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什么了，有本事你说出来！段小楼你要是个男人就说出来！”
“程蝶衣……你到底要怎么折磨我才甘心……”
“我折磨你……我折磨你……哈哈哈哈……”无力的跪倒在地，“到底我们俩是谁在折磨谁……说好的一起演一辈子戏，你又为什么要娶那个女人……”
一身短打扮相貌美丽却凶恶的女人上场。
“你为什么还赖在我家！小楼已经不会跟你搭戏了，你趁早去走你的阳关道！”女人抓起墙角的一柄剑，恶狠狠地丢过来，“还给你程老板！”
接过剑，泪水涟涟。一瞬间猛然起身谁也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一片寂静之后，女人倒在地上。
“虽然也想拉你一起走，可我下不了这个手……让我解脱吧，这个女人给我陪葬了……”抬剑落在白皙的脖颈上。
“蝶衣！”
无力倒地，背景音乐响起。
剧终。
全场都起立鼓掌，经久不息的掌声持续了至少十分钟。土方没有站起来，他静静的坐在第一排看着舞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无法做任何思考，只有眼睛在机械的读取着视线范围内的景象。在大家的热烈要求之下银时换上了华丽的戏服来谢幕，脸上还淡淡的化着妆，美艳的简直让人无法正视。
他浅浅的微笑着，和神威牵着手一遍又一遍的向台下鞠躬。
灯光明亮，彩屑飞舞，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但是不管冲着哪个方向，他始终没有看过自己一眼。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个晚上，他也是这样化着妆……土方第一次感觉到银时这样可望不可即，他想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出乎意料的是，神威倒是向土方笑了一下，点点头。然后他拿过话筒，全场安静下来等他开口。
“非常感谢大家今天来给我们捧场，早知道会有这么多人我们话剧团就应该收门票了（众人笑），那样的话至少可以给这位特别请到的坂田先生发点劳务费，如你们所知，他可不是我们团的专业演员。”台下发出一片不可置信的赞叹声，“剧情方面，想必大家都了解《霸王别姬》的传统故事，但是原作电影所涉及的中国方面时代背景可能就不太清楚了，为了方便大家理解，我们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动。”
神威在做官方发言期间，一直紧紧捏着银时的手。
“请各位今后也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们话剧团。”
全体演员在掌声中鞠躬，退场。
土方眼睁睁的看着神威把银时领向了后台，他们走得那么快，只留下一对背影。土方差点冲上去拦住两个人，还好理智抓住了土方的脚步，他克制着自己，跟随熙熙攘攘的观众们一起退了场。
夜风很冷，好像能穿透身体揉碎心脏一般。
“还好你没有把钥匙还回去，不然我只有撬门了。”
“不要小瞧我作为团长的经验，把东西落在后台的演员你可不是第一个，我一般都会隔一天再把钥匙还回去的~
听到门口的说话声土方下意识的想躲起来，但是匆忙环顾了一下这个以视野良好为建造标准的建筑之后就无奈的放弃了，更何况自己没必要怕什么，要是躲躲藏藏的被发现了才更丢人吧。想到这里他摆出人民教师的面孔继续坐在椅子上。
“哎？经常有人把东西忘掉吗？”
“尤其是第一次上台的人啊，演完之后多少都有些激动不已嘛，脑子一乱……哟，看看这是谁~早上好啊土方老师~”
银时抬起头来，有点吃惊的也跟着说了一句：“土方……老师，早上好。你怎么会在这里？”
土方正盘算着怎么回答，神威却替他开了口：“在回味昨天的场景吗？我好感动啊土方老师，特意拿来备份钥匙，只是想坐在空荡荡的剧场里面回忆一下自己学生昨天晚上的身影吗？”
神威得意的笑了起来，其余两个人沉默着。
“唔，老师看到银……坂田你现在这样也很高兴，不过调节心情固然重要，学习还是不要放松……毕竟你要……所以话剧团少参加一点吧。”
银时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转身到后台去了，过了一会儿提着一包牛奶糖出来了。
“咦？还有这么多吗？怪不得你非要回来拿，中午吃饭的时候分我几颗吧~”
“只给几颗啊，到时候别全抢走了！”
“我给你带了多少次中华料理了，吃你几颗糖都不行，太小气啦银时！”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吵闹起来，土方站在原地胸口发闷，他突然觉得银时比昨天晚上还要离自己遥远……“银时！”
猛的被抓住胳膊的银时吓了一跳：“什么？”
“土方老师，这样对自己的学生你不觉得亲切过头了吗？”神威冷冷的打掉土方的手，拉上银时就离开了。
“再见。”头也不回。
我在干什么……现在这样的情况不是身为老师的我最应该想看到的么，活泼可爱的学生，积极参加社团活动，结交同龄的朋友……土方脑子里浮现出银时脸色苍白倒在自己怀里的样子——难道我想银时又变成那种样子吗？我希望他无依无靠痛苦可怜只能向我求助吗？原来我一直很享受趁人之危吗？
原来我……是这样的禽兽啊，哈哈。
土方十四郎，别说你爱他，你只是想占有他，仅此而已。
放手吧。
从剧场出来之后银时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右手被神威握着，左手紧紧的攥着牛奶糖的袋子，攥的指节泛白。
“你们俩果然有关系。”神威没有在微笑。
银时拽住他：“你别乱说神威，这可是在学校！他只不过是我的班主任！”
