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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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徒- 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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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威廉准备着法术,回想着在来之前,福兰所说的话。

“我不觉得,这会是场政治谋杀,任何党派,在目前的局势下,只会在暗中玩点花招,绝不会用谋杀来破坏联姻。”他推测道,“那个凶徒,无论刺杀的技巧,还是行事手法,都不够专业却就像个临时起意的混混,误打误撞造成的。”

在黄金角海湾的经历,让福兰对黑帮非常了解,他不认为,这会是起有预谋的行动。

没人会傻到,让一个蹩脚的刺客,来谋害堂堂帝国的储妃。

一个想发财的混混,当众持刀抢劫,不知是他犯了霉运,还是佩姬的不幸,混混偏偏在夜市街上,将储妃殿下当成了容易下手的肥羊。

这个解释,反而比所谓的党派相争、政治阴谋,更加可信。

威廉慢慢吟唱着充满魔力的音符,朝不停发抖的蹩脚刺客,扔过去一把细砂似的粉末。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落幕,粉末化做了一道道银丝,在半空中相互纠缠,然后融合成水银般的半液体,顺着被审讯者的耳孔,利索地钻了进去。

奥法的魔力,将一幕幕画面,透过虚无,传递到施法者的脑子里。

所有人都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结果,特别是高德佛里厅长,这几天所承受的压力,差点让他也跟着凶手一起发疯。

半晌,威廉才缓缓舒了口气,“不行,思绪太混乱了,完全得不到有价值的线索。就算是读心术,也无法观测到疯子的记忆。”

“魔法也不是万能的,读心术受到许多制约,而施法对象必须保持精神的完整,就是前提之一……”

高德佛里厅长没心情再听法师的解释,他呆愣地转身,准备回办公室,写一份辞职报告。

……

“天,你真得当心了!”威廉刚离开安全厅,就急急来到了福兰的府邸。读心术并没有失效,但法师却发现,这件事,居然和福兰相关,于是隐瞒了事实。

“我受到老伯瑞的委托,用魔法协助安全厅审讯刺客,却让我看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秘密。”威廉喝了口掺了白蜜的热水,喊道,“就如你推测的一样,储妃的确遭受了无妄之灾,因为,那个刺客的目标,是你,以及红雀剧团。”

当法师讲叙了他由读心术探察到的秘密后,福兰陷入了沉默。

由蒂罗莱而来的黑帮分子,想谋杀芭蕊团长、妮可,劳伦,还有自己。

那买凶的人呼之欲出,虽然混混只是个小人物,不知道具体谁是主使,但结合劳薇塔送过来的情报,福兰已经猜到了是谁。

人性,丑陋而且肮脏。

帕丽斯,当初受到全团人照顾的小妹妹,已经变得不择手段。只是为了照顾自己的面子,就敢疼下杀手。

“在西部,那场继承权的案子中,我被你背叛,但并没有计较。”他的眼神变得冰冷,流泻着仿佛幽灵般,令人不寒而怵的寒光,“但你不该,将手伸到,我所珍惜的朋友身上。”

“对了,是否有什么魔法,将那个发疯的刺客,彻底洗脑?并输入一段虚假的记忆。”深呼吸了几次后,福兰平静了下来,问道。

“有是有,但洗脑有异常严重的后遗症,会导致他在最迟一年后,完全脑瘫,变成废人。”

“有何不妥?”

威廉奇怪地说道,“有何不妥?虽然那人的确是个人渣,但未免也过于歹毒了。”

“迟早会被施以死刑,我只是让他在死前,废物利用罢了。”

“这也没错。”威廉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心底,觉得有些怪异,这种手段,似乎与当年,老朋友的行事方针,有点细微的不同。

具体哪里不符合,他也说不上来。“不过这也是好事,福兰他脑子好,但就是心肠软,想要对付那些恶棍,必须来硬的。”威廉高兴地想。

※※※※

帕丽斯·达尔马克女男爵每天的生活总是很奢华。

她经常在下午,才从悬缀着薄绸幕帏的软床上起身,吃一些用银盘盛着的干酪与蜜汁煎里脊,其余时间,大多耗费在最面对达官贵人的高档商铺,帕丽斯已经被蒂罗莱商业区的老板们,视为最不吝啬于采购的恩客。

