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燕铁衣][楚燕]铁衣飘飘-柳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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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燕铁衣][楚燕]铁衣飘飘-柳残阳-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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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敌,家法当凌迟。

  她看楚回风帮燕铁衣将松了的发带细细缠绕,系紧。

  她说:“我也去。”

  楚回风走过去,笑容温暖:“雾儿,你我之间,说谢字未免生分……”他突然出手,点了她几处大穴,张臂抱住倒下的身体,“你已帮我这么多,楚大哥怎么舍得再让你陪我去禁地?”

  小心地让女孩躺在床上,盖上被子,略一沉吟,从她怀了掏出一只哨子,吹了起来。三长两短。虽然人听不见,但唐雾养的小貂会听见。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楚回风笑道:”呆会儿小貂该能带着你的手下找到这。不过别想着解穴,乖乖地睡到天亮啊……“

  唐雾知他惟恐自己动弹不得时遇上仇家,但这份细心此时竟让她有种怨怼。

  然后楚回风也倒了下来。

  出手的是燕铁衣。

  燕铁衣笑吟吟:”你也乖乖地给我睡到天亮啊。“

  他原来准备也扶楚回风到床上,回首看见唐雾大大的眼睛,不假思索将这小子扔在椅子上。

  ”我也欠你不少。若此去无果,说青龙社就交给你未免草率,我手下那号人都是野惯了的,也未必买你的帐,反而坏事。若此去解得毒……“燕铁衣叹了口气,”打死你也要你说,我可以帮你做什么……”

  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抬眸正看到楚回风的眸子。

  滴血。

  他大惊。

  定睛之下才发觉只是自己的错觉。

  那眸子太痛,以致仿佛这痛凝成了实质,才让他有了错觉。

  你……何以至此?

  燕铁衣没有问。

  蜡烛轻轻结了一个灯花,屋里暗了几分。

  一声轻笑,燕铁衣抛开心中那陌生的情愫,翩然越窗。

  片刻,楚回风的身体忽然剧烈地颤动起来,内息大乱。他强行催动内力冲穴,竟似走火入魔。

  师出魔宗,师法“上情”,由情入道,心法九重。他练到第三重的“多情”,却怎么也练不下去了。

  当年师父仰天长叹:难道三百年了,魔宗就再也出不了一个宗主了么?

  他就这么被逐了出来。

  章台走马,眠花宿柳。

  这第三层功力日深,境界却始终无法突破。

  何况近年心神大乱,“上情心法”也是时练,时不练。

  一直以来,他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必要一定要成个宗师宗主,但此时他深深地厌恶起自己的武功。

  低。

  他知道燕铁衣一路之上早已筹划,复仇之网已经密密拉开,即使燕铁衣自己死了,青龙社依旧可以灭了天宗。

  所以他想着,万一……能够同死也很好很好。

  可是这个人竟然连这个也不肯。

  他不约束脱了缰的内力,依旧勉力控制着能控制的,一味地冲向被制的穴道。

  血,从嘴角缓缓流出,蜿蜒,滴落。于地,于衣。

  唐雾骇然,苦于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大恨起自己手下为何还不来。

  楚回风却慢慢站了起来。

  他脸色惨白,却气定。

  有种奇异的安静。

  白衣上血迹殷然,好似开了大片大片的桃花,艳煞。

  楚回风淡淡地笑:“听声音,该是小貂儿到了。雾儿,保重……”

  他推开门,施施然而去。

  仿佛应邀踏月观一场花事,谱一曲流风清韵,叹一声浮生何醉。

  13

  今夜月淡,云浓,风缓,宜夜行。

  燕铁衣衣袂飘飘。他的功力被“梦杀”折腾掉了三四成,但足够他悄无声息地潜行。

  唐门倚山而建,山无名。后山有翠竹林立,是为禁地。

  燕铁衣自信,但不自负。他不至于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出入唐门会如履平地。所以被发现也是意料中的事。依旧不慌不忙地惑敌,前进。

  他走的是黑道,杀人的确毫不含糊,但并不代表他嗜杀。

  杀人简单。但此时杀唐门弟子就会麻烦。

  虽如此,唐门仍愤怒了。到现在,敌人何时而来,目的何在,到底在哪儿,到底有几个人,一无所知。

  所以整个唐门都被惊动了。

  燕铁衣压力陡增。

  该死的是这当口,一股倦意袭来。

  他一惊。

  才醒过来五个时辰,怎么又想睡了?这毒已发作得如此频繁了吗?

  他苦笑,而后掂了掂手中短剑“照日”,抬手向自己手臂扎去。

  快,且狠。

  剑光飞掠。

  软剑。

  “照日”被打偏,只划了道浅浅血痕。

  剑的主人出现,给他止了血,这才拾起自己的剑。

  淡淡月光下,青年男子依旧笑得一如以往地温和,如这春夜的风。

  楚回风。

  燕铁衣在心中默默念了一遍这名字,道:“受伤了?”

