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的年代》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忧伤的年代- 第1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找什么呢?可能是感觉,人们都说母女的感觉最重要了。

  父亲告诉她,妈妈是不会回来了。

  妈妈跟人家跑了。“跑”,那时这个词还没有在她的大脑中形成具体的含义。

  那爸爸你也跑啊,你要比妈妈跑的快啊,不就是可以找回妈妈了吗?爸爸望着她一脸期盼的表情,哽咽了半天。

  一个大人竟然被一个孩子搁置在沙发上半天。

  关于跑的问题还没有结束。那是一种动作,不同与走,滚,爬,区别与这所有动作的是它是跑的。

  几次曹阳就不去上课,一路跑着,她不知道妈妈到底是向那儿跑的。估计是向那儿跑的,她曾经好几次看见看见妈妈和一个男的在这儿,妈妈和那个陌生的男人在这儿面对面的坐着,那个男的长的很好看,曹阳搜寻着所有可以形容的词就觉得这个男的好看。他对这妈妈很绅士,举止言谈显得温文尔雅。

  那次爸爸去上班了,就是妈妈送曹阳去学校了,其实学校距离曹阳的家不是很远。中间过两个红绿灯,然后右走500米左右的距离就是曹阳的学校了。

  可是曹父,曹母还是坚持每天送曹阳,这是不二的事情,无论风雨。

  当曹阳到学校后就发现自己的铅笔盒没有拿,她就自己回家了。

  有些事情如果不用巧合来解释,那只有用上天注定来定义。

  偏偏那天曹阳会家的那条路发生车祸了,有人报警,警察就封了路,她就不得不从东边的那条路绕绕道回家。

  在那条路上有个西式的酒屋,很安静,完全的钟楼的造型,高高的屋顶像男性的生殖器一样耸入云霄。吸引了很多城市的善男信女。

  酒屋的中央是整个建筑的主要娱乐场所,不像一般的舞厅那样,这儿的真正的年轻人很少,人们都中规中矩,大部分都是那种结婚的年纪或则结过婚了。

  偶尔会来一些那些喧闹的城市的不安分者,很快,他们发会发现:这儿其实拒绝了他们。他们的存在只会让他们显得格格不入,并且,毫无乐趣可言。他们只好选择了离开。

  就像这家酒屋的外形那样,笔挺的生殖器是性成熟的标志,他们还只是青春期思春的娃娃。无形中的安静拒他们于千里之外。

  (二)

  这儿有专业的调酒师,糕点等可能想象的食物的供应,调酒师是一头红蓝色的头发,雅致。第一次来这地方的人都会和这个调酒师寒暄几句,问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诸如,他为什么要到中国来,他有妻子和孩子吗,他的年纪。

  在他看来年纪不是个问题,问题是别人太在意他的年纪。他49岁了,来自法兰西,能够流利的操一口苏格兰式英语。人们总是很习惯的接受他对酒的特殊的概念。那一头蓝红色的头发或许是受传统的影响,离奇的浪漫,在暖色调的酒水中。

  当人们问道他的妻子和孩子的时候,他低下头去,似乎是在沉思。可是,忽而,他就会抬起头来告诉你他有妻子,还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这回答立刻否定了人们对于他家庭种种不幸的猜测。

  他沉思的是他对妻子和孩子的思念。

  按着那些中式的怀疑者的理论这点是很难站住脚的。当人们不在怀疑,他依然会用虔诚的语言诉说他的心低的故事,恍如一记耳光,将询问的人打得面赤耳红。

  人们接受了他,在思想上。

  可是这些人的思想性又从何而来,对别人的“推心置腹”,然后定义,卑微的想法。

  人们像看猴一样看待这个异乡人,带着对他充满希冀的想法,从他那儿找一些感情的措辞。

  那些在灯红酒绿闪耀下的酒就变得神奇莫测起来,人们来这不再是为了看猴,而是变成了一种纯粹的奢侈,感情的奢侈追寻和记忆。这儿成了感情的最佳的温床。

  服务生小心翼翼的将之前那个男人和妈妈点好的东西送进了包间,包间的东面窗户是正对着马路的,天蓝色的窗帘,可是那天窗帘是开着的,初春的阳光不是那么强烈,有些阴柔,令人们不得不把接受这造物主的恩赐当做一种厚待。

  包间划分为很多种类型,不过最多的还是这种两个人的小包,多是为情侣准备。

  那个男的仔细的看着妈妈,那种境界不亚于秀色可餐的品味,妈妈笑容可掬。

  装作幸福的样子。

  偷情是一种令人心跳加速的事情,会把人变得可爱起来,充满阳光的味道,仿佛有人站在太阳底下宣布:偷情无罪。

  妈妈面色红润,心里充塞着幸福和激情,像火焰一样激烈的在两人之间燃烧。

  无疑之间,曹阳背从窗户上反射回来的太阳光照花了眼,她抬起头看着窗户,一个熟悉的身影引入眼帘。

  是那个贱女人,当然当时的她是没有这些想法了。

  她就跑上去了,推开了包间的门,一对男女顿时尴尬起来,不知所如,恁是半天连句搪塞的话也没有想起来。

  那种尴尬的表情不啻于在众目睽睽发现自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脸红耳热。

  倒是那个男的先说话了,你是阳阳吧,长得真可爱啊!和你妈妈一样。

  曹阳很生分的注视着她,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他欲言又止,无辜的看着她。

  面面相觑。

  她的心里正在激烈的斗争,她在想一个忽悠这个孩子的主意,可是她没有想出。

  妈妈,我的铅笔盒放在家里了,没有办法写字了。曹阳天真的望着她。

  这句话也许给了她勇气,也将她她从一种令人难过的处境解脱出来。她的心开始慢慢的平静下来。脸色也不是那么的难看了。

  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她什么也不知道。

  恩,好的,那妈妈和你一块回家去拿吧,妈妈刚才在和叔叔讨论工作上的事情呢,就没有看见你回来,那咱们走吧?她若有所释的说。

  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完全没有理由和她说这件事。她还只是个孩子,她什么也不知道。

