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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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生将军-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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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
  心虚地笑两声,瞎子也能猜出大概的经过。
  在关键时刻,那个自称哈察儿罕.成武的男人居然很顾道义地救了他。所以此刻两人不得不以同舟共济的心态患难与共。
  那个男人是他的灾星——遇到他后他频频将自己陷入危难之中;但却也是他的福将——每每在千钧一发之刻将他拯救于水火之中。
  坚韧的幕布终于停止了滑动,牢牢地困住两条网中鱼。
  成武以自己的身躯为他撑起的一方安全空间实在太小,小到被重物压得紧紧的两人以一种亲密到了自己都想叫救命的姿势贴合得不留一丝缝隙。
  黑暗中,呼吸声清晰可闻,不知为何却酿成了一种奇妙的韵律。心跳的频率渐渐合而为一。
  「……」
  柳儒生发现只要一过分意识到那个男人的存在,自己的小心脏又在不争气地『扑通』乱跳,在贴得这么近的情况下,想不被人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饶是他脸皮不薄,在黑暗中也红了脸。
  悄悄地向外尽可能地移动着,才蜷起一条腿,压在成武身上的东西又哗啦一声向下压了几分,原来不过是平行贴合的姿势却变成了紧密的楔合。成武被压得微微下沉的一条腿恰好嵌入到他两腿之间的暧昧位置,感觉到在他的乱扭乱动下有一个专属于男性的敏感部位渐渐有了反应——非关情欲,不过是男人在某些刺激下的正常反应——成武赶紧没好气地压紧身下乱动的人儿,低声道:「别乱动,现在我们只好等别人来救我们了。」
  「喂,你移开一点……」
  灼热的呼吸就喷在脸上,心脏砰砰乱跳的胸膛密切地贴合着,更要命的是,两个人人都可以非常清楚地感觉到下体发生的微妙变化。
  「我动不了!」
  比柳儒生更容易适应微光的成武低下头来看到的是一张与自己朝思暮想那女子肖似的容颜,成武心里微微一动,赶紧打消自己不合时宜的念头,拼命保持自己的理智。
  ——可是一开口却发现声音喑哑得令自己吃惊。
  「你别想乱来!」
  毕竟在力气上,自己是输人几分,近身肉搏战尤其不利。
  虽然身在险境,柳儒生还是一样把形势的优劣分得清清楚楚。
  「我就算是想乱来……也动不了!」
  他以为他是神啊,背上负着几百斤重的东西还能有这个闲情逸致与他『乱来』。
  两人继续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觑。
  「为什么你的手下还没有来救你?」——顺便也救救他这无辜的附带品。
  柳儒生沉默了一阵,提出新的问题。
  「天色晚了,也许他们根本没发现!不然你大声叫叫看?」
  今夜不该主动抢下巡查任务,让他们喝庆功酒的。成武也有一丝丝懊悔,这样搞不好得熬到明天早上才会有人发现这里有两只被压得扁扁的人形。
  大喊大叫也许能惊起一两个还未醉的人吧……不过要他堂堂副将做这种事可就太丢脸了。
  没好气地瞪了那个推卸责任的男人一眼,柳儒生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大叫:「救命啊,帐篷倒下来压死人了!」
  尖锐的叫喊被闷得密不透风的帐篷挡去了大半,但居然也还小有成效,柳儒生与成武都清楚地听到就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醉语呢哝的响应:「嗝,开什么玩笑,帐篷倒下来压不死人的……」
  旁边有人!
  两人同时一喜,但一听到这半醉的质疑又几乎没气歪了鼻子。
  成武在心中破口大骂,这扎撒克灌了几杯马尿之后就成这副德性,以后起码得一个月不许他沾酒。
  「喂,救人啊,着火了!」
  柳儒生不死心地继续,妄图将别人的酒意惊醒。
  「啧啧,又想骗我起来,我告诉你,我没醉……上次就已经用过这一招了。」
  扎撒克看起来对喝醉这码子事已经是久经考验,八风不动。
  「喂,救人啊,我快要被你家老大强Jian了!」
  终于,这一回的呼救起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被压在帐篷下的两人只听到有人火烧屁股似地跳了起来,沉重脚步声过后,另一个粗壮的嗓门加入了呼救的阵营。
  「哦,天呐,老大的帐篷塌了,他们人还在里面!快来人啊,新来的那小子快被老大强Jian了!」
  酒在半醉半醒间,扎撒克张嘴大呼的却是柳儒生最后使出的杀手。
  手忙脚乱赶来的兵士们终于将灰头土脸的两人扒出来的时候,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刚刚听到扎撒克大叫自家老大要强Jian一个男的,大家多少还有点不太相信。但被挖出来的两个人衣衫不整地相拥着,压在底下的那个俊秀书生的衣裳还被撕破了一个大口,露出半个雪白的裸肩……这情形,怎么看都的确像一个『强抱』现场。
  事实胜于雄辩这句真理再一次得到证实。
  沉默的气氛长久地凝滞在一群尴尬的大汉中,半晌后,终于有一个手下甲大胆地进言道:「老大,呃,就算你其实内心真的喜欢男人,我们也不会看不起你的。你也不用瞒着大家,第一次做就这么……呃,激烈吧?」
  居然连帐篷都做塌了……虽然说老大一向不太爱亲近女人他们是知道的,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把自己憋得这么辛苦。
  「那个……老大,这种事还是你情我愿的好……这小子虽然长得俊……」
  手下乙未完结的话被成武狠狠地一个瞪视噤声。
  但私底下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并未停止。
  红了一张老脸的成武恶狠狠地瞪向引起这场谣言的罪魁祸首,可惜别人对他的凶光免疫,嘴角含着一丝寓意不明的笑意,连鸟都不鸟他,径自顾惜地挥干净被弄脏的衣物,末了还凉凉地给他这共患难的难友一句让人牙碜的鼓励——
  「据说谣言会传七十五天,现在才是开始的第一天,加油吧老兄!」
【第三章】
  那个男人一定是有预谋的!
