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画记 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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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画记 飞花-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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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坐在李为国生前一直坐的黑色转椅上。这椅子宽大而舒适,椅背极高,我坐在里面后,从后面看完全看不到有人坐在这里。
        天色迅速地暗下去,我完全没有点灯的意思,如果死亡事件与凶手有关的话,黑暗是可以助长凶手的信心的。
        我并没有认为这样坐在这里一夜就可能找到死亡事件的真相,但我却莫名其妙地想看一看,一个人在这间办公室中可能会发生什么情况。
        显然,已经有许多人将离奇死亡事件与神鬼联系了起来,这其中也定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死者的样子如此奇异。我虽然不信,却也忍不住想试试,这间办公室到底有什么奇怪之处。
        天色越来越暗,外面的灯都亮了,我一直一动不动地坐着,我曾经练习过黑暗中视物,可以在黑暗中凭借十分微弱的月光看清书上的字。
        我相信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一定逃不过我的眼睛。
        大概到了午夜三点钟左右,这个时间,人们基本都已入睡了,但我精神却仍然很好,我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这种江湖人的感觉曾经帮助过我许多次。
        忽然,我看见门上的把手轻轻地被人拧开了。我立刻闪身到一个书架后,这书架正处在光线的死角,我躲在这里是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的。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小缝,然后便忽然停了下来,门外的人显然在聆听里面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门又被推开了一些,一个人探头进来看了一眼,虽然是在黑暗中,我却仍然看见他的一双眼睛。
        这是一双十分明亮的眼睛,甚至是十分妩媚的,黑白分明,既使在黑暗中,也让人觉得十分有魅力。我心里一愣,这样的一双眼睛,如果是长在男人的身上,那就太可惜了。
        他探头看了一会儿,十分迅速地把门推开,闪身而入,进来后,立刻将门关上,动作敏捷轻巧,不带一丝声音。
        我静静地观察着他,他的脸上系着一块黑布,身上也穿着全黑的衣服,打扮得极象武侠片中的夜行者。
        这人身材矮小,瘦削,全身上下除了一双眼睛外,几乎都是罩在黑布之中。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显然在黑暗之中也是视野极好,如果我不是提前躲在这里,一定已经被他发现了。
        然后他便看见了那个水晶球,眼中立刻出现了欣喜之意,他毫不犹豫地向那个水晶球走去,一把抓在手里。
        我知道此时我不能再看下去了,因为他马上向门口走去,显然是想离开这里。
        我立刻一跃而起,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甫一入手,我便证实了心里的想法,这个夜行人是个女子,因为她的手腕肌肤柔腻,且骨骼纤细,一个男子的手腕绝不会是这样的。
        那人显然吃了一惊,她想不到黑暗中居然还有人在,我一出手,立刻便扣住了她的脉门,让她无法动弹。
        她这只手里抓着水晶球,脉门被扣,手便一松,我另一只手早就等在下面,水晶球落下来的时候便自然而然地落在我的手中。
        我沉声问她:“你是谁?”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了我一会儿,忽然诡异地一笑。
        然后她被我扣住的手轻轻向下一沉,指尖在我的虎口上弹了一下,我虎口一麻,不由地松开了手。
        她立刻向阳台奔去,冲开阳台的玻璃门向下跃下。
        我心里一惊,想不到她在被我擒住脉门的时候还能有所行动,显然我低估了来人的实力。
        我立刻也跟在她的身后从楼上跃下。
        我的动作已经十分迅速,与她跃下的时间大概只差了两秒钟,然而便是这两秒钟,当我跃下楼,站在长街的中间时,她居然已经踪影全无。
        我站在马路的中间,这是一条十分繁荣的街道,即使是夜里三点钟,仍然有一些人在路上行走。而街对面的夜排档中也有几个人正在吃东西,他们看见我跃了下来,立刻都吃惊地抬头看着我。
        我只是略一沉思,立刻便抬头去看,果然房顶上黑影一闪,原来她并不真地跃下,而是跃上了房顶。她看了我一眼,我分明看见她眼中嘲讽的意味,黑影一闪之下,便不见了,我知道我再追也已是不及。
        此时,西南分舵的人显然听见了声音,灯火纷纷点亮。任鸣侠匆匆赶到我的身边,他急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摇了摇头,拉着他走进西南分舵。这时李凤梧也已经站在楼下的厅中,我说,“刚才有个夜行人进入李先生的书房,她似乎是为了这个去的。”
        我摊开手,手中是那一颗淡土黄色的水晶球。
        李凤梧和任鸣侠面面相觑,他们显然也无法知道这颗普通得近乎拙劣的水晶球到底有何用处。
        我沉思了一下,问李凤梧,“你可知道这颗水晶球到底来自何处?”
