顿,这个曾经受过皇上的临幸的宫女,不但没有得到半点封赏,直接被赵贵妃寻了个罪名打发到了冷宫,皇上似乎也半点没记得过这个事情,这样一个一夜风流的宫女。现在姐姐仰着赵贵妃的鼻息过日子,赵贵妃应了她,如果办好了这件事,就把姐姐放出来,让她们姐妹俩一起出宫去。
她没得选择,没得选择,这是她一直不停劝服自己的理由。
水榭边的丝竹声已经响起来了,似有似无地传来,让人好一阵心焦。
“这宴席就要开始了,这姑娘怎么还没动静,高公公那边都来催三回了“,萍儿急死了,手伸到门边,又缩回来,如此往复数次了。
“姑娘,是不是还是不乐意去,连份寿礼也没见准备”,云儿这会反倒是希望楚芽儿今晚上不在寿宴上出现,一旦出现,必然受到好一番羞辱,这样能够让她心里的负罪感能够轻些。
“刺啦……”,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楚芽儿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袭白衣,素净的一如往常,仙女范,不同以往的是,这次的白衣上无论是袖口还是下摆都有一圈金线的绣边,倒是增添了不少贵气。最大的不同是脸,脸上蒙着白色的面巾,从眼睛以下几乎都盖住了,看不到她受伤的脸颊是什么样子。
那双通透澄澈的眼睛看了云儿一眼,让她莫名的觉得一股子寒冷扑面而来。
“走吧,宴席已经开始了吧”,楚芽儿案首挺胸,跨过门槛往前走,并没有多言,几个宫女面面相觑,赶忙跟了上去。
“姑娘,咱们没备寿礼?”,萍儿提醒道,送给太后的,毕竟不是旁人,不是他们做奴才的能够决定的。
“她老人家哪里瞧得上我备的寿礼,她最欢喜的就是我能消失不见”,苦哈哈地打趣着自己,就继续朝前走。
整个水榭已经热闹起来了,寿宴的席面已经从水榭当众铺到了御花园,通红的灯笼映红了湖水,映红了半边皇宫。
丝竹声响起,开场的歌舞也跳起来了。
“这人是不是齐了,开始吧!”,寿星太后端坐在皇帝的右手边,抬眼看这么一大片乌泱乌泱的给自个祝寿的人,心情很是高兴。
“这楚姑娘不是还没来吗?”,赵贵妃话说的有些阴阳怪气的,这后宫没有皇后,这宫里的女眷,除了太后,就属她位分高。像这样的场合,太后坐在皇上的右边,那他左边的位置自然是留给她的,可今天皇上刚一落座,就说了,这他左手边的位置留给楚芽儿,害得她出糗。
太后皱着眉头,显然是不高兴,却没有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