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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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缘- 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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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后向来最气在睡觉时被人打扰,见她冒失冒失地样子,更是一肚子火,正要开口骂人。却听那宫女又道:“就是那个曹珍,她好像不太对劲……”许后这才反映过来。问道:“是怎么回事?吃坏了东西么?”宫女道:“没有呀,都是和往常一样安排的,我眼看着她吃好午饭,这才离开的,哪知道才一忽而功夫……她就已经痛的在地上直打滚了。”

许后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去看看情形。再通知御医。她起身离床,又等宫女给她整理好妆容,这才带着四个宫女跟着她往后殿去。到了曹珍房里,只见她面无人色,气若游丝,已经连呻吟地力气也没有似地滚倒在小屋一角。

许后皱眉看她,道:“你这是怎么了?还能说话吗?”曹珍听到她的声音。勉强抬头,却说不出话来,双手紧紧捂着肚子,身体越缩越紧,一旁宫女被这情形吓的直打颤。不由得都往许后身边缩回几步。许后拿出手帕来捂着鼻子,正要说话,却听一旁宫女惊叫道:“快看……她的下体……”

众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曹珍缩成一团的裙摆下面,正有一滩近似黑色的暗红血迹从她的衣摆边缘缓缓渗透出来,只因她穿地衣服色彩太暗。所以众人直到这时才看到。眼见那血迹渐渐扩大,许后等人都不约而同的慌忙退出了屋子。一个宫女小声道:“娘娘……这情形……要叫御医吧!”

许后喝道:“笨蛋。眼看着是不行了,这时叫御医来有什么用?你是想给本宫惹麻烦吗?”那宫女经她一吓,自然不敢再说。许后冷眼注视着地上地曹珍,初时心里的那一点儿不安,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她对此女本无爱护之心,当时全因班兮所言,为了日后可以利用,这才收容她,此时看到她这幅惨状,倒不由得有点儿暗自高兴。

五个女子就这样冷眼看着地上已经全身虚脱无力挣扎的曹珍,气氛中充满了恐惧之意。许后朝身边的人看看,冷哼一声道:“所以本宫常说,一个人生来要享多大的福,那都是命中注定地,这样偷来碰来的好事,究竟不能长久。”四个宫女偷偷互相打量,眼中都是恐怖神情。只听许后又道:“你们给本宫记住了,本宫这里可从没有过这样一号人,知道怎么处理了吧?”四个宫女慌忙点头应是,许后再不回头,转身就走。

这一路朝自己寝宫走去,许后几乎有些高兴的想笑出声来,还好没有向皇帝提及此事,还好班兮在这节骨眼上病了,要不然此事绝不能向眼前这样处理的干净痛快。自己稳坐中宫,几个小妃嫔争斗算计,不过都是一时的,只要这些女子都不能生下孩子,她们的将来就绝不可能比自己好,到头来,笑到最后的还不是只有她堂堂皇后一人么?

她越想越高兴,拿手帕儿捂了捂嘴巴,却听有人叫道:“皇后娘娘!”这声音依稀有些熟悉,她循声抬头,待到看清楚了眼前地人,她嘴角的那一丝笑容都还没有退却就已经生生冻在唇边了。

只见眼前不远处的台阶上,站着一大群太监宫女,这些人的前面,一个绝色女子正轻抚微微隆起的小腹,满脸温柔笑容,她地玉手轻搀,有气无力的放在身旁一人的手中,这人皱着眉头,神态肃然,却不正是刘骛吗?

许后全没想到他会亲自来昭阳宫,更没想到是这个时候,这一下只吓的舌头打结,只瞪眼看着这两人,却说不上话来。却听赵合德微微一笑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娘娘这是怎么了?方才我们还见你一路走来笑的正欢呢,怎么这么会功夫脸色全变啦?是什么事这么好笑,也说出来让臣妾听听可好?”

