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池(虐)作者:千日一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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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池(虐)作者:千日一眸-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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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笑:“也许你根本不懂!凤凰,是凤亦是凰!” 

斯茙扑过来时,我已经飞快地移走了。 



我没有告诉他,他即使得到了凤凰,也注定只能和别人分享。 

他那样骄傲的人,是不能忍受的吧?我忍不住轻笑出声:如他那般,被心上人当成透明存在的他,可以放下家国,默默守护着刑帝,一切以刑帝为重心,又如何不能忍受?——只要刑帝愿意,什么是他不可以忍受的?! 

刑帝啊,你可知道幸福就在身边?他当然不知道,所以他才彷徨,才茫然吧? 



爱,其实很简单,幸福的定义不过在于,你看不看得见。 



中篇:哥哥 

憧憬认真专注地看着书卷,飞宇认真专注地看着憧憬,斯茙认真专注地看着飞宇。我则默然看着这个场景。 

这个生活在阳光下,敏感的不似凡人的帝王,居然一直没有发现:他被我和斯茙两个人暗中默默地注视着。他看着憧憬的眼神,如珠如宝,我的手指微微发颤——这两个人,在相爱…… 

斯茙光明正大地站了出来,单膝跪地,沉声道:“陛下,有密使求见。” 

飞宇打个手势,依旧不动不响,许久,慢慢露出笑容,缓缓地起身,从憧憬身旁离去。 

我松了口气,憧憬也松了口气。 

很奇怪,憧憬也松了口气! 

我看见暗处的斯茙杀气腾腾地握着手中侍卫专用的剑,不禁戒备森严地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良久,他叹了口气,退了出去——他始终,不会动飞宇的人呢! 



“你知道吗?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当年选暗影的时候,他随手一指,根本就没在意选的是谁……他不在乎,他什么都不在乎……”斯茙是千杯不醉,他每每喝的一塌糊涂,却又能瞬间清醒。 

我看着星空,抱着酒杯:“他,正在开始爱上憧憬……” 

“不,不可能的!他根本不懂的爱,他不会爱的!”斯茙眼露凶光,自欺欺人地强调,“他只是对他好一点而已!其实飞宇对谁都很好的……”然后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把整个脑袋藏在强壮的臂膀之间:“怎么可能呢?……” 

我笑:“他从一开始选的就是憧憬呢,憧憬和他很相似……” 

“胡说!他们才不相似!月憧憬算什么?月憧憬怎么可能跟他比?!哼!……”斯茙不屑,放肆地表现他的粗狂,却不知平时在飞宇面前那训练有素的得体举止,是如何伪装来的。 



我笑,苦笑。他们当然不同,那看似相近的习性,却由来于截然不同的内涵。 

憧憬的浅笑,包容着无尽的温柔,他的一切都是发乎身心的,他的情感浓烈而醇厚,对人世间的爱强烈到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表达; 

而刑帝,他不然,他是一条透明的溪流,静静地反映着外界赋予他的一切。他虽然有着比憧憬更加温柔的眼神和语气,然而他的温柔却不参杂任何个人情感。 

憧憬所能给人的,只是温柔和包容,刑帝却能给予人们想要的一切——然而刑帝所能给的,却仅只是表象! 

他们,完完全全是直线两个端点上的人!(眸眸:!那个,襄襄,直线没有端点) 

我叹息:万物皆空相。刑帝倒真的该生在方外之世。 



“他最近总是在做噩梦!”斯茙很烦躁,他每每盯着刑帝入睡之后自己却孤枕难眠的时候,通常都很烦躁!——而他烦躁的最直接的发泄方法,就是来打扰我! 

我哀呼:我何其倒霉! 