夜间,如果没有舞会,她就会去剧院的私人包厢,看几场最新创作的音乐剧,或者由著名指挥家指挥的交响乐。

不过帕丽斯总是抱怨,嫌蒂罗莱只是个乡下地方,最新的时尚风,总比费都或坦丁晚上一个月;偌大的城市,居然没有高档的跑马场,而供给粗鄙人的赛狗会,倒是满街都是。

第二十四章 愤怒(二)

储妃遇刺的消息,在半周后,随着邮车、报纸与政府公文,抵达了蒂罗莱。而帕丽斯显然没想过,这件事和自己有关,事实上,她给了情人拉米一笔钱,让他去找几个黑帮混混除掉红雀剧团的几位知情人后,就在整日的纸醉金迷中,逐渐淡忘了此事。

这个星期四,本是个风平浪静的普通日子。帕丽斯心满意足地从一间成员大多是本地名媛的俱乐部走出来,在方才的沙龙上,她因为和佩姬在名义上的表亲关系,成为了焦点,所有人都围绕在她身旁,想打听点明儿能朝别人炫耀的八卦。

“其实我与表姐很久没见面了。”帕丽斯一边装着推脱,一边随意编排了些耸人听闻的八卦,“似乎有位英俊的骑士少佐,迷恋着表姐,说不定,都城的那桩谋逆案,就是因爱生恨的产物。”

名媛仕女们捂着胸口,睁大眼睛,发出的惊叹声,让女男爵爽到了骨头里。

直到走上马车时,帕丽斯还在回味着成为中心人物的感觉。

“回去吧。”她对车夫说。

“嗯。”将身子裹在防风斗篷里的车夫扬起马鞭,含糊地答应了一声,帕丽斯并没有发现,对方的体格,与自己的私家车夫,有些细微的不同。

这个美妙的夜晚,很快变成了梦魇。

当她发现,马车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宅院,而是驾驶到城西一处荒芜的空地,而且车夫,变成了一个陌生的,长相凶残的大汉时,“绑架!”她恐惧地瘫倒在座椅上。

绑架者皱了下眉毛,他没看到,自己的同伙,在指定时间内出现在空地。但没关系,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士,一个人绰绰有余。

“小妞,别做出反抗的举止,这对你我都好。”他恶狠狠地威胁到,随手扯下女男爵的袜子,堵到她正准备大呼大叫的嘴巴里,再用一根手指粗的绳子,打包货物般,将帕丽斯捆绑个结实。

“那三个笨蛋,如果误了怀特迈恩小姐的事,待会有他们好看。”绑架者嘀咕着,关上厢门,摸了只香烟,他环顾四周,但空地只有一片黑魆魆的阴影,与他嘴上,一明一灭的火花。

按那位女大佬的要求,他们应该在这里,换上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车,迅速离城。

突然顶在后脑勺上枪口,让黑帮打手,明白了同伙为什么会误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东方的谚语,很符合现在的场景。”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讽刺,然后,就是一声沉闷的枪响。

男人将手枪放回衣兜,俯下身子,将手放在绑架者的胸口,确认他已经死亡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爬上马车。

他并没有立即解开帕丽斯身上的绳索,而是用慎重的语气说,“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如果不是要从你嘴里,知道一些消息,我犯不着冒着危险救你。所以,必须得听我的,否则,再把你扔给那些残忍的黑帮。”

帕丽斯惨白着脸,从喉咙深处发出呜呜的哀鸣,拼命点头。

当该死的袜子,从她嘴巴里取出来时,帕丽斯狠狠咳嗽了几声,然后喘息着轻喊道,“我认识你,你是坦丁司法厅的隆奇秘书官!”

