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江湖梦(修改版,喜剧结尾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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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江湖梦(修改版,喜剧结尾已入)-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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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在二师兄对面坐下,沽起一子。 
“你先行” 
“好”有便宜的时候,我不会不占的。 
在腹地落下一子,我悠然道,“宋太宗赌输华山,你我下棋赌注又是什么呢?” 
“你说是什么?”我这一落子平平无奇,已让二师兄起了轻视之心。 
“华山之路”我笑“我赢了,让我们过去。” 
“输了呢?” 
“我不会输。”我淡淡的说 
“就凭你。”二师兄有点沉不住气了。 
“输了,任你处置。”我的信誉其实一向不是很好。 
白棋步步紧逼,黑棋如水无形,随遇而安。白子想围,我就让它围;想打入,就让它打入;想活,同样让它活;想攻,也尽管让它攻;最好想吃棋,那就让它吃。 
中局已现倒脱靴之势。倒脱靴是入门的基本棋路,如此简单的布局,二师兄大概不肖一顾吧。果然,二师兄顺手落下一子。只是可惜二师兄忘了一点:自古及今,弈者无同局。我用黑子一松,白子竟成复劫,且花聚透点,多无生路。 
“大智若愚,出奇制胜。”二师兄投子认输。 
“取巧,承让”我抱拳 
二师兄本不可能那么轻易放过我们,只不过他纵有黑白子可做暗器使出,也不过和我亦毒药亦暗器的落梅镖在伯仲之间,胜负委实难料。何况还有一个袖手旁观的裴问,权衡之下,师兄不如落得大方。 

转过山坳,已是月影西斜,一缕晨光于万千云彩中透了出来,长夜将尽。 
突闻铮宗几声,一段速度徐缓的琴声散起,渐入调,作流水之音。冷冷勾弹,似涓涓细流;滚拂舒展,似浩浩江河。这样的琴音竟有杀气,我强摄心神,对裴问道,“我的内力不济,一会你和大师兄比试。记着,过犹不及。” 
裴问微笑得冲我点点头。 
转过山坳,却见师兄坐在巨石上,轻拂一张七弦焦尾琴,低吟着,“我有嘉宾,鼓瑟鼓琴。”   
我执礼,“打扰师兄雅兴。” 
“识琴否?”大师兄眼也不抬。 
“略知一二”裴问答 。 
大师兄随手拿起身边的琴,掷了过来。接过琴,裴问席地坐下。我退至三丈以外的树下,此番琴艺内力比拼,却不是现在的我承受得来的。纵是相隔数丈之遥仍觉胸中血脉翻涌,烦闷欲呕。 
大师兄曲调一转,轻拂低弹。一曲潇湘水云似流水落花。我摇头叹息,此曲美则美矣,却作变徵之声,虽可裂金石,只是太过,恐难持久。 
正在高亢之际,另一股平和的琴声汇入。裴问弹的却是文王操。弦弦顿挫,大有潜龙在渊,一飞冲天之意,只是尘心太重,难超乎山水之上。此时却正是大师兄此曲的克星,加之裴问内力刚阳深淳,一时间潇湘水云为此曲压制着入慢,徘徊低转,谋路突破。我叹息一声,潇湘水云不宜作争胜之用,大师兄已无胜算。果然潇湘水云复起之后继续拔高。正自高扬,忽弦断音绝。大师兄嘴角渗出一丝血丝,奇经八脉已为反噬之真气所伤。怔怔枯坐,大师兄目光中转过怨恨懊恼痛悔不甘诸般神色,且越来越狂乱,竟有走火入魔之相。我一惊,掠过去,接过裴问的琴,弹出一首清心普庵咒。大藏三千,尽可听于七弦,我此举旨在度人。片刻,大师兄的神色由忧转喜,摆正断弦琴,一曲凤翔千仞自指尖流出。琴弦虽断,曲不成调,却极其高古,有出尘之意。 
我颔首,“恭喜师兄。” 
大师兄抚掌大笑,拂袖而起,携琴翩然离去。 
红日喷薄而出,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第四章 

山路的尽头正是金天宫,气魄雄伟的大殿在金色的晨光中一片静谧。可是,我的手正一点点变冷。太静了,静得不同寻常。心底隐隐不安起来。合起的殿门在我手里重若千钧。 
