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沉陆 by 等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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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沉陆 by 等闲-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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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各为其主,这两年我见识到皇上的英明睿智,心中叹服,想用余生为皇上效力。所以才要擒住此人,找到那‘碧月寒烟丸’献给皇上,将功折罪。请将军明察。” 
我佯装沉思,暗自冷笑,想骗过叶荐清,没那么容易。就算是真的,他们这样侮辱连我也不忍伤害的人,就该死。 
突然飞掠向前,飘然如风中之柳,快捷如猎食之豹,摆剑横扫,攻其不备,将前方一人斩为两截,道:“这才是‘落月摇情剑’。” 
李洛川怒瞪着我,大吼一声,拔刀疾攻,其余的人也冲上来,将我围在当中。 
我一跃而起,在空中旋身,见众人兵器齐向上指,长啸一声,将“秋水”旋转起来,向下俯冲,迎向众人的兵刃,中着立断,有两人躲闪不及,连头颅也被削去一半,倒地而亡,脑浆撒了一地。 
叫一声:“劭,闭上眼。”翩然落地,道:“这一招是我现想出来的,还没有名字。” 
宗熙拍手,高声叫好:“四招杀了五人,不愧是‘战神’。荐清,我手痒了,还有五人,交给我如何?” 
一人趁我们说话分神,转身向出口跑去,我冷然一笑,长剑出手,直透他后心,正是当初袭击陈亮的那一招。 
转头对宗熙道:“还不动手,否则我就杀光了。‘秋水’借你。” 
李洛川怒吼一声,挥掌向我袭来,宗熙也用‘隔空取物’,拿得‘秋水’,挥剑斩向他的手掌,笑道:“你现在是我的。” 
李洛川急忙缩掌,不想这一招是虚的,剑峰一转,刺入他胸腹之间。 
我笑道:“长天一剑,宗熙,这就是你昨日非让萧雨霁出手的原因吗?” 
宗熙大笑:“不错,新学的功夫,总要演练演练。这么快就死了,真是不济。” 
这些人都是怕死之人,否则当年也不会背主逃走,自我方才出其不意杀了几人,他们胆都吓破了,又深惧我和宗熙的威名,心折骨惊、魂飞魄散之下,十成武功,能发挥三成就不错。 
那三人互看一眼,一齐攻来,宗熙挺剑迎上去。 
知他不演练完新学的剑法是不会杀他们的,宗熙在想偷学功夫或是演练武功时最有耐心,而我只看重前者,杀人时向来快刀斩乱麻,从不多费力气。 
不再看他们,抱起劭,道:“我带你离开。” 

刚刚将劭放在湖边,就见宗熙也露出水面,苦着脸道:“我只杀了两人,最后一人想留着演练功夫,他竟自己抹脖子了。” 
我摇头叹气,一定是宗熙杀那二人的手法极为恐怖,那人才会自杀的吧? 
“安觉飞呢?” 
“在树上。” 
“去拿伤药来。” 
宗熙点头去了。 
低头看去,玉颜灰败死寂,美丽的眼睛空洞而绝望,直直的看着浩瀚苍穹。 
“劭,看着我。” 
乌黑的眼珠动也不动。 
“劭,让我为你疗伤。” 
还是没有动静,我焦灼起来,一把抓起他,用力摇晃,吼道:“当年你选择不死,现在又想死了吗?休想,你给我好好活下去,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再艰难也要走下去,听到没有——。” 
死一般的寂静,似没有悲,没有痛,没有丝毫感觉。 
我喟然放下他,泪却滑下来,一滴一滴落在他脸上,轻轻开口:“劭,你永远最美丽,最高贵,最洁净,没有人能玷污。任何人见到你都会自惭形秽,我也一样,我因你而再不敢穿青衣,只怕落得东施效颦。不敢再吹箫,自见你之日,只吹奏过两次,一次两年前,一次是昨日。劭,你害我不浅呢。还有,我——” 
他的眼睛突然闭上,晶莹的泪涌出来,柔软的身体颤抖如风中秋叶。 
我松了口气,解开他的穴道。宗熙将伤药递给我,转身走开。 
我默默为他疗伤,他一直流泪,却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自那以后,他活下来,却再不开口说话,不知是不肯,还是不能。 