随着储妃殿下的日益康复的身子,起死回生的魔药,与那位神秘富有的英格玛勋爵,像荒原蔓延的野火一般,迅速成为了时下最热门的话题。

医学界的学者们,撰文分析神奇疗伤药的配方,本来,这个时代的医学,就与神秘主义密不可分。有人信誓旦旦地推敲道,魔药中应该含有曼陀罗雌性根的成分,这种传说中的植物,在神秘学派中,一直具有万灵魔药的声誉。

教会对此事保持了沉默,并庆幸这魔药独此一瓶,而且剩余的分量,都已使用在了储妃的伤势上。毕竟治疗能力,一向是教会神甫们的金子招牌,假如有别的学派超越了他们,这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而小报的编辑们,则把重点放在描叙那只盛药的珍贵瓷瓶上,文章中还穿插了勋爵昔日在东方的冒险生活。已经有出版社,急迫地给福兰发来信笺,邀请他写一本回忆录。

“根据现在的热潮,本社能保证,销量至少会在五万以上。阁下也许并不看重微薄的稿酬,但本社仍然决定,将版税确定于百分之二十,已表本社对阁下的尊敬。当然,如果阁下事物繁忙,本社会派出一位资历丰富的传记作家,您只需在一周时间内,每日抽出两小时的空闲,口述即可。”

福兰是在马车上阅读了这封信与近日来的报刊。“事态在能容许的范围。”他想。

起死回生,对世人的冲击,显然是可以想象到的恐怖狂热。没人不想获得多活一次的机会。

连凡尘的君主们,都会顶礼膜拜他,但同时,各种势力也会制约他。当一个地位尊崇的治疗机器,可不是福兰的追求。

所以他编造了魔药的骗辞,并强调,那是冒险生涯中意外所得。

一个魔药学大师,虽然神秘,但并不脱离凡人见识的范围。

他收敛了思绪,朝车窗外望去,马车刚行驶过白银大道中段的一个十字路口,朝皇城区开去。

佩姬在恢复意识后,由医院搬到了金蔷薇行宫疗养。出于礼节,福兰准备去探视一次。

……

金雀花家的大小姐康复得不错,正精神不错地依偎在床头,天鹅绒芯的靠垫上。精美的锦缎地毯、绚丽多姿的彩色玻璃、镂刻着松石藤箩纹的象牙壁挂和珐琅漆的檀香木家具所组成的奢华寝室里,堆满了一束束浓郁芬芳的鲜花。

正对着庭院的一整面墙被打通,安着一扇落地大窗,正半开着,新鲜的空气,冲散了房内飘荡着的徐徐清香。

“刺客疯了?”佩姬疑惑地问道。

“无论是医生,还是经验老到的审判官,都能确定,他的精神是真的崩溃而不是装疯卖傻。”一位穿着便服的中年人,沉稳地坐在床边的沙发上,他刚五十四岁,除了浓密的金发中,点缀着几缕细碎的银发,再也看不到任何衰老的痕迹。

脸部的轮廓与佩姬有几分相似,但显得更为刻板刚强。特别引人注意的,是那双灰蓝色的眸子,总是不经意地,流淌着威严、不允许任何人逾越的光。

这是一副标准的强硬派铁血领导者的形象,他只是优雅从容地坐在沙发椅上,微微凝视着你,就会让被注目者觉得,自己必须屈服与顺从。

第二十五章 大公爵

萨玛·唐·莱因施曼大公爵,金雀花的主人,帝国贵族上议院首席议长,拜伦最有力的权柄者之一,以及,佩姬的亲父。

他抬眼望了望落地窗外的常青灌木,又说道,“这件事不会是皇帝党那群猪猡干的。”

“我清醒后,曾分析过遇刺前后的经历,但,这不像是场计划精密的谋杀。”佩姬说。

“这点无所谓,我现在正在考虑,能通过此事,给家族带来什么利益。”萨玛说道,“高德佛里伯爵已经提交了辞职报告,而新人选,应该是金雀花的盟友。”

佩姬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用手臂撑住身子,想坐得更靠上一些,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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