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我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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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我下巴-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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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父的呼吸很粗,你分不清他是在叹息还是在生气,人义玩弄滴落在茶几上的烛泪,一时找不到词儿。传西收回她那双长时间停留在老父脸上的目光,并把目光投到窗外,老父说,刚才我躺在床上也在想此事,它让我脑袋一点点膨胀。我听到一个声音说,莫柄雄你还想梅开二度?拉倒吧,你没这个命!三年来的事实也已证明我没这个命。你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一场秋雨过后,人义正在他的家外家,20多天过去了,那个神秘的电话之谜仍旧悬着。没发生什么事,他也就没再去管它。现在他知道了对门那个男人叫郑想,这个名字是郑想告诉他的。那一天他不在家,郑想在人义的门上贴了一张便条,作了自我介绍。人义真是佩服他,现在还有这么认真的人,想想不免有些感动。人义是不想对人冷漠的,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每个人的生活都有他充分的理由。他打开电脑想给郑想写一封道歉信,但写到一半他又犹豫了,便退出文字编辑系统。说到信,他打开自己的电子邮箱。两天没开,邮箱里塞满了信件,大多是与业务有关的,一封封读下来后他看到了石荫给他发的伊妹儿。石荫也没说什么,只说了几十个字,问问好而已。人义首先给她回了信。
  大约十几分钟后,他的手机响了,是石荫打来的。石荫说她接到了他的信。石荫问他忙什么呢?现在才回信。人义说还是那样,瞎忙。人义说,我改用电话和你聊吧。我手机快没电了。
  窗外响起了嘀嘀哒哒的雨声,室内凉爽极了。人义说南市下雨了吗?石荫说正在下。人义说,真是巧,桂城也在下着。雨声以及它带来的清凉气氛总能给人以遐想,让人心平气和,情意绵绵。石荫说,哦。人义说,雨声还能让人思念远方的那个思念。石荫说,哦,想说什么,你就说吧。人义说,我想说三个字,那三个缠在我心头的字。石荫说,是什么?人义却停了下来。石荫说,说呀,你说呀。人义说,你已经知道了的。石荫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人义说,我想到南市看你。石荫说,不行,我不想见你。人义说,为什么?石荫说,我不喜欢你,你是坏蛋。人义说,那我现在就去。石荫说,石荫一拳打在人义身上,正中红心,爽啊!石荫又一脚踢在人义的屁股上踢出几个鞋印。
  大家都知道石荫使用的是网上聊天的语言。
  双方情意绵绵地聊了近一个小时。
  佟月呼人义。人义的聊性被破坏了。人义不想理佟月,但有了深入了解佟月的欲望。他就以一个话题切人向石荫打听佟月的情况。
  石荫说,我和佟月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她刚懂事时,就被继父送给了继父在桂城的二哥做女儿。佟月是不想离开父母的,到现在她还恨我们全家。佟月是个可怜人,她不该小的时候就被父母抛弃,去到一个没有文明缺乏真爱的家庭。说到这里石荫很难过,在电话那头啜泣。人义说,别难过,不是都过去了吗?佟月已长大,她已独立了。
  石荫太伤心,他们的对话最终没法进行下去。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天上露出一丝红霞。
  无聊中人义复佟月的机,佟月却已下班。
  人义带上家门,想出去走走。不该发生的事总是在你拒绝的时候发生。在楼道人义与郑想不期而遇,郑想很有礼貌地停下脚步,期待人义的话语。人义说,我不想说话,能原谅我吗?郑想说,你碰上困难了?人义说,是的,我最大的困难就是与你对门对户。郑想说,这算困难吗?人义说,对,这就是困难,你总是把我平静的生活搞得不平静!人义为自己拨开一条道,将郑想甩在身后。郑想终于忍不住了,他说,遇上你这种邻居我倒八辈子霉,有病你上精神病院去,我不要和神经病做邻居!他的话一字不落地进入人义的耳朵里,人义顿感痛快,人义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七
  散步也无聊。
  人义想见见佟月,偏偏这时候她不呼他。
  半夜三点,佟月打来的呼机声叫醒了人义。人义惊喜地说,你好,佟月。佟月说,我不好,我整夜整夜失眠。要债的事考虑好了没有?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人义说,这算什么事儿?我倒欠你什么了!为什么每次都谈这个呢,能不能说点别的?佟月说,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谈的。人义说,我怎么着你了?佟月收了电话线。按照佟月的性格她还会呼他的,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佟月没再呼他。人义却等她的呼机等到天亮。
  第二天忙完公司里的事,人义开车去找佟月。佟月穿着酒店配置的玫瑰色旗袍,在众多美丽的服务小姐当中鹤立鸡群。人义坐在佟月为他安排的座位上,佟月像只红色蝴蝶飞来飞去。佟月干活是把好手,只可惜摊上个很不好的性格。佟月端来一壶茶。人义一闻就知道这是苦丁茶,他苦笑了一下说,不要这样刺激我。佟月挨他坐了下来,含义深刻地说,目的也很明确。人义说,我不想做个被你“唾弃”的讨债鬼,我只要你退我一万元。佟月说,你真天真,到了我兜里的钱还会飞回去?别说一万,就是一根毛也不会飞走。