        李凤梧答道:“先父从未提及,但他此次去提贝来去匆匆,只在提贝停留了五天,马上赶回。他去的那个地方,交通十分不便,从首都坐汽车过去至少要行两天,这样计算的话,应该他只在那里停留了一天时间,因此,不会有时间去逛古董市场,所以我猜测,这水晶球应该是来自那个寺院。”
        我看了任鸣侠一眼,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说:“如果你想去提贝,还是你自己前去,这里尚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我点了点头,西南帮会虽然独立于海外,但由于我父亲曾经是海内外共同的总瓢把子,因此,我与师兄任鸣侠多少都对海内帮会负有一定的责任。
        而我已经退出江湖,师兄便成了唯一一个嫡系的弟子,在这种非常的时刻,他是完全有必要留在这里协助西南分舵善后事宜。
        我对李凤梧说:“拜托你帮我订一张到提贝的机票,越早越好。”
        李凤梧点头,他说:“提贝那里我们的势力并不大,不过如果有需要可以和一个人联系。”然后他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
        我将电话号码收入衣袋,却并不想使用。
        我说:“这个水晶球,我想先借用一下,事情结束后,再原物奉还。
        李凤梧连忙说:“师叔要用,就拿去吧,这里的东西本来都是任由师叔支配的。”
        我笑笑不语,有的时候我经常想,生在燕家,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从生下来就注定了高高在上,也从生下来,就注定了无法真正地摆脱江湖。
        最早一班到提贝的飞机是当天上午十点的。
        剩下的几个小时的时候我都独自在休息。
        这个水晶球一直放在我上衣内侧的暗袋里,我无法想象一个如此普通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出人意表之处。
        在这个时候,我却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那幅锦画。
        虽然两样东西风马牛不相及,而且一个是在美洲,一个是在西南,我却莫名其妙地将这两样东西联系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这两样东西都是与提贝有关,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是相继出现的。
        想到这里,我又把这个水晶球拿出来看了看,由于前几次并没有仔细地观察,这一次知道它必然有与众不同的地方,所以这一次,我便仔仔细细地看看它到底有何出人意表之处。
        这球的质地似乎不是玻璃的,并不完全透明,迎着光线看过去,球的里面有一些浑浊的东西,就象是一块刚刚开采的石英,还没有经过加工。
        那种淡淡的土黄色,乍一看之下是有的,但再仔细去看,却又觉得并不存在。
        这球仿佛又是无色的。
        我一直盯着这个水晶球看,不知道已经看了许多时间。越看得久,越觉得这球里似乎有一种吸力,把人的目光吸过去,让人不由自主地盯着它。
        这水晶球的里面也越来越是幽深,本来只是一个很小的圆球,却慢慢地越来越觉得深远,仿佛看不到尽头一样。
        我便这样一直看,完全没觉得自己已经被它吸引了精神,变得神思恍惚起来。
        这时,门声忽然一响,李凤梧对我说:“师叔,你要去机场了。”
        我心里一动,立刻收敛心神。
        我是一个经过严格武术训练的人,一收敛心神,目光便马上离开了这个水晶球,神志也便立刻清醒了过来。
        便在这一刻,几次救了我性命的一种危机感立刻笼罩了我的心头。
        这种危机感来得是如此强烈,如排山倒海一般来临,我相信,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
        走进来的李凤梧马上感觉到了我的不妥,他立刻问我:“师叔,你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把那个水晶球放入衣袋,我不知道这种危机感是从何而来,但我知道刚才一定是十分危险,这种感觉异常正确,它是由于长久在危险中生活而自然形成的。
        我说:“没什么,我们走吧!”
        临走之前,我又回头看了那书房一眼,阳光明媚地照射着,这书房中全无一处黑暗,然而危机却仍然在我的心头,我知道必然有什么事情不对。
        
        第三章神秘少女
        飞机到达提贝后,我立刻租了一辆越野车,那个寺院在山南地区,从提贝向南出发,进入岗底斯山脉后再折而向西。
        我在提贝曾经居住两年,对于附近的路径十分了解,岗底斯山脉横亘在提贝以南,与著名的喜玛拉雅山呈平行的走势。
        如果路上没有延误的话,在岗底斯山脉中车行两天后,我就能到达那个叫撒嘎的小镇,而李为国所去的那西达泽寺就是在这个镇外二十里的山中。
        如今已经是十月的季节,虽然在提贝市还是十分温暖,但进入岗底斯山后,气温就一下子降了下来,天色也变得阴沉得很,我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天色,很可能今天夜里会下雪。
        下雪的夜晚在山中过夜将是十分可怕的事情,虽然我曾经有过这样的经验,却尽量避免出现这种情况。
        临近傍晚的时分,我的车子已经在岗底斯山脉中行驶了许久了。
        由于时差一直不曾调过来,而且刚下了飞机便马上在山路上行驶,再加上高原的气候,我虽然身体一直很好,也不免有些疲倦。
        然而在高原上开车,却是十分忌讳心不在焉,因为离开市区后,其实已经没有公路,所有的路都只是山间经常开车而自然形成,在经过一场雨雪后,这些路会马上消失。
        在雨季前后路形更加变幻莫测,司机通常要自己探测前面的路,寻找一条最佳的路线。
        虽然现在不是雨季,但在山间行车,仍然要十分小心,许多路就临在山崖旁边,一个不注意很可能会冲下崖去。
        我打点着精神开着车,忽然看见前方有一个正在走路的牧人身影,那人看见我的车开过来,就向着我招手。
        本来我急于赶路,是不应该再载过客的。但在提贝,由于全民笃信佛教的关系,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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