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不懂我的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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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不懂我的伤悲-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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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扯着嘴巴,好勉强的一个笑。

    这时候我才能将一切串联起来。那个灯下的身影,孤单的身影和他温暖而寂寥的眼神。我问他:

    “你怎么知道那天晚上是我。”

    凌乱冬风,从我这头吹到你那头。

    第一次看到安歌坏坏的笑,带着单纯的狡黠,像孩子一样宣告他的聪颖。他指了指我的左手。

    哦,是了。我的双手从出生就带着一对婴儿镯,是奶奶用包在绢帕里的一沓纸币和钢镚儿来回走了好几里路给换来的。这副镯子上的四颗小铃铛响在我整个童年。初学字的时候,由于右手写字不方便,便将两只都戴在了左手腕,一带就带到了现在。曾有不少检查校纪校风的老师打它的注意都失败了,因为手掌变大了,摊着握着都拿不下来了,久而久之也就无人问津了。

    我用力将手向前伸了伸,露出左手腕上藏在衣袖里的两只银镯,泛着光亮,有时光的味道。摇了摇手便有“铛铛”的铃声响在一月底的冷风里,然后有雪花飘到了眼前。一粒一粒,也似初生的婴孩,柔弱而倔强。

    看见它们在铃声里翩飞,越下越密,时常想,它们会不会是一群被上帝遗忘的小天使,才可以同时带着冰冷和纯洁降临。

    奶奶说,我出生在一个雨天。

    雨滴与雪花在我的世界里就是牛郎与织女,许仙与白蛇,山伯与英台,一生都无法同在,无法在一起。

    哦,这个冬天我该回去瞧瞧奶奶了。

    鼻头被冻得微红,吸着鼻子和他走在去往教学楼的路上。我其实只想问问他,问问他还记不记得多年前那个被公园铁栅栏卡住脑袋的小丫头。我曾在他的过去一闪而逝,缺席了他那么多的曾经,然后他回来了,带着那么多的秘密和不经意间泄漏的忧伤。我不想他做个忧伤的孩子。他的笑带着温暖人心的力量,就像五千米高原上的格桑花,不妖艳却摄人心魂。所以安歌应该是个吃到大白兔奶糖就咧嘴而笑的男孩子。

    他的班级在二楼我的在四楼,就在以为要这样结束这场不期而遇的时候,他却说:

    “还有一摞我帮你去拿吧,很快的。”

    等回转身来他早已消失在楼道口。

    将作业安置在讲台上,故意发出重重的声响,然后对悠悠然抬起头来的言嫃射出幽辣辣的眼神。谁让她沉沦于风花雪月的言情小说,丢我一人实实经历了场风霜雨雪。由于下雪,那群激情昂扬的小盆友都陆续回了教室。竹九仍在埋怨着,新剪的瓜皮式发型让她看起来小了好几岁,俏皮不少。言嫃望着大家身上还挂着的绒雪,淡淡问了句:

    “下雪了吗?”

    我牵着她的手站在走廊上,这里可以看到漫天的飞雪。哦,雪下得好大,安歌呢?他冒着大雪为我去搬那剩下的一摞寒假作业了吗?我伸出手掌,接住了一片雪花,欣赏着它完美的六角形,说:

    “言嫃你看,他们说每片雪花虽然都是六角形但长得都不一样诶。”

    久久得不到回应,侧身看见言嫃静静立在身旁,有风卷了一片雪花在她的发顶,将她马尾的一丝发送到嘴边。我顺着她的眼光看到安歌,立在走廊尽头的安好少年。这剩下的一摞书乖巧地躺在他怀里,高高的个子将它们衬得轻而易举,只那一头散碎的黑发上覆了些微浅浅的纯白。他微微笑着向我走来,让人愈发不知所措。

    如果一开始就没当真又为什么不回头自己去搬呢?为什么要担心他是否会找不到呢?又为什么要特意站在走廊里呢?现在他走来了,我要怎么做呢?接过这摞书然后说声谢谢吗?