  人义说,我们不谈这个,谈谈你姐好不好?佟月说,我姐有什么好谈的?人义说,你姐多大了?佟月说,你是不是爱上我姐了?人义矢口否认,低头喝苦丁茶。人义说,小汤呢?佟月说,早被你吓跑了。人义说,对他我什么也没说。佟月说,我对他说了你要阄他,他吓得屁滚尿流,再也没回来过。可能回贵州了,也可能还在桂城。总之他要躲着你。人义说事情已过去了,告诉他我不怪他,他在桂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佟月的话题又回到刚才,说,事情才刚开始,怎么就结束了?我们的事怎么办?人义不耐烦地说,不知道。
  这天佟月到人义家里来了,人义是没想到的。人义推门进家时,佟月正坐在传西身边为传西当麻将参谋。佟月见到人义并不和他打招呼,她好像把自己当主人了。人义也懒得理她,径直走进卧室,放下随身包坐到写字台上翻闲书。佟月却跟了进来。人义想用目光赶她出去,佟月耸耸肩膀表示抗议。人义说,有事吗?佟月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想来看看。她压低声音指着人义和传西的床说,我也想有这么一张床,让它接纳你和我。人义说,你疯了?!佟月说。这是我的正当权利。人义甩下手中的书,走出卧室。
  佟月像一只跟屁虫一样跟在人义的身后,使人义在自己家中找不到一个落脚的位置。人义求救的目光一次次投向传西,传西太专心她的牌局,她对人义求救的目光一无所知。人义走到传西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说,佟月来我们家有事吗?传西说佟月是你的朋友我怎么知道?人义说她不是我的朋友,我们应该请她离开。传西说这事你也做得出来?人义说那我就离开了。传西说,我爸的事呢?就放置不管了?人义一听此事头便膨胀,说是容易,做起来却很难,眼下在桂城还没有这种服务,也许在全中国也难以找出这种服务,全是赵本山和他的编导们胡编乱造的。
  传西和人义的对话传入佟月耳朵里,佟月变得兴奋无比。佟月按住传西出牌的手,说这还不容易?只要你们肯出高价,上你家来的能干人就会像秋天草原上的蚂蚌。传西说,有这种好事儿?佟月说你以为我佟月是谁呀?传西一把推翻面前的麻将说,不玩了,不玩了。
  你不能不佩服佟月的能耐,三天之后,她就把一个40多岁的女人领到人义的家。女人的到来如一盏明灯照亮了整个屋子。传西有点失态,竟把女人叫成阿姨。女人听后有些不高兴,目光游移在不到两尺的直径范围内。人义说,都坐吧,这么站着大家都感到尴尬。传西急忙招呼女人坐下,为她递上水果。女人说,人呢?大家都知道她说的是谁。老父说,就是我。女人吃惊地打量老父,说,你身体很好,身体这么好的老人都该有自己的欢乐天地,不会叫人来陪伴,现在看来佟月说的不是事实。传西已改口叫女人为大姐了,她说,健康老人也会寂寞的。佟月说的全是事实,我们正在为一个老人的晚年生活注人幸福血液。
  女人用很快的速度吃完了手中的水果,她的注意力在桌上水果间和传西身上跳来跳去。谁都知道她还想吃一个水果。传西不喜欢那种得寸进尺的人,她常会非常不友好地掐灭别人的欲望。女人却说,水果真不错,它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撩起人的食欲。说着的时候女人在老父鼓励的眼神下把手伸向了那些水果。
  聊了一会儿,传西感觉女人是个善良的但也是个难缠的有心计的主儿。随着进一步的谈论和女人大口吃水果不顾别人的情绪,传西对女人生出一些恨来。传西也知道这种恨来得不是时候,也不该这么强烈,可她还是压不住。她恨自己情绪变化太快,因为她的心里涌出一句话:谁从我这里赚取银子,谁就是我的敌人;谁想从心理上战胜我,我就有理由不理她。但是这个钱不能不花,涌起的怨恨又不能迸发。所以她痛苦。后来她离开了客厅去到院子里。
  八
  双方刚见面的那种祥和不复存在。
  女人的敏感也是好生了得,传西对她不友好的眼色她看出来了。传西是她最大的天敌,女人告诉自己。传西一出门,女人便提出待遇问题。人义说,待遇是与工作职责相联的,如果我们不谈好怎样工作何以谈待遇?女人说,其实工作职责佟月给我说得清楚明了,你我都心知肚明,在这里我们没有必要再重复。我是个下岗工人,现在社会上对下岗女工有一些偏见,说什么嫖娼太贵,养二奶太累,下岗工人最实惠。我到你家搞家政服务是冒了很大风险的,我必须躲着所有的熟人。你说精神上我要承担多大的压力?这个精神损失怎么算?
  人义说,我们能理解,但也应有一个度。
  女人说,现在是知识经济时代,我虽不才,但对于他我就是知识分子了。我要得到合理的报酬,月薪一千五。
  传西从院子里回到客厅,听到女人最后的这句话。她说,失业了,我们很同情你,但你也该知足了。漫天要价的算哪一路?
  人义在商场上厮杀多年,谈判过程中他已自然地养成了稳重和心平气和。他说,每个人说的都有其合理的地方,我们应该求同存异。
  女人说,什么叫优质服务,一个月以后就能见分晓。
  传西说,我们虽然有钱,但钱不是在街上捡的,你好自为之吧!
  女人说,那我就退让一步,月薪一千二,这已经是底线。
  一直不说话的老父说,她也不容易,我看就这么定了吧。
  传西也不想说什么了,厌恶地摇摆着手说,随便了,随便了。
  过了两天,人义在离家不远的一个老胡同租到一套房子。作了些简单的装修后就让老父住了进去。女人也随着老父的迁入而正式上班。就在那天晚上,佟月再次来到人义他们家。她的目的再明了不过了,她来收取介绍费。在传西看来,事情能到这一步,佟月是有功的,所以传西毫不犹豫地给了佟月三百元中介费。在此之前,佟月已向女人索了两百元钱中介费。佟月向女人索费可比向传西索取麻烦多了,女人的想法是不给和尽可能少给。佟月自不甘心,但她把这个不甘心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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