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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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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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也别太担心,宫里你已经递了话进去,我记得小时候,皇帝还抱过昱儿呢,虽说这回昱儿这事做的太过分了。但毕竟他少不更事。这段时间,再让衡儿在京中打点一下,想来最多,昱儿也就被关在府里反醒,我觉得这些年。我们对昱儿也许真是太纵容了,关在府里于他未必不是好事。”赵世道劝道。

“也只能这样了。”永乐公主点点头。

“对了,我看昱儿挺喜欢王家那三丫头,要不……”这时,永乐公主想起刚才赵昱说的话,又起了兴致道。

“别,现在千万别……人家王家。二闺女的亲事还没定呢,哪可能就定三闺女的亲事,这事还得从长计议。”赵世道连忙打消公主的心思,虽然王家是门好亲,但昱儿实在不争气,那王继善却是颇有些风骨的。这亲事是绝对不可能成的。

而且王继善的身后有着李致正和于老先生,这万一弄不好,又得罪清流,公主府还真要玩完了。

“放心,我明白的。”这等节骨眼上。永乐公主自是明白要低调的,不过,这不防碍她打听打听吧。

……

傍晚,夕阳映天。

“大家快去西湖边,西湖出现大鱼群了。”西湖码头,几个老渔翁一脸兴奋的道。

“真的?”岸边渔夫都一脸惊喜,西湖已经好几年没出现过大的鱼群。

“是真的,大批大批的,什么鱼都有,连黑龙鱼群我都看到了。”说话的人道。

“真有黑龙鱼群?走,赶紧出湖。”几个渔夫一听黑龙鱼群,这可是卖到了天价上的鱼。

此时,阿黛正从药堂回来。

“阿黛,快出湖,西湖出现黑龙鱼群了。”胡姜氏正抱着鱼网从家里出来,见到阿黛,便连忙道。

虽然王家现在不差钱了,但是黑龙鱼却是稀奇货,平日里多少人想抓一条黑龙鱼而不得,如今,居然出现黑龙鱼鲜,那岂有放过的道理。

“好,胡伯母,我这就回家拿鱼网。”阿黛一听,也十分的兴奋。

匆匆进得家门。

“三妹,走走走,鱼网我准备好了,我们去抓黑龙鱼。”才刚一进门,阿黛就看到王靛抱着鱼网出来,显然是早就听到消息了。

于是,两人二话不说,就直奔西湖码头。

而到得码头一看,两人不由的苦笑,此时,整个西湖上,到处都是渔船,因着渔船太多,好几条船碰到一起竟是动也动不得。

“算了,我还是回家帮娘亲烧饭吧。”王靛深吸一口气,抱着鱼网转身就走了,这情形,别说抓鱼,两姐妹要是出了湖,使不得也是被人挤的不能动弹。

阿黛站在湖堤边看。

西湖远处的水面,就能看到一片片鱼背,如波浪一般的起伏,在一片夕阳的映衬下,金光闪闪。

只不过阿黛总觉得这次这鱼群出现的有点怪。

“不好了,快上岸,鱼群发疯了。”就在这时,就听得湖心船上的渔夫大叫,随后岸上的人便看到西湖里鱼群越来越多,最后,几乎整个湖面都是鱼群。拱得渔船东倒西歪。

近处的渔船连忙靠岸,远处的一些渔夫,也顾不得船了,直接入水从鱼群之中游回来,而有的,居然是踩着鱼背上岸。

“我怎么觉得这些鱼好象逃难似的,全往那下水口去。”这时,岸上的一些老渔夫道。

“可不是,真的是在逃难。”众人看着这情形,也一片深以为然。

阿黛在一边听着,不由的眨巴了一下眼睛,便想到了余德。

难道西湖水真的会干,是这鱼群在迁徙逃难。

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得通鱼群出现的异相。

☆、第七十章 笑指沧浪可濯缨

“呸,你这和尚,好不晓事,我家汉文好端端的,你偏来窜掇他当和尚,你这是要绝我许家的根吧,我跟你拼了。”