她的轻言说笑,在许后地耳中却尤如刀光剑影般掠过,留下一路可疑痕迹,许后抬头向她笑靥如花地脸庞望去,脑中却忽然灵光一现,恍然想到曹珍的事,一定,一定是她做地。此时此刻,她才隐隐感到,一张大网正朝自己扑将过来了……

第六十五回 告别仪式(下)

许后这里尚自吓的魂飞魄散,还没回过神来,那边赵合德却已经笑道:“皇后娘娘,臣妾可是好不容易才请了陛下来看望您,你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对呀,不舒服么?”许后哪里还能回应她的冷嘲热讽,只得慌忙引领他们走进内殿。

刘骛一直有些阴暗不定,只管进殿坐下也不说话,许后朝他打量两眼,心里忐忑不安,勉强笑道:“臣妾不知陛下亲监,有失远迎。”刘骛看了她一眼,道:“皇后近来可好么?”许后忙答:“能得到陛下挂念,便是真有什么也顿时好转了。”

赵合德却道:“这么说来皇后娘娘果然是身子不舒服?那还等什么呀,快传御医来吧,这可拖不得。”许后道:“也不过就是偶感风寒,赵婕妤有心了。”赵合德笑道:“既然这样,臣妾就放心了。”说罢向刘骛看了一眼,却道:“皇后娘娘宅心仁厚,上天自然会加以庇护。”

这明明是难得地柔声话语,却令许后如坐针毡,隐隐觉得她必有下文,果然赵合德轻轻咳了一声,道:“臣妾近来听闻了一件事,足以显现娘娘的慈悲心肠,臣妾感动之余,好不懊恼从前对娘娘的猜测冒犯,今日此来,便是想向娘娘表达愧意,”说罢已经站起身来,朝许后敛礼叩拜。

许后却已经被她所言吓的冷汗直冒,哪里还顾的过来,只呆呆坐着不知所措。赵合德礼毕抬头向她投去冷冷一笑,坐回刘骛身边,道:“娘娘,这件喜事,你怎么还不向陛下提起呢?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臣妾一收到消息便赶不及地向陛下说起……遮莫……娘娘是责怪臣妾多嘴么?”

许后心念急转。想着怎样回答,转头间却和刘骛的目光相接,不由的心中一惊,忙道:“赵婕妤所指……臣妾……,臣妾这几日身子确有不适……一时都没能回过神来……方才没听清赵婕妤的话……”

赵合德笑道:“这怪臣妾了,是臣妾没说清楚。是这样的,臣妾听闻几月前陛下……呵,前事已过。这就不用说了。总之天意难违,这宫女也算是为汉室立了一功。想她一个奴婢身怀龙嗣,这得多么担心害怕呀,好在咱们有这么好地皇后娘娘能够收容她在昭阳宫中,皇后贵为六贵之表,确是我们这些妃嫔的榜样。”

许后听她一席话说完,已知今日绝难善罢。咬了咬牙便想说出今天发生的事,无论如何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哪知赵合德却在此时道:“也是天意如此,这宫女无论在哪,都不及在娘娘这里安稳周到,菜肴精致那不用说,最重要的是安全。对这样的一个特殊宫女而言。最让她担忧的恐怕莫过于自身的安危,如今有娘娘庇护,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这一番话却将许后本来想说的话给堵了后路,噎地她面色发白,说不出话来。只听赵合德道:“哎哟,看来娘娘果然是身体不适,陛下,咱们看一眼那个宫女就走了吧?免的打扰了娘娘休息,”刘骛应了一声,许后嘴唇抖动。眼看刘骛与赵合德都正注视自己。屋里地安静更是增加了她的恐慌,就在这诡异无声的情形中。忽然门外传来一个宫女居然就这样窜了进来,一跑到许后跟前便卟通跪下,叫道:“娘娘……娘娘……”

许后再也没想到刘骛跟前,门外还有那么多的宫女太监,这宫女竟然能这样生生闯了进来,等她感觉不妙想到要阻止她说话,已自不及,只听那宫女连哭带比,道:“娘娘……不好了,她……她醒了……”