劭将“碧月寒烟丸”藏在湖底某处,宗熙水性甚好,按照劭所绘之图,潜下去将它打捞上来。 
原来这“碧月寒烟丸”本就是祈月教之物。此物要配着另一样药物才会有作用。若配“金毛灵狐”的血便能增长功力,而“金毛灵狐”生长在北部极寒之地,数量又少,难以寻觅。而且得到“碧月寒烟丸”的人怕是没有时间去寻觅,就会死于非命。 
此物还有另一种作用,世人却都不知,就是若配“天山雪莲”服用便能百毒不侵。 
瑞当日说若将“碧月寒烟丸”取回,便会饶过劭,正好给他带去。 
我要宗熙直接回南越,他却不肯,执意要陪我回京后再走,我无奈,只得答应,想着这些日子忙着赶路,没有时间和宗熙好好切磋武艺,这一路正可学得那“缩骨功”。 

返回中原时已是春暖花开。一路之上,听得百姓对瑞铲除各个家族以来所施行的新政交口称赞,都道年轻温和的皇帝是古来少有的英明圣主,不由心中得意。 
宗熙见我喜形于色,要么撇嘴,要么出言讥讽,我但笑不语。 
而劭每次听到,只是用清冷的眸光一扫,然后面无表情的转头,静静看着远方,纤瘦的身形孤寂得令人心酸,让我不由自主地收敛起笑意。暗自叹气,把他带回来,瑞不知会如何愤怒。可是他武功被我废去一半,又因我送的“碧月寒烟丸”招致如此大辱,还被朝廷和武林同时追捕,我怎能置之不理? 
回到京城安顿好他们,赶忙进宫复命,却被挡在宫外。 
大内总管福公公亲自守在皇宫门口,惶恐又无奈的说:“皇上政务繁忙,没有时间见将军。将军请回吧。”又悄悄把我拉到一边,道:“皇上气得不轻,将军不如晚上再来,我会安排旁人离开。” 
第六章 

回到京城安顿好他们,赶忙进宫复命,却被挡在宫外。 
大内总管福公公亲自守在皇城宫门之外,惶恐又无奈的说:“皇上政务繁忙,没有时间见将军。将军请回吧。”又悄悄把我拉到一边,谄笑道:“皇上气得不轻,将军不如晚上再来,我会安排旁人离开。” 
正在此时,一人策马而来,行至门口,一亮金牌,竟连马也不下,径自入宫。神色泰然之中略见急切,打马而过,旁若无人一般。 
萧雨霁!我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想我千里奔波,日夜劳顿,刚一回来,等不及接回稚子,无暇理会好友嗤笑讥讽,甚至不肯稍事喘息,便急忙赶来,却遭这等冷遇。摸了摸怀中的“碧月寒烟丸”,更加气恼。满腔殷切渴盼如冷水当头,再泛不起一丝热度。 
哼,不见便不见,难道还要我求你不成? 
径自去师傅那里接璇儿和明殊,消磨到晚饭后才回到府中,谁也不理,蒙头便睡,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幽咽的箫声隐隐传来,凄凉酸楚,如泣如诉。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它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一曲《声声慢》,听得人如醉如痴,心碎神伤。烦乱躁动的心境渐渐融入那莫可名状的凄凉苦味,更难将息,起身寻声而去。 
“遍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纤瘦的身影独坐廊下,眼帘低垂,听到我的脚步,俏长浓密的睫毛轻颤几下,却未抬起。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弟,怎一个愁字了得?” 
我轻轻坐下,静静聆听,等箫声停了,才缓缓开口:“劭,过几日和宗熙一起去南越可好?他的本事定可护你周全。而我,我怕不能——” 
皓腕一抖,眼帘忽抬,清冷眸光投注到我脸上,如夜般空寂,玉颜似凝着霜雪,默默看了我片刻,骤然站起,转身便行,僵直的背影越发显得赢弱堪怜。 