“你撒这种谎是想保护他吧。”
银时咬住嘴唇低下了头。
“我没想传播什么，只是证实一下猜想。然后，”上前一步把银时压在墙上，“明确的告诉你我喜欢你，我不会让那个男人得到你。”
嘴唇越靠越近，银时慌乱的抵抗着：“神威！混蛋你放开我，别胡来啊！”
抵抗无效，还是被吻住了，银时一时间差点窒息。
“我会让你看到我比他好一百倍。”神威抚摸着银时通红的脸颊，带着戏谑的神色看他气喘吁吁，“然后永远得到你。”
丢下一句：“午休时见。”神威就走了。
嗵！银时一拳砸在墙上。玛丽隔壁的老子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你们一个一个的到底都在干什么！我草满校园的漂亮小姐你们不去睡干什么老要找我的麻烦，看我这样被玩弄你们很开心吗一群变态！
我上辈子到底犯了什么贱！
Chapter 12
“你可以走了。”
“好歹让人家过个夜嘛，我不会告诉上面的人，价钱还是照着……”
“多谢，不需要，你赶快把衣服穿好就走吧。”头也不回地走进浴室，留在身后的女人气得差点哭出来也毫不在意。土方知道自己条件很好哪怕是眼里只有钱的应召女郎也忍不住给自己来上些“优惠”，他也知道自己不会傻到真的去跟这种女人玩什么纠缠不清，他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应该每天打电话叫这种下流的服务，他也知道每次的要求只有“浅色短发”这一条，他当然也知道自己沉迷于这个无聊游戏的原因，他更知道……现在的自己找不到别的出口，只能不断不断以这种方式毫无意义的发泄情绪自我安慰。
但是只要□结束，一切就清醒过来，他就会果断的让女孩离开。
每次的女孩都不同，但都一样的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事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脱离轨道的？
第一次见到银时的时候是在校门口，那一抹亮银色实在是很引人注目，再加上和他走在一起的高杉晋助无可挑剔的外形，不管是谁——当然包括土方在内——都忍不住向着那个方向行注目礼。不过当时只觉得头发颜色奇怪的男生A和一脸冷漠的男生B真是不好惹的组合，别是自己班上的就好了。
第二次的见面地点是几分钟之后的教室，土方无奈的吐槽着自己这个乌鸦嘴，顺便因为满头银发的人名字就叫“银时”而感到有些好笑。
那天把他留在办公室进行思想教育的时候其实还没有想太多，不过是个犯错误的普通学生，自己只不过是个教训人的普通班主任。
当天晚上在夜总会遇到的时候虽然很惊讶，但是也仅仅单纯的看做自己的学生，不喜欢他到那种地方去。
……
不不不，这样根本不可能找出一个出现分岔的的时间点。等意识到的时候列车早已经滑到不可挽回的荒原上去了，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无所畏惧的向前狂奔，不管怎么踩刹车都没有用。
从第一眼开始进行回忆满脑子都是银时的直接后果就是土方觉得自己下面又有些麻烦了，他叹了口气。
我他【度娘】妈就是这种没用的男人，只会被牵着鼻子走。
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等人的银时差点睡着，靠……有钱到底是好呀……这个沙发简直就是人生的真谛……
“不好意思，社团活动延迟了一点，等急了吧？”
“没关系，坐在这里挺舒服的~”说完之后银时觉得不对，怎么自己就意志不坚定的被舒适的环境所迷惑进入闲谈模式了，今天应该是来画上句号的！“啊那个，我那份餐已经点了，你不用管我AA就可以了。”
神威好看的笑笑：“怎么可能让你掏钱，以后出门钱都由我付。”
“别别别，千万别……最好，最好是……”
“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对着摆臭脸的人自己能够很自然的说话，反倒是对这个整天笑眯眯的家伙……有些害怕。
“最好是……没有以后了。”
“什么意思？”眼睛睁开了一点。
“我的意思是……”深吸一口气，“我们这种关系结束吧神威，我不想再这样不清不楚下去了。”
“可是在我看来我们还没有开始呢。”
“所以不要陷得更深了，现在抽手还来得及。”
神威突然伸出手抚摸着银时的脸颊：“你……银时，你跟男人很有经验了吧？不瞒你说我调查过了，以前你靠的是高杉晋助，你们分手之后尤其是他死了之后你的生活费由一个身份不明的外国人支付。为什么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们的钱，却连跟我吃饭都不行？还是说你觉得跟我什么都没有做就接受我的钱不好意思？”
最后一句话把银时惹火了：“别把我说得跟Money Boy一样。”
“你的魅力就在于想让人用包括钱在内的任何手段绑住你，但你偏偏不领情。”
“神威，谢谢你抬举我……可是，我累了，真的累了。幸福谁不想要，我只是输不起了。”
走在路上的银时一个人咯咯咯的傻笑着，此刻没有任何笑点让他高兴起来，他只是想笑就开始笑，然后越笑越收不住变成了上气不接下气的狂笑。午夜之后的阴暗交叉小径上基本没有路人，他就这么扶着墙一个人笑得肚子疼腰酸腿软一步跪倒再也站不起来，连笑带咳把胃里的酒菜全部吐了出来。
用颤抖的手掏出纸巾擦着嘴，银时苦笑着：“唉唉，老子难得吃一次高档饭啊就这么吐了好可惜……”
伸手一摸才发现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成一片了。
就这样倒在一堆秽物跟前实在太丢人了，所以尽管身体不听使唤银时还是凭借着自尊心带来的力量一步一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