“慕容,你怎么啦?这么婆妈,太不像你了。”裴问凉凉得打趣着 
我苦笑一下,关心则乱,手心已沁出了冷汗。 
“咿呀”一声,大门洞开了。 
也就在那一刻,我的嘴里觉得一股腥甜,手已经僵掉了。我蹲下身,轻轻抚弄着他的头发,任远,这个我甘心在父亲之外叫一声爹爹的人,就这么倒在血泊之中,旁边与他十指交握的是几乎伴了他一生的卫叔叔,我不知道这个为了一句话就可以付出一生的男子最终是不是等来了他要等的,不过他还是实现了他的诺言,陪他直到最后一刻。血液并未完全干涸,从时间上看应该在火龙攻山失败后。有十数处伤口,从刀痕和招式上看正是师傅的雁刀。由伤口的情况推断动手的时间约在半个时辰左右。而致命的一刀,长五寸三宽三寸一,却是……… 
我不觉得痛,只觉得心胀胀的。 
“慕容,慕容,难过你就哭出来吧。”一双宽大的手扶住我的肩,带着粗糙和坚定的盈握。哭?从十三岁那年我流着泪出了第一次任务后,我就只会笑了。 
我转头望着裴问轮廓分明的脸,刚毅的脸上带着一丝痛惜。我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压低,然后贴上自己的唇,“裴问,吻我。”所有的泪水都呢喃在唇齿相依中,心在黑暗包裹中沉沦。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求你。”我低声祈求着。 
“我不会,我永远不离开你。”裴问拍着我的背,轻轻哄着。这一句情深似海的话白烂到耳熟,我不知道永远有多远,反正我就像溺水的人抓着浮木一样,听了,信了,就想这么诈住一生一世。 
“如果你负我,我一定杀了你。”我抬起眼,亮晶晶得望着他,我很任性,一直都是。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能死在你手上,我死而无憾。”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裴问开始油嘴滑舌了。“不过,如果你想为他们报仇的话,就振作点,跟我来。”这一句却又认真无比。 
裴问有多少面,我不知道,不过没关系,不管哪一面我都认了。 
时间如此之短,师傅还未走远,而且撤退之路不在我们上山的西面,那么就应该在东面了,东峰朝阳峰。我心下汗颜,只顾悲伤,差点误事。 
由南天门雷神洞下坡东折,取道松间,约行二里许,即到东峰。峰头陡峭,松柏参天,向南一望,峰峦起伏,犹如万里波浪,壮丽非常。东峰之东北有巨崖直垂,仙掌崖上云雾袅绕,正在此处我们循着蛛丝马迹追上了师傅一行,至此也不必再隐藏行踪,人皮面具俱已除去,我的外衣也留给了三姐,冬日的早晨,只觉清寒彻骨。 
师傅身边的人不多,左右两位护法劫持着哥哥和阿雪。师傅受伤了,虽然他掩饰得很好,我还是看出来了。在爹爹和卫叔叔的联手之下,师傅虽得手却讨不了太多好去。此时若和裴问联袂一战,胜算并非没有,只是投鼠忌器。 
“呵,原来是你们。”师傅的眼在我脸上冷冷一扫,“慕容,你好大胆,连诈死都敢了。嫌受的教训还不够么,喜欢就说一声,血欲门下有很多人可以满足你。”我握紧了拳头,师傅出言污辱,自然是想我动怒。 
“芊芊,任远和卫戍都是你杀的,我无法饶你。”我冷冷得瞪着他。 
“饶?指不定谁饶谁呢。”师傅冷冷一哼。 
“那便打打再说吧。”我手中扣住了一只落梅镖。 
“是么?那他们,你不管了?”师傅向被劫持在旁的哥哥和阿雪那边扬了一下眉,他原是胜券在握。 
“二弟,你不用管我,快替爹爹和卫叔叔报仇。”些许日子不见,哥哥清减了不少,却越发显得有一股英气迫在眉梢,他穴道被点,不能动弹,却不顾左护法架在他颈间的刀刃,只是催我动手。可是我又如何能不管?落梅在我的手心冰凉刺骨。 
阿雪却只是将目光停在裴问脸上,“我只求你好好待慕容”阿雪的眼中奇怪的郁着悲愤之色。 
“两位原也是纵横漠北一路的豪杰,为何甘愿为一个自己不敢出手的人充当爪牙,甘心当起挟持人质的鼠辈?大丈夫要战便战,靠人质算什么”裴问双手抱于胸前,望向左右护法,这几句话却是说的掷地有声。 
左右护法对望一眼,点点头道,“好,我们不管,你们一对一战一场,胜的那个我们就听他的。” 
“好”裴问点头。 
这一下突变倒是让我意外,师傅也有点呆住了,“你们?” 