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我没有动,枯坐了片刻,却听身后有人冷声道:“这世上原没有净土,南越也不是,别说他不愿,就算愿意,我宗熙也不是什么人都会守护的。” 
我摇头叹道:“虽素知你没什么恻隐之心,却想不到竟凉薄至此。连这月般皎洁清润之人也不能让你心生怜爱吗?是谁说自己最是怜香惜玉的?” 
宗熙傲然道:“人贵有自知之明,最少也要知道能做什么。连自己该怎样活着都不知道,净做些不愿做,也做不到的事,这样的人,纵然遭遇凄惨也是自找的。只有你才对这种娇切切、软绵绵的人没辙,我可是软硬不吃。他和我做不了朋友,正如和那皇城中高坐之人当不了兄弟一样。” 
是啊,宗熙向来只看重强者,对不够强的人,大概看一眼都嫌麻烦,他才真是心冷如铁啊。 
“真不知什么人才值得你去守护?” 
宗熙沉默了片刻,苦笑道:“我想守护的人只有一个,可他偏偏是这世上最不需守护之人。” 
世上最不需守护之人,谁能当此称号? 
我淡淡说道:“天色已晚,该去休息了。” 
宗熙高声笑道:“你果然是不同了,荐清不想知道是何人吗?还是你不敢听我说?” 
用激将法了,看来他铁心要说,南越宗熙若想开口,谁能阻止得了? 
我缓缓起身,月光如银,清辉淡洒,花木轻摇,疏影横斜,颇有几分花前月下的感觉。 
宗熙斜靠在廊柱之上,面容隐在廊檐的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双手横抱,抬头望月,潇洒不羁之态分外彰显。悠悠开口:“月之清辉怎比得上日之绚烂?他是日,可以灼热炫目如正午烈阳,也可以温暖明耀如初生旭日。” 
我迈下青石台阶,负手站在院中,感受那春夜清凉的微风。宗熙缓步过来,伸手拨开被风起,在我脸前飘动的束发丝带,微笑着开口:“他是风,可以横扫一切,凌厉狂烈,也可以缓吹轻拂,舒爽宜人。” 
豪爽狂放的宗熙原来也能有这般入骨柔情。我皱眉,退开一步,举头看向那深沉空静的夜色下,如莹蓝丝绒般的万里长空。 
宗熙朗声大笑,双目晶亮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一扫方才的柔和,抬手上扬,直指夜空,豪情万丈地道:“他是那长空,可以一碧如洗,浩瀚无垠,也可以彤云密布,雷狂闪厉。” 
我不禁叹气,宗熙不仅雄霸一方,武功盖世,文才亦可与七步成诗的曹子建相较。我望月他便说月,临风便说风,看天便说天。若我见水、观花、弄草、摇木,他大概也有说辞。 
“他狂傲刚烈,有撼天动地之能,经天纬地之才,却有一颗对感情极端迟钝的心和——” 
他顿住,英挺剑眉微挑,坚毅双唇轻弯,豪放俊逸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魅惑的笑容,星目却闪过一丝狡黠:“和——举世无双的美貌。” 
“你——”我惊跳,恼怒万分,却不得不压下,倘若发怒,岂不承认他说的是自己? 
宗熙肩头耸动,胸膛剧震,似想极力忍笑,却还是不可遏制,闷笑出声:“哈哈,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恼羞成怒,却又感激他没有真正说开为难于我。诸多感触涌上心头,震荡不已,烦乱不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转身便走。 
听得宗熙在身后断然道:“世间有这样的人,宗熙眼里岂容他人?你不要白费心机了。” 
我苦笑,加快脚步,却听他长叹一声,喃喃道:“还说我凉薄,若论凉薄天下谁比得过你啊。” 

缓步穿过迂回长廊,静谧院落。一进门,不禁愣了一下,那月白色的身影,如玉树临风一般,凭窗而立,不正是日间将我拒之门外那人。 
他缓缓回头,眼波流转,脸上柔情横溢,笑容温和却微带苦涩,幽幽开口:“我一直在等你,在宫里等你不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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