许后心惊胆战,慌忙道:“你胡说什么……御驾圣前岂有你说话的地方……快快退下……”却听一个声音冷若冰霜,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正是刘骛。

许后急道:“是……是一个宫女……有病在身……”赵合德道:“宫女有病也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地,陛下,这里面恐怕……”刘骛转头向那个跪在地上的宫女道:“是怎么回事?”那宫女一眼也不瞧许后,道:“回禀陛下,是,一个宫女……不太好了……”

刘骛冷哼一声,却听赵合德道:“有陛下在这里,有什么话你只管直说,只要情有可原,没人能怪罪你,”那宫女这才瞟了许后一眼,露出胆怯神色,迟疑了半晌道:“是娘娘叮嘱我们去处理一人的尸首……哪知这女人……又忽然……活了……”

许后怒道:“你胡说什么?”看那宫女惊慌失措,赵合德却道:“皇后娘娘,陛下还在这里呢,你要管教奴才,也得等陛下离开才行吧?”许后怒目相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都是你弄的鬼?”

赵合德眼睛一红,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许后经她一激,一直压抑的恐慌都化做了愤怒脱口而出道:“你敢说这不是你一手设计的?我看就是你在曹珍的饭里下毒,又挑这个时候把陛下引来,你好狠地心呀赵合德,报应不爽,你这样的歹毒女人也别想生出什么好东西来!”

猛听得刘骛举手朝桌上重重一击,对泪盈于睫的赵合德与许后都不看一眼,却向地上那宫女喝道:“你在前面带路!”那宫女应喏了,当先走出殿去,刘骛再不二话,紧紧跟上,赵合德忙用帕子擦拭眼睛,自然也足不停步的自后跟去。许后手脚冰凉,在原地呆了片刻,不得不跟了过来。

一行人带着太监宫女,跟着那个领头的宫女在昭阳宫里转了几个弯,来到了曹珍地房外,三个宫女就站在门外,见到这一行人走到近前,都是吓的面人色,顿时跪了一地。那宫女径直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在一旁垂头等待。

众人还没看到屋里情景,便已闻得一阵腥臭扑鼻而来,刘骛与赵合德走在前面,才一步跨入房门,已被眼前所见惊的目瞪口呆,赵合德更是啊的一声已经吐了出来。

第六十六回 昭阳空台(上)

在众人面前的这间小屋里,迎面便是正堂地上一大滩触目惊心的黑红色血迹,血液边缘尚有几条长长地拖动痕迹,隐入屋角一堆卷缩成团的物事下。这物事全无起伏动弹,又身在屋角阴影处,匍匐在地,尤如一团死物。这时外面赵合德呕吐不止,又有宫女太监们惊叫的声音,这才似乎惊动了此人。只见她努力的挣扎许久,才勉强抬头,一双模糊不清的眼睛透过垂在额前的一头散发朝众人打量过来,与这目光相触,众人无不觉着心下战栗,连先前踏入屋内的刘骛等人都不由得倒退出了屋外。

刘骛此惊非同小可,又觉这下惊退,有失仪态,更是愤怒,朝许后喝道:“这是怎么回事?”许后也是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的厉害,好不容易才回答:“这……是……是臣妾宫里一个……生病的宫女……这里污秽,那个污秽不堪,请陛下移步。”

赵合德却道:“既是生病的宫女,也要问个明白才行,”说罢伸手示意,她身后一个太监只得走到屋前,靠着门边,朝屋里问道:“你……你叫什么?”地上那人却全无回应,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那太监又问了两声,她也没有回答。。。

许后慌忙道:“已经病的不行了……这里不宜久留……陛下,请移步吧……让臣妾……”赵合德道:“陛下,这种事找个御医来问下不就都明白了么?”刘骛满脸怒色向身后示意,他身后太监立刻转身去了。

赵合德以帕子掩口,朝屋里走了两步,却道:“唉呀,真是可怜,这是什么病呀。怎么竟出了这么滩血,怕只怕御医来的太迟,这人就要这样死去……唉,那就真的死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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