  哈察儿罕.成武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盯着一抹淡青色的背影。
  自打那个姓柳名儒生实则瘟生的宋人爆了一个老天都应为之震怒的弥天大谎后,他的日子开始难过起来。
  他去找每一个人认真地解释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更坚定地相信他就是『那种人』!并且善良地反悔自己没早一天发现,导致老大积压过度下才会做出这等不智的举动。
  他那帮可亲可爱的贴心兄弟还是那一帮可亲可爱的贴心兄弟,但由于他们的太过着意表现出的『体谅』,使得他怎么看自己怎么不对劲。
  比如说,以前没事就会嚷嚷着要找他一起去喝花酒热心介绍姑娘给他的巴尔汗,现在不再找他喝花酒了,反而非常之专心地考虑自己管辖范围内还有哪个秀色可餐的男人可以满足老大不寻常的欲望。
  最爱黏着他玩的小木托结衣现在天天用一种很哀怨的目光看着他,其中似乎孕育了叫他一想就起鸡皮疙瘩的深刻含意。
  至于那个大嘴巴帮凶扎撒克就更别提了,几乎完全被那个汉族的小书生收买了去,捶胸顿足懊侮自己没有好好保护『老大的人』,现在自愿担任柳儒生的向导兼保镖。
  更可恶的是,那个长得恍若仙子内心实为蛇蝎的柳儒生竟然对这一切不辩不驳,时不时还故意地对他公开表示亲昵,将他往谣言的深渊更推下一步。
  常言不是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吗?怎么现在反而是他这兵遇到了秀才,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呢?
  谁来告诉他,这只是一场恶梦?
  成武好厌烦地举起手中的角壶仰头灌下一大口烈酒。
  以前他从来不好这杯中之物,所以总是主动担下巡查任务好让手下们开怀畅饮。现在却不得不依赖它来暂时舒缓他目前的心情了。
  唉,如果不是还想从他身上打探出那女子的下落,他早该把这人踢出队伍。反正这次俘获的宋人也不少了,不差他一个。
  「哟!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成武正在这自怨自艾,眼前一只手掌一晃,笑吟吟的柳儒生出现在面前。
  「……」他这像是在高兴地开怀畅饮吗?
  成武没好气地一撇嘴,拒绝搭理这麻烦精。眼睛瞥见他手中一角似曾相识的豹皮时跳了起来:「这算什么?」
  他一直一直好好珍藏着的,自己第一次打下的猎物的皮毛。
  单等有哪天能遇到那位自己心仪的姑娘时可以做『给定』的礼物!
  为什么会变成了一件皮大衣被别人抱在手里?
  柳儒生呶了呶嘴还没说话,跟在他身后的扎撒克赶紧赔笑道:「老大,这几天风象转了,夜里冻得慌,柳公子的身子弱,所以今天歇营后我特地带他去集市上找人做的。」
  因为这次他们的回程带了一批扶老携幼的宋民,不得不慢了下来,今天好不容易路过一个大点的城镇,特地休息一天让弟兄们补给各类物品。跟先前还惊惶莫名的宋人们说清了情况后,这批难民十个里倒是有八个愿意离开饱受战火的家园,随他们到相对安定的西夏去开拓新的生活。所以成武一早就清点了人数,将身体精壮的宋人收编,然后再着人将身体过分虚弱不宜做长途旅行的老幼送到镇上另行安置。
  好心的扎撒克一直唯恐自己对「老大的人」照顾不周,这几天见他冻得慌,趁自己到镇上采购的便利,想起自家老大的行囊中还存着这件宝物,所以索性找了出来,代不好意思开口的老大转送佳人。
  「你……」
  这个除了好心加四肢发达外没多大用处的笨蛋!
  成武的脸色晦暗得有如乌云笼罩般阴翳。
  「好不好看?」
  反正『皮已成衣』了,柳儒生委婉地暗示他最好节哀顺变。
  穿上轻软的皮毛转了一圈,满心期盼地看着成武的脸。
  「丑死了!像个娘儿们似的!」
  如果他真的是个『娘儿们』反而好了!偏偏是个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成武悻悻地丢下一句评价,转身便走。
  原地怔怔地站着因为他这句话暗咬银牙的柳儒生和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而不住搔头的扎撒克。
  满心委屈的柳儒生看着成武一座山般离去的背影,其实原来他也没打算一直赖着他不放。可是不知为什么,每次一看到他吃瘪的样子自己的心情就会变得好好,打听清楚了他们这一行的目的地是西夏之后,柳儒生当即放弃了寻兄大任--反正大哥出马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更何况二哥的武功也不弱,估计有他们两人在根本轮不到自己出手。横竖无聊嘛,到塞外游历一下也好,给自己安上了一个刺探西夏军情的重任(到时候回家可以唬人就是了),柳儒生也不再急着走,反而利用上次的乌龙事件从『难民』身份一跃成为『老大的心上人』,这一路更是悠哉得很。
  难得今天心情好,特地做了新衣服拿来给那个已经憋气了几天的人也高兴一下,可是他不但小气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说什么:他『像个娘儿们似的』?
  好,他决定了,他就这样跟他杠上了!
  孔夫子有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不是女人,但是完全可以做比女子更难养一百倍的小人呀!
  向晚的暮色掩去了柳儒生夹杂着几分失望、几分抱怨、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神色的表情,上前赶了两步到底还是没有追上去。站在他身边的扎撒克像是嗅出空气中危险的味道似的,浑身机伶伶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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