  曹阳点了点头。

  和叔叔再见。

  再见。曹阳没有把叔叔两个字说出口。

  无言胜有言,她还是不要和她在解释这件事了,否则,可能更麻烦了。

  母女径自的回家了。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轻易的出现在那家酒屋。而是去了更远的地方。曹阳是找不到的,即使书包放在了家里。

  她给了她更多的关心和母亲的爱,她总是避开经过那个酒屋,那个缠绵悱恻的地方竟是一种梦魇,她逃避。

  这是种前所未有的幸福。

  (三)

  风平浪静,一旦人被幸福围绕着,他(她)就会丧失记忆,更何况她还是个孩子。恰如她所希望的那样。

  一个熟睡的下午,那是曹阳最后一次看见妈妈了。

  妈妈端着一杯半热的牛奶,和曹阳最喜欢吃的奶油饼干,初春的阳光晾嗮在曹阳的身上,很是舒服。

  阳阳,你爱妈妈吗?满是希冀的表情。

  妈妈爱阳阳,阳阳爱妈妈,说着她张开嘴大口的喝着牛奶,嘴唇上沾满了牛奶。

  老师说家是由爸爸、妈妈和我组成。我们是幸福的一家。我是爸爸妈妈的好孩子。

  是的,阳阳是好孩子,妈妈的宝贝。

  这女人说的全是谎言,女骗子。想起来,曹阳的心里还是有多年难以忘怀的恨,只是不是那么强烈了,渐渐的被岁月的流沙打磨光滑,消失,但不会殆尽。

  如果是妈妈的宝贝,她又怎么会狠心将他父女抛弃。骗子,骗子。她在心里多次的重复。

  关于父亲,他是一个好爸爸,曹阳“好爸爸”的想法是好的全部涵盖。

  如果换作今天的眼光来看爸爸,曹阳就会有些同意妈妈了,有些理解妈妈的处境和选择,如果不是爱,那肯定也不会是恨。

  父亲是一个科室的副科长,读书人的出身,骨子里对官场的那一套深恶痛绝和不屑一顾,认为是金子总会发光,总会有伯乐。所以一连几次的科长调换,他却原地踏步走,始终奋斗在副科的位置上。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父亲专注的只是自己的研究和书,成家前的那份激情消失殆尽,对整个家也是既不顾头也不顾尾。

  怜香惜玉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连简单的嘘寒问暖也变成了奢侈,妈妈完全变成了一个家庭主妇。都说结婚的女人是人生的第二春,妈妈的第二春却成了超市的廉价货。

  妈妈曾经和他说过多次,他却置之不理,说男人应该注重自己的事业,如果想女人那样,不就成了宅男了。

  妈妈也是一个知识分子的家庭出身,不擅于口舌,一个巴掌拍不响,妈妈也没有说什么。

  只有一点:这个家庭在变化,潜移默化,语言变得少起来。

  也没有像常人想象的那样;聒噪的争吵,鸡飞狗跳。

  妈妈很少说话,本来话就不多的爸爸就缄口不言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洞笼罩这个家庭。

  静寂像秃鹫一样啄食着这个家仅存的温馨,爸爸和妈妈来来往往的,却形同陌路。

  曹阳对这种潜移默化的家庭氛围基本上是处于无知的状态,没有争吵,没有打架,一切不和谐的因素都表现的毫无踪迹。

  这种不变的状况持续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妈妈就从曹阳的视野和语言中消失了。

  (四)

  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女人还没有改变,没有变化,那她就要怀疑了,要么是怀才不遇,要么是身怀六甲。

  身怀六甲的处境远远比怀才不遇坏的很多。前者可以通过堕胎手术解决,没有任何的痛苦;而如果你是怀才不遇,那情况可就糟糕多了,没有任何手术可以解决。怀才不遇的痛苦只有“骈死于槽枥之间”的千里马知道。

  曹母当然也知道这种怀才不遇是时间的问题,可漫长的时间让她无法面对可能悲惨的遭遇,她远比千里马聪明,于是他选择了逃离。

  一个月后,曹母走了,离开了家。

  离开了曹父和曹阳。

  时间回到曹父和曹阳父女的二人世界,每每走在小区里,都能看见同情的眼神。

  这么小就没妈了。这是在曹阳背后最多的话。

  对于曹母出走影响最大的是曹父,最小的也是曹父,他表现的异常的平静。这种平静让人对这个男人有同情变成怀疑:他是个好男人,不,他一定是个坏男人,不让女人不会和别人跑的。

  种种关于曹父的猜测在小区里蔓延起来:他老是打她,在某某晚上,我还听见她的哭声,对了,那天晚上还是下着雨的;他们夫妻的性生活不和谐,他是个性冷淡者。仿佛置身于整件事的是他们,他们亲自在旁边导演。

  观点从最初的同情曹父转而到可怜曹母。

  游口好闲的人仿佛深谙整个时间的全部过程,暗下里做着口舌。

  走了也好,总不能这个家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我对不起丽纯(丽纯是曹阳母亲的名字)。他该有自己的生活。这是曹父说的最完整的一句话,也表明了自己对曹母不告而别的观点。

  那时曹阳总是在半夜里惊醒喊着曹母叫个不停,曹父只有用她走了一句来安慰女儿。

  有天放学回家的时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