人群正看着西湖上的诡异场面,冷不丁的,法海从巷口狼狈而出,身后许娇容正举着扫帚疙瘩,没好气的一路追赶着。

只等到得路口,许娇容才停了脚步。

“兀那和尚,你给我听着,以后上门,若是化斋还好说,若是要勾得我家汉文去做和尚,小心我一把火把灵隐寺给烧了。”许娇容放着狠话,才拿着扫帚疙瘩仍是有些气愤的回家去。

而法海此时,一身月白僧衣上多了几块灰尘,脚上的僧鞋也脱了半只,好不狼狈。

阿黛这时正回家转,见到法海这情形,心里一阵乐呵,明知故问的道:“大师这是怎么了?”

腹中却腹诽着,人家许家只是许汉文一名男丁,可就指着他传宗接代的,这和尚居然这时候就要拐许汉文做和尚,许娇容又如何能依?只是把他赶出来已经算不错的了。

这可是灭人宗嗣的事情。

“女施主说笑了,贫僧这也是无端受女施主之累啊。”虽然一身有些狼狈,但法海神情算是淡定,身上仍是带着出尘的气息,这时却又冲着阿黛道。

法海这话让阿黛一愣,这干她何事?难不成这点化许仙是她让法海去做的?

“大师这话从何说起?”阿黛瞪眼道。

“女主施一则义妖传道尽因果,贫僧已身陷因果之中,不全因果,何以证佛法?这岂不是受女施主之累?”法佛做着佛唱道。

“大师谬矣,义妖传虽然小女子新编,但它的故事已流传百年,想来大师早就在因果之中了,又谈何说受小女子之累?”阿黛反驳道。

被阿黛这一反驳,法海一时无言。他已是几世修佛,但每一世,都是几近大道时却终不能成大道,只得再入轮回。

只到近年来。他才悟得他佛法不够精深,竟于普通人一样受到了道法的干拢,以至于被卷入了因果,不能全因果,则无法证大道。

所以,他要成大道,就必须度许仙。

“而且,天意莫测,大师又焉知这不是上天对你的考验呢?”阿黛又笑嘻嘻的道。

“女施主果然有慧根。”法海道。他自是明白,这正是他修行的一道劫数。度过,则立地成佛,渡不过,自又重入轮回。

“我不是许仙,不用大师渡。”阿黛笑嘻嘻的回道。然后摆了摆手。悠悠然的往青石巷子里去。

嘴里又念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阿黛如今气机飞扬,那看问题常常能透过一些表相,比如法海这事,他说是白蛇传这个传说。把他牵进了因果之中,其实这传说只是他人眼中的传说,于法海何干,他之所以进入因果,正是因为他佛法不够,心有所执。不能放下,所以才会不由自主的进入了因果之中。

薏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难道一切俱是我自寻烦恼吗?法海想着。

眼前树叶乱动。

“大师。你的心乱了。”人群之中,小青一闪而过。

远处,雷峰塔在夕阳下仿若带着佛光。

雷峰夕照,美不胜收。

如此,一夜无言。

而等得大家第二天起来,西湖的碧波里再也见不到一条鱼,哪怕是小鱼小虾。

“这别是西湖的水真的会干吧,白蛇真要出塔了?”有人一脸缀缀的道。

“别胡说了,那只不过是一个传说,再说了,咱们钱塘叫白素贞和许仙的还少了啊。”另一个人没好气的道。

因着白蛇传的传说,许多人给自家儿女取名许仙或白素贞,尤其女子,姓且不提,便是叫素贞的,你在街上喊一声,应者无数。

“那这是怎么回事?”又有人问道。

“怕是天有不公之相吧?又或是有什么祸事?”众人猜测道。

因着西湖异相,这两天,钱塘县百姓便有些人心慌慌。

于是西湖水会干,雷峰塔会倒就真的成了一种预言的传言了。

一家家的大水缸里都蓄起了水,生怕西湖水一干,水不够用了。

刘氏一早也将家里的几个水缸都装满了水。

这一日,阿黛并未去药堂,而是在家里看书。

“都是你这丫头弄出的故事,结果要弄假成真了。”刘氏将所有的水缸装满,热的出了汗,进屋换了衣裳,出得屋,看阿黛坐在门边,云淡风声的看着书,便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