    好似这一整个走廊的女生都探出了脑袋。如芒在背的我讷讷地接过作业本,朝他颔首致谢,毫不停留地走进教室。放下作业本的时候才意识到言嫃并没有跟着进来。再回到门口,却看到她正细细打量着离去的安歌。

    总是宁静无波如一潭幽湖的言嫃,眼里分明泛着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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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人鱼的眼泪
    假期第二天便被梁成催出了门,约在卡木小屋附近见面。到的时候瞧见小希套了副厚厚的亚麻色针织围脖,把自己的小脸埋在里面。她身旁的八爪鱼不是梁成是谁。梁成将他在初中自以为帅得天理难容的长发剪了,碎碎短短的刘海因他昨晚睡姿不佳,有一小撮翘了起来,浅麦色肌肤闪耀着健康的光泽。我一蹦一跳来到他们面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朝着梁成哈气:

    “哟,这是谁呀。”

    梁成用右手挠了挠碎发,左手假装不经意间落在小希的肩膀上,无奈小希不解风情,朝我奔了来,梁成的左手落了空,僵僵停在半空中。我拥着小希朝他露了一脸胜利的表情。梁成也不恼,只叹了一声气,摇摇头说:

    “果然是重色轻友啊。”

    为了不让小希再做小阿姨,今天出门前可是经历了番深思熟虑。小希拉着我转了转,一脸无奈:

    “怎么还是小孩子的样子。”

    我把头靠在她纤弱的肩膀,伸手接住这冬天最后一片枯黄的叶,语气微凉:

    “还是孩子不好吗?”

    有白气从口中溢出,好像热量跟着流失了,不禁打了个寒颤,便向小希身上蹭了蹭说:

    “好冷。”

    梁成很是自觉地走在前面挡风,忽然他转过身来,一脸自以为是的笑:

    “来,爷今天带你去见识见识。”

    三个人晃晃悠悠来到市露天体育场,这里曾站过刘德华,梁静茹,刘若英。这些唱情歌的人,有没有自己的一首情歌呢。那种万众举目的滋味不知为何物,青春或许该轰轰烈烈的,而我只想拥抱宁静安好。

    狂奔在这视野辽阔的绿草蓝天,用力地喊,喊我听不懂的话,喊我咽不下的泪。梁成是够豪爽,只他那破锣嗓子一出我顿时噤声。朝着观众席上的小希招手,想叫她下来。这样远远地望着她,有种心疼。再看了看在不远处耍宝的梁成,终是问不出那句话,关于她身上的烟草味。小希是清冷而爽朗的女子,我希望她幸福,梁成会是她最好的归宿,可梁成为什么没有阻止她,为什么十六岁的我们都要追逐一场叫无奈,破碎的梦。

    天快要黑的时候我说我要回去了。梁成赖着不罢休,说:

    “你都多大了还没试过夜不归宿啊。”

    “是啊,怎么着了吧。”

    小希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看这场割据战到底是谁赢。最后我轻而易举的举白旗投降:

    “好啊,今天就跟你去见见世面。”

    梁成一脸的不信任,好像我挖了个坑等着他跳似的。他不知道,我不想回家。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缘和份,不知道过往不可纠缠,未来不可期许,死死地抓住虚空质问要挟,上演一场自导自演的戏码。

    是一家叫jasmine的酒吧,在夜色里只用简单的一圈白炽灯圈出字母的轮廓。简洁的木质桌椅,淡淡的茉莉香,减少了心里试图掩藏的恐惧和担忧。环视着这样一个对我而言新鲜的环境,楞充间有杯深蓝色的酒推到我面前。调酒师在暧昧不清的灯光下有妖媚的笑。小希和梁成早早的就融进舞池,熙熙攘攘间享受着旋律给身体带来的愉悦。我坐在远处微微笑着看他们,面前的酒仍是一滴未动。而我透过这片深蓝色看到了安歌。