  他语气平淡,楚回风亦是平静:“算是。”

  隐隐人声传来,楚回风抱起了他:“我们走。”

  燕铁衣想说,他一直想说,每次都想说,能不能不要这样抱着他?这姿势,若是突遇敌袭,楚小子你双手不得空会很被动。

  但睡意如海涛一波一波袭来,他的神志还是被一次浪涌卷了过去。

  而后又是一场不知期限或许是永远的深眠。

  很冷。

  很热。

  冷的时候像置身冰窟,连血也要被冻住。

  热的时候像被火灼烤,连意识也要被焚烧殆尽。

  最痛苦的不是这冷,或热。而是二者之间毫无预兆的转换。

  燕铁衣生生被折腾醒了。

  睁开眼,下意识寻找某个人,却不见。心中忽觉有些怪异。每次一睁眼就应该可以看见的人,不觉被他当作了证明自己还活着的依据。

  所以他在刹那间竟拿不准自己是活着,亦或死了。

  但他是燕铁衣。

  所以恍神,一刹那也就够了。

  垂了垂长长的睫毛,抬眸时眼神清澈,冷静。

  门被推开。

  进来的依然不是楚回风。

  是个妇人。

  说不清年龄。

  貌美,但白发。

  那是一种老年人才会有的灰白的白发,毫无生机。

  冷漠地看着他,女子用小刀割了一下他的手腕,血滴到她手中一只瓶子中。

  燕铁衣没反抗。就算他想反抗也没办法。身体竟是动也动不了。

  瓶子满了,女子说:“姓楚的,进来。”

  门再响,楚回风目光扫过燕铁衣,眸间闪过一丝喜悦,而后躬身:“前辈有何吩咐?”

  “该说的我都说了,待会儿时间到了,送他过去。”冷冷地说着,女子径自走了出去。

  楚回风仔细看了看燕铁衣刚刚的伤口,见已止血仍取出伤药敷上,而后包好。边做边说:“燕兄,此处也算是在禁地之内……”

  他三言两语,大意是当夜找到唐念远隐居之处时,没见到面就被毒倒了。恰好方才那女子前来与唐念远比毒。

  她是唐念远的发妻。在夫君遁入禁地后第二年也进去。隔水而居。

  不是生死相随,而是生死相搏。

  搏的乃是用毒。

  唐念远要杀的人,她就救。

  所以楚回风没有死。

  而且二人相约赌最后一次。

  赌的就是梦杀。

  一切从梦杀开始,一切也从梦杀结束。

  唐念远说,甚好。

  所以各自轮流三日,看谁能医好燕铁衣。

  楚回风说的很简单。

  若细想,当时他二人均毒发性命危在瞬息,他居然能在两个性格古怪的用毒高手间留下性命,且达成目的——

  不可说错一句话,不可走错一步棋。

  燕铁衣见面露喜色的楚回风,却想揍他。

  他看着楚回风。看得对方纵是脸皮极厚也撑不住地笑容有点发僵。

  燕铁衣哼了一声,道:“是不是只要你认识的人,你都会做到这种地步?”

  楚回风松了一口气:“不是。但若是朋友,无论是不是燕兄你,楚某都会如此,何必在意?”

  他见燕铁衣面色不善,安慰道:“若是换了是我,燕兄想必也不会弃我不顾的。”

  燕铁衣冷笑:“那得看我当时心情,有没有空,是不是正好看不下去。”

  他说的是实话。

  若是社中兄弟,当然救。若不是,出手的理由就是他说的几点。至于当事人的感激涕零,那可不是他一开始想要的。

  楚回风愣住。一会儿,伸手去抱他。

  燕铁衣怒道:“干什么?”

  楚回风苦笑,好在一路上多少习惯了他的喜怒不定,柔声说:“时间到了,送你去唐前辈那儿。”

  燕铁衣有点切齿:“很好……喊我大哥。”

  楚回风叹气:“好。”

  “回到楚角岭歃血为盟,发英雄贴昭告各大门派,你给我老实点别跑。”

  楚回风有冷汗:“我名声很差的。”

  燕铁衣傲然一笑:“我燕铁衣做事,谁敢指手画脚?”

  楚回风很想说,若你真的过意不去,我说你以身相许好不好?

  他当然不敢说。

  他知道对于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男子,结拜是表示关系亲密的极限。

  他心中有些发涩,笑道:“那从此刻起,你就是我大哥。但是昭告天下就免了吧,我不想江湖上来个借口重新洗牌。也不想日后有人找到你那儿索风流债。”

  燕铁衣听到后面不由就说:“那个我管不了你,可你务必记得,江湖儿女虽不拘小节,男女之事却要你情我愿的才可。”

  楚回风低头看燕铁衣秀气的眉皱了起来,心情忽然好了点,道:“是极是极,大哥,说得对。”

  他的话听上去很真诚,但燕铁衣怎么也觉得哪儿不对,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不是第一次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

  他看楚回风明亮的眼,忽然不愿再去细想。

  14

  燕铁衣懒懒地坐在地上,看楚回风忙。

  楚回风一直很忙。

  两位唐门高手,动口多与动手。

  动手的事自然多交给了楚回风。做得不好,冷嘲热讽倒是轻的了。

  不过,楚回风不是脾气很好的问题,他简直就是没有脾气,倒让唐氏夫妇没了折磨他的兴致。

  燕铁衣日子就很不好过了。

  唐念远夫妇根本没当自己医的是“人”。甚至有把他当作斗气的物品之嫌。

  毒在解,虽慢。

  但活罪似是没有尽头。

  他清瘦了许多,眼睛愈觉得大。

  现在他归唐念远医。唐念远不在,两个人也不高兴进去,就坐在门口等。

  楚回风在做笛子。

  试着吹了几个音,他不甚满意,又修改起来。

  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淡漠而疏离。

  感到燕铁衣的目光,他抬头:“想什么呢?”

  燕铁衣觉得他还是笑起来的样子比较好看。

  “在想你怎么想起做这个。”

  “以前师父教过。他老人家常整夜整夜地吹。”楚回风说着,将笛子凑到嘴边,轻轻吹了起来。

  那时候不明白怎么能吹上一夜,现下他好象有点明白了。

  燕铁衣一声闷哼。

  忽然剧痛。

  楚回风见他痛得面色惨白,冷汗直流,急忙打横抱住冲进屋中,放他躺在床上:“发作了吗?”

  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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