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〣..仅花痴可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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〣..仅花痴可净静-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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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她一眼,微微启唇,却没说什么,轻轻丢下一句「谢谢」,便转身走开。

谢谢?!因为她说不会再出现来烦他?

这、男、人、真、的、很、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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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姊,妳来评评理,他是不是很不上道?」

「嗯,有点。」

「是不是很不象话?」

「满不象话的。」

「那早知道我就放他自生自灭算了,对不对?」

「嗯……应该的,他太不识好歹了。」

「那我——」慷慨激昂到一半,被批得狗血淋头的话题男主角由里头走出来,淡淡瞄了她们一眼,骆采菱立刻闭上嘴。

「你出来干么?」她凶巴巴地问,忘了这其实是他的地头。

「妳手机一直在响。」他伸手递去,依然是那个没什么情绪的死人调。

她气呼呼地伸手夺来,接起电话,又是另一面风貌,有气质、有礼貌,温雅堪称大家闺秀。「喂,非云啊?是……有,我收到了,不好意思,最近比较忙……不行耶,我今晚有事,改天好不好?改天换我请你看电影……」瞪了杵在她面前的人型石雕男一眼,往里头走去,嘴上仍是不变的清雅调调。「好啊,那有什么问题,就怕到时你又跟我抢付帐,每次都这样……」

一等她消失在门后,门市小姐抿嘴轻笑。「关毅,你真有本事,把她惹毛了。」

关毅一脸奇怪。「我?」

「不会吧?你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光瞧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还在状况外。

他有说错什么吗?

好像自从说了那句「谢谢」之后,她就别扭到现在。

他难道不该道谢?

虽然她自认那是责任,可这段日子她确实减轻了他不少负担,道谢是基本礼貌吧?那她到底气什么?气他太多礼?

怪女孩。

将维修单交给门市小姐,大致交代几台电脑的维修状况后,他拎起外套。

「等一下啦!」骆采菱拎起包包和车钥匙快步追上去。

「放他自生自灭?」言犹在耳呢。门市小姐调笑。

「明天再放、明天再放啦!」

关毅反而顿住步伐,奇怪地看她。

「干么?还不走?」今天要复诊。

「我自己去。」她不是有事吗?他记得刚刚电话里她是这么说的。

「你、你——」他除了拒绝、赶人,就没其他台词了吗?

新仇旧怨,呕得她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

遇到他之后,让她不只一次感觉到自己原来这么碍眼兼顾人怨!

第三章

她真的如非必要,绝不轻易开口跟他说话,和以往配合他安谧性情的宁静不同,这是带点赌气意味的——再迟钝的人,也能读出这样的讯息。

一个星期是吧?昨天复诊,医生说他复原状况良好,基本的工作已经可以自己应付,只不过还是得留意不能搬过重的物品、让左手负担过大。

当然,也不忘亏她两句,说是她照料有方,这么贤慧的女人,不娶回家当老婆是损失……

每次来都听到类似的话,她已经被亏到麻木了,还会大方地陪他瞎扯蛋:「是是是,要是这块人型石雕哪天开窍了,一定请你吃喜酒。」

「真的吗?那我礼金该包多少?」

「说到礼金就伤感情了,我还得包媒人礼给您呢!」

「那我更正前言,关小子的伤很严重,重到非得有人二十四小时看顾,没顾出感情前,手伤是好不了的。」

「……来不及啦!你刚刚说一个礼拜,我听到了哦。」

「那妳有没有问姓关的小子,他要娶妳了没?」

「哼哼。冷水泼多了会感冒,我没那么不识相。」

前头讨论得有模有样,正让护士敷药的人,仍是维持一贯面无表情,只有在听到「泼冷水」三个字时,眉毛稍稍挑了一下,轻瞥她一眼。

「像妳这么漂亮的大美人配他,他还不满意,难道要九天仙女吗?」医生煞有其事地为她忿忿不平。「不要紧,小菱,我们诊所有几个青年才俊,前途无限,我介绍给妳,让没眼光的小子去后悔得上吊。」

真不晓得谁才是患者,她和医生混得比他还熟,连这里都进展到「伯伯长」、「小菱短」的阶段,相较之下,他显得失败透顶。

「如以往,他沉默不语,任由他们旁若无人地「讨论」——其实是批判——他。

例行性陪同他看完诊,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

她洗完澡,习惯性地打开曲屉,寻找米色记事本。

那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了,每天不看上一段,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无法安然入眠,即使一个月下来,内容她早已倒背如流。

无法解释出所以然来,她从读取文字,到读取心情,甚至更深一层地,感受一个男人最深沉的情感,一点一滴,日复一日,深深地被吸引。

起初,是被他的深情感动;而后,会为他悲凉的心境而牵动情绪,最后,是一股淡淡的心疼,为他感到不值,气愤那个女孩怎么可以看不见他对她的好?

她从好奇到渴望,期望有一天,能有机会让她见见这个男人。

她一直很想告诉他,那个女孩不知道她有多幸运,能被他爱上,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因为她看见,他是用他的全部,完完整整地去爱一个人。

翻遍抽屉,没见着熟悉的记事本,她还在质疑是不是她放到别处去了,但是当整个房间遍寻不着后,她急了。

房间、书房、起居室,整层楼大规模地翻找,甚至惊动了已就寝的管家。

「什么样的记事本?很重要吗?」见她着急成这样,管家也惊觉非同小可。

很重要吗?她顿住了。

重要在哪里?她说不出来,如果不重要,她又何必那么着急,翻遍屋子每一个角落也要找到?