“娘亲好没道理,我若写个故事就能弄假成真的话,那我一定写咱家怎么发财,如此,岂不比大哥经营酒肆来的轻松。”阿黛挑着眉回道。

“娘,外面人都在传,这回西湖之所以出现异相,跟赵将军要被砍头有关,说是老天都为他感到不公。”这时,一边王靛神叨叨的道,想了一下,又借着比喻说:“就好象窦娥冤,不也是六月飞雪吗,就这意思。”

“这种话,别到处传。”刘氏瞪眼。

王靛学着阿黛耸了耸肩。

这天正是三月三,草长莺飞,放纸鸢的好季节。

入夜,阿黛才一睡下,那气机就迷漫开来,意识便如同风中的纸鸢一样缓缓升空。

西湖上,余德大嘴一吸,整个西湖的水便干了。

他便是以这种法子应一应天相。一般来说,只要应过了,也就算是度过灾劫,这便是有名的瞒天过海。

雷峰塔前,白素贞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雷峰塔,然后长袖一甩,雷峰塔轰然倒塌,一道白光自塔里射出,白素贞那手在空中一捞,那白光便没入她的手中,然后变成腰带系在腰间,那不过是她的蛇褪罢了。

而京城断头台上。一身青衣,背着长剑的燕赤霞立在赵拓面前。

“我欠你一顿酒,走,我们喝酒去。”燕赤霞朗声的道。同时手中剑一挥,几个逼近的兵卒瞬间被他挑翻在地。

“又何须到别处喝,在这断头台上喝才痛快。”赵拓却是大笑道。

“如此,你真就决心死了?”燕赤霞逼问着赵拓。

“我是普通人,比不得燕兄神仙人物,人间自有人间要遵循的法度,我若走了,我的亲人会受牵连。各人自有各人的路,今日不防忘却生死,且醉他一场。”赵拓又是大笑道。

“好一个且醉他一场。依你!”燕赤霞道,随后手一挥,于是,便看到几坛酒从京城最好的酒楼里飘了出来。

许多路人跳跃着,却又哪里抓得到那些酒坛。只看到酒坛子最终飘到了断头台上。

燕赤霞一举手,拍开酒坛上的泥封,随后将酒抛给赵拓,赵拓一手接过,便痛饮了一口,然后一抹嘴边的酒渍:“好酒。燕兄请……”

燕赤霞也抱起酒坛子,痛快的喝了一口。

随后两人相视大笑。只觉痛快非常。

午时三刻,终是血溅长空。

清晨,阿黛醒来,不知为何已满脸是泪。

毕竟人人都是向往人间正义,然世事并不尽如人意,赵拓之死是于他的处境有关的。他是被有心人一步步逼到那种必死之境。

要么和谈。逼得他承担战败之责,如此,或能保得命在,但大丈夫岂可苟且偷安。

那么,拼死一战。然却不得不抗旨杀使,虽成就不世之功,但终是招了大忌,不过,终夺得一个名垂青史,或许也是死的其所。

但其实谁愿意死呢?

又或者天意另有安排,只得且行且看,该了的债终是会了的。

惊蛰未惊雷起,预示人间有不平事,西湖水干,雷峰塔倒,便是人间异相。

崇山峻岭之间,一盏引魂灯朝着钱塘飘来。最后停驻在西湖上空,此时,余德嘴一张,那水又重新注入了西湖,远处,曾逃离西湖的鱼儿此刻正在回游。

西湖,还是原来的西湖。

看着西湖如故,钱塘人的心也就平静了。唯有雷峰塔倒却成了一个谜,也惹来众多的争议。

………………

阮府。

阮秀从床上猛的坐了起来。

“小姐,怎么了,可是梦惊了?”桑红听到响动,连忙掌了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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