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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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黄屋-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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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璐德小姐:是的,我想不用任何人帮助,自己保护自己。


  检察官:您到底怕什么呢?


  奇璐德小姐:这……怎么说呢?这几天,每天夜里,院子外面,还有研究所周围,总有一种奇怪的声音。象脚步声,又象树枝折断的声音。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从爱丽舍宫参加宴会回来,到半夜三点钟,我还没有睡着。从床上起来,无意中向窗外望望,我看到有人影晃过。所以,第二天,趁杰克大叔外出时,我到亭子间去拿了手枪藏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检察官:您是否知道,有谁恨你?


  奇璐德小姐:不,没有。


  检察官:那好,小姐,您进了黄屋之后,马上就睡下了吗?


  奇璐德小姐:是的,我太累了,一躺下就睡着了。睡了不知多久,我忽然醒了,睁开眼睛便大叫起来。


  检察官:您为什么大叫?


  奇璐德小姐:屋里有一个男人叉着腿站立的身影。那男人猛然向我扑来,掐住我的脖子,我不顾一切地伸手抓住了手枪。这时,那男人把我拖下床,用一个铁槌似的东西,冲着我头击下来。我拉响了枪栓,几乎是同时,我的头受到猛烈的一击,于是,我便失去了知觉,那之后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了。


  检察官:一点都不知道吗?这么说,您不知道凶手是怎么逃离那房间的。


  奇璐德小姐:当然,我不知道,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昏过去了。


  奇璐德小姐和检察官的谈话记录到此结束。


  在奇璐德小姐和检察官谈话这一段时间,鲁雷达比一直耐着性子等待巴尔克教授。


  不久,巴尔克教授从公馆里出来了。在奇璐德小姐回答检察官问题时,他一直呆在隔壁的房间,从头到尾听他们谈话。然后,他把谈话的内容告诉了我们。


  我十分钦佩他有那样准确无误的转达能力,几乎和原话一字不差。


  研究所门厅开着窗户这一情况,不仅仅令检察官,也令鲁雷达比大为兴奋。


  鲁雷达比请巴尔克教授详细讲叙了出事那天丹格森父女的日程表,他好象对博士突然决定在实验实用餐这件事格外感兴趣。


  但他没仔细问,我们三人返回研究所去。在距研究所约一百米远的地方,鲁雷达比指着房子右边的灌木丛说:“凶手一定是躲在那里,从那里潜入研究所的。这条小路铺着砂石,走在这上面;不会留下脚印。所以只有出去的脚印,不见进去的脚印。”


  鲁雷达比向我要了他剪的脚印纸型,同灌木丛后的脚印上对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小声嘀咕一句:“和我判断的一样。”


  他转过身来对我说:凶手跑到距这里五十米左右的墙脚,越过了树篱和水沟,然后跑到了池边。


  “水池边?你怎么知道凶手到了那里?”我眨着眼问。


  “那桑侦探从今天早上开始,一直在水池边转悠,那里一定有重大线索。”


  几分钟后,我们也到了池边。那桑侦探还在那里用手杖莫名其妙地捅着什么东西,全然不理会我们的到来。


  “看!”鲁雷达比指指脚下,“这儿也有凶手出逃的脚印,这脚印绕水池一周,又回到原地。在从池边通往埃皮纳勒大街的小道上消失了,这么说,凶手是逃到巴黎去了。”


  “巴黎?那小道上哪里有什么脚印?”


  “你认为没有吗?那是什么?”鲁雷达比指着一个纤细的似乎是女人的脚印说:“睁大眼睛看看!那不是吗?”说完,他转向那桑侦探。


  “那桑侦探,那个女人一样的脚印,从案发时起,一直在那里吧?”


  “当然,所以我才这么用心地查看。你看,这脚印不是有来有去吗!”


  “是的,凶手好象是骑自行车来的!”鲁雷达比大叫起来。


  的确,沿着女人似的脚印,有自行车的轮迹。


  鲁雷达比说:“我从最初就隐隐约约感到,这纤细的脚印才是真正的凶手的脚印。”


  “那么怎么解释那大脚印呢?”


  “那也是凶手的。”


  “这么说,有两个凶手?”


  “不,只有一个凶手,没有什么同案犯。”


  “了不起,你分析得很对。”那桑侦探赞扬道。


  鲁雷达比指着地上的大脚印说:“那家伙为了蒙骗警察眼目,换了一次鞋。他脱下大鞋,换上一双平日穿的鞋,然后大摇大摆地推着自行车走了。车印很浅,这说明他没有骑车,凶手只有一个人,没有同案犯。”


  “你真了不起。”那桑侦探又一次感慨道。说着,他径自走到巴尔克教授面前,“只要这里有自行车,就足以证实鲁雷达比出色的推理。教授您一定知道公馆里有没有自行车。”


  “很不巧,这里没有自行车。过去有一辆,是我的。四天前,我带回巴黎了。那是出事前,我最后一次来这里。”


  “是吗?我很遗憾。”那桑嘲讽似地说。他转向鲁雷达比,“这样推理下去,我们将得出共同的结论。怎么样,那凶手是如何逃离黄屋的,你有了眉目吗?”


  “大体有个想法。”鲁雷达比眼中熠熠有光。


  “我不如你,但是我想这个谜我也已经解开了,结论也许同你一样。等总监来后,我要到检察官那里说出我的判断。”


  “怎么,警察局总监要来吗?”