斯茙带着他请求别人时特定的诡异笑容,慢慢地凑近我:“那个,小襄,可不可以看看他为什么总做噩梦?嘿,你也不想每天顶着两只熊猫眼吧?不要这么臭臭地看着我!我是禁卫军统领,粗人一个!不怕形象有损!可你不同啊,你是帝妃啊……” 

我知道他总有办法说服我。我也知道他为什么着急——因为刑帝越失眠越会去找憧憬。像刑帝那样空白的人,很需要憧憬那种博爱众生的温暖。 

我跟斯茙的关系相当地古怪:他是我情敌的爱慕者兼我的追杀者,我是他情敌的爱慕者兼他的理论上的情敌!可是我们居然能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互相求助!唉,我竟沦落到跟他一样,一样地想拆散别人…… 



“襄襄!”惑蝶舟晃着扇子,可爱的过分地朝我扑过来。 

我汗颜,跳上房梁。 

惑蝶舟委委屈屈地看着我,秋波横扫:“哎呀,襄襄,这么久不见了,你也不想人家,还这么喜欢玩藏猫猫的游戏!……” 

我大汗,尴尬地看着宫殿中的“第三者”斯茙,哭笑不得:“先生,我请您来,是想让您帮忙的……” 

“真没良心啊!只有需要人家帮忙的时候,才想起人家……”惑蝶舟用甜的发腻的声音撒着娇。 

真让人受不了!我都受不了了,斯茙更加不会例外! 

斯茙面容扭曲,全身紧绷:“这个人?就是传闻中的天下第一人?!”看着我的眼神,像要喷出火来。 

我只能无视斯茙那副“你摆明了耍我”的神情,对着惑蝶舟作揖:“先生,您在我面前的形象早已败坏干净,莫非您也想在别人面前形象全无吗?” 

惑蝶舟摆摆头,一本正经地正色道:“你好!在下姓惑名蝶字舟!” 

我差点没把持住,从房梁上跌下来。 

惑蝶舟的扇子抵着下颌,吃吃地笑起来:“襄襄,虽然我承认我很有仙风道骨,可是,我还是凡人一个啊!你到底要我装神仙装到什么时候?” 

斯茙大怒:“原来你们是两个骗子!”袖中露出双环。 

我叹气:“先生,你要是再玩,估计我们的命就要被你玩完了。” 

惑蝶舟大笑,挥袖间神形俱改:氤氲霞生,清明中亦只见朦胧身形,闲适淡然却又平易近人的方外之感,遗世独立傲恋红尘,动静之间一派指点江山之态…… 

“如何?!”声音清越,仿佛青玉石清静中含七彩。惑蝶舟落落大方地打量着斯茙:“我虽不是神仙,却具备世人想象中的神仙的能力!” 

惊呆了斯茙,口中无意识地请求道:“请帮他……” 



惑蝶舟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医术高明的让人难以置信,而且如果他愿意,他可以从你无意识表现出来的细枝末节中,猜透你的心思。我们相交十几年,我自然了解他的好处。 

斯茙还在头疼:“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他比较好?……” 

惑蝶舟一撇嘴,不以为然:“直接进去不就行了?!” 

我在一旁沉默。我知道惑蝶舟做事专断独行,他才不会理会别人的感受,所以无论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只有——密切地监视住他!才是最正确的! 

斯茙和惑蝶舟还在讨论着。 

“可是,我们要怎么解释你的凭空出现?” 

“人家是神仙嘛!” 

“你准备怎么做?要怎样他才能不做噩梦?” 

“这我要看看才知道啊!我都说了我不是真的神仙了!” 

“你确定你能看得出来?我看了这么久都没看出来……” 

“切,我可是超级心理医生!来来来,先把他的生平经历详细地介绍给我,让我分析一下……” 

…… 

他们好像还在说,我的眼皮不知不觉地开始打架了,然后朦朦胧胧地陷入浅眠。 



我猛然间惊醒,想起超级闯祸专家还在我这里!我大惊,跳起来,已经找不到惑蝶舟和斯茙! 

