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纪元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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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纪元后-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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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幢爬山虎缠绕的砖瓦房,这绿油油的爬藤类植物正采集着光能转化为室内的电力,典型的乡村小屋。附近长着几棵古怪植物,枝条上挂着沉甸甸的浆果模样的红色果子。

  “有人在吗?”巴图用力敲门喊问。

  “谁呀?” 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听声音不太年轻。

  “我们是外地游客,被蛇咬伤了,很紧急,不知道医院怎么走?”巴图应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六十岁左右的大爷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像是褪色的男睡衣,一头半黑半白的头发。他斜着眼把巴图打量了一番,问:“你哪里受伤了?”

  “老人家,伤者在车里!”厉方隔着车窗大喊,指指怀里的美兰。

  “快抬她进屋,我来看看。”老伯催促道。

  厉方本来担心老人不懂医术耽误了时间,但用食指一试发现美兰鼻息更加微弱,几乎气若游丝了。他不敢犹豫,抱下车进入了屋内。

  屋里的装置非常简朴,只有一个客厅和一间卧室,除了大厅一角晾晒的药材和发出声音的木制机器,它看起来像是一个加工药材工作台。这家只有两口人,一位阿婆正在煎药汤,冲他们微笑了下。

  老人见美兰面色苍白,把了下她的脉搏,翻起她下垂的眼睑,仔细察看了她肩上的黑色伤口,诊断说:“这位姑娘是被云南的一种叫“飞龙”的毒蛇咬了,它长着小三角形头和扁平躯体,还带着一对蝙蝠似的翅膀。中一般的蛇毒,用七叶一枝花即可解救。这种毒毒性太大,所以我会以小叶汤内服配合外敷新鲜异叶天南星与鲜早莲草。” 

  厉方和巴图虽不懂中医,但听老人描述竟与蛇的样子一样,心里暗暗松了一气。

  “你们真是很幸运啊。” 老人接着说,“前几天也有个游客中了蛇毒经过这里,我看他们是外国人,才懒得花精力给他们治呢。不过我多长了个心眼,采集了些解毒的药草制成药材存着以防不备之需。现在需要的几味药材这里都有,我这就叫老婆子去煎。不得不说的是,中这种毒后最快也需要一个月才能康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急事要赶?”

  “要一个月!”巴图的表情好像刚才不小心吞下了一只苍蝇。

  厉方心里奇怪巴图对时间如此敏感,未免老伯误会,他忙说:“没关系的,只要老人家全力医治,任何要帮的忙我们尽力做。”

  星星和月亮赶走了太阳,夜色降临了。喂过药的美兰依旧没有醒来。

  厉方和巴图则陪两位老人在客厅里聊了会天。

  原来两位老人钻研中医多年,老先生姓曹,以前还在附近镇上开过诊所。方才从言谈中已得知老人不喜欢外国人,所以巴图有意隐瞒了他和美兰来自蒙古利亚的身份只说是从其它城市来的游客。

  “你们打算到哪玩啊?”阿婆问。

  “丽都镇。不知道离这儿还有多远?”巴图说。

  “原来你们要去丽都啊。你们再朝前开一个小时就能到了。”老先生说。

  “老人家,这附近就你们一户吗?”厉方不明白两位老人为什么要独居在这么不方便的地方。

  “噢,我们喜清静,再说我们天天熬中药,这个味邻里们谁受得了啊。”老先生赶忙解释。

  二人觉得老人的回答并不能自圆其说,但又怎么样呢。自从踏进滇西北,怪湖,怪村落,怪蛇,现在是怪夫妻,正应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为了不打扰老人休息,两人决定夜里在车上过夜。