左右护法对师傅一礼,“掌门,若你赢了我们自然还是听你的。”胜者为王,他们倒是撇清的快。 
“很好,”我颔首,“裴问,借你的剑一用。” 
“等等”裴问拦着我,“这一战是我的。” 
“别拦我,我要亲手为他们报仇。”我挑挑眉。 
“傻瓜,我不想让他多一个人质。” 
“哼,你看扁我?”虽然知道什么是最好,我现在实在不宜出手。我还是有点不甘,“小心点,注意雁刀的第十三式变化。还有他心脉受了伤。” 
“嗯,放心,我答应永远陪着你,怎么舍得死呢?”裴问笑道 
我不说话了,只望着他。 
“你们说够了没有?”师傅有点急躁了。 
“还没有” 
裴问托起我的脖颈,让我半仰起头,炽热的吻就这么落在我的唇上,细腻的舌滑进嘴里,与我的舌追逐纠缠,抵死缠绵。我不喜欢这种弱势的姿势,狠狠得反咬上去。我们旁若无人的拥吻着,激烈得无边无际。这一刻只听到松枝上积雪噗噗落下的声音,以及我们响在耳畔粗重的喘息声。 
“你们,够了!”师傅怒吼 
差不多了,我推开裴问,拭去嘴边的银丝,微微一笑,回头却见师傅脸上如预期的一样堆满了阴霾。高手交手最忌心乱,师傅已无胜算。 
师傅眼中满是怒火,他看向裴问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倒是枉为他人作嫁衣衫了。” 
“钓人者,人恒钓之。何况,卧榻之侧岂容旁人酣睡,你也怨不得我。”裴问轻轻一笑,拔出无剑。 
我注视着场中的鏖战,却不敢向边上投去一瞥,我害怕看到哥哥和阿雪鄙夷的目光。别人怎么看,我可以不在意,但他们不是别人。 
师傅心已乱了,也许不是太多,但已经够了。雁刀有一点急躁,虽然凌厉依旧,变换之间却已不大圆转。高手过招,差这一点点可能差的就在生死之间。十数招过后,雁刀已落下风。 
无剑一个变化,直取要害,这时我却见师傅眼中寒光一闪。 
“小心”我低呼出声,心里隐约觉得不对。 
师傅不避不闪,却使出一个吸字诀,身体却向崖下纵落。裴问促不及防,被带了下去。师傅使出的却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师傅的声音伴着狂笑从下面传了上来。 
我扑向崖边,只见云海杳杳,竟不知其深几许。心中一痛,我的身体也向崖下落了下去。 

云在身边风在耳边。 
身子轻飘飘的落下落下 
然后我闻到若有若无的竹子清香,清凉的风吹在脸上,眨眨眼缓缓睁开,周围一片漆黑,晕眩过后我的眼睛渐渐适应黑暗。窗户半敞着,淡淡的星光照射进来,窗台边有一个人抱膝坐着,脸朝向窗外,背后的青丝在风中飘舞,似乎正在想着什么? 
我从床上支撑着半坐起来,身上有一些皮外伤,并不严重。“你醒啦”轻微的响声惊动了沉思的人,他回过头来。那一瞬间我觉得满天的星光都照在他的脸上,大大的眼睛含着淡淡的忧伤,顾盼之间自有一段风流的凄婉,他也许不是很美,但有这一双眼睛已经很足够了。 
“你救了我?” 
“是珊儿发现你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很性感。他用火折点亮桌上的蜡烛,屋内明亮起来。微微一笑,“珊儿是一只鹰。” 
“你有看到别的人摔下来么?”既然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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