完了!我急急忙忙地冲进刑帝的寝殿,拿着斯茙的令牌,一路冲了进去。 

“惑蝶舟,我并没有请你!”我听见飞宇温柔而冷漠的话语。 

我大惊失色,急急地冲出去:“对不起,是我请他的……” 

飞宇冷冷地道:“襄寰宇,从现在开始,你被逐出帝都了!” 

我震惊,跪伏在地,脑中一片轰鸣:我没想到,我会把自己赔进去…… 



次日,刑帝以我的全名犯了忌讳的名义,将我逐出帝都。 



走的时候,惑蝶舟和斯茙一起来送我,憧憬没有来——他也来不了。 

斯茙赔笑着:“对不起啊,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这样的,我会帮你照顾你情人的……” 

我漠然:“他不是我的情人,从来不是,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我……” 

惑蝶舟抿抿嘴,凑上前来:“襄襄,嗯,那个,我送你一个宝贝吧……” 

他递给我了一个药方,我冷冷地一瞥:“又是什么害人的东西?”上次送给了我一种药,说是无敌忘情水,结果一只鸽子吃了,当场死亡。他还振振有词地说什么:药效那是绝对的,看到了没?不忘也得忘!实在忘不掉那就整个翘了吧,看你忘不忘得掉! 

惑蝶舟委委屈屈地道:“这是千里香沉的解药,我上次炼出来的那个千里香沉,它是毒药……” 

我青筋直跳:“你把千里香沉送谁了?!” 

惑蝶舟退后两步,左张右望:“你弟弟……”说完飞也似地逃跑了。 

我真恨不得杀了他!我怎么那么倒霉,和这样一个人相交?! 

斯茙小心地看着我:“你没事吧?呀,脸都青了,我还从没见过你被人气成这样子……” 

“废话!你小心点惑蝶舟,他不是个好人,没有人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我顾不得了,谁知道那个胆大狂妄的家伙有没有把千里香沉吃进肚子里去?我必须要走了! 

“这个我知道,昨天他们说话,我都在旁边听着呢!惑蝶舟说飞宇是因为太无所事事了,整天胡思乱想,没事找事,所以他给飞宇找点正经事做。” 

我看着斯茙,知道又有一个人,被惑蝶舟给骗了。 



出了帝都,却碰见了月寂然。 

月寂然笑着,洒脱风流:“襄,这么匆忙,要到哪里去啊?” 

我叹气:“我被逐出帝都了!” 

月寂然眼中精光一闪,熟络地拉着我:“你们都去了那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担心憧憬,所以特地来这里看看。你有空吗?能跟我说说憧憬怎么样了吗?” 

我心急如焚,却又不能表现出来一丝一毫,只得坐下来陪他,缓缓地告诉他,我们进宫后的一切。 

我不知道怎样形容月寂然这个人,当年他疼爱憧憬维护憧憬,是那么无微不至,结果被他照顾的完美无缺的憧憬,就成了他的替身! 

他是我的朋友,客观立场来说,他只是为求自保,也并不算错。只可惜,憧憬他…… 



路上,我看了那封信笺,知道千里香沉并不是即刻见效的毒药,只是使人陷入假死状态的休眠药。于是松了口气。 

然后我听说了星冷国君主易位的消息。 



每日里占占星,打理打理家族事务,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年。 

那一年,我再次向往常一样,在同一个季节里,到皇陵扫墓。 

“你,不恨他吗?”斯茙出现在我身后,问道。 

我笑,漠然:“为什么要恨他?”我知道他说的是谁。 

“我那天,就怀疑你是那个孩子了,后来,我查出你的确是,在后来,我听到你和惑蝶舟的对话。”斯茙走上前,在皇陵上摆上供品,“我记得襄家到你这一代,直系所出,只有你一人而已!你哪来的弟弟?” 

我微笑:“我并不怕你知道!而且我也没有本事阻止你的调查。” 

斯茙依旧面无表情地道:“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我叹息:“然后呢?你还是要杀我?” 

斯茙摇头,他直视我的眼睛:“我只是很想知道,你恨不恨他?” 

我再一次回答他:“我不恨他!”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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