  “哥们; 既然丽都已近在咫尺了;不如我们明天去镇上打听一下。当然;如果你放不下心走开;我一个人去了就回。”巴图提议。

  厉方考虑了片刻,如今因为美兰,寻找杨木暂时耽误了,毕竟是越早行动,希望越大。于是便同意并让巴图顺便打听一下镇上医疗状况。

  次日中午,美兰终于睁开双眼,她闻到很浓的混合的草药的味道,模模糊糊中看见厉方和一位陌生的老伯坐在自己的身边,她是被救了吗? “厉方,我怎么了?” 她微弱地说。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被蛇咬伤,是这位曹老中医救了你。”厉方欣慰地说。

  老伯帮美兰把了脉,问了她身体哪里觉得不适。看到美兰的身体正在康复,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老伯用土茯苓,半边莲,野*,白花蛇,舌草,白茅根和甘草又配了一次药,煎给她服,然后出去了。

  “我哥呢?”美兰没有看见巴图,问道。

  “他去丽都找杨木了。”厉方轻声回答。

  美兰看着厉方的黑眼圈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叹了口气:“唉,都怪我不好,耽误了行程。” 

  “小傻瓜,好好养病吧,能照顾你这个小郡主我不知道多有福气。”厉方笑着说,“喝一点山芹汁吗?”

  美兰不解地问,“这是什么?新一代的康水?”

  他开始把一罐绿色的饮料倒在杯里,看上去挺不错,“合成饮料未必比得上老伯自制的野菜汁哦,自己加糖的。”

  这时,巴图走了进来,带给他们一个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消息:杨木父母在五年前搬走了。至于搬到哪里那里住的人都不肯说。

  “我想是不是当年杨木怕父母有危险所以指示他们秘密搬离,或者那些邻居知道老人家现在的住址不肯透漏给他们?”厉方推测着。

  美兰还没来得及加入他们的讨论中就觉得眼前一花,头一沉又睡了过去。这几天她总做这同一个梦。

  她迷迷糊糊中看到一个十三岁的游牧族女孩穿着厚实的裘袄蹲在冰河边捉鱼。十一月份的鲜卑利亚,天寒地冻。女孩却不在乎,发誓要捉到一条大煌鱼带回蒙古逗母亲高兴。终于,几经尝试,让她成功地抓住了一条美丽的鱼儿。她扔到桶里,但无意间发现不知何时起河边躺着一位不省人事的大哥哥。她跑了过去,试试他鼻息,几乎感觉不到,再摸摸他的脸,已经冻僵了。

  只看一眼,她的同情之心油然而生,就知道自己必须救活他!女孩立刻帮他做起人工呼吸。可是没有起效。于是她只好用小小的身躯吃力地把陌生人拖到父亲和她的猎户小屋里。屋里有温暖的壁炉,陌生人冰冻的外套一点一点变暖,体温渐渐升高,但还没醒来。女孩脱下自己的裘袄铺在他身上。又倒了些热茶喂到他嘴里。

  女孩耐心地等了半个多小时,他终于睁开了沉重的双眼。金黄色零乱的卷发,高额挺鼻,蓝色瞳仁,眼神迷离,女孩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如此英俊得罕见的异性。

  “你醒了!”女孩开心地拍手笑了。

  他本以为自己上了天堂看见的是天使。几番吃力地才认出这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原来自己尚在人间。接着微弱地吐出几个字。“小妹妹,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陪父亲来这儿开会,开完会我陪他来这片打猎啊。大哥哥,你等等。”女孩跑了出去。

  她来到河边,看着桶里的鲜活乱蹦的鱼犹豫不决,“鱼儿鱼儿,那个大哥哥又冷又饿,你就好心让我烤了招待人家吧。唉,我也知道你不舍得离开我,你还没见到我妈妈嘛。”

  女孩左思右想,右思左想,最后拎了水桶回到屋里。依依不舍地把鱼烤熟递给了他;“希望你吃了我的鱼儿立刻好起来哦,这原本可是人家送给妈妈的礼物呢。爸爸妈妈最近很忧伤,我真笨,试了好多办法都没能让他们高兴起来。”女孩抹了抹眼睛。 

  他点点头,吃力地说,“小妹妹,别难过了。你要为你父母做到快乐听话地生活,他们才会高兴。记得大哥哥说的话,不要轻易认输,人之所以能,是相信能。”

  他还想问女孩的名字。这时屋外传来了长者的一声呼唤:“美兰孩儿,我们走吧!”