  “是的。今天下午,在实验实召开与这次案件有关的全体人员会议。一起讨论这起案件。我很遗憾,你不能参加这次会议。”


  “我一定要参加。”鲁雷达比干脆地说。


  那桑侦探略含戏谑地说:“你好好努力,将来一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侦探的!但不能光凭直觉和理论,要重证据。你的缺点是,理论多了一些。说说看,那条血染的手绢,还有墙上的大红血手印,你是怎么判断的?”


  鲁雷达比有些惶然,“玛奇璐小姐不是开枪打伤了凶手的手嘛?”


  “你这是根据直觉的推理,这不行。奇璐德小姐的确开了枪,但是如果你认为她真的打伤了凶手的手,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但是,我认为这是可信的。”鲁雷达比坚持道。


  “不,你还缺少一点观察力。你看看那条手绢,那血象是伤口的血吗?我认为凶手没有受伤。鲁雷达比先生,他没有受伤,而是流了鼻血。”那桑侦探一本正经他说。


  鲁雷达比目不转睛地直视着那桑侦探。


  这位侦探继续说:“明白吗?凶手用右手拿手绢擦过鼻血后,又在墙上抹了一下,这一点是十分重要的。你想,为了杀人潜入黄屋的凶手,能因为手负一点小伤就中止犯罪吗?”


  鲁雷达比沉默了一会,他的眼睛突然一亮,说:“那桑侦探,您是否早就知道谁是凶手了?可是,您所认为的凶手,他的手并没有负伤。这样,您只好考虑其它可能性。我以为这种方法很不好,先有了结论,再为自己的结论找证据,而对那些不符合您的结论的证据,找一些牵强附会的推理逻辑加以否定,这种做法太荒谬了。”


  那桑侦探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向我们挥挥手,抡着手杖,大步走开了。


  突然,他的话戛然而止,他的目光紧紧地盯住小道上留下的巴尔克教授的脚印。


  那脚印同自行车印旁的纤细的脚印一模一样,巴尔克教授躲开我们的视线,他的脸上充满绝望,他用颤抖的手机械地扯着自己的胡子,过了一会儿,他终于使自己镇定下来,声音嘶哑地说他想起一件事,说完匆匆向公馆走去。


  “这家伙,真想不到。”鲁雷达比说道。看来,这两个完全相同的脚印,也令他大吃一惊。


  我们也连忙向公馆走去。此时,公馆的大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到了一辆马车,公馆里跑出许多人来迎接,从马车上下来一位男子。鲁雷达比说:“他就是总监。我们就要听那桑侦探那出色的推理了。”


  五分钟之后,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实验室。


  德·马克检察官环视一下众人,清清嗓子说:“各位先生,让我们大家平等地、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丹格森博士,巴尔克教授、杰克大叔,贝尔尼夫妇,还有总监,书记官和我。”他看了丹格森博士一眼,继续说:“博土,您是否能站在那天晚上,小姐即将离开您,回黄屋时您所在的位置呢?”


  “当然可以。”丹格森博士走到距离黄屋门约五十公分远的地方站住,“我当时在这里。大约是十一点钟时,做完了一个化学实验,杰克大叔开始打扫卫生,我便把我的桌子搬到这里来了。”


  “这就是说,这桌子离黄屋非常近。凶手逃出黄屋之后,能否藏在桌下呢?”


  “这话您问过多次了。”博士有些不耐烦地说。“我的女儿从里面锁上了门,这门一直关着。我女儿和凶手在里面搏斗,我们在外面撞门,隔门听着女儿的呼救声,怎么能想象凶手从门里逃出来,藏在桌底下呢?”


  “这扇门,选用的是公馆里最结实的一扇,是我的亲自装在这里的。”杰克大叔插言道,“为了破门,我们连铁棒都用上了。并且看门人贝尔尼和他的老婆也来帮忙。我们四个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门撬开了。”


  检察官看了看门人一眼,说:“你讲讲出事时,你们躲在研究所外面干什么呢?和杰克大叔相遇时,你们不就在研究所附近吗?”


  “我觉得出事了,便急急忙忙地赶来。”看门人贝尔尼战战兢兢地说。


  他的妻子在一旁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那声枪响时,我们正睡在床上。”


  “枪响是两声,而不是一声。你想撒谎是办不到的。你既然听到第一声枪响,就应该听到第二声。”


  “那么,我们只听到第二声,第一声枪响时,我们一定还睡得正熟,所以……”


  “的确,枪响了两声。”杰克大叔说。“并且,在那房间里发现了两个弹壳,两枚弹头。”


  “听清楚了吧!你们为什么撒谎?”检察官睨视着看门人夫妇。“出事时,你们躲在研究所附近干什么了?你们不想说,沉默就意味着你们有罪。因此,”他转向丹格森博士,“我认为,如果没有这两个人的帮助,凶手是不可能逃离黄屋的。”


  “我不能同意您的判断。这对夫妇不是那种干坏事的人,他们绝不可能是同案犯。”丹格森博士说。


  “巴尔克教授,您的看法呢?从刚才起,您一直沉默……”检察官问道。


  教授说他没有什么看法。


  “那么,总监先生,您怎样认为呢?”


  “我想凶手迟早是要落网归案的,关键的问题是我们首先要搞清楚他的犯罪动机,这样,我们的破案工作才能顺利进行。”他转向丹格森博士,冷漠地说:“令爱最近不是要结婚吗?”


  “是啊,如果巴尔克先生能成为我的女婿,我该是多么高兴啊!”博士爱怜地看着巴尔克教授。


  “这没有问题。令爱已经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她的伤很快就会痊愈的。所以,结婚只不过是一个迟早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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