当她听说小弟今天不晓得在撕什么折纸飞机玩时,她火速冲进骆亦凯房里,看到地上残缺不全的米色记事本,她火气没来由地爆发了!

从没对小弟发过脾气,就算是弄坏她的电脑、毁了她努力两个礼拜的报告、无论他怎么捣蛋,都不曾真正对他生气的她,这一次真真正正地发火了!

「我不是叫你不要动它吗?你为什么不听!你能不能一天不闯祸啊!」

睡梦中的小弟被她的吼叫扰醒,惊吓地望住她。

事实上,她也被自己吓到了。

冷静下来之后,连她都无法相信自己反应会那么大,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在意。

这样的坏情绪,一直持续到隔天,连号称最没知觉的人型雕像男都察觉到她的低气压了。

「小菱心情好像很差,你今天最好少惹她。」门市小姐这样告诫他。

关毅奇怪地抬眸,他有常惹她吗?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啊!为什么身边每个人都这么觉得?

「她——怎么了?」未经思考,问句飘出唇畔。

「你也会关心她啊?我以为你是没心没肺的呢!」

自取其辱。

发现到这点,他闭紧嘴巴。

王小姐半戏半谑地道:「应该是「那个」吧,你知道的,女人平均每个月会有一次的情绪不稳。」

生理期?是这样的意思吗?

走进维修室,见她抱着肚子缩在角落,她看起来,真的很没精神。

以前,总像颗热情燃烧的太阳,让周遭温暖起来,即使他们的相处模式总是静默,也无法忽视她强烈的存在感,现在看她这样,真有那么一点不适应。

她察觉到了,没什么表情地瞄了他一眼。「干么?」

站在门口也不进来,眼神像是突然不认识她了似的——噢,更正,她怀疑到现在,他依然把她当陌生人。

「王姊问妳要不要吃松饼。」停了下,大发慈悲多施舍她两句:「前街买的,听说很好吃。」

「不了,我吃不下。」不受诱惑,持续低落。

他张了张口,又闭上,转身做他的事情去。

十分钟后,抬头下经意又接触到角落蜷坐的身影。

「妳……」

以为他要说什么,抬头却发现他往外走。

她没理会,闷闷地又趴回桌上。

又过了几分钟,一条金莎巧克力出现在她面前。

「你干么?」她可不以为这尊人型雕像会被雷劈到,突然爱上她,送巧克力表白。

「我听说……那个来吃巧克力会好一点。」

「哪个?」她一头雾水,完全状况外。

「生理期。」

「生——」呛到。「你、你、你……」瞪了他三秒,再看看那条巧克力。他以为她生理痛,所以买巧克力给她?

一阵静默过后,她爆笑出声。

「妳不是生理期,肚子痛?」

「我生、生……哈哈、哈哈哈——」她现在是笑到肚子痛啦!看他平日酷酷的不说话,没想到耍起宝来这么潜力无穷!

笑够了,她揩揩眼角泪花。「喂,我没想到你也会关心我耶!」她一直以为他嫌她碍眼,巴不得她早点走。

他微窘,转身走开,拒绝让人调笑.

收不住嘴角笑意,她拆了巧克力入口,低落心情稍稍回升。

这人平时看起来冷冷淡淡的,表达关心的方法却是那么独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人在哭笑不得之余,心头也泛起阵阵暖意,原来他不是没心没肝的,总算不枉她这段时间做牛做马。

这条巧克力,比她以往收过的任何情书、礼物都还要让她来得感动,虽然她其实不喜欢吃巧克力。

静、静、静——

静到帮一台电脑重灌好系统,发现她没如以往上前抢着搬,奇怪地抬眼,发现她又恍神了。

如果不是身体不适,那她到底怎么了?

「骆采菱?」他的眼神,有着困惑,以及询问。

「唉呀,我没事啦,你去忙你的,不要管我。」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翻出包包里的米色记事本。

后来,她又找回了每一张折成大大小小的纸飞机,试图拼凑回去。

看着残破的记事本,她有一种——很难过的感觉。

总觉得,那代表一个男人的心意,那么珍贵的一分深情,却不被珍惜,她觉得好对不起他、觉得自己就和那个女孩没什么两样,在摧残、践踏他的心……

对不起……

她在心底,默默地向他道歉。

一直到后来,她愈看、就愈懂他的想法、他的心情,她甚至可以肯定,他不会希望任何人看到这些文字,闯入他最幽微的内心世界,会夹在书本当中流入旧书摊应该是失误。

她本来还想,如果哪天有幸遇到笔记的主人,她要完整将笔记、连同他的爱情一并归还,可是现在这样……

忍住愧疚的心情,她一张张地摊平,小心翼翼黏回去——

她的表情,实在太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关毅经过她身边,不由得驻足。「那个——」

「喝!」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纸张下慎抖落,他极自然地弯身帮她捡起,不经意的视线落点,令他一愣。

「还我,谢谢。」没留意到他的异样,她抽回纸张,专注地继续黏。

他呆愣,好半晌没有动作。

一分钟过去、三分钟过去……

他干涩地挤出声音:「妳……那个……」

盯着桌面上的纸张,他表情有些许不自在,只是此时她无心理会。

「有事吗?」

欲言又止了半天,又吞回去。「……没。」他移开步伐,又轻瞥她一眼。

虽然没再交谈,但却不时能感觉到他飘过来的目光,不经意被她逮到几次。让人这样打量,只要不是死人都很难没察觉,她可不至于自恋地以为,他突然爱上她了。

那是怎样?他中邪了哦?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她直接挑明了问。

「嗯……那个……」由她的神情看来,她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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