  女孩亲了亲他的额头转身离开了木屋。

  女孩嘴唇的温度留在他冰凉的脸上,他摩挲着裹在身上的裘衣,恍如梦中… …

  见美兰精神萎靡地昏睡过去,厉方问起镇上医院的事。

  “我东奔西跑打听一通,镇上没有医院,看来美兰只能在这治了。”巴图拿起厉方为美兰倒的饮料狠咽几口,差点没吐出来:“这东西简直像药水,还是康水口味好。”

  没有医院?厉方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对巴图说:“我们还是不要打扰美兰休息,出去聊吧。”

  巴图随厉方走到大厅,见他观察了一番大厅里的药材柜,又走出屋外对着墙壁发了一会呆。

  “怎么了?”巴图不解地问。

  厉方说:“如果我没推断错,这里可能就是杨家。 杨木说过镇上的人很认她爸妈的中医诊所。在五年里镇上人不可能不生病,如果生病一定有地方治,并且离得不远。刚才我注意了药柜里的药材,很多而且很齐备,肯定不止这两夫妻自己用。而且从这房子外的爬山虎生长状况看,应该是养了四五年的样子。不会这么凑巧这四五年前这家曹中医正好搬到这里。我们找时间跟二老谈谈。”

  巴图拼命点头。

  晚上,四人在客厅里吃饭。厉方有意无意地问道:“曹老伯,您认识五年前丽都镇上的一位杨老中医吗?”

  老伯和他的老伴对看了一眼,然后平静地说:“听说他儿子死了后他们就搬走了。”

  巴图和厉方在心里暗吃一惊,不知杨木已死是真是假。

  厉方伤感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杨木和自己的合影,递给老人说:“ 不瞒您说,其实我们这次来丽都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拜访我这位老同事。我们以前都在中科院工作,关系如同兄弟一般要好。但去草原后不久我们便失去了联系,没想到… …” 

  阿婆颤巍巍地接过照片,眼中似乎也有泪花闪动;喃喃地说:“杨木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然后凝望着窗子外面。

  曹老伯也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那孩子是丽都镇上的骄傲,病死后,镇民合力把他葬在丽都东边的一片坟地里。可惜他双亲怎受到了这番打击,白发人送黑发人,离开这伤心地喽。”

  厉方点点头说明天定去拜祭。

  第二天,厉方和巴图先去丽都镇上买了束*然后向东行驶十里找到了镇民的墓地。

  大概一百多块墓碑杂乱地树立在草丛中,有新立的,也有斑驳不看的,都很简陋。他们还真的找到了一块刻有杨木名字的墓碑。墓碑有些落灰和磨损,看得出经过一定年数的风吹雨蚀。

  厉方把花放在墓碑前,对巴图说:“你先回去帮我照顾美兰,我还要去镇里逛一逛。晚上再回去。”

  谁都知道厉方不是一个爱逛街爱玩的人,巴图猜他肯定是有一个秘密计划,他不想自己被置于事外,于是他嘴上答应,心里却决定跟踪他看个究竟。

  白天,厉方找了家路宝装置店重装了车载GPS。天变黑后,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铲子,挖起了杨木的坟墓。

  巴图明白了,厉方是想看看这是不是一座假墓。

  冷风嗖嗖,几声鸦叫从树枝上传来。黑灯瞎火的,挖墓的人和偷看的人都感到脊骨发亮。前些天的雨水使泥土潮湿,铲子一锹下去陷得老深,挖出的坟土堆积成两条垄,一股腐烂气息扑鼻而来,厉方的铲子被下面的硬物硌住了,眼前赫然躺着一具破烂不堪的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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