    他穿着这里统一的制服,双手托着盘子,普通的制服被他穿得这样精神,这样好看。欣长的身体穿梭在桌椅人群间,看到他服务的一桌在墙角的女子,明艳的女子。她们有轻薄的笑,涂着浓艳豆蔻的纤手夹着细长的香烟。云雾缭绕间,能朦胧看到安歌微蹙的眉和紧抿的唇。于是我也跟着蹙起眉头,抿住嘴唇。身后的嘈杂越来越远,只静静地望着他。

    梁成跳得大汗淋漓来到身旁,一只胳膊毫不留情的搁在我肩上,喘着气说:

    “南央,你也来跳啊。”

    小希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了墙角的那群女子和在她们之间明显突兀的安歌。安歌右手边的豹纹女,用手指抚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秀挺的鼻和仍抿住的唇,甚至是他的下巴,他的脖子,然后停在领结处。眼波流转间,我看到安歌有羞愤的表情,却始终没有吭声。

    一时间,胸腔似是被塞了个即将爆炸的气球。颤抖的身体让紧握的那杯深蓝色泼洒而出,一滴一滴似人鱼的眼泪。小希拥住我,用她的身体遮挡住我的视线。是啊,我还看什么呢,又能看出个什么所以然呢。耳旁只听见梁成的大嗓门:

    “服务生呢,服务生呢。”

    他似是听到救命的圣旨,倏地一下站了起来,朝那一桌女子微鞠了一下,拽着桌上的空托盘就往这边过来,然后看到在小希怀里无声泪流的我。

    安歌,为什么,为什么我每次遇到你,你都是受伤的样子。

    我和他在这一室萎靡下静静对望着,想望到他的心底,等他告诉我,对我解释。那天在大雪里听说他在打工,伴着轻笑,可我不知道是这样需要出卖自己皮相的工作。而他只是在与我对望无果后,沉默地收拾了那杯人鱼的眼泪,转身离开。是的,那杯深蓝色有个悲伤的名字,叫人鱼的眼泪。

    梁成看我梨花带雨的模样,一把把安歌拽了回来,说:

    “你解释啊,人家姑娘给你机会你都不解释,你想怎么着啊?”

    安歌只是倔强地撇过头,仍是一言不发地离开。

    原来那时候的我就已深深不可自拔。

    我只是来晚了而非现在才遇到,你说是不是?

    梁成一拳挥在安歌身上,现场顿时一片混乱,我也忘了伤心忘了哭泣,和小希一边拉一个。

    你知道吗,我不是怪你与其他女子接触,我没有那种资格。我难过的是你为何总是这般隐忍。或许我还不是值得你诉说的人,可总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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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开始走进安歌的生活
    安歌终是被开除了。

    酒吧老板朝着安歌一声叹息,眼神分明欲留欲舍难言,最后也只是给了一封牛皮信纸挥挥手让我们离开。四个人出来,一时无言。夜幕已全黑,嵌着零散的几颗星。梁成与安歌走在前头,我与小希在后面跟着。路灯拉出四人长长的身影,重重叠叠,纠缠不清。

    路过一排用黄色塑料布搭成的大排档,天冷得人直跺脚,小希提议进去坐坐。梁成是个爽快人,两杯小酒下肚,话匣子就开了。他举起小酒杯,冲着安歌说:

    “来,咱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抱歉让你被炒了啊。”

    我不知道以安歌的性格,他该不该生气,会不会生气。我不是他的任何人,梁成对他的质问完全站不住脚,因这从头到尾怎么看都只是梁成对安歌与我关系的误解。安歌握着酒杯一脸迟疑,抬眼望了望梁成,又望了望我,终是一口喝下了酒。梁成往小希边上移了移凳子,两人顿时成审判状,盯得我浑身不自在。我趁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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